沈驚語輕笑了下：“去吧，記住要等賽東青開了業、忙起來一會兒再說這個。”
“哎，小人明白。”
小廝樂顛顛地去了。
沈驚語剛才的吩咐太有意思了，他簡直巴不得看看對麵有什麽反應。
郝掌櫃看著，忍不住好奇：“沈娘子，你跟這小子說什麽了？”
“沒什麽，一點小事罷了。”沈驚語笑眯眯地道，“一會兒對麵那家賽東青酒樓要是生意旺，這幾句話也就無傷大雅，可要是一會兒賽東青要是不行……那，這幾句話可就有說道了。”
區區幾句話罷了，真有這麽神奇？
郝掌櫃忍不住多看了沈驚語幾眼，摸摸胡子。
不過眼下兩家酒樓都開張在即，很快就要有說道了。
等東青酒樓一開張，門口果然是人山人海。
不少人都是衝著這盤羊肉來的，想看看連添頭都這麽大氣的店是什麽樣。
但就在這個時候，賽東青門前忽然也來了個吹打班子，開始連說帶唱，說起對麵的廚子有多厲害。
客人們聽著聽著，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有人便忍不住往賽東青那邊走了幾步。
郝掌櫃看在眼裏，忍不住皺了眉頭。
但轉念想了想，他又鎮定了下來。
有沈娘子在，問題不大。
嗯，這問題一定不大！大不了，都能解決。
抱著沈驚語還在的信念，郝掌櫃開始等樓下開業。
東青酒樓第一批客人進來，各自上了座位。
此時，他們驚詫地看見自己麵前不是和往常一樣的桌子，而是中間挖空了一個圓洞的木桌。
有人忍不住問：“我說掌櫃的，這是什麽個說道？”
掌櫃的笑眯眯地道：“客人一會兒就知道了。”
那人不依不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掌櫃的還是不肯回答，一揮手：“來人，上菜單！”
一群小廝將菜單送上來，客人們更是稀奇。
東青酒樓居然用的是一張張手抄的菜單，而不是掛在牆上的菜牌！這是什麽說道？
不，不對！有眼尖的人仔細看了看菜單，忍不住驚呼：“這不是手抄的菜單！這，這是拿鉛字印刷出來的菜單。”
掌櫃的笑道：“正是！小店用的不僅是印刷出來的菜單，還是特地雕了版印刷出來的菜單。”
客人點點頭：“東青酒樓真是好大手筆，不過，為何非要用這種菜單不可？到底有什麽說道？”
掌櫃的告訴客人：“你們隻要在菜名旁邊加上自己要的份數就成！要幾份菜就寫個幾。”
客人們不以為然：“要菜還不是隻要一份？哪有要兩份三份的，就算是宮裏來的廚子，那也不能要那麽多啊。”
說出這些話來，還是這幫人吃得少了！
掌櫃的笑而不答：“有勞各位客官，開始點菜吧。”
雖說惡客們都沒覺得這個做法有多合理，但這到底是個新鮮玩意兒。
於是，客人們紛紛開始點菜。
一切準備停當，小二開始上菜。
掌櫃的看菜上了幾道，便笑吟吟衝後頭一揮手。
十幾個小二魚貫而入，左右手各自拎著個火鍋，還有幾個小二在旁邊捧著一盆炭，懷裏還揣著引火的東西。
掌櫃的點點頭：“各位，點火！”
掌櫃一聲令下，小二們來到各自負責的桌子旁邊，開始給客人們點火。
客人們瞪大了眼睛，看著有洞的桌子底下被塞進炭火，隨後又將爐子送到了桌上去，很快，原本還發涼的鍋底便熱了起來……
這，這真是絕了！
客人看了半晌，忍不住衝著掌櫃的豎起大拇指：“新鮮，真是個新鮮玩意兒！以前，我可從來都沒見過。”
郝掌櫃笑道：“這東西我以前也沒見過，這都是後頭那位沈娘子發明的。”
“沈娘子，就是沈家那個？我聽說她可是……”
“噓，別說了！這可是人家的合作夥伴，哪有在別人的地盤上說人家不是的。”
幾個客人嘰嘰咕咕幾句，都不說話了，眼神微妙地低頭看鍋底。
掌櫃的對他們的話語充耳不聞，眼看著湯底火候差不多了，便讓小二教客人們往鍋裏下菜。
鴨腸多少時間，肉片多少時間，青菜多少時間，山芋要最後下進鍋裏煮……
小二們都是經過沈驚語嚴格培訓的，這些話有一句算一句，說得都十分妥帖。
客人們按照小二說的，將菜品往清湯鍋裏一涮，又配上東青酒樓提供的特製蘸料。
這一下子，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不錯，好吃。”
“難為這是怎麽想的，確實好吃。”
第一次開業，酒樓裏所有的鍋子都是鴛鴦鍋。
也有人忍不住好奇，將菜品送進辣鍋裏涮了涮，一拿出來便吃了下去，直呼好辣。
小二趕緊送過去熬好裝罐、還放在井裏湃過的酸梅湯，告訴客人：“這叫辣鍋，味道比蜀地的菜肴還要辛辣幾倍！客官您第一次吃，不習慣，慢慢就習慣了。”
客人喝了幾杯酸梅湯緩過來，有點不滿：“這辣鍋到底有什麽好的？旁邊的骨湯鍋就不錯，何必吃這個。”
店小二笑道：“先前，我們東家也是這麽想的！可誰能想到他後來吃慣了辣鍋就越吃越想吃，到最後甚至無辣不歡，說是沒了辣味，盤賬都盤不痛快！您說，這事兒神奇不神奇？”
“真有這麽神奇？那我也試試。”
眾人一聽郝掌櫃都這麽喜歡辣味，一個個都耐不住性子，開始低頭涮辣鍋。
最開始，咳嗽聲自然是此起彼伏。
可是到了後來，還當真有不少人吃出了辣鍋的滋味。
“嘶——好吃，確實好吃。”
“蘸上這個蘸料更好吃！你試試。”
“好好，於兄請……”
樓下熱熱鬧鬧，一片歡騰。
樓上。
郝掌櫃摸了摸胡子，忍不住感慨：“沈娘子，咱們開業果然熱鬧！你看，咱們所有桌子都坐滿了，外頭還有許多人在排隊呢。”
沈驚語笑了笑：“排隊就對了，這還隻是個開始，等到了後來，咱們東青酒樓的生意會更好。”
郝掌櫃喜形於色：“不錯，這倒是不錯！隻是，會不會有人學了咱們的火鍋走？”
沈驚語擺擺手：“這火鍋也不是那麽容易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