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不明所以,雖然正值夏天容易出汗,但他們現在也算是欠著債呢,天天去香水亭是不是有些太過奢侈了,總不好叫謝老伯日日請客吧。

春妮露出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輕聲道:“今日我暫且不打算沐浴了,我是有樁生意要去談的。”

謝老伯聞言,頓時來了興致:“巧了,我正好要去沐浴一番,那便與你們同行吧。”

春妮微微頷首,心中自是歡喜。有了謝老伯這位熟人相伴,談起生意來,必定會順暢許多。

店家見謝老伯又帶著客人來了,臉上堆滿了笑容:“謝老哥,今日又帶客人來了?老規矩不?”

謝老伯一擺手:“哎,今日就老夫沐浴,這丫頭是想來同你談個生意的。”

“喲。”店家饒有興致道,“還給我帶生意來呢?該不是賣你那牛乳吧,這可不興啊,你那牛乳比我這一套服務下來都貴,我可賣不起。”

“瞧你這話說的。”謝老伯佯裝生氣道,“走走,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店家雖嘴上說著不同意,卻還是賣謝老伯一個麵子。

鬆雪提著大桶,跟著幾人來到了二樓,上麵是晚間留宿的地方,幾人跟著店家來到了一處安靜地隔間,想必是店家的“辦公區”。

春妮這才頷首道:“店家,我的確是來跟您談我家奶茶的生意的,不過不是讓您售賣,而是想跟您達成共贏。”

見店家麵露疑惑,春妮繼續道:“我不收您的錢,也不用您替我售賣,隻是想在傍晚的時候,免費拿來給您當做沐浴贈送的飲品。”

“贈送?”店家沒想到春妮竟然說這個,“你不賺錢?”

“不賺錢了也總比浪費了好。”春妮實話實說道,“不瞞您說,我們這個奶茶就隻能存放一天,又是夏季,第二日定然是餿了。大家夥除非是到您這來沐浴,極少有人專門前去茶館飲茶。”

店家點頭:“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我們這生意也是剛剛起步,不易鋪張浪費,但夏日多汗,總想來您這沐浴,隻是娘親不允許小女這般浪費,因此我想著,厚著臉皮來跟您做個交易。”

春妮開始打起了感情牌,見幾位長輩麵露笑意,這才道:“想著可否給我們家裏人給個便宜些的價格呢?我們每日傍晚過來衝個涼,這也舒服。”

店家這幾日便知曉,這奶茶價格賣得不低,聽春妮說了半天,竟然就隻是想給自家人一個沐浴的優惠價格:“你這小丫頭,我當是什麽要求呢,就算是沒有你這奶茶,我們自然也該給謝老哥一個麵子不是?”

春妮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也還是希望店家伯伯在贈送飲品的時候,能稍微提上我們'鮮奶茶坊'一嘴。”

“小丫頭你就放心吧,你這生意好做了,謝老哥的牛乳生意不也就好做了嗎?一切都好說好說。”

謝老伯聽著春妮得到意思,便也明白了,對著店家一抱拳道:“那便多謝陳老弟!”

跟店家商量好了,便離開了香水亭。

今日她想著早點回家去,幾人便把桶子送回去,鬆雪包攬了收拾皮麵的活計,他們便放心地關了鋪子離開。

路過集市的時候,春妮又多買了些繡線和布料,這才緊趕慢趕地回家去了。

今日可算是早些回了家,二伯母苟氏正在灶房裏忙著燒飯,秋妮在河邊洗了衣服回來。

秦氏見狀,趕忙道:“春妮,快去幫你二伯母燒飯,我把來喜抱回**就來。”

“娘,你不急,我去就是了。”春妮答應道。

她進了灶房,苟氏正在做最後一道菜,見她回來,道:“春丫頭終於知道早點回來了。”

“二伯母,這兩天您辛苦了。”春妮忙上前,“我來吧,您休息去。”

苟氏本心中有點不高興,這幾日都是她們二房照顧謝老太和謝老爺子,三房日日早出晚歸的。

見春妮這態度,便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不用,你這丫頭,能賺到錢嗎?”

“能賺一點兒。”春妮道,“就是不多,三百兩還是有點懸。”

見春妮接過鍋鏟開始忙活起來,苟氏張了張嘴,她想說些什麽,卻又不太想說。

春妮見狀,看向苟氏,笑笑:“二伯母,您想說什麽?”

“我……”苟氏見春妮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到嘴邊的話不由自主地說出口來,“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秋妮正好也進了灶房,聽自家娘親這般說話,站在那裏,微微愣了愣。

“當然!侄女正有一件事兒,想請二伯母幫忙呢!”春妮趕忙說道,“二伯母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當……當然。”苟氏心中盡是悔恨,這話說出口她便後悔了,這三百兩銀子的事兒,她是一點也不想摻和。

春妮道:“二伯母和秋妮姐姐可會做繡活?”

秋妮點點頭:“我娘做的繡活可好了。”

苟氏剜了秋妮一眼,這死丫頭,講話這麽快,生怕春妮不麻煩她們才好。

不過沒辦法,春妮已經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苟氏尷尬地笑笑道:“別聽你姐姐瞎說,我做得不好。”

春妮繼續道:“二伯母謙虛了。我呢,是想麻煩二伯母幫著我娘一起繡個荷包,不讓您白幫忙,做出來一個荷包給二伯母三文錢感謝費,您看您願意嗎?”

“還有手工費?”苟氏驚訝道,“你給我發錢?”

“當然,是真有錢,繡樣還很簡單。若是二伯母真能做的話,每日晚上您把您做的給我,每日現結。不過每天做的分量有限,暫時不超過十個。”

“一天十個,那豈不是能有三十文?”苟氏盤算道,要知道鄉下普通婦女做個針線活,熬上一天眼睛都熬瞎了,也不過三十文的工錢。

但十個小荷包,對苟氏來說,根本用不了那麽長的時間費勁盯著。

“是呀二伯母,您要不考慮一下?”

春妮把菜盛了出來,幾人便把盤子端了出去,謝老爺子和謝孝也從地裏麵回來了,兩人都汗津津的,正坐下來喝著水。

苟氏跟著春妮後邊,小聲道:“做什麽樣子的荷包?有沒有繡樣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