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的漢子說完,被一個一臉害怕的婦人攙扶著走進來一個拉得快要虛脫了的男子。

春妮仔細看了他一眼,鬆雪小聲在她耳邊道:“姑娘,這的確是今天來的客人!”

方才被嚇出去了的客人都站在門口圍觀著,越來越多的人都圍了上來,可謂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春妮逼著自己心中冷靜下來,娘和來喜還在後院,她可不能倒下。

秦氏已經聽見了動靜趕了過來,秦氏著急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娘,這有一位客人,說是喝了咱們家的奶茶,腹痛不止。我想帶他去醫館看看。”

“去醫館看有用嗎?”刀疤漢子用刀指著春妮,“你賣這喝了酒爛肚子的玩意兒,我要把你的店砸了!”

春妮麵不改色,鎮定地抬起手,上前製止道:“慢著,請您稍安勿躁。我們店鋪一直以來都秉持著誠信經營的原則,奶茶的原料都是精心挑選的,每天也有許多客人來品嚐,從未出過問題。這位客人是第一次來,我想,是不是他在其他地方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或者是與其他食物相克導致的腹痛呢?”

“不用你廢話。”刀疤漢子對另外兩個比劃了個手勢,“上。”

那兩個漢子便開始砸起店來。

謝老伯被這突如其來的嘈雜聲吵醒,他揉著惺忪的睡眼,搖搖晃晃地走到店鋪前。眼前的一幕讓他驚愕不已,他連忙大聲喝止:“慢著,慢著!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麽要砸人鋪子?”

春妮站在一旁,看著那兩個大漢的狂暴行為,心中雖然憤怒,但也深知自己與他們的體型和力量相差懸殊,無法上前阻攔。

她悄悄地拉了拉鬆雪的衣袖,示意她從後院溜走,去找官府的人來。春妮低聲對鬆雪說:“快去快回,就說這裏有人鬧事,讓官府的人來製止他們。”

春妮突然發現,那腹瀉男子似乎又想去拉了,但那婦人拉著他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男人倒在地上,一臉艱難地捂著肚子。

“慢著!病人快要不行了,需要快點找個郎中來!”

刀疤男砸完了鋪麵的桌碗,便要上前來砸了奶茶桶。

秦氏緊緊抱著來喜,堅決地擋在春妮的身前,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堅定:“你們,難道真的要對我們這般弱小的婦孺動手嗎?”

刀疤男顯然沒料到會遇到這樣的情形,他愣了一瞬,隨後猛地伸出手,惡狠狠地推向秦氏。秦氏一個不穩,身體搖晃起來,春妮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扶住了她,這才避免了秦氏摔倒在地。而來喜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大哭起來,尖銳的哭聲在空氣中回**。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隻見一名青年男子,斜跨著一個藥箱,快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目光堅定而明亮,聲音洪亮地喊道:“我是郎中!現在最重要的是先給患者治療,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稍後再說!”

青年男子不由分說,便蹲在那患者麵前把起脈來。

那刀疤男方才砸了奶茶桶,茶葉和牛乳被弄了一地,空氣中浮著淡淡地奶味兒。

刀疤男用刀指著前來看病的青年道:“你是什麽人?在這搗什麽亂?”

青年淡聲道:“怎麽,他不是你弟弟嗎?遇到這種事情難道不應當先看大夫嗎?難道你不想讓他好?”

他的話音一落,周圍圍觀的人群也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外麵看著鬧的人們紛紛道:“是呀是呀!”

然而,刀疤男卻似乎並未被這些話語所動搖,他依然緊握著刀,目光如炬地盯著青年。

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仿佛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讓人屏息以待。

青年詢問道:“你可是持續腹瀉?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一共排泄幾回?”

腹痛的男子虛弱的搖搖頭,他一直捂著肚子,痛苦地皺著眉,麵色蒼白如紙,卻是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青年便問旁邊的婦人道:“您是他的夫人嗎?他的情況怎麽樣?”

婦人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旁邊的刀疤男,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和恐懼。她似乎有話想說,卻又不敢輕易開口。

春妮見狀,似乎也看明白了點什麽,上前一步道:“我是這裏的管事兒的,有什麽情況向我說明便好。”

“你們這是做牛乳生意的?”青年問道。

“差不多,我們這裏是做奶茶生意的,就是將牛乳和茶葉混合而製的一種新型飲品。”春妮回複道。

“原來是這樣,加了牛乳。”青年道:“這位病人脾胃虛寒,想必是不能飲用牛乳的。”

春妮道:“難道是乳糖不耐受?”

秦氏也看出了這男子的症狀,點頭道:“的確,我以前在藥方中見到過,脾胃虛寒的人不易飲用牛乳羊乳,不過這種乳品幾乎接觸不到,便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春妮沒想到竟然真會有人因為乳糖不耐受,反應這般嚴重。

或許是後世的國人太厲害,從小就喝牛乳,若是長痘或者拉肚子,都毫不在乎,自己喝高興了就是。大家都把過敏說成自己不習慣,一定要把它喝到不過敏為止,真是一生嘴硬的華國人。

而這個時代的人就不同了,雖說乳製品也逐漸普及,但畢竟是貴了些,能從小吃到大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開店這麽些天碰上一個肚子鬧得厲害的,還真是不稀奇。

“怪不得我前日回去鬧了肚子,我當是吃了什麽別的東西咧!因為不太嚴重,就沒細想。”看熱鬧的群眾有人大聲道。

“原來這叫乳糖不耐受!”

青年有些好奇地看向春妮和秦氏二人:“姑娘竟也是學醫之人?”

二人還沒回答,鬆雪便帶了官府的人來了。

“何人鬧事?”領頭的問道。

鬆雪見狀,立刻走上前去,指著那刀疤男,憤憤不平地控訴道:“就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就開始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