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聞聽安子墨,竟然管她討要佩劍。

崔謹言更加斷定,對方這是打算為了薛盈盈,連傷都不將養了,直接從她這裏離開。

越想越來氣的崔謹言,不禁氣呼呼的一溜煙小跑進了屋,在將佩劍拿出來後,就丟到了安子墨的手中。

“趕緊拿上你的東西給我走的遠遠的,你救過我一次,現在我也搭救過你一回,咱們徹底兩清了。以後若在見麵,咱們也形同陌路,誰也不用搭理誰。”

崔謹言這番決裂的話說完,不知為何,她竟然心裏酸楚的厲害,眼淚瓣差點沒落下來。

但是和薛盈盈,喜歡用哭泣示弱,博取憐憫不同。

崔謹言因為自小,和這副身子的原主一樣,都是個棄嬰,被養在孤兒院裏長大。

所以從懂事起,她若不夠堅強,不懂得自保,就隻能被大孩子欺負,步入社會受盡白眼冷落。

因此要強的性子,已經深入骨血的崔謹言,她都快忘記,被人安慰庇護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了。

不想將脆弱的一麵,被人瞧見的崔謹言,當即轉身就想回裏屋,像隻受傷的小獸似得,獨自躲起來靜靜的舔舐心裏的傷口。

可誰成想崔謹言要轉身離開,安子墨就像能洞察她的內心一樣,先一步將她的手腕給握住了。

“謹言我看你眼圈泛紅,莫非是我將你給惹哭了。其實我無意叫你生氣的,讓你幫我把佩劍取來,更不是想離開,我隻是想向你展示一下,我專門叫醒昏睡之人的獨門秘笈。你且看完在走也不遲,說不定到時你就不生氣了。”

眼瞧安子墨懷裏抱著一個,現在又來扯她的手腕,崔謹言沒好臉色的就想把手甩開。

可怎奈安子墨握的太緊,她試了幾回都失敗了,最終也隻能沒好氣的說道:

“你先把我放開,我答應你不走就是了,而且我到不知道,安子墨你還是個懂醫術的。那你趕緊把薛盈盈弄醒也不錯,到時你倆就一起離開,省的賴在我這裏不走,看著叫人心煩。”

崔謹言本就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代女子,小家碧玉,溫婉柔和那一套,在她這裏全都不適用。

但是安子墨望著,臉蛋都氣紅了的崔謹言,卻覺得她這坦率而為的性子,當真是既有趣,又惹人憐愛。

生氣了就會發火,高興了就會又蹦又跳,安子墨從來還沒見過任何女子,活得如崔謹言這般無拘無束,毫不做作。

所以哪怕崔謹言的話,的確不大中聽,但性格穩重,並且是個好脾氣的安子墨,卻並未心生不滿。

就見他隻是一笑置之,接著將佩劍拔出鞘後,就喃喃低語道:

“薛姑娘這一頭秀發,到是烏黑潤澤的很,但具我所知,隻要將這三千煩惱絲,全都盡數斬斷的話。那陷入昏迷之中的人,就會因為神清氣爽,立刻蘇醒過來的。這一招雖說在男子身上,未必次次好用,但在下卻發現,對於一見麵,總喜歡昏倒在我懷裏的女子,卻是每回都發斷人醒,見效至極。謹言你可瞧好了,我這就演示給你瞧瞧。”

安子墨麵容俊美,說話儒雅斯文,加上一身的貴氣盡顯,自然更能博得佳人歡心。

所以薛盈盈躺在他的懷裏,別看雙眼緊閉,可心裏就像小鹿亂撞似得,既緊張又歡喜。

甚至薛盈盈正異想天開的琢磨著,就算安子墨並非入仕為官的人,隻是個富家公子。

但對方生的俊美,這輩子有如此夫君疼愛著,她也不挑三揀四,到時直接就嫁了。

但是一聽說,安子墨竟然要斬斷她的頭發,當即薛盈盈反應可一點不慢,她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裝昏,對方恐怕一早就識破了,剛剛沒揭穿,完全就是在戲虐她而已。

想清楚這一點,羞憤交加的薛盈盈,當即是再也裝不下去,雙眼睜開,慌慌張張的就要站起身來。

可是她的反應是不慢,但安子墨手中鋒利的寶劍,卻更快上一籌。

因此隨著薛盈盈往前躲去,就見得她柔順垂落在身後的秀發,已經從中間被割斷了。

而她身形的移動,無數青絲瞬間飄散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後,就可憐兮兮的,散落得滿地都是。

在古代這女子的秀發,就如同她們的第二性命,是尤為重要的。

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大梁女子未出閣前,剪斷秀發,這是克父克母的做法。

出嫁後隨意剪發,也會被視為克夫,刁橫些的婆家,甚至都會因此將媳婦休出門去。

而薛盈盈瞧著她精心嗬護的一頭長發,如今竟然在安子墨的一劍斬斷下,變得將將隻能越過肩膀的長度了。

瞬間覺得自己的心,都像在滴血似得薛盈盈,她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

柔弱溫婉的偽裝,是在也裝不下去了,反倒暴露本性般的惡狠狠說道:

“安子墨是吧,你竟然敢幫襯著崔謹言,戲耍折辱於本姑娘,我看你是真活得不耐煩了。我可警告你,我的兄長不但是戶部侍郎,而且本姑娘的親嫂嫂,是戶部尚書的嫡女。你敢斬斷我的秀發,來日我就告訴家兄,叫他斬了你的腦袋。”

望著惱羞成怒的薛盈盈,本來挺好看的一張臉,此刻卻猙獰恐怖的厲害。

安子墨堂堂世子,別說區區尚書他不放在眼中,就算是當朝的皇親國戚,也沒誰敢囂張到,說敢取他的性命。

因此安子墨,根本就沒把薛盈盈的警告當回事,隻是不屑一顧的冷笑道:

“想找誰替你撐腰,薛姑娘自便就是,隻是要我說,薛姑娘你根本沒資格生氣。畢竟若非你兩麵三刀,故意裝出可憐模樣,甚至試圖叫人覺得,謹言對你咄咄逼人,陷她於不義之地。否則的話,在下不會和你一個女子計較過甚的。不過我安子墨,今生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作聰明,愛耍心機的女子。所以趁我隻是小懲大誡,斬斷你的頭發,並未想將你如何之前,姑娘還是趕緊離開吧。否則你兄長來了,我會不會被砍頭,這一點還未嚐可知。但是你若真惹惱了我,那叫你不能活著走出這裏,我安子墨自問現在就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