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思既然是前來給錦貴妃說情的,那自然是早有準備,所以一番話說出來,那簡直句句好像都是在替銀釵著想似得。
這若換成崔謹言在,她就算和蕭思思昔日姐妹情分在深,那也會琢磨一下,這位皇後娘娘,是否另有深意,豈會在這種事情上,隨意應承下來相幫昔日針鋒相對的勁敵呢。
可是銀釵就不同了,她太相信蕭思思了,更覺得這位昔日裏,如姐姐般照顧她的皇後娘娘,確實每一句話,都是再替她著想。
如今對於韓少陵的恩寵六宮,根本與他之間難有真情可言,而心灰意冷的崔銀釵。
她一想到,若是將來,錦貴妃確實不在欺淩,她在安然生下個孩子,無論皇子還是公主,相依為命,到也安穩嫻靜。
因此本著冤家宜解不宜結的想法,加上蕭思思的苦苦哀求,確實也叫銀釵,不好回絕對方。
所以一時心軟之下,就見得銀釵不禁點了點頭說道:
“皇後娘娘別擔心,其實能與錦貴妃言歸於好,就此和睦相處,那也是臣妾樂見其成的。其實之前我也詢問過宋神醫了,貴妃娘娘送來的那碗湯藥,雖說沒有安胎之效,血腥味又很濃重,但除了味道難聞叫人容易作嘔外,其實到沒有任何毒性,可見貴妃娘娘也並非真的想傷害我和腹中的胎兒,最多隻是作弄罷了。”
“所以臣妾願意,親自去陛下麵前,為貴妃娘娘求情。隻盼著皇後娘娘,真能規勸住貴妃,以後莫要在來關雎宮另行刁難即可,旁的事情臣妾就別無所求了。”
一見銀釵將此事給應下了,蕭思思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緊接著就見她又微微皺眉說道:
“銀妃妹妹,你大人有大量,我替錦繡在這裏先謝過你了。但是本後還有一事相求,那就是長公主那邊,我知道謹言姐姐對你極為的重視,她又是個愛恨分明的人,若是叫她知道,我來請你給錦貴妃去陛下麵前求情,她不會說你,必然心裏要不滿於本後的。我與姐姐情分很深,雖說親妹妹不能見死不救,但我也不想長公主誤會我什麽,因此妹妹可否替我守口如瓶,莫要將此事說與你姐姐知道。”
以前銀釵還不覺得,崔謹言有多雷厲風行。
可是自打這次崔謹言從遼東回來,她身上股子說一不二的態度,還有行事絕不妥協,事事拿定主意,就不會更改的樣子,確實叫她都有點覺得,快忍不住這個姐姐來了。
而自從崔謹言,直接將錦貴妃都給弄進長樂宮禁足了,銀釵知道這各宮妃嬪安分下來,再也不來關雎宮耍心機,暗害她腹中的龍嗣了。
並非她們真的不再妒忌,隻是忌憚崔謹言鎮守在這裏罷了。
所以眼下一瞧著蕭思思,都對崔謹言如此的忌憚,銀釵在感慨,自己的這位姐姐,還真是越來越不簡單的同時,也挺理解這位皇後娘娘的不容易,當即忙點點頭就笑著說道:
“皇後娘娘隻管放心就是了,今天正好我也想去禦前,探望下陛下,也告訴他胎兒穩健的好消息。至於我姐姐,今天太皇太後興致高,適才姐姐才傳過話,說是中午也不回來了,要傍晚陪著她老人家用過晚膳才會回來,所以我現在就去見陛下,替錦貴妃娘娘求情,事後也不會提及此事的,就算長姐問題,我也說是自己決定,不會叫任何人知道,皇後娘娘適才同我講過的那番話。”
一聽銀釵如此說,蕭思思自然是滿意的點點頭,而後說了兩句安慰體貼的話後,就馬上帶著梧桐離開了。
等到將蕭思思送走後,銀釵就立刻對碧兒吩咐道:
“你去宮裏的小廚房,準備些陛下向來愛吃的可口小菜,掐著中午用膳的時辰,一會咱們就去禦前一趟。”
一聽這話,碧兒卻未馬上聽吩咐的去辦,反倒臉上閃過擔憂之色的說道:
“主子,要奴婢說,這給錦貴妃求情的事情,就算您麵上答應了皇後娘娘,私下裏還是同長公主說上一聲吧。畢竟那錦貴妃,之前如何處處刁難您的,難道主子都忘了嗎,皇後娘娘到是個心善的,可誰知那錦貴妃是不是哄騙了皇後,故意視若,要是一朝放虎歸山,到時她又來興風作浪,那娘娘您還如何好好安胎,這事啊要奴婢說,您就多餘管上一回。”
崔銀釵也知道,碧兒這是為了她好,這才說出如此憤憤不平的話來。
但隨即她就單手撫上,越來越隆起的小腹,而後惆悵不已的歎口氣說道:
“碧兒若是有的選,你當我全然忘了,錦貴妃刁難我的事情,本宮就不想叫她,這輩子都待在長樂宮裏,省的在出來鬧妖害人。但是碧兒你要知道,皇後娘娘說的沒有錯,相府蕭家不倒,蕭錦繡這個掌上明珠,早晚倚仗母家的權勢,也會被陛下放出來,並且繼續恩寵不斷的。”
“與其等著她強勢回歸,心裏記恨我之下,更加變本加厲的迫害。那我還不如在她落難無助的時候,賣上一個人情,親自去求情兩句,把她給放出來呢,如此她但凡有點良心,也不好再針對我了。退一萬步,就算現在她的可憐全都是裝出來了,一旦解了禁足又會露出本來麵目。但是陛下會念著我給她求情的事情,更加憐憫我的,有了這一絲的憐憫,我就足以在宮裏,安枕無憂了。”
聽完這番話的碧兒,也知道銀釵出身卑微想在後宮裏站穩腳跟,確實是太難為她了。
但是隨即,碧兒卻又忍不住,再次說道:
“雖說娘娘您,出身的確不是世家貴族,但你有長公主護著啊,遼東王府就是您的靠山。所以那錦貴妃,要奴婢說也沒什麽好怕的,就是相府蕭家又能如何,有長公主在,量他們也沒膽子動您分毫呢。”
碧兒這話,不禁惹得銀釵淺笑出聲,但下一刻她就無奈的歎口氣說道:
“你說的這些都很對,但是碧兒你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我的長姐,不可能一直待在宮裏護著我的。若我不想辦法和錦貴妃重修於好,眼下我日子是滋潤,可是姐姐一離開回到遼東呢,那又有誰還能給我做倚仗呢。畢竟這後宮裏,想要一個人的性命太容易了,到時對外再說是病死的,長姐遠在遼東,就算心中懷疑,甚至沒法替我討回個公道。因此為由靠我自己,才是長久生存在這後宮裏,最穩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