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思這邊,一出了關雎宮,就馬上變了一張麵孔的樣子,因為她掩飾的極好,在人前更是一副端莊賢德的皇後樣子,所以除了梧桐,自然是無人知曉,她也有私心冷厲的一麵。
至於說關雎宮內,隨著韓少陵離開時,已然是夜色降臨了。
等到崔謹言重新回到正殿內的時候,在韓少陵的麵前,縱然也落下淚來的銀釵,可是顧念著妃嬪的身份,終究心裏在難受,卻還是要忍著些的,並非什麽話都好說出來。
可是如今見了崔謹言那就不同了,就見得一整天,其實都處於惶恐不安之中的銀釵,一下就撲進這個長姐的懷裏,哭的痛徹心扉的講道:
“都是我的錯,為何之前姐姐你都千般攔著了,可我卻愚蠢到真的以為,那蛇蠍心腸的錦貴妃,是真的願意同我和好如初。不但放她進了關雎宮,還吃了她做的糕點,若是將來我的孩子生下來,真的體弱多病,是個存在缺陷的,那我必然不會放過蕭錦繡,更是一輩子無法原諒我自己。”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這孩子即便還未降世,可是血脈相連的感覺是始終存在的。
想到腹中的孩子,可能真的會受到毒害,銀釵眼淚止不住的落下,顯然此刻腸子都快悔青了。
雖說銀釵會落得這個結果,也是她不聽勸阻的結果,但是她眼下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崔謹言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刺激她的話了。
所以就見崔謹言歎了口氣,而後將銀釵,扶著輕輕的重新躺回到了床榻上,而後又安撫的說道:
“好了,你可千萬別再哭了,畢竟已經發生的事情,縱使你再如何的後悔自責,難道就能改變現狀了嗎。既然不能,銀釵你就聽好了,為了不叫你腹中的孩子,更加受到傷害,你就不能繼續落淚,而是要好吃好喝,放鬆心情,這樣對孩子才是最有益處的。你已然錯過一次,沒能保護好孩子了,難道真要害的這孩子無法降生,你才心滿意足不成。”
聽見周笑笑如此說,就見的本來陷入難過裏,任憑誰規勸,就是無法從裏麵走出來的銀釵,這哭聲瞬間戛然而止了。
再旁也跟著著急心焦的碧兒,眼瞧這一幕真是高興壞了,並且連忙說道:
“還是長公主您的說的話,我家主子是最肯聽進去的,說起來主子這一天都在落淚,還沒有像樣吃過東西呢。所以奴婢這就去準備些米粥,還有清淡的食物吧,宋神醫吩咐了,這慢慢解毒的過程裏,不能吃太油膩葷腥的東西。”
一聽這話,本就身懷有孕辛苦,沒有什麽胃口的銀釵,就雙眉緊皺,顯然哭了一天的她,此刻是沒心事,也沒胃口吃東西的。
但是眼見於此,崔謹言卻眼帶責備的看向她,四目相對間,想到這個長姐剛剛說的話,總算稍微振作些的銀釵,立刻點點頭說道:
“也行吧,碧兒那你去準備米粥吧,再怎麽樣,為了孩子我確實是要好好吃飯的。有些人一門心思的想害我,可我偏偏就是要讓她們瞧一瞧,我崔銀釵會吃好喝好,然後生下個健健康康的孩子,不叫這些看我笑話的人稱心如意。”
知道銀釵心裏,此刻是憋著一股子怨氣的,這樣雖說不好,但也總比她頹廢下去的強。
所以什麽也沒說的崔謹言,在陪著銀釵,吃過飯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偏殿內。
累了一天,也是沒有休息片刻的她,當即揉著脖頸,卻將紀安給喚了進來吩咐道:
“你親自去尋一趟慶婕妤,記得隱晦一些,叫她子夜時分,想辦法避開宮中的視線,來禦花園走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單獨問問她。”
一般小事情,跑個腿之類的,崔謹言都會差遣喜子去做。
可真要說,辦什麽緊要隱秘的事情,她還是更許以交給紀安的,這樣崔謹言才能更放心一些。
而紀安聞言,雖然有些吃驚,但是主子既然吩咐下來了,他也不多嘴多舌的去問,躬身應下就趕緊出去辦了。
至於崔謹言,再告訴喜子,快到子時叫醒她後,確實覺得有些乏累的她,就小憩在床榻上睡著了。
這一睡崔謹言是直到被喜子給喚醒的時候,才有些乏累的睜開了雙眼。
雖然還想窩在床榻上,轉過身繼續睡個好覺,但是心裏記掛著同慶婕妤的相約,她不禁還是神色倦怠的起身了。
等到喜子幫她穿戴好後,崔謹言臨出門前,就馬上擺擺手吩咐道:
“一會由紀安陪著我去就成了,喜子你留在偏殿內,就待在屋中。省的若有人察覺出異常,你也能幫我周旋上一陣子,我會快去快回的,這裏你可務必要幫我守住了。”
喜子現在跟在崔謹言身邊,那也被曆練的頗為不錯了,所以就見她馬上點點頭,笑著說道:
“主子您隻管去忙吧,奴婢知道該怎麽做,我保證就算真有人大晚上的過來,奴婢也隻推脫您身體不舒服睡著了,不能被驚擾為由,將人給攔在外麵的。”
一見喜子到是將借口由頭都想好了,崔謹言不禁笑了笑,到也領著紀安,頗為放心的直奔禦花園而去了。
等到崔謹言,被紀安引著到了禦花園內,一處頗為僻靜的涼亭內時,並未等上多久,慶婕妤就來了。
當瞧見崔謹言的時候,慶婕妤馬上福身見禮,滿臉恭維的說道:
“嬪妾給長公主請安了,一別也有數日沒見了,不知公主殿下一切可好,這麽晚尋嬪妾過來,若我猜的沒錯,應該是為了銀貴妃娘娘,今日險些因為有毒糕點,傷了龍胎的事情吧。”
被這寒夜裏的冷風一吹,本來還有些發困的崔謹言,算是徹底提神了。
等到聽完慶婕妤的這番話,她不禁輕笑出聲的說道:
“婕妤娘娘,不愧是這後宮裏,一等一的聰明人,難怪出身不高,卻始終能明哲保身,確實有你的過人之處。沒有錯,我就是為了家妹的事情來尋你的,因為是想到,那糕點究竟是錦貴妃親自下的手,還是這其中也有皇後暗中指使的存在,你與這兩人可謂關係密切,若論這背地裏的事情,誰尚有可能知道一二,除了你慶婕妤,本公主還真想不出第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