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略施薄懲
安言回到那座偏殿之後,進了房間,就看到蘇三正沉著一張臉坐在那裏,周身一股陰鬱的氣息揮之不去。
看到蘇三這樣,安言頓時樂了,踱步來到蘇三身邊。
“我家三寶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出門在外,被人家給調戲了?”安言伸手輕輕的挑起蘇三的下巴,難得一副痞痞的模樣調戲著。
蘇三抬頭,一雙眼眸墨色流轉,光暈隱隱。
他突然伸出大手,輕輕的揉著安言的膝蓋,話語細膩溫柔。
“疼嗎?”
安言身子一顫,柔軟的心弦被輕輕撥動,刹那之間心中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來。
今日,她的確是委屈的,萬般委屈。
麵對秦帝以及蘇貴妃等人的刁難,以及皇權的壓製,她一跪再跪,豈能不委屈。她以為凡事都該圍繞一個理字的,結果冰冷的現實告訴她,在絕對的權力之下,其它所謂的道理都是浮雲。
“疼。”這一刻,安言卸下堅強,委委屈屈的說著。
蘇三頓時心疼得不行,大手一伸,就將安言抱在了膝蓋上。他小心的卷起安言的褲子,看到上麵一道紅印,麵上滿是心疼。他笨拙的伸出手指,輕輕的幫著安言揉了揉,“很疼嗎?”
安言將腦袋靠在蘇三的胸口,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了。有他在身邊,隻要一句關心的話語,一個心疼的眼神,就能夠讓她所有的委屈和傷痛都煙消雲散。
“不疼了。”
她輕輕的搖了搖腦袋,麵上含了笑意,眸中瀲灩生輝,滿是幸福的輝光。
蘇三將安言抱得緊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微熱的氣息噴灑在安言的頭上,滿是無奈和惆悵。
“不疼了。”安言突然抬頭,眨巴幾下眼睛,認真的說道。
“嗯。”蘇三沉沉的應了一聲,卻是沒有說其它話了。
安言猜不透蘇三心中所想,隻知道此刻他心中肯定很難受。
“睡吧。”蘇三突然抱著安言躺倒在**,安言措手不及之下就直接壓在蘇三的身上了。
她垂眸看去,隻見暈黃的光影之下,蘇三的眉目仿若墨染,濃墨重彩,卻又清冷孤傲。她心有所動,低下頭去,很認真的吻著蘇三的眉眼。
蘇三安靜的躺著,任安言輕輕吻著,那雙墨色眼眸此刻波光粼粼,溢滿溫柔。
半夜溫柔纏綿,自是不必細說。兩個相愛的人靜靜相擁,緩緩睡去,隻希望能夠這般相守到老。
夜色沉沉,蘇三緩緩起身,一雙眼眸黑如星子,卻又閃爍著寒芒。他大手握緊,緊緊的抿著唇。他快速起身,穿好衣服,就要動身,卻是不妨後麵一直柔軟的手伸過來,輕輕的拽著他的衣角。
他驚訝的回頭看去,就看到安言一雙眼眸清明如許,沒有半點迷蒙。
“小女人,你……”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去做些什麽的。”安言仰頭,眸中閃爍著一種獨特的光亮。
蘇三沉默了一瞬,然後卻是艱澀的說道:“我絕對不會有事的,你不要阻擋我,我今日必須去。”
“我沒有阻擋你。”
蘇三低頭,意外的看向安言。
安言卻是眉梢輕挑,“我也很想教訓一下他們呢。”
說完話,安言快速起身,從枕頭底下翻出一個小瓷瓶來。
“本來不想用這個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用上為好。也許,它日會用得上。”安言低眸凝視著手心裏的白色瓷瓶,眸光湧動,晦澀莫名。
似是終於下了決定,安言轉身,將小瓷瓶放到蘇三的大手中。
“秦帝、蘇貴妃、秀嬪、銀婕妤她們的枕邊都放一顆這樣的藥丸。這個藥丸是揮發性的,一接觸到外麵,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揮發掉,全部被近前的人吸進身體中。這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蘇三將瓷瓶放到近前,眸中閃過驚歎,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
“你先睡吧,我很快就回來。”
蘇三彎腰,在安言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下,然後轉身就沒入了黑暗中。
安言望著早已沒了身影的濃濃夜色,眸色湧動,麵上神色很是無奈。
次日,皇宮裏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據說秦帝一大早起來就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摔碎了寢宮裏的東西。
安言聽到小宮女議論後,晚上就好奇的救著蘇三問長問短了。
“你究竟對秦帝做了什麽了?讓他有苦難言的?”
蘇三麵色沉沉,卻是不說話。
安言頓時不滿的伸手就往蘇三的胳膊上掐,“趕緊說啊,這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看到安言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蘇三張了張口,但還是說不出口。
看他這樣子,安言頓時自己猜測起來。
“讓我猜猜,你這般不好說,那肯定是不大好開口對我提的。額……,你不會是讓人家斷子絕孫吧?這樣,好像有點狠呢。”
“不是。”蘇三立刻否決。
“那是什麽?”安言緊追不舍。
“略施薄懲,大概兩三天不能行人道。”蘇三淡漠的說著。
安言伸手扶著下巴,很是讚同的說道:“嗯,的確是略施薄懲。”
“那三個女人呢?”安言眼眸閃閃發光,覺得蘇三出手的方式也是挺與眾不同的。
“我把那三個的眉毛給剔掉了。”
“啊?”
安言嘴角抽了抽,“你剔人家眉毛做什麽?”
“若是動其它手腳的話,怕是會被張揚出去,可能會惹起麻煩。想了想,就隻想到這個辦法了。”蘇三低著頭,覺得有負小女人所托。
安言想想也是,這要是早上醒來三個人都鼻青臉腫的,肯定要懷疑宮裏進刺客什麽的了。
不過,把人家三個美人的眉毛給剃掉了,還真是很藝術啊,豈不是成了無眉老怪了?
安言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她看著蘇三,突然就撲上去,歡喜的在蘇三的臉上親了一口。
蘇三頓時有些傻了,摸著臉上濕潤的觸感,咧嘴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你要是喜歡,我把整個宮裏女人的眉毛都給剃掉。”看到小女人歡喜,蘇三語出驚人。
嗯……,那秦帝還不得瘋掉?一個宮的美人,全城了無眉的,那畫麵想想都有幾分驚悚啊。
“你這樣,還能讓秦帝好好睡覺嗎?”
這每次醒來,發現不是身邊的愛妃沒了眉毛,就是旁邊伺候的宮女沒了眉毛。那個場景,想想,都覺得涼颼颼的。
“你還這能想,不知道你這腦袋是怎麽長的?”安言真的特別好奇蘇三腦袋的構造,每每想法總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自然是吃飯長的。”蘇三一本正緊的說著,配上那俊朗線條的麵容,安言覺得蘇三倒像是在說什麽家國大事一般。
“她們如今這般焦頭爛額的,不知道還需不需要我去磕頭道歉呢?”安言一副頗為苦惱的樣子,怕她們沒臉出麵。
“她們敢?我立刻去把她們的頭發也給剃了!”蘇三當即不願,惡狠狠的說著。
頭發都給剃掉,這行為有夠彪悍的。安言很難想象那妖嬈嫵媚的蘇貴妃光頭的樣子?
“還是別這麽殘忍了,好歹人家也是一位絕色美人,你也狠得下手?”安言好笑的看著蘇三,這貨眼裏難道對美人就沒有一點優待的。
“美人嗎?我沒看清楚過。”蘇三老實的回答著,仔細回想,也沒想出來蘇貴妃究竟長什麽樣子。
安言頓時樂了,“她們你沒看清楚,那我你看清楚了沒?”
聽到安言這個問題,蘇三連忙將身子靠近,湊近安言的耳邊,曖昧的說道:“不止麵容,你全身我都看清楚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過來,在聽著蘇三這般曖昧的話語,安言的身子都有些軟了,如水一般,輕輕的靠在蘇三的懷中。
安言依偎在蘇三的懷中,腦中卻是在思索著事情。雖然今天一天都過得風平浪靜,但是她還是不喜歡皇宮這個地方。還是得想個辦法,早些離開這裏,回到南郡才自在安穩一些。否則總是呆在這裏,還真擔心哪天就沒有了性命。雖然有葉清護著,但時間長了也不是個事。而且,她也不想總是麻煩葉清,也害怕連累她。
還要去磕頭道歉呢,今天早上本來要去的,結果那李秀娥竟然不見。看來昨天眉毛被剃掉了,今日不敢出門見人了。
咦……,不敢出門見人……,安言腦中閃過一道光亮,嘴角頓時勾起一抹笑容。
蘇三低頭,看到懷中的小女人笑得像個貓一般,慵懶而魅惑,就移不開眼睛了。
安言在心中想好了法子,抬頭就準備和蘇三好好細說一番,讓蘇三去實施。
誰知道,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張放大的容顏,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安言鬱悶了,這貨太能添亂了……
安言躲避著,誰知蘇三卻是窮追不舍,吻得難舍難分,兩人氣喘籲籲的才分了開來。蘇三的額頭抵著安言的額頭,氣息繚繞,極為纏綿。
安言連紅了紅,然後就瞪起了眼睛,“正緊點,我有正事要和你說。”
蘇三此刻渾身欲火繚繞,哪裏有什麽心思談正事?一雙大手就不老實起來,墨色的眼眸暗潮洶湧。
安言恨恨的咬在蘇三的唇上,蘇三吃痛,就清醒了幾分,委屈的看著安言。
“和你說正緊事呢,這關係到我們是不是能早日回到南郡。”
聽到這話,蘇三果然麵色認真起來,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來。
安言湊到蘇三耳邊小聲嘀咕一陣,蘇三的眉頭先是皺了起來,然後很快的眼中就閃過興奮的光亮來。
“能保證在不被人察覺的時候成功嗎?”安言擔心的問著。
“沒問題,隻是……”
“隻是什麽?”
“我不想接觸其她女人的身子。”蘇三一副極為為難的樣子,擰著眉頭。
安言氣結,“又沒讓你去摸她,隻是在她身上畫點東西而已。”
“那好吧。”蘇三勉為其難的應下。
安言特別想揍他,銀牙暗咬,還是忍了。等回了南郡,再好好教訓他……
安言用從沈擴那邊的藥材,現場調配了一種獨特的汁液裝進瓷瓶了,然後交給蘇三。
“將這個加入墨水中,這樣保證畫的東西水洗不掉。”安言眼角飛過幾縷狡黠的流光。
李秀娥啊李秀娥,你以為讓我進宮就可以輕易拿捏我了?殊不知,這卻是你噩夢的開始。哼,本姑奶奶就當做是來皇宮裏旅遊一趟了,順便從你身上收點利息。
蘇三帶著安言交托的重任離開了,他的身子輕飄飄的落在李秀娥的宮殿裏,避過巡邏的侍衛,身子一閃就進了內殿。蘇三手指輕輕彈出幾道勁氣,將內殿裏守夜的宮女和嬤嬤全部點了睡穴。他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進了李秀娥的寢房。
粉色的紗帳飛起,透出裏麵一個熟睡的清麗女子。女子雙手交握該在腹部,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也下意識的護著自己的肚子。
蘇三看著那女子,冷冷一笑,身上氣勢全開。
李秀娥似有所感,猛然驚醒,睜開眼睛,就要看過來,卻是在下一刻被人點中睡穴,也很快的昏睡過去。
蘇三在房間裏麵走動起來,過了一會就端著一隻硯台過來,將懷中的瓷瓶取出,往硯台裏倒入青綠色的汁液。青綠色的汁液一落入墨水之中,瞬間就完全融入墨色中,在看不出絲毫蹤影。
蘇三提筆,輕輕蘸了些許墨汁,抬起頭來,目光如炬的落在李秀娥的肚子上。
“為了完成小女人的計劃,我隻好委屈自己了。”
蘇三頗為不悅的說著,然後伸手輕彈,李秀娥的衣服就散開了,瞬間露出雪白微凸的肚子來。
看著那雪白的肚子,蘇三一時間有些失神。
小女人要是有了孩子,是不是肚子也會這樣?想到孩子,蘇三的眼眸瞬間溫暖如水。
他和小女人會永遠在一起,一起相伴到老,還會有孩子,會有孫子。白頭偕老,子孫滿堂,多麽美好的憧憬啊。
隻是,為何中間總是有那麽些個不省心的人來搗亂呢?就比如**那個,蘇三的目光瞬間如刀鋒一般銳利,猶如實質一般割裂在李秀娥的身上,恨不得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
蘇三沉沉的吐出一口氣,然後毛筆蘸墨,就在李秀娥的肚子上畫了起來……
次日,李秀娥的房中。
李秀娥幽幽醒來,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她連忙起身,赤腳就往銅鏡前衝去,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除了眉毛依舊有缺外,其它地方都還是正常完整的。頓時,李秀娥嚐嚐的舒了一口氣。昨日一早醒來,發現眉毛少了,她差點沒嚇得流產。如今,早上醒來,總是擔心那種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
發現一切正常,她幽幽的往回走去,手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肚子。感受那凸起的觸感,想著裏麵有個小生命,她的嘴角就含著一抹笑意。再過兩個月,她就會生下小皇子。也許,將來她的孩子就會成為執掌秦國的主宰。想到那種可能,李秀娥的身子都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那個時候,她豈不就是太後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成為太後,她眸中的神色就忍不住一再火熱起來。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認真的看著。
突然,她眸光一閃,白色裏衣下,隱隱約約的透出些黑色來。她一驚,連忙將裏衣掀起來,當目光觸及到肚子上的景象時,她嚇得向後踉蹌幾步,直接跌坐在**。
她的目光驚恐而渙散,不敢置信的再次看了看,依然沒有變。
怎麽會這樣?
隻見在那雪白的肚子上,竟然畫了一堆的骷髏頭,成堆的堆在一起,看著就像是被詛咒一般。
她慌亂起身,一下子衝到桌子前麵,提起茶壺,從中倒出一些水到肚子上,然後用手用力去搓洗。
詭異的,竟然水洗不掉,那些墨色鮮明如初,不受半點影響。她顫抖的坐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娘娘,起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外麵傳來彩霞的詢問聲。
李秀娥隻覺得喉嚨幹澀,追春蠕動一番,卻是說不出任何話來。這件事情,還是需要找銀姐姐過來商談一下。
“讓銀婕妤過來一趟,就說本宮有要事要和她相商,其她任何人不得入內。”
“是。”外麵恭敬應下,就退下去辦事了。
而李秀娥此時卻是站起了身來,焦躁而憂慮的在房間之中踱著步。
這肯定是人為的,是誰呢?
第一個印入她腦海之中的就是安言的身影,隻是想想卻覺得不可能。那麽纖細柔弱的一個女子,如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到這樣的事情呢?
如果說是唐錦繡的夫君蘇白還有可能。
蘇白?會是他做的嗎?
也不對啊,蘇白是不準進入後宮的,據說一直宿在太醫院沈擴的房間中。蘇白真的恐怖到如此地步,在皇宮之中如入無人之境嗎?皇宮之中的侍衛都是擺設嗎?蘇白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那豈不是成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