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夢裏夢外,娘子

大家不要這樣一副好像天塌下來的樣子,不就是診脈嗎?

一聽到安言這話,眾人均是難以置信的回頭看向安言,那眼中皆是不讚同。

安言輕輕一笑,雲淡風輕,輕聲道:高老,你們醫館之中可有細細的紅線?

紅線?

高老莫名,這個時候找尋紅線做什麽。但是看著安言一副眉眼含笑,滿是自信的樣子,高老就沒說出質疑的話來,而是出去吩咐夥計去找紅絲線了。

而房間內,安言卻是稍微走近了一些,細細的觀察著於秀才父親的麵色。

過了一會,高老就拿了一根細細的紅絲線進來。安言一看,很是滿意,轉頭對著白安說道:表哥,你將這根紅絲線綁在那人的右手腕上。

白平接過紅絲線就走到塌邊,按照安言的話語,將紅絲線綁在**之人的右手腕上。這個時候,眾人才似乎有些明白了安言的用意。

這是用來診脈?

高老不可氣,不然錦繡該過意不去了。

安言一聽連忙推辭,笑話要是她和表哥坐了馬車回去的話,那麽娘親和舅母能夠不起疑嗎?也不知道秀娘是如何和家中人交代她和白平行蹤的,但是無論是什麽理由,也至於會有馬車回家吧……

高老還要堅持,在看到安言明媚堅持的眼眸之後,就無奈的笑道:好吧,你這丫頭,當真是固執得厲害。不過,你這丫頭有時間的話,記得多來仁和堂看看我這個老人家啊。

即使是見過幾次麵,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高老卻對安言極為的欣賞和推崇。不僅有對晚輩的喜愛,也有著一種忘年知音的喜悅。

安言和高老告辭之後,就和白平走出了仁和堂。兩人快步的往綠竹村走著,邊走邊說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錦繡,今日外麵的人懷疑你詆毀你的時候,你怎麽不出來澄清?明明,你治好了於秀才的父親,為何不說?

白平依然有些不解,今日為何任那些人在外麵胡言亂語。

安言轉頭認真的看著白平,輕輕的認真的說道:如何,我告訴你不要去報仇,你會認同嗎?

聽到這話,白平一愣,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愣之中。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

安言卻是輕輕一笑,道:你不會認同,除非那些事情從未發生,否則你不會認同的,對不對?

白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這個蕙質蘭心的表妹的意思。

那麽,我再如何和他們解釋,又有什麽用呢。還不如等過幾天,當於父安然無恙的站在他們麵前,這不是最好的解釋嗎?事實勝於雄辯,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所以表哥,有的時候事實就是事實,言語終究是蒼白而無力的。

白平似懂非懂,一路上都細細的品味著這句話。最後,他似乎終於懂了,緊緊的握緊拳頭。原來那個粗心開朗的小夥子,如今正在一點一點的磨去自己的菱角,變得越來越圓融如意了。他人,這個表哥也能夠自己撐起一片屬於他的燦爛天空的。

安言頭微微向著天空仰著,在夕陽的餘暉之中露出了一個期待而向往的笑容。她期待著後麵越來越好的生活,期待著後麵的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兩人回到白家之後,正好趕上開飯的時間。安言和白平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心中暗呼一聲還好趕得及。

安言轉頭去看秀娘,卻是看到秀娘朝著他們兩個眨了眨眼睛。安言一時間以為秀娘是在高興三人合作愉快,遂也對她眨了眨眼睛。

隻是,安言眨完之後,卻是發現秀娘對著她搖了搖頭。頓時,安言一頭霧水。

正在這個時候,耳邊響起了舅母王氏帶笑的聲音。

你們三個這些天辛苦了,今天是舅母做的飯菜,特意做來給你們補補的,一定要多吃一點啊。

安言疑惑的回頭去,就看到蘇三不動如山的站在她的身後。

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蘇三會在她的身後,而她絲毫沒有察覺。

秀娘一看苗頭不對,忙先笑著說道:對啊,錦繡你們三個今天去縣裏考察鞭筍的情況,也是忙活了一天,晚上一點要多吃一點。

那個早已經是有些遙遠的事情了,安言無語的望了秀娘一眼。秀娘,竟然是找的這個理由。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麽是她和白平還有蘇三三個人啊……&

蘇三,她今天壓根沒有見到好吧。安言鬱悶了,糾結著一張秀氣的麵容,側頭控訴的望著秀娘。

秀娘卻是輕輕的咳了一聲說道:今天婆婆問我說錦繡和蘇三去哪裏了,我就趕緊的回答了。不回答的話,婆婆還以為你們兩個是不是去約會了呢。

秀娘俏皮的說著話,倒是惹著一眾人都笑了。既解答了安言心中的疑問,又活躍了氣氛。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什麽人起疑,隻是這些人之中不包括心思細膩的白安。白安身體好了之後,就已經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了。如今隻是行動看去略有些不便罷了,其它的倒是沒有多大影響。

一切似乎沒有改變,但是失去的終究是失去了。景物依舊,人麵全非。

安言鬱悶的咽著飯菜,心中暗暗的想,不知道那蘇三又出去忙活什麽了,整天的不著家。這下倒好,倒是搭了她的順風船了。

心中這麽想著,安言望向蘇三,卻是發現他一點沒有被幫助的自覺,反而是老神在在的吃著飯菜。

安言無奈,隻能在心裏頭恨恨的將他罵一遍,好生解氣了一番。

飯桌之上,舅母和娘親的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在她和蘇三身上繞,讓安言覺得渾身不自在,吃飯的動作都顯得很不自然了。

看那眼神的熱度,這兩個人肯定是誤會了什麽。她和蘇三,真的是清清白白,什麽也沒有。她們心中想的早生貴子的事情,也是遙遙無期,甚至是永遠無期的。

安言頂著巨大的壓力吃完晚飯,然後就快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坐在房間的桌子邊,就等著蘇三呢,打算等蘇三回來,兩人好好的談一談。

誰知道,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三更,依然沒有看見蘇三蹤影,安言隻好上床睡覺了。

安言睡下不到半個時辰,蘇三就悄悄進了房間。

他先是站在床邊,仔細的看了一遍安言的睡顏,然後才心滿意足的躺下睡覺了。晚飯的時候他也不好受,被舅母和嶽母的目光看得心神**漾的,一時間擔心自己把持不住,嚇壞了小女人。所以,他就再次跑去那個小瀑布了。在那裏練了一會功,將身上旺盛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之後,再在瀑布下衝了一會水。直到心徹底平靜下來,才回來。

隻是,那種平靜在剛才看到小女人安靜的麵容之後,差點也控製不住。那一刻,他好想上前去抱抱他,真的隻要抱抱就好。不過,他還是不敢,怕小女人從夢中驚醒,然後用驚恐和防備的眼神看著他。雖然覺得心裏火熱,是一種無言的煎熬。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甜蜜的煎熬和折磨。

似乎,看著她,守著她,就是一種最幸福的事情了。

蘇三訝異於自己最近心境的變化,他最近是怎麽了,似乎對小女人的感覺突然直線上升起來。似乎,一旦發現喜歡上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喜歡甚至愛上了小女人,想要和她共度一生。而她呢?看他的眼神依然淡然,雖然心中懊惱,但是他不氣餒。就像張駿說的,求愛之計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即可。來個三十六計七十二策的,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成了棉花糖吧。

蘇三望著月色下睡得安靜的安言,默默的閉上眼睛,然後在心裏幻想著她就在自己的懷裏。就這樣,他也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次日安言醒來的時候,奇怪的看著睡得死死的蘇三。

這人,昨天是去做賊了嗎?

大半夜的不見人,早上又睡得跟個死豬一般。

這個安言還真是誤會人家蘇三了,這要是換一個人換一個氣息的話,蘇三第一時間就會睜開眼睛進入戒備狀態了。這實在是,蘇三對於安言的氣息太過熟悉太過信賴了,所以在她麵前依然能夠毫無防備得睡得死死的。

安言下床,慢慢踱步來到安言身邊,然後蹲下身子來觀察蘇三。

不得不說,睡著的蘇三,那毫無防備,不再冰冷古板的容貌,竟然顯得很是英俊。那種鬼斧神工一般的英俊麵容,每一分每一毫,都顯得那麽的恰到好處。情不自禁的,安言猛然伸手去觸碰眼中那英俊的麵容。

當微涼的指尖觸碰到蘇三的麵容的一刹那,安言整個人都好像被電流擊中了一般,整個人都呆立在了那裏。而蘇三也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眸,那一雙素來冷冷的黑眸,此刻卻是充滿迷蒙和朦朧。

朦朧之中,蘇三覺得那心底深處的容顏正用一雙盈盈眉目望著自己,一如夢中。

昨天看著安言入睡的蘇三,很幸福的在夢中再次和安言相遇了。

夢中,安言依然是一身青衣,清麗無雙。一頭烏發被一根木簪挽著,唯有頰邊一縷秀發輕輕飛揚,在那裏隨著清風撩動著蘇三的神經。那雙素雅寧靜的眼眸,就那般靜靜的望著他。他覺得,在那一瞬間,她的眼中似乎隻看得他。原來,在那麽一雙深深的湖水之中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竟然是一件那般幸福的事情。

他慢慢的靠近她,看著她含笑望著自己。

清風吹過,眨眼之間,她已經來到自己的麵前。

青衣如霧,星眸如醉,那般美好,讓蘇三幾乎迷了一雙冷眸。

他靜靜的看著,看著佳人伸出纖纖玉手,那如玉一般潔白的纖細手指,輕輕的舉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去觸碰他的麵容。

那般帶著一些微涼的手指,幾乎軟了他整顆心,他伸手想要抓住那雙纖纖玉手,讓她在自己的臉上多停留一會。

然後,他就猛然的睜開眼睛,在略微迷茫之後,以為依然是夢中,就接著繼續剛才的動作了。

安言愣神之際,就感到一雙鐵手牢牢的握住了自己的雙手。那強有力的鐵手帶著自己的手,強勢的撫上他的麵容。驚呼還未出口,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蘇三壓在身下。她一雙眼眸猛然睜大,對於此刻的情境,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

而蘇三此時,卻是,滿心滿眼的心滿意足。雖然隻是一個美夢,但是能夠多留一刻也好。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