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貪念

顏歡看著站在麵前手掌流血的爹,眼圈也有些紅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木訥,忠厚,雖然有一顆愛護家人的心,但奈何沒有保護家人的力。

他每天起早貪黑的苦幹,就是為了讓父母能對自己的妻兒另眼相待,但換來的卻隻是一次又一次的白眼和嘲諷。

和前世那個為了保護自己而喪生的父親來說,他實在是太不稱職,但顏歡知道,這不能怪他,這是因為他所在的環境使然。

從小到大,他都被他母親所不喜,壓抑、不說話,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他就算有再多的憤怒,都隻有自己默默的承受,沒有人會為他分擔一分。

所以,現在就算是看著自己最親愛的妻子和兒女被大嫂欺負,他也隻能用傷害自己的身體來抵消自己心中的憤怒。

那是他的大嫂,他就算再憤怒,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王氏看著白氏手上的一對珍珠耳環,眼睛都要發光了,一對兒珍珠有黃豆大小,兩顆珍珠個頭差不多一樣大,瑩白中帶點粉紅,就算是王氏這般不懂好賴的鄉下婦人,也是一下子就挪不開眼了。

王氏將珍珠耳環接過來拿在手裏,手都激動的有些發抖,這麽好的東西,馬上就要是自己的了,光想想,整個人都要顫抖起來了。

但隨即一想,上次自己看到的好似不是這個耳環啊,上次,自己明明看見的是一個黃金手鐲,珍珠雖然值錢,但對鄉下人來說,有幾個人識貨的?還是帶著黃金比較亮眼啊。

隨即收起自己垂涎欲滴的表情,說道:“弟妹,你莫不是想忽悠我吧,我記得你之前不是有一個黃金手鐲?怎麽就拿這些破爛玩意兒來忽悠我?”

白氏一聽她說黃金的手鐲,臉色更加不好了,自己手上的首飾其實並不多,當初母親也隻是倉促的給自己打包送來,本就沒有幾件首飾,本來還一起送來了一千兩銀票,自己沒要,讓哥哥又帶回去了。

而王氏口裏說的黃金手鐲,應該就是說那個鐲子,那鐲子是父親有一次出門回家帶給自己的,雖然款式不是自己最喜歡的,卻是這些年自己最常拿出來看的,看到這個鐲子,就讓自己想到當初父親沒有生自己氣之前的模樣。

這些年,自己不能在父母麵前盡孝,每每逢年過節,自己都會拿那個鐲子出來看看,卻沒想到,大嫂開口居然就要那個。

王氏見白氏磨磨蹭蹭,更覺得那個鐲子要貴重的多,將那對珍珠耳環捏在手裏,也不急著走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緊不慢的說道:“弟妹,你可想好了,小聰還小,可不要因為你的一時小氣害了他一輩子啊。”

顏歡聽到這裏,不禁怒火中燒,本來是想著王氏拿著耳環就走人的,沒想到她居然這麽貪婪,拿了耳環還想要手鐲,看著白氏那猶豫不決的表情,就知道,再這樣下去,她那點陪嫁首飾一件也保不住。

正要站出來跟王氏理論一番。

啪的一聲,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顏歡一看,原來是祖母趙氏來了,好家夥,這老太太腿腳倒是靈活,這踢門的功夫,一看就是常年練過的,利落,有勁兒,不過這次,心裏倒是為老太太喝彩起來,這時機選的真是太好了。

趙氏一進來也不看屋內的情況,開口就罵咧起來:“大白天的你們關著門幹嘛呢?都這時候了,灶還是涼的,你們這是要餓死你爹和你娘啊。”

王氏看見趙氏進來,臉上有些不自然起來,還記得當初老太婆就跟自己說過,讓自己別打這些首飾的主意,雖然對趙氏這些說法有些不理解,但卻也沒有膽子去違背她的意願。

既然耳環到手了,那手鐲以後再說吧,隻要東西在,以那兩口子的軟趴性子,還怕自己弄不來嗎?

將手上的耳環悄悄的放進自己衣服口袋,一臉諂媚的拉著趙氏就往外走,說道:“娘,您幹活兒辛苦了,怎麽不在屋裏歇著呢?咱們在這裏沒幹什麽,不是之前歡兒和聰兒落水了嗎?咱娘一直教導我們要一家人和睦相處,我這個做大伯母的哪能不關心關心啊,這才給耽誤了,我這就去做飯。”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趙氏被王氏這一頂高帽子帶下來,整個人都舒暢了,心裏那點怒氣也沒有了。

看都沒看顏歡和顏聰兩姐弟一眼,直接出去了。

走前還看了一眼白氏,冷冷的說道:“白氏,你也去給你大嫂搭把手吧,別淨知道躲懶。”

白若蘭低著頭,喏喏的應了一聲。

看見媳婦這個樣子,趙氏眼裏的不喜更甚了,好好的一個人,非要擺出那副死樣子給誰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欺負她了。

白了一眼白若蘭,跟著王氏出去了。

顏寬見娘和大嫂一走,忙走到白氏麵前,有些局促的說道:“若蘭,你別傷心了,以後有錢了,我再給你買一副耳環。”

白若蘭隻是深深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沒說什麽,自己抹掉眼角的一滴淚,轉身出去做飯去了。

顏歡看著父親,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連自己妻子為什麽傷心都不知道,也是讓人有些無語。

白若蘭雖然可惜那一對耳環,但為了兒子,卻不會太過於心痛,物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所難過的,是自己深愛的男人沒有站出來為自己和兒女遮風擋雨,哪怕隻是象征性的抗爭都沒有。

但這個男人,卻根本就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顏歡心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還好,這個父親至少心是好的,以後慢慢改變,也能成為一個好父親吧。

想到自己前世的父母,顏歡眼裏又溢出了眼淚,前世父母為了慶祝自己大學畢業,帶自己出去旅遊,途中發生車禍,父母兩人同時將自己護在了身下,兩人都當場死亡,而自己,則毫發無傷。

那個場景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自己滿臉都是血,但那些血卻全都是爸爸媽媽的,好想尖叫,卻發現自己根本叫不出聲音,後來眼前一黑,就來到了這裏。

或許是懷裏的顏聰感覺到姐姐抱自己的力道加重了,抬頭一看,就發現姐姐臉上全是淚水,忙叫道:“姐姐,你是不是哪裏疼?小聰給你吹吹,不疼不疼。”

《農女有藥:官人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