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竹拿了一個包袱,把雜貨鋪子裏的東西搜羅了一包袱遞給王大頭,大多都是家裏能用得上的。

“不行,我不能拿。”王大頭搖頭道:“安姑娘,我不能收。”

“拿著吧,送給你奶奶嚐嚐味道,反正是先前的老板送的。”安竹隨口說著,再三感謝他,王大頭推辭不了,最後才拿著東西,心想著,以後要多幫幫安姑娘才行。

鋪子裏隻剩下安竹一個人,她開始琢磨著這鋪子該賣什麽好呢?

藕粉?葛粉?

這兩吃食根本用不上鋪子。

安竹在鋪子裏轉了好幾圈也沒想到賣什麽,最後隻能悻悻然的離開了,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酒樓,她碰上了回家的安福全,忙將人拉到了鋪子:“爹,這是我認識的人,雜貨鋪子不開了,還剩下不少東西,你拉回家給哥賣吧。”

“這多少錢?怎麽也沒掌櫃?”安福全看著鋪子裏,連個掌櫃都沒有。

“爹,那不是……陸寒的麵子嗎?要不是看在陸寒的份上,人家哪會這麽相信我。”安竹將這事推到了陸寒的身上,將鋪子裏剩下的雜貨全部都搬到了安福全的馬車上,塞了滿當當的一車。

“胖丫,陸寒對你,好不好?”安福全趕著馬車,安竹坐在旁邊,他回頭看了一眼滿當當的貨,問:“之前借了銀錢讓你哥賣東西,這錢還沒還呢,又送這麽多的東西,這,是不是不太好?”

安福全總覺得不安心,怎麽都覺得像是貪便宜的娘家人,會不會讓胖丫婆家看不起她?

“爹,你就放心吧,他也是你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送點東西怎麽了。”安竹安慰著他,想著她自個有錢,還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也是心累。

到了安家之後,安竹還沒看到安風回來。

“姐,哥哥要娶嫂子之後,每天都是天黑了才回來,賣的東西也比往日的多呢。”安夏就像是安竹身邊的小尾巴,她將繡好的帕子拿了出來道:“姐,你看看,我繡的帕子好不好看?”

安竹接過帕子,細細打量著,這帕子上依舊繡的是竹子,但和上一回繡的相比,明顯繡的更好看了,具體哪裏好看,她也說不上來。

“娘,要不我們給小夏找個師傅吧。”安竹像柳月提議道:“你看,小夏繡的帕子這麽好,要是有人教小夏,那小夏往後就能繡的更好看了。”

安竹把小夏繡的帕子拿了出來。

“可是,去哪裏找師傅?”柳月反問,楊川縣就這麽大,繡坊倒是有幾個,可是去那裏真要想學東西,就學不了多少了。

安竹打消了念頭,回到家裏,看到正在做針線活的陸母,她剛剛打消的念頭,頓時又升起來了:“娘。”

“幹啥?”陸母抬起頭,沒等她開口:“你做什麽事了?”

“娘這話說的,我又沒闖禍。”安竹摸了摸鼻子,她在陸母旁邊蹲了下來:“娘,跟你商量個事唄。”

陸母沒說話,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娘,你別這麽看著我。”被陸母這麽一看,安竹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麽了不得的錯事一樣,她解釋道:“我就是想問問娘,願意收徒嗎?”

收徒?

陸母愣了一下:“收什麽徒?”

“就是我妹妹,小夏。”安竹揚起笑臉道:“娘,你看,這是小夏這些日子繡出來的帕子,是不是進步很大?”

陸母看了一眼,上回和小夏提的意見,小夏全部都改正了過來,可見是個有天賦的。

“娘,小夏是個能坐得住,有耐心的孩子,您若是當了小夏的師父,日後我一定每天都做好吃的孝敬您。”安竹為了自家妹妹,也也拚了。

陸母的眉挑了起來:“怎麽,我要是不收你妹妹當徒弟,你還不給我做飯吃了?”

“當然不是。”安竹臉上是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隻要我還是您兒媳婦的一天,肯定會做飯的。”

她自己一個人也是要吃的。

“這還差不多。”陸母接過帕子,細細再打量著,她道:“收徒,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都行。”安竹想也不想的回答著。

陸母提醒道:“你就不擔心我提的條件,你辦不到?”

“娘提的條件,我肯定能辦得到的,不然的話,娘又怎會提呢?”安竹笑盈盈的將話堵了回去。

陸母也沒計較,她道:“小竹,我要你瘦下來。”

安竹:“……”

她一直在減肥啊,怎麽突然提起這個了?

“不說比……田珍還瘦,但至少要有腰。”陸母打量著她水桶一般粗的腰,哪怕最近的她,瘦了很多,也依舊是胖的。

安竹默默掐了掐她的腰,嗯,不能稱之為腰,那就是一個水桶,她道:“娘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瘦下來的。”

“嗯,那明兒個起,就讓你妹妹早上來,晚上回去。”陸母應下來之後,就開始琢磨著該怎麽教安夏了。

“行。”

安竹開心的應聲,隔天就去安家,把安夏領了過來,柳月道:“隻要你婆婆願意教,讓你爹每日早晚去一趟。”

“小竹,你等會。”柳月去雞舍裏抓雞,遞給安竹道:“家裏這會也沒有銀錢,就送一隻雞,當拜師禮了。”

“娘,家裏馬上就要給哥娶嫂子了,這雞還是留著吧。”安竹看著雞舍裏的雞,都快抓完了,上回她病著,柳月就抓了給她。

“拿著吧,這拜師禮是必須要的。”柳月再三堅持。

陸母看到安竹不僅把安夏帶過來了,還帶了一隻雞:“不是讓你帶人過來?”

“我娘非塞給我的,說是送給娘的拜師禮。”安竹笑著把雞遞上前。

陸母:“那你拿回去吧,小夏這個徒弟,我不收。”

安竹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了。

安夏抿著唇,站在安竹的身後,她脆生生的道:“陸伯母,我會學的很認真的,你能收下我嗎?”安夏眼巴巴的看著她,她是真的喜歡繡花。

“傻丫頭。”陸母看著她那純真的眼睛,笑了:“我不收徒弟,不過呢,我可以教你繡花,所以這拜師禮,也就不用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