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羽等人一直到天黑時才回到侯府。

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到了現在葉錦羽的心情還是亢奮的,已經餓地頭暈眼花了,卻沒有進食地欲望。

坐在花廳裏靜了一炷香左右,情緒才慢慢平複,但還是心係著城外人的安危。

“姑娘,奴婢為您準備了熱水,您去洗一洗吧,這樣會舒服點。”襲月敲門進來,心疼地看著姑娘勸道。

葉錦羽回過神,她也聞到自己身上有很大地汗味兒,這身衣裳也不知道被汗水淋濕過幾回了。

她忍不住蹙起眉頭,被自己嗆住了,起身往浴室走。脫了衣服跳進木桶裏,便發現旁邊還放著牛乳和糕點。

“您一天沒有吃東西,這樣泡澡容易暈倒,先簡單吃一些吧,廚房裏還給您熬著雞湯,等出去再喝。”襲月在旁邊解釋了兩句便退出浴室。

葉錦羽洗澡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伺候,盯得她渾身不舒服,所以她們總是很自覺地退下。

地確泡澡雖能解乏,但也耗體力,葉錦羽本就餓地渾身沒勁,這會兒隻能趴在木桶邊,吃著糕點喝著牛乳。

瞿蘅沒有隨他們一起回來,說是要等侯爺的消息。

葉錦羽洗完澡吃過飯,便也坐在院子裏等著。

這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渾身上下被蚊子咬了二十幾個包,癢得她像個猴子一樣不停地在身上撓。

襲月等人要過來陪她,都被她趕走了,自己拿著扇子扇,旁邊放了驅蚊的香包也沒有用。

好不容易等到四更天,就在她準備放棄,回去睡覺,並安慰自己打仗就是非常耗時間的時候,雲雀就突然跑了過來。

“姑娘,瞿大人傳回來消息,侯爺他們回城了,估摸著再有半個時辰就趕回府了。”

葉錦羽的眼神頓時明亮起來,身上也不癢了,起身就往外麵走。

她和雲雀、管家等人站在府門口等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聽到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葉錦羽往那個方向走了幾步,便看侯爺騎在馬背上,身姿還是那麽修長挺拔,身後跟著的幾十名護衛,也是神采飛揚,腰杆筆挺。

“侯爺,侯爺……”

葉錦羽跳起來向他們招手,驚喜地大喊道:“歡迎諸位英雄凱旋歸來。”

厲隋一拉韁繩,立刻加速跑到她麵前,跳下馬便將她抱了個滿懷。

身後的一眾護衛見了,頓時就羨厲嫉妒恨地起哄,圍著他們鬧了一會兒便自覺回府去了。

厲隋抱著葉錦羽在外麵站了許久才不舍地鬆開,兩個人雖然沒有說什麽話,但心卻是連在一起的,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情緒,用行動去回應對方。

他們牽著手回到府裏,那些人都已散去,葉錦羽跟著厲隋回去沉閣,什麽也沒有問,先催著他吃飯,沐浴。

厲隋身上沾了不少血,有他的也有別人的,葉錦羽的衣服上也被他沾染了少許血跡。

她懶得回賦園換,就在臥房裏找出一套侯爺的裏衣換上,然後便坐在桌邊等著了。

厲隋簡單吃了幾口飯,洗完澡換上幹淨的衣服回到臥房,忽然看到小丫頭身上套著他的衣服,還是貼身穿的裏衣,心裏就像是被貓抓了一樣,癢癢的,熱熱的。

他深深看了幾眼,便用力挪開視線,故作平靜地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等了一夜嗎?”厲隋去握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右手纏著紗布,眼神一沉,“受傷了,嚴重嗎?”

葉錦羽搖搖頭,笑著回道:“沒事,就是用力太猛磨破了皮,擦點藥就好了。你呢?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厲隋阻止住她起身的動作,拉開胸前的衣襟,他也隻穿了裏衣,帶子鬆鬆地係著,輕輕一拉半邊胸膛都露了出來。

乍見一個光景,葉錦羽還有些好不意思,急忙躲開視線,很快又忍不住去看。隻是還沒來得及去感慨對方的身材,就被上麵的傷口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就在右邊胸口,第三根肋骨處,有一道新的傷口。她心疼地湊近去看,發現傷口不是很深,應該隻傷了皮肉,方才鬆口氣。

“一直沒有包紮嗎?要不要叫蔣先生過來檢查一下?還有別處受傷嗎?”葉錦羽說著就站了起來。

厲隋仰頭看她,微笑道:“不用,我房裏就有藥,你幫我包紮吧。”

葉錦羽沒有說什麽,轉身去找藥箱,上次侯爺受傷時,她在這裏照顧他時早把這個屋子裏麵的東西都摸透了,很快就在衣櫃旁的架子上拿到了藥箱。

“你……”轉身一看,侯爺竟已坐到**,還主動把上衣都脫掉了,結實有力的身體在燈火下不覺蒙上一層朦朧的美感,叫葉錦羽猛地心跳加速,口幹舌燥的舔了舔嘴唇。

厲隋捕捉到她的小動作,頓時也覺得心裏火燒一般,身體發生了別的反應,驚地他忙並緊腿。

“咳,還不過來嗎?”厲隋緩了一會兒,便故作平靜地問道。

葉錦羽回神,想到自己的失態,不禁懊惱羞怯起來。也不知道侯爺有沒有發現她的那些不能說的小心思,會不會覺得她特別、特別……貪色呢?

不行,不能再想了,要不然就真的沒臉待下去了。

她眼觀鼻鼻觀心地打開藥箱,先拿藥酒清理一遍傷口,便開始上藥。誰知,上藥的小工具怎麽也找不到,難道要用手嗎?

“猶豫什麽呢?”厲隋低頭看她,語氣依然平靜。

葉錦羽暗暗咬牙,拿著藥酒擦手,然後用手指沾上藥膏,輕柔地擦在傷口上。

待藥膏塗抹均勻,一點點被吸收進去,她的指腹便碰到了男人的胸肌。

有點硬有很彈,皮膚也光滑,摸起來簡直太有手感了,太舒服了。

她忍不住又擦了一會兒,忽然手腕就被人捉住了,一抬頭便對上一雙熾熱的眼睛,嚇得她一個激靈。

厲隋喘了兩口粗氣,無奈又好氣地說道:“動作這麽慢,趁機占便宜嗎?”

被當場說中心事,葉錦羽羞地想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胡、胡說什麽呢,我沒有!”惱羞成怒地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便趕緊拿起紗布為他包紮。不可避免的,她的手還是會時不時地碰上他的身體。

厲隋那股被強行壓下去的邪火,沒兩下又被挑起來,高高舉著,遲遲壓不下去。

好不容易撐到小丫頭幫他包紮完,她剛抬起頭,雙手還沒有撤走,他便將她按倒在**,懲罰似地親上去。

葉錦羽懵了一下,然後嘴就被堵住,嘬著輕咬幾下,引起她的身體一陣顫栗,然後嘴裏也被霸道地攻城略池了。

可她還是感覺到他在壓抑,在隱忍,一個硬物硌著她的腿,瞬間叫她頭腦裏一片空白,震驚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麽東西。

慌忙側頭擋開男人的親吻,“別、別、先別……”

厲隋的眼睛裏還是一片迷離的欲望,輕輕扭過她的臉哄道:“乖,寶貝不怕,我隻是親親,不做別的。”

葉錦羽的臉更紅了,咬著嘴唇解釋道:“我不是,沒有怕。”

厲隋的眼神一亮,呼吸就更粗重了,有些凶狠地質問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葉錦羽羞澀地點點頭,又趕緊補充道:“我不是怕這個,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打了一天一夜的仗,不能再折騰了。馬上天就要亮了,你必須休息。”

厲隋眼裏閃過一絲感動,盡管他真的快忍不住了,但她不排斥這件事情,讓他倍感欣慰。

其實他也不打算在成親前就有更深入的接觸,免得引起她心裏的不安。

“我的錦羽太體貼了!”厲隋趴在她身上,埋首在她頸窩處,努力壓抑了很久,終於讓自己平靜下來。

“睡吧!”他側身躺到一邊,又將小丫頭摟進懷裏,抱著閉上了眼睛。

葉錦羽仰頭望著他,發現他下巴上竟已長出一層青色的胡渣,有種滄桑成熟美。

不得了,她發現自己現在不管怎麽看侯爺都是好看的。

看來,她是徹底栽了!

山北道發生動。亂,這消息很快就傳回京城。

安王授命,領兵前來鎮壓。

自進入山北道,他便察覺這一路上,許多城池進出都十分嚴格,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有人拿著虎符,調兵遣將,將所有藏著反賊地城池全部看守起來。

君桉聽了著實驚訝,他同厲隋有那麽多年的交情,一直認為他就是個喜歡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直到最近才知道,原來這竟是一位扮豬吃老虎的主。想來,山北道目前的情形也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哎,想不到他君桉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竟是被最好的朋友給戲耍了。

對此,厲隋解釋道:“暮雲兄誤會了,我隻是守住了小小的楹城,外麵那些事情都是祁參軍和妘楚前輩安排的。”

“哦?這兩位本王也有所耳聞,一位是大義滅親持正不阿的青年俊傑,一位是忍辱負重中心赤城的前輩,不知本王可有幸見見他們?”君桉挑眉,說的是正經話,表情卻還是那麽不正經。

厲隋早就習慣了他玩世不恭,拱手道:“暮雲兄何時開始幹正事,自然就能見到祁參軍,至於妘楚前輩,他還在別處善後,短時間內定是無緣相見。”

“他在做什麽?需要本王派人協助嗎?”君桉伸手點了一下,感歎道:“這位前輩是父皇的恩人,又身負皇恩卻不為人知,這麽多年潛伏在那幫蒼南餘孽中,定是過得不易,如今還能保持著如此赤膽忠心,委實讓人敬佩。皇兄交代過,等此間事了,有功者必賞,特別是妘楚前輩。”

君桉來到楹城的第二日才到衙門報到,先大致了解過最近發生的事情,才開始審理祁偃的案子。

其實不過是走個過程,厲奕和祁觀羽已經把所有證據、證詞和證人都準備好,在堂上一審,祁偃認了罪,這件案子就算是結了。

十年前的貪墨案祁偃逃脫十年之久,最近又接連犯下那麽多事兒,如果不是連自己的兒子三番兩次地要揭發他,或許他還有逃脫的機會。可如今,他和自己的兒子對簿公堂,在羞憤氣惱之下,也生出了難以言喻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