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冬暖也不再理他,夾了一塊兔子肉放到東春雷的碗裏:“雷哥兒快吃,這裏麵我可是放了許多的藥材,味道都燉到肉裏了,香得不得了。”

東春雷嘴裏塞滿了肉邊拚命點頭:“好吃,真好吃。”

袁氏喝著自己碗裏的湯,看了關守財一眼繼續喝湯。

關良辰喂著關美景吃著兔肉,壓根都沒有看關守財一眼。

東大妮吃得爽,連問:“暖姐兒,明天我們還一塊上山吧,我也想去逮兔子。”

關冬暖笑了笑:“兔子哪能這麽容易逮著,今天是我運氣好而已,不過你們要一起上山倒是可以的。”

一桌人吃著兔肉說著明天上山的事,一會兒就把關守財給忘到了腦後。

入鼻的香味刺激得關守財心裏癢得很,他忍不住終於端著蜜汁山藥衝了過去:“給你給你,我要吃兔肉。”

關冬暖往鍋裏看了一眼:“你考慮得太久了,還剩一點點,拿去吃了吧。”

關冬暖給他盛了小半碗,像揮小狗一樣地朝他揮了揮手,順便將他拿過來的蜜汁山藥全端到自己麵前。

關守財自然不願意:“我那麽多就換這麽一點?”

“你不願意就算了。”關冬暖做勢要將兔肉給奪回來,關守財一溜煙就跑了。

一點就一點,吃完再去搶蜜汁山藥。

他端著碗兩下就把小半碗兔肉吃完了,不過他的動作雖然快,但是關冬暖的速度比他更快,那一碗蜜汁山藥早給幾個人分著入了口。

關守財氣得都快吐血了。

兔肉很好吃,可是卻隻吃到一點,連美味的蜜汁山藥都沒吃到幾塊。

關冬暖幾個人吃飽了,回家的回家,刷碗的刷碗,關守財氣得賴在廚房裏不走。

關冬暖刷完碗瞟了他一眼:“都吃完了還不回去,要是讓翠兒知道了告訴大伯娘,大伯娘非得把你屁股打開花。”

關守財怨恨地瞪了她一眼,卻被關冬暖一記冷光掃過又慫了回去,低低地道:“你再打到兔子要給我吃。”

關冬暖撇了撇嘴:“那就得看你表現了,記住一句話,聽話的孩子才有糖吃,還不滾回去。”

關守財屁顛屁顛走了。

“姐,財哥兒走了。”關良辰從屋裏出來。

“走了,景姐兒睡了嗎。”景姐兒小孩子睡得早,吃完嗑睡就來了。

“還沒睡著呢,奶在陪著她,姐,我怎麽覺得財哥兒有點怕你。”關良辰注意到今天財哥兒完全不像平時那般大爺一樣,尤其是不敢直視關冬暖。

關冬暖摸了摸他的頭:“他若不聽話我就不給他吃的,他還能殺了我不成,自然就老實了。”

關良辰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但是他總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的。

關守財這種自私霸道的人怎麽可能會因為不給他做吃的就老實。

他知道自己姐姐與以前有些不同了,但是那又如何呢,爹娘走了,妹妹還年幼,他現在這年紀也撐不起這個家,姐姐為了這個家會變也很正常。

無論姐姐做什麽,他都會支持。

今天上山忙了一天,雖然是大冬天的關冬暖也出了一身汗,吃完晚飯消了食,她提了水去衝涼。

穿到這窮山僻壤的地方,不止吃食短缺,就連洗澡這種事都真是種受罪。

大冬天的把衣服全脫了,凍得上牙打下牙。

她得賺錢啊,賺了錢就去買個大的浴桶,把水倒裏麵美美地泡上一個大澡。

隻是目前這個目標有點大,家裏吃喝問題還沒解決呢。

現在就指望著從山上挖來的當歸和那些藥草能賣些錢了。

翌日一大早東大妮就帶著東春雷來找關冬暖上山,東春雷仍然是抱著去抓兔子的興致去的。“昨天的兔肉真是太好吃了,雷哥兒昨晚做夢都在喊兔肉好吃,把我娘吵醒了兩回。”東大妮邊走邊講昨晚的趣事。

東春雷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昨晚睡覺都是兔子肉的香味,還有蜜汁山藥,我吃了三大碗,把我給撐醒了。”

關冬暖笑道:“那再抓到兔子雷哥兒就不用吃了,反正你做夢就能吃飽。”

東春雷一愣:“啊……”

“逗你的,不過兔子真不是那麽好抓的,今天若是再找到昨天那樣的當歸咱們多挖一點,那東西拿到鎮上去應該能賣點錢,咱們拿錢去稱豬肉吃。”

東大妮和東春雷笑著應了,但心裏卻不以為然,山裏挖出來的草根兒能賣什麽錢。

但是關冬暖家裏的境況他們也知道,也不好打擊她。

當然這一天上山他們也沒有找到當歸了,卻是又挖了些山藥,分了些給東大妮他們家,剩下來的山藥關冬暖估計著算著約莫他們家能吃到開春了。

沒兩天天氣便轉晴了,村裏開始翻地準備春耕,袁氏帶著關良辰去翻地,關冬暖仍然每天往山上跑。

王氏兩天後回來,在前院將自己的娘家狠狠地誇了一通,說著她兄弟如何如何賺錢了,如何如何塞了多少東西給她帶回來,卻是沒有來找關冬暖的麻煩。

又過了兩日便到了鎮上趕集的日子,祥村所在的鎮叫做白河鎮,逢八的日子趕一次集,四麵八方的村子裏的人都會趕過來買賣交易,換取各自所需。

這一日,天還未亮關冬暖就被袁氏叫醒。

祥村到鎮上走路要走兩三個時辰,如果不摸黑就趕路,到了鎮裏得下午了,今天就趕不回村裏了。

關冬暖迷迷糊糊地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才醒了瞌睡,幸好藥材什麽的昨天已經分好了,裝在麻袋裏拿起就能走。

袁氏帶著她納的鞋底領著關冬暖出了門。

關冬暖另背了些山藥在麻袋裏,拿去鎮上看看能不能換點白米或者白麵回來。

雖然已經立春了,但卻依然春寒料峭,刺骨的冷風更是凍得人發抖,關冬暖隻感覺自己的鼻子耳朵都在被刀割。

什麽手套帽子那都是沒有的,身上的舊棉衣也已經是好幾年前的產物,早已擋不了風寒。

關冬暖走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把身子走熱,出了汗又濕了,整個人更加的冷。

得賺錢啊,不賺錢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袁氏也是凍得難受,將她捂在懷裏:“再忍忍,天一亮太陽出來就暖和了。”

關冬暖點了點頭,心裏卻在詛咒在萬惡的古代,怎麽這麽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