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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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你身後等待,等你有一天回過頭來看我。】
那夜裏紀品揚一個人在酒吧裏喝了一個晚上的酒,莫非身為好友,自然意氣的陪他喝了一個晚上。次日一早,莫非體貼的讓琳虹交代下去,多撥了一個星期的假期給花朝休養。而紀品揚,則在家裏忍受著醉酒清醒之後的疼。
憤怒吧!
看到那一幕,紀品揚的憤怒再也攔不住,卻隻能隱忍著。
莫非以前總說,紀品揚是這個世界上最會隱忍的男人,他的隱忍讓他成功。可是今天,紀品揚卻痛恨起自己的隱忍。如果他當時不那麽隱忍,讓所有的怒氣爆發出來會如何?說不定今天就不必一個人在這兒憤怒到連呼吸都開始疼痛。
總是這樣。
他總是在她身後看著她,等著她,等她有一天能回過頭來看他。其實他要的不多,不是嗎?可是她的心卻已經被另一個人占據了。
那三年是這樣,刻意遠離的兩年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紀品揚在商場上打拚了這麽多年,應酬多了,練就了好酒量。此時就算是紅酒一杯接著一杯,也不見醉。那夜為了將自己灌醉也不知喝了多少,而今天,他卻不能輕易的讓自己醉了。
等了約莫三個小時,終於等到了他要等的人。打開門,一個一身優雅套裝、嫵媚靚麗的女人站在門外,她是紀品揚的秘書鳳青青。
鳳青青進了屋,在紀品揚的對麵坐下。她從包裏掏出了鑰匙和房產證放在桌子上,說道:“那家的主人原先不想賣房子,說給再多的錢也不賣,在我開了價錢後,立刻就改了主意了。”
說到這兒,鳳青青嫵媚的臉上閃過一絲諷刺的笑,“這世界上的人都這樣,有錢好辦事。”
“既然如此,你還花了三個多小時?”紀品揚睨了她一眼。
“老板,辦證也需要時間。世界上有錢的不隻我們一家。”鳳青青恢複了冷靜,“工作我已經完成了,可以下班了嗎?”
紀品揚不說話,鳳青青當他默認了,拎起包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又被紀品揚叫住。她轉過身來,看到紀品揚正看著自己,一字一句的問:“青青,你愛過嗎?”
鳳青青身體一僵,隨即露出笑,“老板,這世上誰沒愛過?到頭來你受傷我也受傷,不都這樣嗎?”
紀品揚不說話,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鳳青青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高跟鞋敲響地板,發出“篤篤”的聲響,消失之後,仍有餘音環繞四周。
手機忽然發出聲響,一看知道是鳳青青打來的電話,放下手中的酒杯,接了電話之後,紀品揚就聽到鳳青青的聲音從彼端傳過來。
(老板,你知道嗎?有很多時候,時間可以磨滅愛情,你如果還愛她,就早點將她找回來吧。遲了,也許她就不再屬於你了。)
鳳青青的聲音中帶著幾許哽咽,即使隻是小小的情緒波動,和她一起工作了那麽久的紀品揚也察覺出來了。
紀品揚抓著手機走到了窗戶邊,看到鳳青青的車開到了路上,絕塵而去。
是嗎?
時間可以磨滅愛情?
可是為什麽,她的愛情,他用了整整三年還是磨滅不了呢?
他回過頭,看到了剛才鳳青青放在桌子上的鑰匙和房產證,似乎看到了希望似的,露出了笑,可拿著手機的那隻手卻不自覺的握緊。
片刻後,鳳青青派來為他搬家的人已經到了,他簡單的收拾了行李,離開了這兒。
外頭是一輛大車,來搬家的人看了看他手上那一袋行李,很不可思議。紀品揚冷淡的朝那人說道:“那邊的一整架CD,就是你要搬走的東西。記得小心點。”
給奶的都是娘,搬家公司的人也不多說一句話,進屋搬了CD架後,開著車朝著雇主給的地址奔去。
紀品揚在搬家公司的人走了之後才走出門。門關上走到了院子裏時,他回頭看了身後那棟溫馨的小別墅一眼,閉上眼轉身離開。
這個地方,承載了三年的回憶,即使在他不得不遠走的那兩年,也依舊像烙印一樣在他的記憶裏生了根。
可是有什麽關係呢?
對他來說,有她的地方才是家。
那三年,這個地方叫做家。那兩年,他沒有家。而如今,他要去找回屬於他的家。
車開到半路,忽然又不想這麽早去那個地方,給鳳青青打了電話,讓她趕過去將他的那些CD處理好之後,安心的開車在路上隨便兜圈子。
鳳青青從他剛開始創業時就跟在他的身邊,一直以來合作愉快。她明白他最想要什麽,凡事都會處理的很妥當,絲毫不用他擔心。
路上遇到了下班高峰,一路塞車,從廣達路塞到了西亞廣場。即使是塞車,他也覺得無比的心安。一路上他都在問自己準備好了沒有。不管準備好了沒有,已經做出的決定都不能更改。
在決定買下她對麵的房子時,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會見到徐嶽的準備了不是?就算是見到徐嶽夜宿在她家,也隻能忍下——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麽多年,他的忍耐力還是一樣的好。
夜色常常會給人一些勇氣。紀品揚十二點多才回到自己的新家。停好車之後搭電梯上了樓,出了電梯,掏出鑰匙找到自家門牌開了門後,看著家具一應俱全的新“家”,他沒有任何的感覺,倒到了沙發上。
她和他的距離在瞬間就近了。隻要走出自己的家門,按下對麵的門鈴就可以見到她了……
門外傳來門鈴聲,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是錯覺。門鈴持續的按了好一會兒,紀品揚才確定不是錯覺。可是這個時候,誰會來?
深呼吸一口氣,走過去從貓眼裏往外看了一眼,隨即愣住。
花朝站在他的門外,一臉不耐煩的看著麵前的門。紀品揚迅速開了門,花朝一看到紀品揚,驚訝的張大了嘴。紀品揚看著花朝那模樣露出了笑。
他剛才還在想見到她該說些什麽,這才知道世界上的事,都應了那句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情形還要說些什麽?當然是等著花朝先開口了。
花朝驚訝過後,才慢騰騰的開口:“原來我的新鄰居是你呀?”
“沒想到會和你成為鄰居。”紀品揚露出同樣詫異的表情,“怎麽?這麽晚還來敦睦親鄰?”
花朝愣了一下,隨即想到被那個大美女安置在自己家的那個大CD架和那一架子的CD,她不就是為了這個找上門的嗎?
等了一個晚上,剛搬到隔壁的人才回來。那個大美女拜托過她,希望她在對方回來之後立刻將東西還給對方,既然答應了就要守信。那一架子的CD中有她最愛的班得瑞,明明很想聽卻又因為是別人的東西不敢去碰……真是痛苦的掙紮啊!
“你的CD架和CD都在我家,可以去我家搬走嗎?”花朝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了,問道。
紀品揚挑眉,沒想到鳳青青會將東西寄放到花朝那去了。看花朝那模樣,他的確也想進花朝家去看看,隨即點了頭,在花朝的帶領下朝對門走去。
花朝家的造句和紀品揚家一樣,三室一廳一廚兩衛,上等裝潢。花朝是那類懶得布置的人,現在的家是由林靜給她布置的,其他朋友也給了不少的意見,整體看起來,很溫馨。
一走進花朝家的門,紀品揚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很熟悉的味道。
“好香。”他下意識叫出聲。
花朝停下腳步,身後的紀品揚就那麽撞上她,好在紀品揚力道控製的好才沒撞疼花朝。花朝回頭看已經退開一步的紀品揚一眼,看向餐桌。她的宵夜正在桌子上等著她呢。
早些時候為了等自己的新鄰居來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一邊上網一邊等,不知不覺就等對到了現在,一時覺得無聊就給自己炒了碗飯——她最拿手的就是炒飯,更重要的是今天她家,就隻有冷飯……
“你的東西在那。”花朝指了指客廳一角放著的CD架子,回頭看紀品揚,這一看,大汗了一把。隻見紀品揚一直盯著桌上那碗散發著熱氣的炒飯,還咽了咽口水。花朝有些尷尬的問:“你餓了嗎?”
紀品揚回過神,凝視了花朝一會兒,居然點頭,“是啊,有點餓了。”
“你要不要吃炒飯?”花朝不自覺的脫口而出,習慣的連自己都覺得詫異。
紀品揚心裏想得要死,自然順著花朝的話,厚著臉皮說想吃。花朝見人家都這麽說了,又是自己問人家要不要吃的,也不好再說什麽,將自己的炒飯讓給了紀品揚,自己則在客廳看起了電視。
“你不吃嗎?”紀品揚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
“我不餓。”花朝笑了笑,“剛才炒飯也隻是因為一時無聊。”
紀品揚見花朝這麽說,也就不客氣的吃起了炒飯。那炒飯是他記憶中的味道,他懷念了整整兩年。
花朝看著電視,昏昏欲睡了起來,不知不覺就忘了紀品揚還在自己家裏,兀自靠著沙發睡著了。
等紀品揚慢悠悠的吃完了炒飯,回到客廳看到花朝毫無防備的睡臉時,無數的寵溺競上眼眸。他走到她身邊坐下,手輕撫著她的發,溫柔的動作讓睡夢中的花朝露出了笑臉。想了想,他抱起花朝朝主臥室走去,將花朝安置在**之後,坐在床邊看著她。
有多久了?多久不曾像今夜這樣安心過?紀品揚的嘴角不自覺染上了笑意,迷醉人心。他俯下身,輕輕吻上了花朝的唇。
可他臉上的笑並沒有掛多久。
花朝忽然翻了個身,呢喃了一聲“徐嶽”,成功打碎了紀品揚臉上的笑,讓他眼底的溫暖在瞬間破碎,下一秒刮起了颶風。
紀品揚迅速離開的花朝家,搬走了自己的CD架,順便替花朝關上了門。
合上自己家的門,紀品揚靠著門板任由CD架上的CD散落了一地。
他再一次的退縮了。
為什麽不去把她搖醒?
為什麽不去質問她?
質問她,為什麽這麽五年了,那個男人還是在她的心裏占了那麽重要的位置?
可是,他不敢。
三年前那樣,他逃了。如今,更不敢。
他那麽的小心翼翼就是為了重新靠近她,不想輕易的破壞了現在的一切,也不敢……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