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王妃聽她這樣稱呼,眉頭微皺,心中疑問思慮萬千,看她的樣子應該已經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且不說從珩王府的正妃到瀾王府的少夫人之間的差別,光是花轎抬錯,夫君換了人還能這麽鎮定的這世上恐也隻她一人,這樣小的年紀竟能從容麵對,光這一點就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打量的目光看著水雲槿,“你是何時得知自己身在瀾王府?”

“今日一早從丫鬟口中得知。”水雲槿垂眸回道。

“侯府的陪嫁丫鬟可在?到底昨日是怎麽回事?為何連人上錯了花轎都不清楚?還有昨日的喜媒嬤嬤等人呢?難道都糊裏糊塗的不成!”瀾王妃麵色微慍。

在她看來整件事情都不可思議,那麽多嬤嬤丫鬟怎麽還會犯這樣的錯誤,而且那些喜媒是什麽人,八麵玲瓏,不止長了一個心眼子,且事關皇室體麵,更是萬分謹慎,這裏麵難道有什麽隱情不成。

“王妃饒命…王妃開恩呐……”妙香和妙玉一聽瀾王妃的口吻,立即嚇得跪坐在地不停地磕頭。

可妙香心裏清楚,此事牽連甚廣,真要追究昨日整個迎親隊伍都有責任,她隻是個陪嫁丫鬟,要怪也怪不到她頭上,邊想邊緩緩道:“兩位小姐同日出閣,侯府上下無人不加倍留神,生怕出了一點差錯,剛到了吉時夫人就吩咐喜媒先扶大小姐上轎,並沒有什麽特別,隻是……”妙香勘酌著接下來的用詞,極小心地抬頭看了一眼皇甫珩處。

“隻是什麽?如實道來。”瀾王妃立刻追問道。

“王妃應該還記得昨日天空突生異象的情形吧,迎親隊伍本來好好的,臨近街尾時天色一下子暗沉下來,烏雲遮日,又狂風不斷,吹得整個迎親隊伍人仰馬翻,連眼睛都睜不開,轎夫們一時不穩,兩位小姐都被甩出了花轎,當時所有人都慌了神七手八腳地湧上前,生怕傷了兩位小姐,好一會兒又陽光大盛才各自扶著上了花轎,奴婢想…想來……”妙香伏在地上,聲音越來越小。

“你的意思是兩位小姐就是在那時被弄混了才上錯了花轎!昨日…昨日的天氣是怎麽回事?”瀾王妃蹙眉。

“姨母整日足不出戶,求神拜佛,自是不清楚,本王倒是聽說整個京城的百姓都在議論昨日的情形,眾說紛紜,己然是傳得沸沸揚揚,自古天生異象就被視為吉凶之兆,百姓們更是深信不疑,隻怕會惶恐不安,事關國運興衰,定會有一說法以安人心!”皇甫珩淡淡道。

水雲槿眸色一沉,不愧是玩弄權術、奸詐狡猾的小人,簡止巧舌如簧,簡單一句話就將瀾王妃所有的疑惑給壓了下去,牽扯到國事上,關乎著皇上的千秋,誰還敢再議論不休。

瀾王妃自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轉眸看了看身旁的瑞嬤嬤,見她點頭,就知妙香所言不差,便也不再追究不放,她雖不信什麽天相,可她相信天意,這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說不定這侯府大小姐就是玹兒的有緣人,想著眸色幾變,她本就覺得眼前不大的人兒端莊可人,這會子一看更是喜歡了幾分,揚手道:“雲槿,過來這裏。”

水雲槿忽然身子一顫,眼眶驟然變是濕潤,心中酸酸的澀意一發不可收拾,前世母親也是這麽喚她,也是柔柔的暖暖的,她幾乎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激動情緒,可腳下依然不慌不亂,淡定從容,明明不遠的距離她卻覺得走了好久,微微揚眉低聲道:“王妃有何吩咐?”

“不虧是侯府大小姐,果然端莊標致!你既己知道身在瀾王府,那可知昨日和你拜堂成親的是誰嗎?”瀾王妃溫笑著拉起水雲槿垂著的手。

水雲槿沒想到瀾王妃會問得如此直白。

在她的記憶裏對瀾王府二公子的大名事跡知之甚少,以前的水雲槿不問世事,深鎖後院,她對外麵的人或事一無所知,可單從水欣茹如此不願意嫁給這樣一個紈絝公子就可以斷定此人的名聲也不怎麽樣,指不定就是依仗家族庇佑、不學無術、桀驁不馴、膚淺庸俗又眼高於頂的古代二世祖!

隻是昨晚她還記得很清楚他一聲不吭地走了,這就說明皇上的賜婚他並不認同,甚至排斥這種婚姻,而自己也不是真正的水雲槿,自然也不希望就這樣莫名的有了個夫君,光憑這點她和他之間並不衝突。

隻是水雲槿的死她不能不管不問,而且就算她想息事寧人,眼前的這個人這些事也不會放過自己,既然所有的事都是針對自己和瀾王府,唯今她隻能將錯就錯成了瀾王府二少夫人,他和她也算是有個共同的敵人,可以暫時互助,她孤身一人孤立無援,隻能借助外力。

而且侯府她也回不去了,瀾王府無論權勢地位都是很好的平台,這也是她那時下定的決心!掩下眸中的思緒低聲道:“不知王妃的意思是……”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本妃一見著你就覺得喜歡,和玹兒的年紀也不相上下,玹兒雖然貪玩胡鬧了些,可本妃的兒子本妃心裏清楚,他心地純良,從小到大隻要是他喜歡的人或事從來不曾改變過心意,更是一心一意嗬護備至,你這麽聰慧必定明白本妃的心思!”瀾王妃笑得溫柔又含著一絲意味深長。

水雲槿垂著頭的微微蹙眉,這瀾王妃的性子倒是爽朗坦**簡單好猜,她用貪玩胡鬧來形容自己的兒子就說明她很疼愛自己的兒子,更是特意說出一心一意的話來,她是想告訴自己隻要得到皇甫玹的在意和關注就能得到更多的寵愛,在古代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能得到夫君更多的愛何其難!

她竟然拿這個來**自己!

雖然自己覺得她很親切,可沒有感情的婚姻她實在接受不了!她隻想暫時性的做一陣子二少夫人,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你可願做玹兒的妻子?”瀾王妃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水雲槿喑自舒了氣,正想說什麽,就聽一道低沉冰冷無一絲感情注入的聲音傳出。

“聽聞侯府大小姐性子懦弱,口齒不利,對人對事皆是一味的順從,除了侯府中人從沒有接觸過外人,今日一見倒是感覺新奇,看來這傳言似乎並不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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