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裏布置得極為雅致,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清一色的木質桌椅,青花瓷的茶盞,幾盆綠色植物,每一處都顯精心。

“敬茶後聽說世子病了,不知現在怎麽樣了?”水雲槿接過瑞嬤嬤親自遞過來的茶杯,輕聲道。

“咱們世子從小體弱,受不得風寒涼氣,剛府醫看過了,說是早晚清涼所致,並不大礙,王妃憂心,一直守在世子身邊,這也才剛回來不到半個時辰就睡下了。”瑞嬤嬤據實回答。

“母妃許是累著了,隻要世子無大礙,她也就放心了!”水雲槿道。

“少夫人說的是。”瑞嬤嬤笑道。

半個時辰後,水雲槿抱著一本書,靜靜地看了起來。

屋中靜靜,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瑞嬤嬤來回走動,數次去看水雲槿,私心裏覺得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任誰也會坐不住,可她依然安穩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不見絲毫不滿哀怨,那偶爾看到精彩處還會露出一絲笑容的模樣,溫婉嫻靜,像極了王妃年輕時的樣子。

又是過了半個時辰,寢室裏才有了一絲動靜,水雲槿適時地放下了手中的書,等著有人喚她進去。

在華清院坐了近兩個時辰,走出屋子時外麵已經掛起了燈籠,四周朦朧一片,昏黃的燈光下院子裏的一切景物更有一番別樣的景致。

走到雲閣水榭院外,忽然感覺眼前一亮,似乎從黑夜來到了陽光下,抬頭一看院裏燈火通明,將夜空都照亮了半邊。

“少夫人,您可回來了,奴婢還以為您在王妃哪裏用晚膳了呢。”如琴領著兩個丫鬟手持燈籠笑著迎了出來。

“在母妃房裏坐著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可是有什麽事嗎?”水雲槿淡淡看了一眼如琴。

“奴婢沒事,是二公子說天黑怕您看不清楚,讓奴婢們出來迎迎,二公子猜得真準。”如琴笑道。

“他猜了什麽了?”水雲槿扭頭問道。

如琴更是滿臉笑意,“二公子說您定是回來用膳,還說讓奴婢在院門口等著就成!”

水雲槿抬腳的動作一頓,頓時不知道該說那人什麽好,該說他無聊還是算透了自己或是算透了自己的母妃?

一想到母妃那臨走時的交待和別有深意的眼神,她揚了揚眉朝著漆黑的夜空翻了個白眼徑直向院裏走去,通往雲閣的路上光芒越發地亮,連著青石板路的細紋都看得一清二楚,水雲槿蛾眉微蹙問道:“院子裏到了晚上一直都這麽燈火通明?”

“從來沒有過,今兒是破天荒頭一次!”如琴聲音揚了幾分又略帶著些疑惑,須臾她又道:“其實少夫人沒進府之前奴婢也沒來過雲閣水榭,整個院子裏除了二公子身邊的人,府裏所有的丫鬟下人都不許踏進半步,除了世子休養的聽雨軒就屬這裏最安靜了,奴婢想著二公子有此吩咐定是這院子裏住了少夫人的緣故!”

水雲槿靜靜地聽著如琴的感慨和唏噓,心裏莫名的有了一種連她自己都想不清楚的複雜情緒,如果如琴說的都是真的,那他把這整個院子都照亮的用意是什麽?真的隻是擔心天黑不好走?

而且如琴是母妃身邊伺候的人,連她都是頭一次來雲閣水榭,可想其它人就更沒有進來過,可這些都在自己住進來後悄無聲息地沒了,要說那人性情不定真是難測!

腳下不停,水雲槿若無其事地朝雲閣走去,抹去心裏的那點思緒瞥向臨湖那邊的水榭隻有點點燈光照亮,夜色下更顯清寂。

“屬下季青,屬下亦森見過少夫人。”廳外侯著兩個年輕男子,一個白淨愛笑,一個冷酷俊逸,見著水雲槿恭敬地行了一禮。

水雲槿腳步頓了頓,她想著這兩人應該就是皇甫玹身邊的人,輕聲道:“不必多禮。”

兩人應聲,隨後才將房門打開,態度不卑不亢,像極了他們主子的行事作風。

水雲槿在心裏腹徘了聲,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屬下,剛踏進花廳,就見皇甫玹還是如白日裏那一襲如雪似雲的白衣,姿容閑雅地端坐在桌邊。

“過來用膳。”清泉般甘冽好聽的聲音傳出,皇甫玹麵色溫和地看著水雲槿。

水雲槿白了他一眼,果真是無所事事的富家子弟,睡夠了起來吃飯就行,緩緩走到桌邊,麵色淡淡地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

皇甫玹得了白眼,修長的手指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地笑道:“這是怎麽了?我好像沒惹你吧,總是瞪人的習慣可不好!”

“說起來我以前也沒有過這習慣,就今個早上見識過你的風采後才不自覺地就會了!”水雲槿揚眉瞪著水潤的大眼睛回道。

原想著這人定是會失落不滿有所收斂,誰知他卻笑得更歡了,清泉的笑聲似流淌的溪水般動聽,“這說法聽起來倒是新鮮,認識我以後才會的,那我該高興才是!”

“你高興什麽?”水雲槿臉色黑了一分。

“原來我在你眼裏與別人有所不同難道不該高興嗎!”皇甫玹眉眼清華,墨玉的眸子含笑看著水雲槿。

水雲槿嘴角一抽,這人臉皮之厚堪稱鼻祖!明明惡心他的話反倒被他說得變了味道,深知他的腹黑無賴,索性也懶得搭理了。

見此皇甫玹嘴角勾了勾,如玉的手捏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送到水雲槿麵前的盤子裏,溫聲道:“吃飯吧。”

水雲槿揚眉看了他一眼,光看著這張臉,不想他的無賴嘴毒,她還是吃得下去的,捏起筷子吃了起來。

皇甫玹靜靜地看著水雲槿旁若無人的吃著盤子裏的菜肴,雖算不上粗魯可也絕對算不上文雅,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大家閨秀的影子,雖然他一早就知道這個小女人與翌陽城裏的其它千金小姐們不同,可如此將他視若透明的她還是頭一個,想到那時握著她的手隻感覺咯手,渾身上下也沒幾兩肉,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你在侯府也是這麽用膳?”

水雲槿吞咽的動作一頓,抬頭不滿地道:“你是說我吃相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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