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商議好一切,天邊微微發白,這一夜就這麽過去。

“還不知公子貴姓?王爺身邊能有你這樣的人,實在有幸!”蕭之遠笑看著水雲槿,從他的談吐和言行,無不讓人覺得驚歎和讚賞!

“在下姓雲,不過是王爺在外遊曆時結識的閑人,王爺身邊應該多些像蕭公子這般的人物,才真的是萬幸!”水雲槿笑道。

“閑人?好,閑人好!”蕭之遠朗聲笑道,話落他目光看向藺寒,“這位兄台武功不凡,多虧你之前手下留情,否則我可真是要貽笑大方了!”

藺寒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不過蕭之遠似乎也不在乎,江湖上武功好的多是性格怪異,這點不足為奇!

因著年節,宮裏的緊張氣息越發放鬆下來,明天鴻照樣每天上朝下朝,可是皇上和明離琛絕對不敢放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容大意!

轉眼新年到,皇宮裏張燈結彩,滿目鮮紅,宮人們來回走動,為各宮各院的主子添衣送禮。

而水雲槿一早起來,就有嬤嬤過來說是皇後娘娘請她過去。

水雲槿微微驚訝了下,按理說,她就是一個手無敷雞之力,毫無背影的小子,皇後沒必要也不屑想方設法地對付她,這次請她過去,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什麽用意?

“姐姐不用去,如果她要怪罪,我自會向她請罪!”明離琛皺著眉頭,在他看來他那個母後從來沒幹過一件好事,若是讓她傷了水雲槿,他會想殺了自己。

水雲槿笑了下,“她那若是龍潭虎穴,我還真闖不得,不過就是過去見她,用不著如臨大敵,而且紫霞在我身邊,不會有事的,你要好好準備今晚的年宴,千萬不可打草驚蛇!”

明離琛聽著水雲槿如此說,也知今晚尤其重要,他根本走不開,便讓身邊的暗衛跟著一起,這才覺得放心些!

主仆兩人跟著嬤嬤出了淩波殿。

路上,水雲槿看著若有所思的紫霞,不由問道:“你怎麽了?你跟這個皇後還有什麽牽扯不成?”

“小姐看出來了?”紫霞一愣。

“你上次問了那麽多關於皇後的一舉一動,一聽到她的名字你就一言不發,到底怎麽回事?”水雲槿剛開始隻是留意了下,也沒在意,卻沒想到紫霞這麽大反應。

“小姐,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皇後,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紫霞有些糾結地道。

“見過?她是北晉的皇後,嫁入皇宮已經二十幾年,你如今才多大,怎麽可能見過她!”水雲槿挑眉。

“不是長相,那張臉雖然很陌生,可是除了那張臉,她渾身的氣息,就連吐納都跟我修習的內力很像,而且她會武功,我真的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似的……”紫霞就是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而且為何她與自己在修習內力上麵都非常的相像?

水雲槿卻是一驚,“她會武功?北晉皇後怎麽可能會武功?”

“小姐,我不會看錯的,她的確有武功,而且與奴婢不相上下,就是…就是奴婢也想不通怎麽會有那樣熟悉的感覺?”紫霞也是不解。

“有武功,除了那張臉……”水雲槿在嘴裏嚼了這幾個字,忽然她靈台一動,一下子明白了什麽,若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那可真是天意弄人!

水雲槿隨著嬤嬤來到長秋殿,等到宮人通稟後,才讓宮人領著進了大殿。

大殿裏,皇後一身鳳袍雍容華貴,姿容閑散地端坐在鳳椅上。

“草民見過娘娘。”水雲槿站在大殿中央,微微行禮。

“起來吧,你身子弱,賜坐吧!”皇後慵懶地說了聲。

“多謝娘娘。”水雲槿謝坐。

“聽說公子姓雲,不知家鄉何處?家裏可還有什麽人?以公子的醫術,必定也是一方為人樂道的年輕有為之士,說來讓本宮聽聽如何?”皇後睨了水雲槿一眼。

“草民到處漂泊,四海為家,一向是居無定所,年輕有為更是談不上,娘娘謬讚了!”水雲槿輕聲回道。

“居無定所?那就是世外高人了,公子可不要過分謙虛,本宮隻是隨意問問罷了!”皇後顯得極是隨意。

水雲槿卻是笑了起來,“娘娘真會說笑,高人?草民可不敢當!”

“你不想說便罷了,本宮也不想強迫你!”皇後淡淡道。

“多謝娘娘體諒!”水雲槿低頭斂眉稱謝。

“看公子的模樣定也是個雅人,本宮這裏有剛送來的新茶,你就陪本宮一起品品吧!”皇後話落,就見宮人從裏麵端著兩盞茶出來。

水雲槿看著那兩杯茶,眉頭不自覺挑了下。

“公子請用。”宮人將茶奉上。

水雲槿點頭,端起茶杯,掀開了些,隻覺一股清冽甘醇的香味夾雜著別的味道吸入口鼻,茶是好茶,就是多了一味料,“的確是好茶,草民還從來沒聞過這麽特別的茶香!”

上位的皇後眼睛一眯,但看著水雲槿含笑的模樣,又不像是察覺了什麽,她心中安定了些,“那就嚐嚐吧。”

水雲槿笑了下,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臉上笑意加深,似乎極為滿意此茶的味道。

皇後不著痕跡地看著水雲槿將那一杯茶喝完,在心中不屑了番,原來也不過如此,還真以為他有多了不起呢!

“好了,本宮乏了,你退下吧,別忘了晚上的年宴!”

水雲槿起身,“草民告退。”

等水雲槿離開,皇後身邊的嬤嬤將水雲槿喝過的茶杯端了上來,“娘娘,他都喝光了。”

皇後冷笑了聲,“去告訴王爺,不管他是誰派來的,如今都已經無關重要了!”

“是,奴婢這就去。”那嬤嬤端著茶杯退了下去。

長秋殿外,紫霞好不容易等到身邊的宮人全部退下,急急問道:“小姐,那杯茶……”

“有毒,想不到明天鴻如此謹慎,明離琛從昌永回來,還帶上我們幾個生麵孔進宮,他就以為我們是昌永那邊的人,而我又醫好了皇上的病,他心中怎能沒有疑惑,所以寧殺錯,不放過,隻需在茶裏做點手腳,讓我死於非命,於他們來說萬無一失!”

水雲槿淡淡道。

“小姐明明都知道,為什麽還要喝?如今可如何是好?”紫霞眼中一慌。

“放心,那點毒對我來說沒什麽用,我早己百毒不侵了!”水雲槿說這話時,不知是苦笑還是淒涼,讓人聽了猶如寒風冷冽驟然而至。

紫霞更是不解,她有些聽不懂水雲槿的意思,隻是看她如往日一般,並無中毒的症狀,才稍稍安心了些。

主仆兩人回到偏殿,紫霞看到偏殿外飄著的紅色布條,對著水雲槿悄聲說了些什麽,就見她朝宮外走去。

沒過多久,紫霞回來,“小姐,宮外傳來確實消息,京城附近有大隊人馬正向京城圍攏,看來明天鴻就在今晚行動!”

水雲槿點頭,正欲說什麽,忽然眉頭一擰,止不住地咳了起來,“咳咳咳……”

“小姐,你沒事吧?”紫霞連忙端了杯茶遞上。

水雲槿久咳不止,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揚了揚手。

紫霞看著滿臉漲紅,眉頭都皺在一起的水雲槿,眼中一疼,連忙蹲下,替她輕輕拍打著後背。

半晌後,水雲槿終於止住了咳,卻是身子一軟,倒在了椅子上。

“小姐,你別嚇奴婢,你怎麽咳得如此厲害?”紫霞是真的有些擔心了,其實她一直知道什麽,就是不曾想如此嚴重。

“許是感染了風寒,不要緊!”水雲槿氣力不繼地道,其實她心裏很明白,她並不是感染風寒,而是體內的毒控製不住後的症狀,而且隻會越來越厲害,接下來,不知道還會有什麽樣更遭的情況出現?

“小姐,奴婢一直不敢問你,到底小姐中了什麽毒?竟然連主子,墨神醫和小姐你都沒辦法解?難道真的……”紫霞一直不敢問出口,生怕聽了什麽不該聽的。

“解不了的毒……”水雲槿淡淡地扯了下嘴角。

“小姐,就真的沒有辦法嗎?”紫霞聲音有些哽咽。

水雲槿斂眉,再抬頭,眸色清明,她身子坐得筆直,“你去告訴明離琛,讓他和蕭之遠密切注意著,另外,讓我們的人混入大隊人馬裏,趁機殺了帶頭之人,到時軍心一亂,立刻讓蕭之遠準備接管過來,切不可再落在明天鴻手裏。”

“是,奴婢這就去辦。”紫霞紅著眼眶退了出去。

水雲槿坐在書案前,目光凝在一處,眉眼清寒,漲紅過後的小臉無一絲血色,她手裏捏著筆在宣紙上隨意畫著,心神早己飄遠。

年宴開始。

大殿裏,歌舞升平,絲竹聲樂,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北晉皇上坐在正中的龍椅上,他旁邊坐著皇後,底下是各位皇親國戚和文武大臣,滿堂同慶!

殿中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隻是這般的虛情假意一直維持到了入夜,宮宴才散!

明天鴻一出了宮直接騎馬出城,宮裏有蕭之遠在,宮外他有大隊人馬,到時將整座皇城團團圍住,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與此同時,明離琛身著夜行衣,領著數十人暗衛悄無聲息地也出了城。

宮宴才散,皇上皇後都還坐在那裏,自然很多人也不敢走,就連蕭之遠也在,而殿外守著禦林軍,宮外卻是守著護城軍。

“皇後還有事嗎?”皇上眯著眼睛看向身邊身著華麗鳳袍,神情淡然的皇後。

“明天又是新的一年,臣妾想多陪皇上一會兒。”皇後含笑道。

“皇後有心了,隻是天色己晚,讓諸位大臣回府與家人同聚吧!”皇上擺了擺手。

“皇上可真是體恤朝臣,什麽時候回去?反正也不耽誤這一會功夫,都坐下,今夜誰都不準走!”皇後揚聲。

“皇後這是想做什麽?連朕的話都敢忤逆嗎?”皇上沉怒。

皇後卻並未放在眼裏,仍然笑意盈盈,“臣妾不敢,臣妾隻是想請眾位大臣看一場好戲,看清楚明天的太陽是什麽樣子!”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無須再裝神弄鬼,有話直說!”皇上一甩衣袖,猛地站了起來。

皇後坐著未動,似乎成竹在胸,“皇上既然想聽,那臣妾可就說了,臣妾想請眾位大臣親眼見證皇上退位!這北晉朝堂,皇上該讓位了!”

“你這是謀反!這北晉江山是朕的,朕隻會留給自己的兒子,別的無論是誰,都是謀逆!”皇上震怒,聲音震得整個大殿都在晃動。

“那皇上自己覺得守得住嗎?你不在位這幾年,你以為這北晉江山還是你的嗎?”皇後不屑一笑。

“你這個毒婦!你串謀大逆不道之人,給朕下毒,你對朕無情倒罷了,可是逸兒,琛兒都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怎麽能連他們都不放過?你不配為人母,更不配戴上這鳳冠!”皇上大怒,揚手指著皇後,著實是恨極了。

皇後冷哼了聲,“皇上可別冤枉臣妾,臣妾何時給皇上下毒了?逸兒,琛兒現在不都好好的,臣妾可是他們的親娘,虎毒尚且還不食子呢!”

“娘娘確定自己是親娘嗎?十月懷胎的滋味,你真的嚐過嗎?”就在皇後話落,殿外忽然傳來一聲質疑的聲音。

皇後心頭一緊,大殿裏的人也都震驚,剛剛那話實在讓人聽得雲裏霧裏,蕭之遠聽得出來是水雲槿的聲音,他嘴角揚起,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年總是能一鳴驚人,驚世絕俗,他怎麽能讓人那麽想去探究他呢?

不一會兒,水雲槿身後跟著紫霞藺寒慢慢走進了大殿。

“你…你竟然沒有……”皇後看著水雲槿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心頭大驚。

“我沒中毒是嗎?娘娘忘了我會醫術嗎?那杯茶裏的毒我早就知道,之所以都喝下去,是不想讓你懷疑!”水雲槿笑道。

“不可能,你中了我的毒,怎麽可能還活著?你到底是什麽人?”皇後震驚。

“不可能我現在也站在你麵前,你該相信自己的眼睛吧?隻是我很好奇你是什麽人?”水雲槿反問道。

“雲公子剛才的話是何意?朕不明白。”皇上看向水雲槿問道。

“這要問問娘娘,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怎麽能生出兩個那麽大的兒子?”水雲槿笑看著臉色越來越白的皇後。

此話一出,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二十出頭?兩個兒子?北晉皇後?

“你胡說什麽?我是北晉皇後,誰人不知,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否則本宮就治你個大不敬之罪,淪罪當斬!”皇後用怒火來遮掩她內心的恐慌。

“如此完美的幻術的確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難怪你在宮裏橫行這些年,從未讓人發現,就連皇上都沒看出來!”水雲槿聲音沉了些。

“你…你休要在此蠱惑人心,你來路不明,身份詭異,分明就是心懷不軌之人,來人,將他拿下,就地處死!”皇後一聲大喝,暗處裏一下子出來數十人。

“放肆!身為幽笙閣的奴婢,竟然敢對少主無禮,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受萬蛇噬心之苦嗎?”紫霞猛地上前兩步,將水雲槿護在身後。

皇後一聽幽笙閣,臉色頓時一白,她緊緊打量著水雲槿,半晌,眼中有著決絕,“少主…本宮不知道什麽少主,隻知道他妖言惑眾,為禍朝綱,應該以死謝罪!”

“秋姐姐做皇後做久了,竟然連出身都忘了!”紫霞微微挑眉。

“你是誰?你怎麽會……”皇後目光定在紫霞身上,似要看出什麽。

紫霞沒吭聲,隻是用衣袖遮住臉,須臾,她放下衣袖,那張臉依然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紫霞?你是紫霞?你怎麽會在這裏?”皇後萬萬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會見到以前的舊人。

“秋姐姐終於認出我了嗎?當年你違背主子的意思,私自出穀,主子仁慈,隻是將你趕出幽笙閣,沒想到你竟然頂了別人的臉做了皇後,更是幹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如今還不束手就擒!”紫霞厲聲道。

“不…我不能,你們走吧,我不會為難你們,否則別怪我不顧念舊情!”皇後臉上染上狠厲。

看著這一幕,不用看皇上的臉,就知道他此時的震驚和憤怒,她不是他的皇後,所以才敢對他和他的兒子下如此的狠手,而這一切都是明天鴻的安排,該死,他們通通都該死!

殿裏的其它人也都明白過來,原來他們的皇後早就不是以前的皇後!

“你一身武功皆是主子所授,如今竟然不把主子放在眼裏,簡直忘恩負義,天理難容,更是對少主不敬,今日我就要替主子清理門戶!”紫霞揚起手中的劍。

“他是少主?不可能,主子一向反對我們與男子交往,更不可能找個男子來做少主,你休要騙我!”皇後再次看向水雲槿,就是一個柔弱書生的模樣,主子怎麽可能把幽笙閣交給他。

“她是不是騙你,你看看這個不就明白了!”水雲槿從衣袖裏慢悠悠掏出玉牌,揚臂讓皇後看清楚。

果然,皇後一見玉牌,瞳孔猛地放大,一時間愣在那裏。

“見玉牌如見主子,你還不跪下!”紫霞大喝道。

皇後垂頭,跪地,“奴婢秋霞見過少主!”

水雲槿收回玉牌,揚聲道:“讓明天鴻的人都退出去,今夜你們在宮裏安排了多少人?如實招來!”

“娘娘,萬萬不可,別忘了王爺的大計!”這時,皇後身邊的暗衛忽然開口。

皇後猛地抬頭,一方是舊主,另一方是她心愛的男人,她心中掙紮的厲害,一時說不出話來。

暗衛見此,眼中一狠,在電光火石間,忽然飛身而起,手中長劍直衝水雲槿。

眾人大驚,連皇後都驚大了嘴巴,蕭之遠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倏地抬腳,剛到跟前,就見藺寒飛身一腳,將暗衛踢了出去,水雲槿安危無恙地站在那裏。

一時間大殿裏刀光劍影,火花四溢,雙方廝殺!

“蕭公子,你為何還不讓護城軍進宮?王爺很快就要到了!”明天鴻的暗衛看著護在皇上身邊的蕭之遠,隻覺不好。

“忘了告訴你們,就在剛剛我已經讓護城軍出城協助琛王震壓叛亂,禦王想來沒那麽快趕來!”蕭之遠含笑淡淡地道。

“你…你竟然背叛王爺,虧了王爺對你看重有加,你竟如此狼子野心!”暗衛大喝。

蕭之遠哼笑了聲,“從未歸順,何來背叛!禦林軍正在宮裏搜尋禦王的人,你們等的人進不來了,你們此時認罪,或許皇上還能寬恕你們!”

“你休想!王爺帶著大隊人馬,很快就會殺進來,到時看你們還有何話好說!”暗衛話落,將皇後拉了起來,“娘娘,我們衝出去,隻要順利與王爺會合,到時再商議如何收回皇位?”

皇後愣了片刻,臉上漸漸堅定,終於點頭,從暗衛裏接過長劍,加入打鬥。

紫霞見此,立刻抽出長劍,迎上秋霞。

水雲槿看著兩人糾纏,不相上下,隻是紫霞久在洛姐姐身邊,劍氣鋒利逼人,明顯占了上風!

很快,大殿裏明天鴻的數十暗衛盡數折損,而秋霞也被紫霞逼到牆角。

“紫霞,讓我們看看她的真麵目。”水雲槿吩咐。

紫霞應聲,衣袖在秋霞臉上一揮,方才還雍容端莊的臉一下子變成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子的容顏,若不是親眼所見,還不知道這世上能有如此逼真的易容術!

皇上暴怒著上前,“皇後呢?你們把皇後怎麽樣了?”

“早就被扔進枯井了,如今應該隻剩下一堆白骨了!”秋霞冷聲道。

“你們…明天鴻,你該死!”皇上又悲又怒,猛地抽出侍衛腰間的長劍,對著秋霞捅了下去,秋霞當場死去。

水雲槿看著秋霞的屍體,心裏沒有一點憐惜,這樣的人死不足惜,隻是可憐明離琛一家被她害得七零八落。

如此一來,京城算是穩住了。

夜己深沉,夜涼如水,水雲槿站在台階上,遙望宮外的方向。

“雲兄是在擔心琛王!”身後忽然傳來蕭之遠的聲音。

“他雖有報仇為國之心,但終究沒有麵對過這些,震壓叛亂,靠的不是震和壓,而是得人心!”水雲槿淡淡道。

“雲兄一語道破其中玄機,這番心思實在讓人驚歎,隻是琛王雖小,他有他的責任,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這也是皇上的意思,經過此一役,琛王就該獨擋一麵了!”蕭之遠輕聲道。

“血和戰爭,或許是讓他快速成長的方法吧!”水雲槿眸子眨了下,再次開口,“藺寒,你出城一趟,跟在明離琛身邊,千萬不能讓他出事!”

藺寒點頭,飛身而起,瞬間離開皇宮。

“咳咳咳……”水雲槿眉頭一緊,再次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雲兄真的病得很嚴重?”蕭之遠也被水雲槿如此咳法感到心驚。

半晌,水雲槿彎著身子,終於止住了咳,“久病之人…就是如此,讓蕭公子受驚了!”

“天寒地凍,雲兄身子如此單薄,還是穿上我的披風吧!”蕭之遠說著,脫掉身上的披風,就欲穿在水雲槿身上。

紫霞連忙上前,伸手攔住了蕭之遠,“蕭公子客氣了,我家小…我家少主感染了風寒,蕭公子還是離遠些,省得也被傳染了風寒!”

蕭之遠看著一臉防備的紫霞,再看水雲槿低頭不語的模樣,他眉頭微蹙。

“少主,奴婢扶你回去休息吧!”紫霞擋在兩人中間,明顯是不想蕭之遠靠近。

等到兩人離開,蕭之遠覅還站在那裏,一雙審視的目光看向水雲槿的背影,眸色越發幽深,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一夜就這樣過去,城裏城外安寧,京城周邊的士兵全部收服,新的一年,北晉朝堂內部總算是安定下來了!

偏殿,水雲槿坐在書案前寫著什麽。

半晌,她將信裝好,喚了紫霞,“將這封信讓我們的人送到昌永皇上手裏,越快越好!”

“是,奴婢這就去。”紫霞接過。

“明離琛現在在哪裏?”水雲槿問道。

“應該剛下朝,正在回來的路上。”紫霞回道。

“你去吧,然後收拾一下,我們準備離開!”水雲槿起身吩咐道。

“小姐,你的身子越來越差,如今北晉還算安定,不如我們先住上些日子……”紫霞憂心忡忡。

“不行,我沒有時間再等,就按我說的去做!”水雲槿沉聲,如今北晉大局己定,她該做的都做了,是時候走了。

紫霞隻得點頭。

片刻後,水雲槿走出淩波殿,沒走多久,就迎上了明離琛和蕭之遠。

蕭之遠看見水雲槿,眼睛眯了下。

“雲哥哥在等我?”明離琛笑道。

水雲槿點頭,“我反正無事,就出來走走,明天鴻怎麽樣了?”

“被藺寒打成重傷,如今關在天牢之中。”明離琛想到昨晚,心中仍是激**。

“皇上打算怎麽處置他?”水雲槿問道。

“父皇對他恨極,他害死了母後,又害了皇兄,就算殺他千遍百遍也難以彌補!”明離琛沉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