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逍聽到墨家皇室族譜,眼中的陰沉猶如烏雲陰霾一下子襲來,渾身都似被陰霾籠罩,“等老夫殺了你們,上麵自然有老夫的名字!”

“白日做夢!你覺得現在你還能殺得了我們嗎?族譜,玉璽都在我們這裏,而你就算知道這處皇陵所在之處,一樣是什麽都沒得到,所以…認命吧!”水雲槿淡淡地看著墨逍一眼,如今這一切,墨逍注定輸定了!

“老夫絕不認命!”墨逍聲音一揚,身形猛地飛起,直撲而來。

皇甫玹將水雲槿拉到身後,出手迎上。

隻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那個盛放玉璽的錦盒裏,此時從底盒四處溢出縷縷青煙!

墨逍帶來的灰衣老者已經盡數折損,如今的場麵是皇甫玹和淩肖堯兩人一起對付墨逍。

墨逍雖武功甚高,可接連的失策憤怒,再加上年歲己高,漸漸呈現出下乘。

“小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這時,紫霞擰眉問道。

“香味?”水雲槿嗅了下,頓時心驚,她趕緊拿出絹帕捂住口鼻,“阿玹,我們要趕緊出去!”

可是墨逍怎麽肯輕易放過皇甫玹等人離開,他如今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之時,自然是什麽都不怕,能拖著皇甫玹等人一起死也是最好!

“槿兒,你先出去,聽話!”皇甫玹揚聲,仍是溫柔如水。

水雲槿麵色凝重了些,她伸手摸了下肚子,忽然眼中一定,“洛姐姐,藺寒,你們都出來。”

待得所有暗衛從宮殿裏出來,水雲槿看著殿裏半空的四人,她忽然揚手將手中的黑色火藥人都扔了進去,頃刻之間,整個宮殿裏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殿中的金龍石柱瞬間倒塌,失了承重,整片屋頂碎裂如大山一般下來。

殿裏的四人早己分開,皇甫玹和淩肖堯都懂水雲槿的意思,墨逍將他們纏住,一時半會誰都走不出去,而這殿裏的香味分明是一種可以讓人致命的劇毒,而整個宮殿倒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宮殿外,水雲槿緊抿著嘴角,一聲不吭,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下了多大的決心,不顧皇甫玹和淩肖堯還在裏麵,還炸毀了宮殿,如果他們二人出不來……

正想著,就聽季青驚呼一聲,“王爺!”

水雲槿頓時抬頭,正看到皇甫玹笑著向她走來,她忽然腿上一軟,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皇甫玹看著她,心知她心裏的掙紮和緊繃,他上前抱住她,笑意濃濃,“我沒事,那個時候,你做的很好,墨逍勢必會拖住我們,而且你知道我能走得出來,我的槿兒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水雲槿沒吭聲,似乎就過了這麽一會兒,她渾身的力氣都已經用盡的似的!

“王爺,這座陵墓就快倒塌了,可是淩太子還沒出來……”這時有人說道。

“不行,我們一定要等淩肖堯出來,一起來的,就要一起出去!”水雲槿猛地揚聲。

皇甫玹微微蹙眉,他低頭看了一眼小臉清寒的水雲槿,眸色幽寂了下。

卻在此時,淩肖堯從那處塵土飛揚中走出來,他正好聽到水雲槿的話,霎時間嘴角揚起,看著水雲槿的眸子裏都含了笑意,有她這句話,他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皇甫玹清楚地看著淩肖堯眼中的神色,須臾,他斂下眸子,抱住水雲槿,揚聲道:“我們走!”

此時整個陵墓感覺都在劇烈晃動,接連掉落的重物砸下來,落在身邊腳下,眾人都分明,這是陵墓快要倒塌了,所以腳下都用足了力氣,皇甫玹更是將水雲槿整個人抱了起來,隻想著趕緊走出這座陵墓。

終於在看到出口時,眾人才放下心頭大石,剛一走出,明媚的陽光灑在身上,極是舒爽溫暖,眾人忽然像泄了力氣似的,或躺或坐在草地上,盡情享受劫後餘生的愜意!

水雲槿看了眾人一圈,又看了眼風景如畫的郊外,忽然笑了,“我們都出來了,真好!”

眾人都跟著笑了出來,其實不止是活著出來了,而是這世上再沒有墨逍,再不會生靈塗炭,再沒了廝殺流血,一切都太平了!皇甫玹看著水雲槿清麗嬌媚的小臉,伸手撫上她的肚子上,“從現在起,你可以好好在府裏做個懷了孩子的女人,吃吃睡睡,然後養得白白胖胖!”

水雲槿輕笑,“知道了!”

夕陽的光輝籠罩著細紗,陣陣和風帶著花香透過半開的綄紗窗子灑落進內室,給整個水榭增添了幾分愜意,夏日的晚風,如一道輕紗撫麵,極是柔軟沁涼。

雲閣水榭的碧湖裏,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水雲槿一覺醒來,已是傍晚,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了,如今的她,除了吃就是睡。

“小姐,先喝口水。”紫霞撫起水雲槿,如琴遞上琉璃杯。

水雲槿接過,喝了幾口,然後任由兩個丫鬟給她梳洗。

直到坐在桌前,又是剛剛放溫的雞湯和剛做的點心。

水雲槿看著,眉頭不自覺蹙起,“你們這是真把我當豬養著了,我睡覺前才吃撐了!”

紫霞和如琴偷笑,“這些都是王爺的吩咐,王爺還特地給奴婢們寫了小姐每日的吃食和作息,奴婢們可不敢不從!”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他都走了那麽些日子,怎麽還能讓你們聽他的?”水雲槿無比鬱悶,她身邊不止兩個丫頭,還有爺爺和母妃,每天都要督促她吃飯睡覺,府醫日日把脈,她想想都覺得頭疼!

“王爺臨走前吩咐了,如果小姐不好好吃飯,等王爺回來說是要收拾小姐,還要把奴婢們趕出去,所以小姐就當可憐奴婢吧!”紫霞可憐兮兮地道。

水雲槿頓時火大,“收拾我?我收拾他還差不多,他人不在,還能有這麽大本事,等他回來,有他好看的!”

“不過,這一個月王妃的肚子真的大了很多!”如琴伸手輕輕摸了下。

“都已經五個月了,能不大嗎!”水雲槿頓時麵色柔和了下來,笑道。

“等王爺回來看了肯定很高興!”紫霞笑嗬嗬地道。

水雲槿想起那個男人,清麗的眉眼染上一抹溫柔,“前幾日來信,南梁的事已經安定,那兩萬人也都做了妥善的安排,淩國的三十萬大軍從北晉撤離,他應該快回來了。”

“真好,不用再打仗了,百姓們也不用終日提著心過日子了!”紫霞笑道。

水雲槿嘴角扯動了下,沒想到經過墨逍一事,倒是化解了各國之間的兵戎相見,如今幾國各有損傷,最重要的就是休養生息,而且經過這一次,各國眾人也應該都明白,隨意挑起戰事帶來的滿目瘡夷和人心惶惶,不得安寧,於江山繁華百害而無一利!

“小姐,藺寒回去接老爺夫人,應該後日就該到了。”紫霞說道。

水雲槿點頭,忽然她想到什麽,“皇甫珩怎麽樣了?”

“珩王府的暗衛從墨宅的地牢裏找到他,說是中了毒,身上也有很多傷,但也都不致命,如今在珩王府養著呢!”紫霞回道。

水雲槿嘴角扯動了下,皇甫鈺那麽恨皇甫珩,自然不會讓他死得那麽容易,想來皇甫珩這次吃了不少苦吧!

“明日我們出去走走吧,去看看晨曦。”

“顧小姐快生了,楚世子每天都緊繃著臉,而且那臉一天比一天黑,奴婢怎麽覺得他都像如臨大敵一樣!”紫霞捂嘴偷笑。

水雲槿輕笑不語。

“奴婢覺得,到時候王妃生孩子,咱們王爺的臉比楚世子的還黑!”如琴又補了句。

水雲槿驀地挑了挑眉,想起那個男人,肯定會!

翌日,主仆三人坐上馬車,趕去將軍府。

管事親自領著進了內院,而楚承宣攙著顧晨曦正等在那裏。

“你肚子都這麽大了,不必還站在這裏等我!”水雲槿上前笑道。

“我現在是逼著自己多走動,否則總感覺身子沉得不想動!”顧晨曦鬆開楚承宣,上前挽住水雲槿。

“到最後是這樣的,不過你這也快了,等生出來就好了!”水雲槿笑看了眼顧晨曦的肚子。

“現在整個府裏的人都日夜準備著,就等他出來了!”顧晨曦無奈地笑了下。

“我聽說如晉公主和楚王爺都已經住進將軍府了,恨不得把整個楚王府都搬來,這回將軍府熱鬧了!”水雲槿笑著道,如今的楚承宣在朝裏的聲勢比從前更甚,整個楚王府以他馬首馬瞻,楚王爺夫婦自然要貼著這個兒子的!

顧晨曦極淡地笑了下,除了她爹仍是放不下當年娘親的慘死外,麵子上倒也都說得過去,不過如今已經是這樣,兩家成一家,終究還是好的!

“雲槿,曦兒生產那天你一定要來,有你在,我還能放心些!”楚承宣有些祈求地的聲音傳出,的確就像紫霞說的,麵部僵硬,連笑都不會笑了。

水雲槿笑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都請了墨神醫嗎?有他在,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有你在,我怎麽都覺得安心些,否則…我恐怕等不到那日了!”楚承宣十分沉重地道。

水雲槿無語,身後的紫霞如琴哄笑,連著院子裏的丫鬟都跟著笑出了聲。

“雲槿,你別聽他胡說,他從前些時候就已經吃不下睡不著了,真是拿他沒辦法,弄得我都緊張的不行!”顧晨曦白了一眼楚承宣。

水雲槿失笑,“他這是產前抑鬱症,孩子生下來自然就好了!”

“我現在是拿他沒辦法了,一個大男人能盯著我的肚子看一天,真不知道他能看出什麽來!”顧晨曦甚是頭疼地道。

水雲槿真心覺得想笑,像楚承宣這樣的好男人在哪找去啊!

水雲槿在將軍府吃了午膳,又坐上馬車去了洛姐姐的那處院子。

剛踏進院子,水雲槿便一眼看到了花園裏的紫鳶花,開得正好,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煞是好看!

“這是墨神醫栽種的?”水雲槿問道。

“是,墨神醫每天都會來親自打理。”晚霞回道。

“紫鳶花是洛姐姐最喜歡的花,墨神醫投其所好,難道……”水雲槿意味地笑著。

晚霞看了眼水雲槿,從水雲槿眼中似乎看出了什麽,她有些欲言又止地道:“墨神醫每次來,主子都視而不見,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

水雲槿眉頭一挑,抬腳朝裏麵走去。

洛姐姐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坐在廳裏,所以水雲槿直接進了內室。

“你來了。”水雲槿剛進了屋,洛姐姐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水雲槿順著聲音看去,就見洛姐姐站在一片陰影裏,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將屋子裏照得極亮,而她卻處在陰影裏,看得不太真切,連她的神色都看得不太清楚。

“姐姐這是怎麽了?”

“我在想一些事情,過來坐吧。”洛姐姐似乎站了起來,走到桌前。

水雲槿這才看清洛姐姐眼中的神色,有些黯然,有些晦澀,有些複雜。

“姐姐在想什麽?關於墨神醫的?”

“我和他,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就什麽都不是了,不提也罷!”洛姐姐說得平靜。

“姐姐難道真的不願給他一次機會?”水雲槿挑眉,從洛姐姐的眼裏,她似乎看出了什麽決絕的意味。

“有些事過去了就再不能複原,有些人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有些情散了就淡了,我本來是想連他也一起殺了,如今留他一命……”洛姐姐毫無色彩的眸子定在窗外燦爛的光線上。

水雲槿一直覺得洛姐姐心裏還藏著很多事,從來沒提過,那些傷那些痛,她隻願一個人獨自舔舐,無論是誰都走不進去!

“姐姐既然心意己決,那就別再勉強自己,隻不過…你們已經走到了這步,且都上了年紀,不管以後如何,哪怕隻是做個鄰居也是好的,姐姐以為呢?”

“以後?我從沒想過以後!”半晌,洛姐姐收回視線,無一絲波瀾的眸子看向水雲槿的肚子,“孩子已經五個月了吧!”

水雲槿點頭。

“明日我要離開京城,等你生產時,我再回來,再幫你徹底解了七花草之毒!”洛姐姐輕聲道。

“姐姐,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究竟是用什麽法子才可以我體內的毒?雖然現在我的毒不會再發,可是這麽多人都束手無策,為何你……”水雲槿殷切的眸子看著洛姐姐,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洛姐姐笑了下,“或許這就是你我的緣分!”

“緣分?解毒還講究緣分?”水雲槿不解。

“你不用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你自己好好保重!”洛姐姐說完便起了身,走出房間。

水雲槿坐在那裏未動,就在剛剛,她心裏忽然生出一些不安,可又不明白這股不安從何而來?

又是一日,水言暉和其夫人來到京城,水雲槿親自出城迎接,母女倆再次見麵,自是喜極,水夫人更是看著水雲槿的肚子,笑得合不攏嘴!

本來水雲槿想安排爹娘住進侯府,隻是老王爺親自派了人來接,說是住在一起比較熱鬧,其實呢,是怕水雲槿也住進侯府!

天氣漸漸炎熱,可是雲閣水榭裏卻是四季如春,碧湖,竹林,桃花林,參天的古木,清風幽幽,草木果香!

這日,將軍府一家全都來了瀾王府,水言暉和顧將軍這對數十幾沒見過的兄弟,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而水雲槿,水夫人等人便都坐在水榭的院子裏喝茶聊天。

沒過一會兒,就見季青從吊橋上走來,“王妃,王爺回來了,還有半個時辰入城。”

水雲槿笑了下,“知道了,我們這不都在等他嗎!”

季青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王爺說……”

“他說什麽了?該不會是想讓我親自出城迎接他吧?”水雲槿隨意地道。

季青臉上一喜,“王妃與王爺果然是心有靈犀!其實…王爺是這麽說的,王爺說如果一入了城就能看到王妃,他睡覺都會笑醒的!”

水雲槿頓時無語,“這是他的原話?”

“回王妃,千真萬確,屬下可說不出這種話來!”季青連忙點頭。

一旁坐著的水夫人和顧晨曦卻是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就連紫霞和如琴那些丫鬟都忍不住笑意,皇甫玹這擺明是想早點見到水雲槿,便讓底下的人傳這種話,一個大男人有如此心腸,也真是讓人服了!

水雲槿聽著此起彼伏的笑意,臉色微微泛紅,心想著那個男人真是越來越能折騰,美死他算了!

“雲槿,就快去吧,省得阿玹晚上睡不著!”顧晨曦打趣道。

“離家這麽久,倒是矯情了,不接,讓他自己趕緊回來!”水雲槿斥了聲。

季青頓時小心肝一顫,清秀的容顏有些擰巴著,“王妃,這話…屬下可不敢傳!”

“好了,你就去接玹兒吧,你們這麽久不見,他定是想念的!”水夫人欣慰地笑著,皇甫玹如此在意自己的女兒,最開心的是她!

“娘,他是故意的!”水雲槿撇嘴。

“娘當然知道,那也是玹兒有心,夫妻倆的感情就該如此!”水夫人說著便將水雲槿扶了起來,還推著她向外走。

水雲槿無語,反正她娘早就被皇甫玹那張臉那張嘴給迷惑了!

季青見此,臉上頓時笑出了花,還好還好,這下終於向王爺交差了!

“王妃,馬車已經備好,就在府外候著。”

水雲槿挑眉看了他一眼,不虧是皇甫玹貼身的人,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水雲槿坐上馬車,趕至城門時,還不到兩盞茶的時間。

“王妃,大概還有五十裏。”季青在馬車旁說道。

裏麵水雲槿沒有吭聲,片刻,一隻柔嫩白皙的小手掀開了簾子,“我下來等他,最好讓他一眼就能看到。”

季青偷笑,“原來王妃也很心疼王爺的!”

水雲槿眼睛一瞪,“你還真是你家王爺的貼心小棉襖!”

季青頓時噤聲,垂著頭再不吭聲。

水雲槿就著紫霞的力道下了馬車,此時正值傍晚,夕陽西斜,晚霞絢麗,照亮了半邊天。

水雲槿看著城外的鬱鬱蔥蔥,抬腳緩緩朝城外走去。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隻聞得遠處傳來馬蹄聲響,像是來了很多人。

水雲槿揚眉看過來,人影還沒看到,就聽到了明離琛的聲音,“姐姐…姐姐……”

水雲槿嘴角一勾,早先知道皇甫玹去了北晉,等他回來的時候,明離琛肯定會跟來的,果不其然!

正看著,就見一匹白色的駿馬飛奔而來,白馬之上,端坐著一襲白衣,雖然日夜趕路,卻不染一絲纖塵,沒有一絲褶印,他身姿筆挺,那雙如玉的的手勒著韁繩,那張清華俊逸,近乎妖孽的臉,此刻眉眼飛揚,墨玉色的眸子如一汪清泉,瀲灩柔情,薄唇微微勾著,真真的公子世無雙,真真的美人如玉,美得如詩如畫,他就那樣笑著,蓋過世間萬千風景,自成一副風景如畫!

他身後的人,身後的風景都成了他的襯托!

水雲槿就這樣看著他,嘴角撇起的不滿悄然染上了一抹溫柔的癡然,這個男人總是能引得她失了方寸,失了心神,為他癡迷!

雖然還隔了些距離,可皇甫玹依然能將那一襲淺紫色長裙人兒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絢爛的晚霞在她身後,此時天邊似有一層薄霧,她背對著夕陽的光影,更映得她曼妙綽約的身姿,容顏清麗脫俗,眉眼瑰麗如煙霞,那雙水潤的眸子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讓他心神一**,他真的好想她,無時無刻不想她,哪怕能早一點點看到她,對他來說都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一件事。

盡管耳邊還響著明離琛愉悅的叫嚷聲,依然沒有阻礙兩人深情凝望!

不過片刻,皇甫玹來到近前,他直接從馬上躍了下來,就在一瞬間,水雲槿被他抱了起來。

水雲槿被他抱在懷裏,感受著他的溫度,他的手圈住她的力度,杜若的氣息縈繞鼻間,她嘴角驀地漾起一抹璀璨的笑意,其實…她也很想他,很想早點見到他!

“槿兒,我想你了!”皇甫玹將自己埋在水雲槿脖頸間,濃濃暗啞魅惑的聲音低喃而出。

水雲槿被他灼人的氣息撩得脖子裏癢癢的,這個男人似乎很喜歡這樣抱著她,每次必是這個姿勢,鼻間薄唇若無似無地蹭著她!

“槿兒的香味,總讓我魂牽夢縈!”水雲槿正想著,就聽皇甫玹低啞著聲音道。

水雲槿笑了下,清麗的小臉燦若雲霞,“我也喜歡極了你的味道!”

“嗬嗬……”皇甫玹低低地笑了起來。

水雲槿心想這男人又該得意了,忽然,腰間一緊,腳下一空,是皇甫玹將她抱了起來,一隻手托著腰飛舞了起來,淺紫色的長裙隨風飛揚,**起一層層漣漪,極是好看,兩人絕世無雙的容顏上溢著濃濃笑意。

卻在這時,一聲不適宜的聲音響起,“快放姐姐下來,不知道姐姐還懷著孩子嗎?”

奈何皇甫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明離琛頓時鬱悶,雖然姐姐這樣很美,可是他就是不甘皇甫玹把姐姐的心神都給占了去,他都叫了半天,姐姐都沒應過他!

“皇甫玹,快停下來!”這時,水雲槿忽然揚聲,含笑的小臉霎時間變了顏色。

皇甫玹趕緊將水雲槿抱了回來,看著她的臉色,心中一緊,“怎麽了?”

水雲槿雙手撫上肚子,看得皇甫玹的心一上一下。

“肯定是你剛才過於得意,過於魯莽了,你就等著姐姐一會兒收拾你吧!”明離琛火上添油。

皇甫玹沒理他,目光一直定在水雲槿臉上,“槿兒……”

“他動了!他剛剛動了一下!”半晌水雲槿驚喜地道。

“誰動了?”皇甫玹蹙眉。

“笨蛋,快要當爹的人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是姐姐肚子裏的孩子動了!”明離琛趁機挖苦了番。

水雲槿看著被明離琛擠對也不作反應的皇甫玹,輕輕笑了下,她想這個男人心裏的震動應該比她還多吧!

“他動了?是知道他爹回來了嗎?”皇甫玹呆呆地問了句。

要說皇甫玹一世英名,全在此時此刻形象盡毀啊!

水雲槿笑著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動呢,許是聽出了你的聲音!”

“果然是我兒子!”皇甫玹有些忘形地說了聲,隨後垂下身子,臉頰輕輕貼在水雲槿的肚子上,柔柔輕哄,“寶貝,你爹回來了,再動一下,乖。”

水雲槿看著他的慈父的模樣,輕笑不語,忽然感覺肚子裏的小人兒又動了下,她頓時揚眉,這父子親情真有這麽厲害?

“動了,動了,真給他爹麵子!”皇甫玹清泉般愉悅的笑聲響起,如一串串細雨落在荷葉上,讓人心頭歡喜!

水雲槿撇嘴,“他在我肚子裏五個月,就今日見到你才動了下……”

皇甫玹聽著水雲槿帶著些吃味的口吻,他嘴角勾起,如玉的手撫在水雲槿肚子上來回撫摸,身子站起,“孩子他娘吃醋了!”

水雲槿白了他一眼,“才沒有,就是感歎下,或許他就是興奮飄在半空中,覺得稀罕吧!”

皇甫玹看著水雲槿,怎麽都覺得她像是在自我安慰,他笑了下,湊近水雲槿耳邊,“放心,我永遠隻愛水雲槿一人,連孩子也比不上!”

水雲槿瞪了他一眼,她才不會吃他和孩子的醋呢!

明離琛站在一邊,總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那個,他撇著嘴很受挫折地道:“你們可真膩乎!這都過去半天了,眼裏就沒容下別人!”

皇甫玹麵色淡淡,眼睛都沒眨一下,絲毫沒將明離琛受了打擊的模樣看在眼裏。

水雲槿笑了下,眸子看向明離琛,“現在是不是該叫明太子了!”

“姐姐看著叫,反正我要做你肚子裏孩子的小舅舅!”明離琛揚眉說著,語氣裏還有著信誓旦旦和勢在必得的味道。

水雲槿失笑,她沒想到明離琛還有這個誌氣!

“想做本王孩子的小舅舅,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皇甫玹微微挑眉。

“你說吧,想要什麽?隻要我給得起,我都給,將來等他長大了,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他摘下來!”明離琛挺著胸膛,極有氣勢。

水雲槿看著他的模樣,笑道:“看來有個太子舅舅也不錯,那我就先應下了。”

明離琛臉上一喜,“姐姐,就知道你會同意,我還特意帶來了定禮呢!”

明離琛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了一塊通體泛紫的玉佩,一看便知價值連城,這麽大一塊本就少見,看來他是早有準備啊!

皇甫玹看著那塊玉,眼睛眯了下,若他沒看錯,那應該是北晉曆代皇上的隨身玉佩,明離琛竟然舍得將他拿出來做為定禮,他是真的很在意水雲槿這個姐姐的吧!

“你這個是不是太貴重了些……”水雲槿看著手中的玉佩。

“就這個我還嫌配不上做為定禮呢,等以後我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他!”明離琛看著水雲槿的肚子笑得開心。

水雲槿笑了下,她看了眼皇甫玹,見他也沒說什麽,便將玉佩收了起來。

而這時,被皇甫玹兩人撇在身後的眾人才趕到。

水雲槿看著從馬上下來的蕭之遠,眉頭挑了下,他竟然也來了昌永。

蕭之遠下了馬,一眼便看到了水雲槿,他甩了衣袖上前,“之遠見過榮王妃!”

“蕭公子不必多禮,一路辛苦了!”水雲槿微微笑道。

“想不到當初的雲公子竟然是榮王妃,之遠倒是一點都沒看出來,現在想想,榮王妃當初的心思和謀略,真是令人敬佩。”蕭之遠笑看著水雲槿。

水雲槿聽他提起當初,她偷偷看了眼皇甫玹,見他嘴角漾著別樣的笑意,她訕訕地笑了下,“那個就不提了,咱們進城吧!”

皇甫玹笑了下,抱起水雲槿,走到駿馬前,夫妻倆人共乘。

身後眾人也都紛紛上馬,向著城內走去。

“肚子真的大了許多,看來有好好吃飯,槿兒如此聽話,回去為夫有賞!”皇甫玹修長的手臂將水雲槿緊緊圈在臂彎裏,這樣坐在馬背上,她肚子微微凸起,他的手撫了上去。

水雲槿輕笑,這一個月她可以都按著他的食譜進食的,“你要賞什麽啊?”

皇甫玹勾唇,他俯身湊近水雲槿耳邊悄悄地說著什麽。

就見水雲槿白皙的小臉瞬間一紅到底,有些氣惱,有些羞憤,“你那是賞我嗎?分明是給自己找便宜!”

“這是為夫能想到的最好的獎勵了,槿兒不喜歡嗎?”皇甫玹煞有介事地問道。

“你離我遠點!你那腦子裏什麽時候都在想著怎麽欺負我!”水雲槿推著皇甫玹。

“小女人,早就跟你說了,那不叫欺負,那叫太愛你,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皇甫玹低低柔柔地道。

水雲槿眼中閃過一抹柔軟如水,低低地道:“我說不過你!”

皇甫玹看著水雲槿羞澀的模樣,他心尖微微一顫,“我們回去。”

水雲槿聽著他的聲音,心頭一緊,這樣的聲音她太熟悉了,耳根更是羞紅一片。

一行人回到瀾王府,眾人早在大門前等候,連著老王爺都在。

皇甫玹抱著水雲槿下了馬,卻一直抱著她,不讓她沾地。

“爺爺,母妃,爹,娘,大哥,我回來了,我跟槿兒有很多話要說,就先不陪你們了!”皇甫玹說著,直接越過眾人,向著裏麵走去。

在場的人哪裏還看不出皇甫玹的急切,所以一時間都愣在了那裏,這也太……

而此時的水雲槿真心覺得以後沒臉見人了,她像個駝鳥似地縮在皇甫玹懷裏,剛剛那些都是些過來人,怎麽會看不明白,這個男人…他真是臉皮厚到無敵了!

皇甫玹看得她整個人縮在他懷裏,他笑,“我們是夫妻,沒人會說什麽,瞧你這樣!”

“你還笑,這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一回來,我們就……”水雲槿簡直覺得難以啟齒。

“我們就什麽?”皇甫玹興致濃濃地逗著水雲槿。

“就…”水雲槿忽然覺得就她覺得羞於見人,這個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沒好氣地挖了他一眼,“就你不知羞!”

皇甫玹低低笑了起來,“那也是槿兒能夠魅惑我,才讓我情難自以已……”

“我還沒說你這個妖孽迷惑了我呢!”水雲槿斥了聲。

皇甫玹笑了下,“好,我們互相迷惑,所以情到深處,不想控製,就算當著全天下的麵,我也不會羞於對槿兒的思念入骨……”

水雲槿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她想著這個男人的情話說得越來越好,越來越讓她承受不住,她唯有一次次沉淪在他的綿綿柔情裏。

不過須臾,皇甫玹便回到了水榭的內室,眨眼間的功夫,水雲槿已經被他壓在了大**。

“一個月不見,他都已經長這麽大了,我都不敢壓下去了!”皇甫玹低柔著聲音。

“所以呢?”水雲槿笑眯眯地道。

皇甫玹看著水雲槿眼中的小心思,他一把將她從**拉了起來,直接抱著去了暗室,淺紫色的衣裙一件件落在腳下。

水雲槿無語,還以為他不敢壓她的肚子,就放棄了呢,原來是又起了壞心!

“爺爺他們都等著我們開膳呢,你別太過火!”

“是,為夫知道分寸!”皇甫玹啞著聲音。

“你知道才怪,嗚嗚……”暗室裏響起水雲槿低低嗚嗚的聲音,細若蚊蠅,時有時無,溫泉池水**漾,不斷地溢出!

這樣平靜美好的日子,總是讓人忘了時間。

這日,皇宮設宴。

卻是在宮宴結束時,將軍府的人匆匆趕到皇宮找到水雲槿,說是顧晨曦要生了。

夫妻倆人坐上馬車,直奔將軍府。

不過半個時辰,馬車停下。

此時已經夜幕降臨,而將軍府卻是亮如白晝,主子們下人們行色匆匆,一個個麵色緊繃。

“雲槿,你終於來了。”楚承宣看到水雲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怎麽樣了?生了嗎?”水雲槿問道。

楚承宣搖頭,“用過晚膳,便喊肚子疼,我就趕緊把穩婆和墨神醫請了來,到現在還沒反應,就聽到曦兒……”

“生孩子是這樣的,你別自己嚇自己,她喊出來好受些。”水雲槿看著楚承宣慘白的臉,真心沒話好誇他,不過這個時候,他幫不上忙,心裏肯定是著急的。

皇甫玹看了一眼楚承宣,眉頭不自覺地蹙了下,須臾,他看向水雲槿的肚子,墨玉色的眸子變了幾變,不知在想什麽。

三人走到產房外,就聽到裏麵顧晨曦撕心裂肺的聲音,皇甫玹的眼皮驀地跳了下,而楚承宣的臉色更是煞白。

產房外,顧將軍,楚王爺夫婦,墨揚都站在那裏,產房裏麵,來來回回地進出著丫鬟。

墨揚看著水雲槿,又看了眼眾人,開口,“這才剛開始,有得等了,有人生了三天都還沒生出來,所以你們最好都耐心些!”

話落,隻聽得“噗咚”一聲,楚承宣竟然華麗麗地摔倒了。

眾人大驚失色,能被一句話嚇倒的人,還真不多見!

水雲槿看著楚承宣,好笑地搖了搖頭,“我進去看看。”

皇甫玹忽然握住了水雲槿的手,她自己還大著肚子,進去別嚇著了!

水雲槿回頭,對他笑著點了點頭,皇甫玹才慢慢鬆手。

水雲槿進去,讓丫鬟喂著顧晨曦吃了些東西,又教了她些吐納的法子,至少不用把力氣都用在喊叫上麵,那豈不是更浪費力氣。

整整過了一夜,外麵才聽到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眾人也都終於把心放回了原處。

又是半晌,水雲槿抱著用紅布包著的孩子出來,“是個男孩,母子平安!”

楚承宣這會兒是徹底地沒了力氣,坐著那裏動也沒動。

倒是楚王妃一步上前,將孩子接了過來,眾人也都圍了過去。

皇甫玹伸手將水雲槿攬在懷裏,“一夜沒睡,累了吧?”

水雲槿笑著搖頭,“還好!”

“既然都生出來了,我們回去。”皇甫玹卻顧著水雲槿的身子,想讓她早點回去休息。

水雲槿點頭,她抬眼看向楚承宣,見他還愣在那裏,雙肩垂著,似乎真的是比生孩子還累,她笑,“先進去看看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