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爾一陣頭暈目眩,她靠在溫瑾初的胸膛上聽著他胸腔裏有力的心跳聲眼眶一陣酸澀。出了酒吧她就被塞進了車裏,溫瑾初給她係上安全帶就開著車往金康花園的方向去,白希爾早就暈的不知東南西北,她抬手揉著額頭在溫瑾初的車停下後立馬扯開安全帶衝下去趴倒了花壇邊狂吐起來。
溫瑾初上前扶著她不太穩的身子,在路燈淡黃的燈光下眼中溢出連他都有些莫名的柔情。
白希爾吐好後就伸手推他,揉著眼睛她的眉頭皺的緊緊的,“溫瑾初我沒事,你回去吧。”她揚了揚手,緩步往前走。溫瑾初沒說話,他的眼睛一直停在白希爾的身上,在她往前走出幾步後他邁開步子跟在她的身後。
白希爾感覺到他跟著,回頭看了一眼沒阻攔。她的腦子開始清醒了,隻是她的胃開始抽起來,疼痛一下比一下的厲害,讓她感覺身上開始冒出冷汗。
“你怎麽了?”溫瑾初看出她的不對勁上前就走到她身旁,瞧著她白的不像話的臉二話不說就抱起她重新將她塞到了車裏。白希爾連“不”都說不了,她感覺著他的那些霸道隱隱的覺得這些竟然會有些熟悉。是不是喝醉了酒連著她的神智都開始不正常了?白希爾這般想著右手按著胃部靠著車椅禁閉上眼睛。
溫瑾初開著車很快就到了市醫院,他叫了白希爾幾聲見她沒反應就下車將她抱著進了急診室。這個時間段裏急診室裏也沒什麽病人,辦公室裏幾個醫生正圍在一起聊天嗑瓜子,見溫瑾初抱著白希爾進來都驚愣了下!
“醫生,她好像胃疼,剛我叫她都沒回應。”
那醫生過來就拍了白希爾幾下,白希爾此時疼的都說不出話來,她躺在病**蜷著身子瑟瑟發著抖。那醫生伸手過來就在她的胃部按了下,見白希爾疼的嚶嚀出聲後他就轉身走向自己的座位:“喝了多少酒啊?”他問著溫瑾初。
溫瑾初搖頭,“我不知道。”
“以前有疼過麽?”
“不知道。”溫瑾初回答。
那醫生轉頭過來看了眼溫瑾初一會兒又將自己的眼神放到病曆卡上,“我先開點藥水給她掛吧,等她醒了再過來檢查下,要是胃有毛病那就得好好養身體,這樣喝酒怎麽行!”醫生有些氣憤,寫完病例後就交給了溫瑾初。
溫瑾初接過後就抱著白希爾去配了藥,然後去了輸液室。期間白希爾睜開過眼睛幾次,她張著口用蚊蠅般的聲音對著溫瑾初說了聲,“對不起。”
“以前有疼過麽?”溫瑾初問她,見護士過來就側了側身子讓護士來給白希爾紮針。
白希爾蹙著眉頭別開眼,感覺著針從她的經脈中刺進去後才輕籲出了一口氣,待護士小姐走後,她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說道:“其實沒什麽大事,我有糜爛性胃炎而已,我家裏有藥的,吃點就好了。”
溫瑾初看著她,那雙眼眸深邃的有些看不懂,驀地,他轉身,說:“我出去給你買點麵包。”
然後在白希爾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就離開。
溫瑾初在醫院大堂中的小超市裏買了點麵包,又拿了兩瓶礦泉水。付錢的時候他看到了櫃台上的香煙猶豫了會兒還是讓營業員拿了一包。
外頭的星空很美,溫瑾初靠在醫院外頭的長廊邊看著,拆著煙盒的手正微微顫著讓他差些握不住那煙盒。耳邊總是一遍一遍的回**過白希爾的話,她說:“我有糜爛性胃炎。”
糜爛性胃炎,這種病似乎很難根治,它像是一個毒瘤埋在你的身體裏在你一不小心的時候爆發出來,溫瑾初還記得當年在學校的時候蘇梓隻是貪涼喝了一瓶冰水後,在操場暈倒過去的情形。
往事曆曆在目,隻是今非昔比,當初的人早已不再了。
眼淚順著溫瑾初的眼眶裏流落下來,趁著黑色的暗光他那雙本來空洞的雙眼裏溢滿悲傷。
我想去離月亮最近的山頂上。
我想去靠近彩虹最近的地方。
我想看著雨滴從天空落下。
我想看著陽光穿透雲層的模樣。
可溫瑾初。
我想每天看著你從夢境中醒來。
然後告訴我你的夢境中有我的存在。
我會想象著我穿著潔白的婚紗。
而我的父親帶著我走過鋪滿鮮花的地毯。
將我的手交到你的掌心。
我會想象著你為我戴上代表婚姻的戒指。
然後俯身親吻我為你展露笑容的唇。
堅定柔情的對我說。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所以溫瑾初,你娶我吧!
風是不知何時起的,溫瑾初俯著身腳邊扔滿了煙蒂,蘇梓對他說的話深深印在他的腦子裏,它紮了根,遺忘不掉。然而在他剛準備好婚戒之時蘇家傳來了噩耗,蘇梓一家三口被歹徒綁架,下落不明。
回到輸液室的時候白希爾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她正歪著腦袋瞌著眼,感覺到有人走近她的眼睛就猛的睜了開來,“你總算回來了。”她有些不滿,眨巴著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溫瑾初,“你抽了很多煙麽?”她問著,沒有輸液的手伸出從溫瑾初的手中拿過裝著麵包的袋子。“其實我想吃肉。”她嘟囔了一聲,打開麵包的包裝袋就撕了塊麵包塞到嘴裏。
輸液室裏的人不多,他們這會兒都仰著腦袋看著牆壁上電視裏的節目。
溫瑾初在白希爾的身旁坐下,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後遞給她,“慢點吃。以後別喝酒了,知道自己胃不好還這麽不注意。”
白希爾笑了,她扯了塊麵包塞到溫瑾初的嘴裏然後撐著下巴看他,“喂,我說你這語氣真是有點像我爸爸,不過我不記得我爸爸媽媽長什麽樣子了,但是我想我的爸爸應該會用這種語氣教訓我的!”
“一點也不記得了麽?”
“恩,26歲以前的事情都記不起來,夏涼說我出過嚴重的
車禍,腦子受損了。”白希爾歎了口氣,“其實也無所謂的,我是個孤兒,從小就被扔在孤兒院裏,我爸媽肯定是不想要我了,哪兒還會教訓我呢。”
她的聲音落寞而哀傷,一字一句都如珠子落在玉盤上,敲進溫瑾初的心裏。
他想,白希爾會幸福的,即便夏涼最後不會娶她那也會待她極好的。隻是後來的很多事情,都是溫瑾初現在想不到的。
白希爾又吃了點麵包後就睡了過去,她睡著的時候紮著針的手不安份的亂動,溫瑾初見了就過去抓住她,誰知白希爾一個反手緊緊的將他的手握住。
溫瑾初抽了幾次沒抽出來也就作罷,他安靜的陪在白希爾的身邊看著她的睡顏看著她線條溫婉的側臉。而白希爾這次做了個好夢,她夢到自己穿著米白色的長裙,身上裹著一條杏色的披肩站在開滿桃花的桃林之中對著前頭淡淡的笑。
有個聲音從前方傳來,它穿透那層層的白霧鑽進白希爾的耳朵裏可惜依然是模糊不清。前方的人影越發靠近,白希爾忍不住揪緊自己的裙擺,她瞪大著眼睛看著,看著,隻是在即將看清的時候一聲淒厲的尖叫刺入耳中,她轉頭,就瞧見那張燒的血肉模糊的臉。
“啊!”白希爾尖叫,她驀然睜眼,臉上早已濕濡一片。
好夢又轉為噩夢,她抱緊著自己大哭出聲身子在被子裏抖索不停。四周是一片黑暗,白希爾看著四周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家了,而溫瑾初已然不在。
那張恐怖的臉還印在她的眼前,白希爾抬手捂著頭漸漸止下哭聲隻是淚水依舊不斷。
第二天清晨夏涼就過來了,他帶了清粥和一點下飯的鹹菜,看著白希爾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問她是不是又做噩夢了,見白希爾點頭他的麵色就凝重起來。
飯後,白希爾提出要去上班,隻是夏涼很幹脆,立即回絕了。
老板下了命令要她在家好好休養,那作為員工的也隻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夏涼陪了她一會兒就離開去夏氏了,昨日他在晚宴上已經和夏老達成了協議,不過這協議是什麽夏涼沒有告訴白希爾,他不說,白希爾也就沒問。
外頭天氣很好,拿起筆在日曆上又劃過了一天,白希爾就開門走出了陽台。陽光透過玻璃窗子照射進來,灑落在放在角落中的仙人球上。
白希爾注意到它接了點水給它倒上。
時光一點點的過,就像沙子從指間滑落。放在口袋中的手機有些不適時宜的響起,白希爾原本有些遊神思緒被迅速扯回來,嚇的她差些跳起來。
電話是唐笙打來的,白希爾看著那個號碼有些不太高興,接了電話,對麵就傳來唐笙的聲音,他說:“希爾妹子,你在忙麽?能不能幫哥一個忙?”
“忙?那還真是對不住了唐上校,您的忙我可真是不敢幫了。”
“妹子,你聽我說,這次真的不是什麽大事情,隻是想請你出來跟亦如解釋一下,求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