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鑄造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蒙蒙亮，王石就醒了過來。．這個早起的習慣讓王石極為苦惱，尤其是在他想要睡懶覺的時候。可惜的是自從他打通了全身的靈氣通道之後，身體如同被上了鬧鍾一般，每天總是隨著第一縷陽光醒來，而且再也睡不著了。
懶洋洋的起床，穿上專門給學徒準備的衣服，王石開始洗漱。今天要開始正式成為鐵匠學徒了，可王石就是提不起勁，一想到自己要在大夏天站在熱騰騰的火爐旁邊揮汗如雨，王石就覺得自己身上開始變的黏糊糊的，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鐵匠鋪給學徒們供應早餐，而且是直接送到學徒住宿的院子裏，剛一送來，一大幫少年呼啦啦的圍了上去，蹲在院子裏吃了起來。
王石一走出屋門，本來熱鬧的院子立刻安靜下來，學徒們都躲閃著王石的目光，低頭悶聲吃飯。看到自己到來造成的後果，王石也隻能暗地裏搖頭苦笑。
早餐還不錯，有稀粥，有肉包子，不過王石抬頭看了看，發現今天又是一個火辣辣的豔陽天，馬上就沒了胃口。胡亂灌了一碗稀粥之後，王石信步向鐵匠鋪走去。
鐵匠鋪每天沒有什麽固定的上工時間，尤其是那些高級和中級鐵匠們，幾乎都是很隨意的，隻要幹完自己的活，隨便什麽時候來都可以。但是學徒們就沒有那麽舒服了，每天必須按時到達，然後被安排好一天的工作。
王石到了鐵匠鋪，一大早還沒有客人上門，卻看到一群夥計在店鋪裏忙活。昨天王石沒有進店裏，今天一來才發現鐵匠鋪的店麵還挺大，足有一百多平米。店麵從中間一分為二，左邊是生活用品區，擺放著日常用的鐵器，甚至還有一些鐮刀、鋤頭之類的農用工具。右邊是兵器，刀槍劍戟，琳琅滿目，全部由精鋼打造，被擦的精光閃亮，寒氣逼人。王石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不由的暗暗點頭，這鄭氏鐵匠鋪果然名不虛傳，至少從兵器的賣相來看，很是要得。
店鋪裏幾十個夥計不停的忙碌著，全都在打掃衛生，掃地、擦拭櫃台，更多的是在擦拭櫃台上和牆上掛著的兵器。王石有些奇怪，店麵中本已比較潔淨，一大早還要這麽仔細的打掃，難道這是每天的例行工作？
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看到王石進來，一臉急色的喊道：“學徒來這裏幹嘛？趕緊去後麵呆著！昨天不是告訴你們了嗎，今天有貴客，學徒不準到前麵來！”王石這才恍然，看來昨天李明沒來找自己麻煩事因為今天的事情，估計是所有的管事們都要為迎接貴客準備，李明自然就沒工夫找自己的麻煩了。
微微的笑了笑，王石出來從小門進了後院。昨天那個中年人帶他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最左邊的小門就是學徒們學藝的地方。這個院子比昨天見鄭飛虎的院子要大了許多，但是房子數量卻很少，隻有六七間，不過每間屋子卻極大，王石看到不停的有學徒在房間裏進進出出。
院子裏等著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看到王石進來，立刻迎了上來：“你是王石吧？我叫馬鐵，昨天李管事交代我安排你的事。”青年人似乎不知道昨天的事情，言語之間十分親熱。
點了點頭，王石也笑著說：“馬師兄，我第一天來，以後請多關照了。”
馬鐵點點頭道：“今天有貴客上門，管事們都給安排了出去，我先給你大致說一下咱們這兒的規矩，然後再給你找個師傅。”
馬鐵這人十分熱情，拉著王石便走進了左邊一間房子：“這個院子裏所有的屋子都是一個大的鑄造間，不過左邊的屋子是給學徒們用的，右邊的都是給鋪子裏的低級鐵匠們使用，主要是打造些民用的東西。鐵匠鋪總共有三個院子，中間的院子是給中級鐵匠們打造一般的兵器，最右邊的院子是主家和高級鐵匠們待的地方，你現在是做學徒，沒事不要亂跑。”
王石隨他進了鑄造間，一股熱浪馬上撲麵而來。外麵看不出來，一間屋子裏居然擺放著七八個爐子。此時還早，屋裏還沒有什麽人，不過爐火卻燒的很旺，熱的要命。
“今天有貴客，上麵吩咐下來，學徒們就呆在院子裏不準出去，一會兒張師傅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今年一年你都是跟他。”
王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雖然還是早上，但是站在屋子裏，王石的額頭馬上就見汗了，在這燥熱的房間了，他完全失去了說話的**，對即將到來的學徒生涯也越發沒有興趣了。
兩人待了一會兒，閑聊一些廢話，鐵匠和學徒們也逐漸的走了進來。等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來的時候，馬鐵帶著王石迎了上去。
“張師傅，這是新來的學徒王石，從今天起歸您帶了。”馬鐵對著張師傅恭敬的說道。張師傅個子不高，卻極為粗壯，尤其是右臂，肌肉高高隆起，顯得很是強壯。他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默默的打量著王石。
王石自然不能沉默，笑著打招呼：“張師傅好，以後請您多費心了。”
張師傅看著王石白皙的皮膚和胖胖的身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滿，沉聲道：“跟我來吧。”就扭頭向一個火爐走去。
王石苦笑：“看來自己的這身白肉還真不像個鐵匠，前後幾個人都不怎麽看好自己！”
馬鐵拍了拍王石的肩頭，安慰似地笑了一下，就告辭出去了，而王石隻能跟著張師傅到了一個火爐旁邊。
張師傅看來不是太愛說話，剛才一句“跟我來吧”之後，就沒有再理會王石，隻是默默的做著準備工作。王石被屋內的熱浪烤的十分難受，也懶得說話，站在張師傅後麵一聲不吭。
兩個悶葫蘆都低頭自顧自的忙活，隻不過張師傅忙活著幹活，王石忙活著難受，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覺得腋窩裏黏糊糊了。。。。。。
正當王石想要打開衣襟涼快涼快的時候，張師傅轉過頭來，沉聲道：“打鐵看著簡單，其實是個技術活，眼、腦、手都要靈活配合，缺一不可。即使是一把簡單的菜刀，也要燒紅、熱鍛、冷淬，打磨等好幾道工序，如果想要打造兵器，那更是工序繁多，想要學好就必須用心！”
停了一下，張師傅把一個鐵塊扔進火爐裏，接著說：“打鐵還是個力氣活，把燒紅的熱鐵打成想要的形狀，必須不停的鍛打，十幾斤的鐵錘，捶個幾百下才能造出一把菜刀，如果是打造兵器，那要用更大的鐵錘，擊打上千次才行，可以說十分辛苦。看你身子雖不瘦弱，不過還需好好鍛煉一番才行。今天你先看我打造一把菜刀，用心的看，把我做的所有事情都記下來。”
雖然語氣平淡，不過王石還是從簡單的話語之中聽出了張師傅的認真，並沒有因為對自己的印象不好而敷衍，本來對這個悶葫蘆不太感冒的王石，也不由的起了一絲好感。
既然張師傅認真的教，王石也不好敷衍，點頭應了一聲，忍著酷熱，認真的看著張師傅打鐵。
此時人也慢慢的多了起來，許多的師傅帶著學徒們開始鍛造，有些學徒和王石一般在旁邊觀看，還有些學徒已經可以開始在師傅的指導下聯係鍛造了。張師傅仿佛周圍的人都不存在一般，隻是專注的盯著爐子裏燒的越來越紅的鐵塊。
過了一會兒，鐵塊完全紅了，張師傅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用一個鐵鉗夾出鐵塊，放在大鐵墩上，右手揮著一個鐵錘開始鍛打。
鐵錘一下下的敲在鐵塊上，火花四濺！
王石出神的看著。
打鐵本是粗活，過程也極為枯燥，但是張師傅一下一下有節律的揮舞著鐵捶，擊打在鐵塊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叮當聲，左手配合著鐵錘的擊打不停的翻動鐵料，一個方方的鐵塊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樣，逐漸的變了形狀。仿佛敲擊樂般的擊打聲，靈活的手上動作，配上張師傅被爐火映的紅彤彤的專注臉龐，居然讓王石覺得眼前的一切極具美感！
王石漸漸的散去了去打鐵的不屑，對著眼前這個認真的男人逐漸的又多了一些尊敬。
正看的出神，“刺啦”一聲，把王石驚醒過來，一股白煙從火爐胖的水桶裏升了起來。鍛打已經結束了，成型的菜刀被放進冷水裏冷卻。
張師傅放下手中的鐵錘，拿起旁邊的毛巾開始擦汗，赤著的上身已經掛滿了汗珠，隨著主人的動作不停的身上晃動，流下。
撐船、打鐵、磨豆腐，王石前世就聽說過世上有這三苦，今日一見，至少這打鐵是十分辛苦的工作。
過了一會兒，張師傅取出水桶裏的鐵塊，一把帶柄的菜刀出現在了王石麵前。雖說還沒有打磨，但是王石已經看到了隱隱閃現的寒光，不由的心中喝了一聲彩。
“剩下的就是打磨，裝柄了，工序都看清楚了嗎？”張師傅看了看王石，有些探尋的問道。
“嗯，都看清楚了。”王石點了點頭，雖然對打鐵沒有什麽好感，但是對別人認真的在教自己，王石必須給予足夠的尊重。
張師傅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下午你就開始學習鍛打，到時候我會在旁邊看著。這把刀做完就中午了，今天不能出去，咱們就在院子裏吃飯吧。”
王石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之間，一個上午已經快要過去了，早餐就喝了碗粥的肚子也開始咕咕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