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w. ｜我｜搜小|說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泛起了難以言喻的失望之感。
灰衣人臉上同樣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
“回答完了你的問題，不知閣下能否解一下我的疑惑？”看著灰衣人的眼睛，王石淡淡的問道。
灰衣人一擺手道：“尊者請問。”
“以閣下的實力，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這世間的武者巔峰，為何要隱居在幕後，行此令人不齒之事？”王石低聲問道。
臉色一黯，灰衣人臉上明顯的掠過了痛苦之色。
王石也不追問，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回答。其實無論是當年獲得的一些信息，還是自己多年來的猜測，模模糊糊的，王石自己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而且他有八成的把握，這個猜測的答案就是事實。但是此時，他還是希望能夠在灰衣人的口中得到確認。
隻不過，默然良久之後，灰衣人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當年來尋求我幫助的兩名女子，後來怎麽樣了？”
兩人相對默然片刻之後，直視著灰衣人的雙眼，王石突然沉聲問道。
沒有得到答案，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王石也不願意多加追問。如果說對於灰衣人的刻骨銘心，一部分是因為對方曾經給自己留下的兩道傷痕的話，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那兩個可憐的夏花殺手。
雖然那是兩個罪惡深重的女子，但是當年拋下兩人獨自離去，仍然是王石一生的恥辱！
眼中凶光乍現，灰衣人冷冷的一笑，寒聲道：“對於夏花的叛徒，最終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
“呃！”
說了一半的話，灰衣人突然頓住了！
比方才龐大了無數倍的的殺氣，陡然降臨到灰衣人身上！
張開的大嘴立刻緊緊的閉上，紛亂的長發突然像被狂風吹動一般，瘋狂的向後方四散飄去，露出了灰衣人那張古怪的青色麵具！
灰衣人，終於第一次麵色大變！
那劇烈變化的表情，在那薄薄的麵具之下，纖毫畢現！
與此同時，遠處的李震身子一顫，一個趔趄，幾欲跌倒！
再沒有刻意的控製殺意衝出的方向，王石身上的衣衫突然無風而動！四周那稀疏的草木突然間仿佛被一陣大風吹過一般，狠命的壓伏了下去！
以王石為中心，那一股無形的風暴，瞬間便充斥了整個山穀！
“很好。[ 蟲不知--]這樣的話，王某再無問題了。”
冰冷的聲音再無一絲波動，王石緩緩的拔出了背上的長刀。
“讓他們都出來吧。”
狂暴的殺意，壓迫的灰衣人幾乎難以呼吸，大驚之下，他再敢不遲疑，一聲厲嘯，反手拔出了自己的細薄長劍！
“咻！”
“咻！”
“咻！”
。。。。。。
尖銳的風聲，突然四下響起！
從四周的山壁上，從山穀之外，甚至從那薄土覆蓋的地底下，無數道矯健的身影衝天而起！就像漫天的飛蝗一樣，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山穀之中，頓時卷起了無數道肆虐無忌的旋風，向著灰衣人的身後激射！
“夏蘭及蒲雄各部，原地戒備，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進入山穀！凡有衝擊穀口者，殺無赦！”麵對眼前讓人頭皮發麻的景象，王石麵色卻毫無改變，隻不過發覺到身後的躁動之後，立刻便一聲厲喝！
聽到王石的命令，本欲過來增援的張如等人，立刻便停下了腳步，迅速擺出了一套防禦的陣型。
給自己的下屬們下完了命令，王石馬上接著喝道：“李尊者，王某說過，這是我的私事，希望帝國不要幹涉！”
話中的，幾乎與對張如等人說的一樣，充滿了不容反駁的霸氣！
大驚之下原本就有些發愣的李震，更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
足足一袋煙的功夫，山穀內才算安靜了下來。
足足五六百人的龐大隊伍，圍繞成了一個半圓，遠遠的把王石圍在了中間！
矮小的尖牙殺手，全部蒙著一層麵紗的夏花殺手，還有上百名一看便是高級武者的正常殺手，霎時間，山穀內殺氣衝霄，寒氣四溢！
“很好！”
緩緩的環視四周，王石眼中神光閃現：“看來，尖牙和夏花果然有著聯係。”
在那群身材正常的武者之中，王石又看到了那臉上一道紅痕的白衣人。
王石的目光雖然隻是一掠而過，但是白衣人仍然覺得麵上如同被血浪狠狠的劃了一刀，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
“尖牙，夏花，本就是一家！”似乎是因為屬下們的到來，灰衣人的氣勢又足了一些，很快便回過神來，陰森森的答道。
王石一曬，點頭道：“也好，一起來，倒也省了我的一番手腳。”
似是不屑一顧的態度，頓時讓灰衣人心中一沉，隨即又勃然大怒！
“嗬嗬。。。。。。”
滲人之極的低笑著，灰衣人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青色麵具，露出了一張枯黃瘦消到極致的麵容！
這是一張老年遲暮的臉！
千溝萬壑，如同枯樹皮一樣的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好似麻風病人一樣，惡心異常！
“二十年了！”
暗紅色血管，條條凸起，如同一條條劇毒的小蛇般，詭異異常的蠕動著：“為了等待這一天，我足足煎熬了二十年！”
“你可知道，我這二十年是如何度過的？”
灰衣人的臉龐，此刻是如此的猙獰，與先前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原本就龐大無比的殺意，在這一刻更是如同澆了一桶火油一般，瞬間暴漲一倍！
不待王石回答，灰衣人接著自顧自的說道：“五天一顆狂暴丹，你可知道，我為此吃了多少苦頭？整整二十年！不惜耗損上百年的壽命，我為的就是這一天！”
說到這裏，灰衣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長劍遽然前指，殺意再度暴漲！
“王石，今天，我要把你挫骨揚灰，方消我心頭之恨！”
數百名殺手，手中的刀劍幾乎同時舉起，指向了王石！無數道殺意十足的目光，同時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殺意，撲麵而至！
龐大到可讓人心膽俱裂的殺意，對王石來說卻好似拂麵的春風一般，沒有引起一點不適。他緩緩的側舉起血浪，把它舉到了與肩平齊的位置，王石搖了搖頭歎道：“能夠另辟蹊徑，用藥物來增強自身的實力，想必你們也是經過了數百上千年的摸索研究。如果走正道的話，足以讓你們成為大陸最頂尖的世家，而你，也會成為最受人尊敬的九級尊者，可惜。。。。。。”
“你懂什麽？！”
灰衣人幾乎低聲的嘶吼了起來，原本就嘶啞非常的聲音，更是如同喉間塞了一團棉花一樣，啞不可聞：“你什麽都不知道，也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如同一條被激怒的毒蛇，灰衣人手中的長劍猛的向上跳了一跳，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
看了灰衣人一眼，王石又搖了搖頭，接著低聲歎道：“想必那沒有副作用的丹藥極難配製，而能夠大量配製的，卻又是有著極大的副作用，其後果恐怕隻有女人才能承受吧？”
灰衣人的瞳孔，驟然縮了一縮！
在場的夏花殺手們，眼中同時閃過了一絲悲哀之色。
山穀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嗬嗬。”
突地一聲低笑，再次掃視了一眼四周的殺手們，王石略帶憐憫的喃喃低語道：“侏儒般的尖牙，短命的夏花，真是可悲、可憐、而又可歎的人生啊。。。。。。”
輕輕一歎，長刀血浪那冰冷的刀鋒，緩緩的又垂了下去，斜斜的指向了地麵。
“踏！”
左腳輕輕的踏前了一步！
“這樣的人生，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
聲音，越發的低沉了起來。
低聲吟唱般的聲音，如一道催命的魔音，頓時讓殺手們心頭狂跳，口唇發幹，而那輕輕的一步，更是讓所有人身上的肌肉都變得僵直了起來！
“踏！”
右腳緊緊的跟了上去！
“既然人生痛苦如斯，卻又何必活著？”
殺手們，幾乎已經聽不到王石的低語之聲了，但是這種詭異的安靜，卻比能夠聽到聲音更讓人發狂！
唯一能夠聽到王石喃喃低語的灰衣人，麵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吼！”
一聲狂吼，
似乎全身上下的血液，突然湧向了握著長劍的右臂，灰衣人原本幹瘦的右臂突然急劇的膨脹了起來！
“轟！”
灰色的衣袖頓時如同被無數細小的炸藥所引爆，炸的片片飛散！手中鋒銳無比的神劍，劍柄在重壓之下似乎也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呻吟聲！
“你們誰都不要動！”
灰衣人嘶啞的嗓音，此刻顯得格外猙獰：“如果我死了，你們就一起上，就是用手撕，用牙咬，也要把他給我嚼碎了，咽下肚去。。。。。。”
那讓人遍體生寒的恨意，濃烈的幾乎讓人窒息！
數百把刀劍，幾乎同時閃爍起了寒光，冷冰冰的刀鋒所散發出的寒意，頓時讓整個山穀的時光迅速流逝，仿佛一下子就進入了深秋季節！
王石的表情，也終於變得認真了起來。
“踏！”
再次向前踏起一步！
灼熱的火焰，瞬間在身體的每一處瘋狂燃起，一種奇妙的感覺，二十年來第一次湧上心頭！
一絲無奈，一絲悲哀，隱隱的，還有一縷興奮與期待！
微微的低下頭，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王石低聲的喃喃道：“我隻希望，今天血浪所斬殺的，沒有會讓我感到良心不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