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庭院內的草兒冒出嫩芽 ,庭院內原本光禿禿的小樹林現在換上淡淡的綠衣,衣上開著朵朵粉色花朵,一片春色宜人。小池台中,幾條小魚遊來遊去,偶爾會從池中彈起了,小池中幾朵小圓葉,還有一個未摘的蓮蓬,陽光灑落在這安靜的庭院內,靜謐而美好,花林中,劉洵一襲青衣,躺在搖椅上,雙眸緊閉,嘴角微揚,如同在畫中一般,讓人感覺到不真實…拱門口,一個白衣男子走進來,打量了一番周圍,終於在花林中找了他,走過去,看著雙眸緊閉的美人,摘下一朵桃花放在他嘴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真真是一個美人!倘若是女子,我便娶了你!”

“事情,都辦好了麽?”劉洵依然沒有睜開眼睛,柳輕狂攤手,坐在一旁,倒上茶水,看著冒著熱氣的茶,柳輕狂嘴角微揚,道:“還是如此 ,不會開玩笑!”隨即又道:“收了城主這麽多錢,我,自然會把事做好!要不然,現在也不會來見你!”

劉洵睜開眼睛,看著枝丫上的朵朵桃花,看向柳輕狂,道:“所以?”

“下月十五,盟約自然簽不成!”柳輕狂淺抿一口茶,然後一臉嫌棄的把茶杯推到一邊,擦了擦嘴角。

“這茶,是新芽,開水衝泡,苦味盡顯,本是用來洗手的。”劉洵嘴角微揚,柳輕狂跑到一旁幹嘔起來,劉洵笑了笑:“顧子衿與司徒慕華現去了何處?”

“自然是去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咯!”柳輕狂拍了拍胸口,坐下,正色道:“二人去了東方,一路上走走停停,十分自在。你那麵癱的弟弟也會笑了。所以,放心吧。”

“扶搖公主呢?”劉洵皺眉,他,最擔心的就是他這個妹妹,父王突然駕崩,她身邊無依無靠,不知現在過得如何。

“扶搖,早就已經嫁給了謝凡將軍……”柳輕狂瞥見劉洵緊握拳頭。繼續道:“這件事,除了宮中之人,並沒有宣揚出去。二人也早已經辭官還鄉,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劉洵長長吐了一口氣,聲音低沉,似在呢喃:“謝,扶,搖……這樣也好……”

“洵,你真的打算幫那個女人?”柳輕狂皺眉,一臉認真的盯著劉洵,劉洵瞥了一眼柳輕狂,道:“劉祁,如何說?”

柳輕狂挑眉,歎氣:“唉~”

“盟約?三國的製衡本就不平衡。他又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而且,小小南國,容不下他的野心!當然,也不能滿足她的野心!”

“哼。”劉洵冷笑,那個她,還能有誰,鳳兮…

“城主,一切都已辦妥。”柳輕狂無聊的瞥了一眼周圍,起身,道:“告辭!”

劉洵瞥見拱門口站著的藍衣女子,女子麵戴白紗,洵道:“連蓉臉上的傷,好了沒有?”

柳輕狂望向灼灼桃花,一臉冷漠,道:“那條疤痕恐怕會一輩子留在她臉上。”

 劉洵挑眉道: “娶她?”

“不可能。我與她之間有弑父之仇…而,她,也隻是我的姐姐…”柳輕狂坐下,唇角微揚,問道:“話說回來,你尋那女子這麽多年,可有想過,娶其他女子為妻?”

劉洵苦澀一笑:“她給我的傷,這一輩子,也隻有她能治。隻不過……”

柳輕狂接過劉洵的話,說:“隻不過?她愛的是別人。”

“哼。”劉洵苦澀一笑,道:“瞞不了你!”

“哈哈哈!”柳輕狂拿起茶杯,猛喝一口,艱難下咽,看了看拱門前站著的蒙麵女子,對她溫柔一笑,道:“告辭!”

“嗯。”劉洵看著走遠的,繼續閉目養神,隻是他的心中早已經波濤洶湧。自從他被趕出南國,就一直在此居住。南國是亡,是興都與他無關了。

北夜國

誠楓回國後,命人把糧草,金銀運回首都,他便轉折去西陵城,西陵城背靠潮海,麵向平原,一片廣漠沙土,城門前,站著許多女士兵,最前麵一個身著白甲的女人握著長劍,指向城門上的人,吼道:“堂堂七尺男兒,難道不敢與女人交手?”

士兵甲,嘲笑道:“好男不跟女鬥,更何況,還是一隻母老虎!”

 女士兵乙憤怒的指著城門上的人,道:“你!”

士兵丙道:“不在家生孩子,嫁入,出來打打殺殺,看你們以後還有人要!!!”

“啊!”不知道何時一支箭直接穿過士兵丙的喉嚨,然後從城門上墜了下去。

“弓箭手,準備!”士兵丁看見有人被一箭射死,指揮道,士兵們紛紛拉開弓箭 ,夏珂皺眉,舉起手,道:“防禦!”她話音剛落,萬箭齊發,如同漫天細雨,隻不過這雨,十分猛烈…不過多時,最前麵提著盾牌的士兵們紛紛倒地,夏珂,握緊拳頭,消息有誤!皺眉道:“撤退!”

偵探丙跪地道:“將軍,將軍後方有一支軍隊靠近!!!”

夏珂問:“可是自己人!”

偵探丙回答:“不是!!!”

夏珂暗叫不好,趕緊道:“向右方撤退!!!快!!!”

“向右方撤退!!!”

“向右方撤退!!!”

“駕!!!”

“駕!!!”

誠楓一身黑甲,立在夏珂前方,楊將軍瞥見誠楓,誠楓伸出三根手指頭 ,楊將軍嘴角一抹笑意,道:“來人!”

 士兵乙道: “在!”

楊將軍拉開一根粗繩,道:“準備火焰球!”

士兵乙猶豫了一會兒回答:“是!”

夏珂盯著誠楓,吼道:“那裏來的小兒,擋我的去路!”

“將軍,果然,巾幗不讓須眉!”誠楓擺手,與眾軍士向後退去,夏珂嘴角一抹不屑,楊將軍見誠楓等人退到安全位置,道:“放!”

將軍小心!!!”

“撤退!!”

誠楓看著天上飛來的火球,眼中一抹陰狠,道:“殺!”

“殺~~~”

“殺啊!!!”

刀光劍影之間,鮮血淋漓……哀嚎遍地,狼煙四起……

“犯我國者,雖遠必誅!”誠楓舉劍,冷冷吼道:“一個不留!”

夏珂到死也不會明白,螻蟻雖小,可它分支廣闊…

誠楓收兵,戰死的士兵一個個背回北陵城,死在戰場,家,一定要回……這是他給他們的承諾!

楊將軍站在城牆上,看著離開的人,歎了一口氣,若不是公子讓他來這個無人之城,現在,恐怕……誠將軍年紀輕輕,驍勇善戰,有勇有謀。是位能將!

漫天黃沙飛去,掩埋在,未歸的屍骨上。

三國盟軍處,範甚騎在馬背上,整裝待發,身後是大國的一萬精兵,柳惜時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著酒,“報!!!”這時候一個偵探兵從外麵跑進來,趕緊跪在範甚麵前,道:“夏將軍,夏將軍全軍覆沒(mo)!!!”

範甚瞪大眼睛,吼道:“什麽!!!”

偵探丙道:“夏將軍本在西陵城,不知怎麽回事,後麵便圍上來一群士兵…”

範甚夾緊馬腹,道:“走!!!”

身後的士兵齊聲道:“是!”

偵探丙依然跪在地上,猶豫道:“將軍,屬下看見,看見……”

範甚不耐煩的瞥了一眼,偵探丙,吼道:“講!!!”

偵探丙抬頭,道:“這群人,身著黑甲,像是,一年前失蹤的雲家軍!”

“雲,家軍?”範甚麵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大國叛軍!”

“……”偵探丙退下,範甚揚鞭而去,柳惜時托腮,閉眸。如此衝動 ,除了去多添幾個人頭,還能做什麽?想罷,起身,回到帳篷內。

範甚剛剛出門三裏,那憤怒的熱血終於緩和好,看著茫茫大漠,想到:北夜國早有防範,必然知道,他會在去……範甚皺眉,道:“眾位,不瞞你們,皇上之所以讓我等前來,便是準備讓我等死在這荒蕪之地。”

“啊?!!”

“怎麽回事!!!”

“將軍!”

“請你給我們一個交代!!!”

範甚一臉嚴肅,道:“死,便是我們的交代!”

眾人被範甚的氣勢嚇住,紛紛沉默 ,下來,範甚道:“撤!!!”

然後又返回三軍聯盟處。不是他貪生怕死,隻是,死得不值!!!不過他得盡快把消息傳達給皇上!!!

 五日後

 大國皇宮,巫南璽坐在桃花園內,賞桃花,喝酒,身旁,雲汐臉色不佳坐在一旁 ,這時候大公拿著一封信慌慌忙忙的來到皇帝身邊,把信交到巫南璽手中,巫南璽看著上麵一個“急”字,篦眉,打開信封,隻見上麵寫著:“雲武寧叛變大國!夏朝一萬士兵全軍覆沒(mo)”

“啪!”巫南璽氣憤的一巴掌把信紙打在桌子上,酒水打濕信紙,雲汐道:“皇上,可是邊境出了事!”

“雲武寧,率十萬大軍背叛大國 ,投向北夜!此事,雲國師可知?”巫南璽眼中精芒一閃而過,雲汐一臉平靜 ,道:“知道!”

“為何不告訴我?”

“皇上,雲武寧已死,雲家軍無人認領,他們是一群狼,與其留在大國,不如,讓他們在草園上撕咬!”

“就怕,他們是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巫南璽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語氣緩和問道:“有沒有找到司徒慕華與顧子衿的下落?”

“派了數百名暗探,從大國到夏朝,至南國,天下商城……一無所獲!”雲汐眼眸微紅,語氣平靜。“唉~~”巫南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起身離開………

雲汐眼裏的淚終於從眼中滑落…終究還是離開了……她,也該走了……慕華,尋你千山萬水,我也,一定要找到你。雲汐起身,看著皇帝的背影,跪在他身後,磕了三個頭。

待她抬起頭來,麵前已經空無一人。那精明的雙眸,此時失了往日的神采。“皇上的知遇之恩,臣,無以為報。就此別過~”

風吹來,花瓣紛紛,梨花待放…

一月後

世間萬物,早已經被那第一道驚雷喚醒,也早已經被那綿綿細雨滋潤。

一座華府大廳內,中央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畫上寫著一個俊秀的“和”字!兩旁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中間擺了一方長桌,長桌上放著筆墨紙硯,桌子上坐著四國的使者,九兒與穆大督二人坐在一旁,旁邊是北夜國的使者,許昌與孟銳。對麵穿青衣的便是夏朝的夏秋,她身邊是一名白衣女子冬雨。還有南國的紫衣男子少司儀,黃衣男子柳初元!

這次簽訂盟約在四國的交界處,“議案堂”四國之人都是昨日夜間趕到,所以一大早,便都聚在這裏,夏秋瞥見許昌,露出嘲諷之意道:“聽聞北夜易主,怎麽,許大人還能如此坐在此地?”

“哈哈哈!!!”孟銳笑了笑,繼續道:“這不過是我家王上與各位開的玩笑,本以為各位能識破,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少司儀打開折扇,望向許昌二人。孟銳眼中一抹殺意,道:“三國盟軍攻打北夜,幸好,一年前王上收留一支軍隊!”

冬雨起身一拳打在桌子上,憤怒道:“所以,你們趕盡殺絕!屠了我夏朝一萬士兵!”

孟銳算是跟她們杠上了,道:“隻要有點腦子,就應該知道。”

冬雨盯著孟銳 ,看她的眼神就知道 ,此時她多麽想殺了他,咬牙切齒道:“你!!”

“哎呀,今天是來簽訂盟約的,不是來吵架的!”穆大督無奈,起身解圍,九兒扶額 ,道:“二位,吃了飯在

吵!”

“……”

孟銳看了眼九兒,安靜下來,不一會兒便有人端來飯菜,擺了一桌山珍海味,野味(山裏長的野菜,蘑菇。我說的是能吃的,對身體一定的好處,基本上都是一些藥菜之類的。)

“等等。”少司儀抬眸望向許昌,瞥向孟銳,眼神犀利,語氣冷漠道:“孟先生,你說北夜收留一支軍隊,可是大國的叛軍。”最後一句,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卻似在強調。待他說完,穆大督臉有些青灰,九兒瞥了一眼少司儀,道:“的確 ,大國,有一支叛軍。如此醜聞,不必在討論了吧!少司儀大人!”

少司儀嘴角微微上揚,說:“伯爵,現在無聊得很,總得要有個開胃菜!”

“既然是開胃菜,一定要新鮮。”夏秋放下筷子,瞥了一眼周圍坐著的人,轉而看向少司儀,笑說:“話既然已經說到台麵上了,我便要問一問少司儀。”

少司儀道:“何事?”

“三國聯盟攻打北夜,為何,南國將軍,整日飲酒吟詩,還一直勸退?”

“令弟不擅帶兵打仗。”一直不說話的柳初元一臉嚴肅的看向夏秋,夏秋冷冷一笑,道:“南國,就沒有人了嗎?”

“人,自然是有,小小北夜當作鍛煉未來的將軍!”

二人一直在“討論”九兒與穆大督,許昌三人吃了起來,孟銳在聽見別人說“小小北夜”四個字,氣得瞪大眼睛。九兒給穆大督盛一碗野生幹菌豬骨湯,穆大督接過,道:“多謝,伯爵大人。”

“吃吧!”

待他們吃得半分飽時,四人終於“討論”不下去,吃起飯來。

早飯後,幾人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九兒站在小亭內,看著庭院內白絮絮的梨花,道:“出來!”

“哼!”少司儀來到九兒麵前,坐下,問道:“你就是司徒兮?”

“正是!”

“果然,皇上…”少司儀眼眸微眯,冷冷道:“皇上,想與司徒公子聯盟!”

“是麽?”九兒走到少司儀背後,抽出匕首抵在少司儀背上,俯在他耳邊,輕輕的道:“大人,你找錯人了!”

“唔…你…”少司儀皺眉,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九兒匕首上的血擦了擦,穆大督從一旁走來,眼眸微凝,道:“大國本想與他南國和睦相處,沒想到…”

九兒嘴角微揚,警惕道:“穆大督,皇帝,已經下了命令!異心者死!”

“哼!”穆大督瞥了一眼少司儀的屍體,道:“走。”

“……”

九兒跟在穆大督身後,扭頭瞥了一眼遠處的人,冬雨與九兒對視一眼,趕緊躲在柱子後麵,待九兒離開,她跑到小亭台,看著桌子上的人,皺眉,呢喃道:“死了……”

“冬雨,走!”夏秋警惕的拉著冬雨離開,這次的盟約,怕是要宣戰了!

許昌與孟銳待在房間裏,孟瑞坐在一旁,道:“許大人,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麽是唇槍舌劍了!”

“孟銳將軍,在此,可不能掉以輕心。”許昌來到孟銳麵前坐下,警告道:“大戰在即,一切,以公子的安全為先!”

“是!”

另一處,柳初元把少司儀扛回房間,放在**,道:“大人,她怎麽說?”

“唉~”少司儀坐起身,褪去染血的衣服,道:“既然皇上想要一統天下,這盟約簽與不簽,都沒有任何作用。我想,夏朝那二位,也是如此!”少司儀皺眉,思索道:“北夜,早已經易主,隻不過,還沒有查到,究竟是誰?”

柳初元一臉擔憂,道:“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沒有傷到要害!”說著,少司儀嘴角微揚,道:“根據皇上的分析,司徒兮與北夜有莫大的關係,至少,是很重要的人!今晚,去試一試。”

“是。”柳初元退出房間。

夏秋與冬雨二人在房間裏踱步,冬雨看著手上的血,道:“怎麽辦?”

“有沒有人看見你?”

“……大國,伯爵……”冬雨皺眉,想起她二人對視時,他嘴角的冷笑,夏秋一拳打在桌子上,安慰道:“沒事…”

這一天下午除了許昌,孟銳,九兒,穆大督出來吃晚飯外,其他四人,一個也沒有出現……

入夜

柳初元身佩短刀 ,潛入西閣……

西閣客房裏,九兒與穆大督坐在房間裏下棋,明朗的月光從窗戶灑進來,九兒笑了笑,道:“穆大督,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是啊。”穆大督端起茶杯,淺抿一口,意味深長道:“明月幾時有……”

隻一瞬間一道黑影閃過,九兒嘴角一抹冷笑,抽出匕首,與柳初元打了起來。穆大督躲在一旁,可,刀劍無情,九兒一把捉住柳初元的手,手中匕首一轉,在他手腕上割了一刀,柳初元手一鬆,九兒把劍扔向穆大督,隨後一道慘叫傳來,九兒明顯感覺到柳初元的手微抖,轉身,把柳初元一腳踢了出去!

“大人!大人!!”九兒來到穆大督身旁,此時他已經嚇暈了過去!

九兒大喊道:“來人!!!”

一群士兵進來,問道:“怎麽了?”

“有刺客。”

“追!!!”

九兒來到窗前,明月灑在她身上,九兒抬眸望向夜空中的一輪圓月,想到:“月亮,真圓!”

“公主,事情,辦妥了!”赤芍來到九兒身邊,跪在她麵前。

第二日

幾人各懷心事,簽完盟約後,各自離開……

少司儀坐在馬車裏,看著手中握著的四份盟約, 一張,一張撕爛,拋出馬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