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平靜,一直維持到蘇恒醒聽說有一位風寒患者去世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恒醒非常非常震驚:“就僅僅是一個風寒而已……還能讓一個人死掉?”
禦醫告訴蘇恒醒,“平時的風寒,可能確實不會危及到人的生命,但是比較嚴重的話,就說不一定了,而這一次,就是比較嚴重的風寒,所以有人因為這個而去世,一點點都不稀奇。”
可是在這個人去世了之後,接二連三的,又有好幾個風寒的患者死掉……
一時之間,全程的百姓人人自危,弄得到處人心惶惶,就連開店做生意的人,很多都嚇得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因為都知道這一次的風寒傳染性很強,要是出門去,不小心在大街上碰到了一個風寒的患者,那麽自己也是要染上風寒的。
染上風寒受罪或許還不要緊,可是這一次,是要死人的啊……
自從第一個感染風寒的人死掉之後,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因為這個而去世的人數不斷地增加,這個數字聽得蘇恒醒也心驚膽戰的。
因為她知道,報告到她這裏的是這個人數,而實際上,真實的人數或許是這個的兩倍三倍或許還不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恒醒將陌語抓住問他,“你們這裏,以前出現過這麽嚴重的流行感冒嗎?”
陌語聽過蘇恒醒用“感冒”這個詞來說風寒,然後大概一猜也猜到了,但是對於“你們這裏”這個……
他還是回答,“皇上,據我所知並沒有……”
“那這一次是怎麽回事呢?”
蘇恒醒抓陌語的手腕抓得很近,陌語無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搖搖頭,“回皇上,我也不知道……”
蘇恒醒鬆開自己的手,“那……丞相大人那邊,這幾天有什麽新的動靜嗎?”
陌語還是搖搖頭,“回皇上,並沒有什麽動靜。”
“那丞相大人這兩天出門了嗎?都去了什麽地方?”
“回皇上,丞相大人自從前天傍晚出來過一次之後,就沒有再出來過了,一直在家裏待著看書。”
“好吧……”
問了陌語一場,竟然是什麽消息都沒有得到。
第二天一大早,蘇恒醒正準備要去上早朝,又有人來報告,說是因為這一次的風寒,有一位大臣家裏的人生病十分嚴重,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所以這位大人請假今天不上早朝……
蘇恒醒嚇壞了,趕緊讓陌語去派兩名禦醫去這位大臣家裏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可是那禦醫去看了,回來之後還是說就是風寒,不過是很嚴重的風寒而已。
而那位大臣的家人,終究還是去世了。
蘇恒醒心髒砰砰亂跳,這很明顯就不是普通的風寒啊,這可能是……時疫啊……
時疫?
雖然這是蘇恒醒自己的大膽假設,可是這假設還是將她自己給嚇到了。
可是,這金陵城也沒有什麽戰爭,最近也沒有什麽災病發生,現在也不是多雨的夏季,好端端的怎麽會有時疫發生呢?
但願不是但願不是,但願隻是稍微比較厲害一些的流感而已。
可是接下來兩天的狀況,似乎證實了蘇恒醒的猜測。
因為不敢相信自己
的猜測就是事實,也為了避免自己的話對禦醫們的判斷有什麽引到作用,蘇恒醒都沒有將她的想法告訴前去查看情況的禦醫。
那些禦醫裏麵,十有八九的看法仍然是普通的風寒,直到最後一位禦醫,欲言又止,對蘇恒醒說道,“皇上,微臣有一個大膽的假設……”
“什麽?”
蘇恒醒問。她多麽希望這位禦醫能說出一點別的。
可惜那位禦醫說的是,“皇上,微臣覺得,這可能是一種新的時疫,發病的症狀和普通的風寒沒有任何區別,可是卻好不了,並且,對人體的損耗非常快,很快就能讓一個健健康康的人生命衰竭。”
這位禦醫的話說出來之後,現場沉默了一瞬間,然後,那些個禦醫都點點頭,“唉……其實老夫也是這麽想的啊……就是……唉……”
一聲接一聲的長歎,看來,他們其實早就已經發現不對勁了,隻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將這話說出來而已。
蘇恒醒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沉默了片刻,揮揮手對這些禦醫說道,“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回去之後都好好地研究一下這一次的,時疫……”
那些禦醫們在沉痛的心情中回去了。
蘇恒醒的心情更加沉痛。
為什麽好端端的,就發生了時疫了呢?
光是有一個北燕對他們的覬覦還不夠,還要在這原本就十分危急的情況下再雪上加霜才夠嗎?
蘇恒醒十分鬱悶,可是鬱悶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她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不敢麵對現實的皇上,可是手下的這幫大臣們,有了事情之後第一個想到的為什麽不是勇敢地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解決的良策,而是藏著掖著不敢說呢?
要是今天那最後一位年輕的禦醫不說出“時疫”這個話的話,那些禦醫是不是要嘴硬到底,非說這就是普通的風寒了?
自己怎麽會有這樣子奇葩的一群大臣呢?
陌語晚上回來之後,蘇恒醒將這一次的是時疫這個告訴了陌語。
陌語說,他今天在外麵其實也已經聽到有人在說了,這一次情況這麽嚴重,很明顯就不是普通的風寒,而是時疫。
“丞相大人那邊怎麽樣?”蘇恒醒問。
“一切都正常,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林攸大人的人這幾天,也是安安靜靜地在拿附近觀察,什麽都沒有做。”
“這就奇怪了啊……”蘇恒醒暗暗地感到不可思議。
難道那些人的職責,僅僅就是監視鳳無華嗎?
那麽就說明,這是長公主的做法了?
長公主不是想要除掉鳳無華嗎?現在隻是遠遠地看著人家,又有什麽用呢?
不過,雖然是感到疑惑,蘇恒醒現在卻又希望這些人能夠繼續保持這種狀態,繼續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什麽都不做,不要再給自己添亂。
因為,時疫這件事已經夠讓人忙活的了。
每一天都有很多的人病倒,而且這個速度增加的。
蘇恒醒讓禦醫們開了好幾種消毒防病的方子,將一包一包的藥配好之後,再發給城裏的百姓們。
但是這個勢頭還是沒有被遏製住。
當前最要緊的,就是趕緊研製出能夠治療時疫的藥方來。
但是時間這麽緊迫,禦醫
們的能力又是有限的,蘇恒醒著急得睡不好吃不下,百姓們卻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幸運的是,林攸大人那邊確實也消停了下來,好像也同樣是因為時疫這件事拖住了進度,還好他們並沒有因為蘇恒醒要操心時疫這件事,而趁火打劫,還算是知道同情他們並沒有三頭六臂的皇上。
蘇恒醒天天到禦醫那裏去盯著,催著他們趕緊想辦法將治療時疫的方子給弄出來,但是禦醫們的方子一張一張寫出來,又一次一次再實踐中被打擊得粉碎。
都是不行的。
在這個時候,工部將蘇恒醒日日想夜夜盼的紙造出來了,蘇恒醒都沒有那麽欣喜了,隻是吩咐林攸讓人往自己那邊送一些,等她這裏忙完之後就去看。
林攸實在是看不下去蘇恒醒烏黑著兩個黑眼圈的樣子,輕聲勸道,“皇上,您還是回去歇一會兒吧,您看您這幾天都這麽累了……”
“這時疫沒有辦法解決,朕怎麽能安心休息?”
蘇恒醒不但不感謝林攸大人對自己的真誠的擔憂和勸告,反而覺得這個人好不近人情,這個時候,誰能睡得著覺?
“皇上,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現在時疫這麽凶猛,您身體要是垮了,那我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素蘭也說道。
蘇恒醒看了素蘭一眼,“但是禦醫們在這裏寫方子的時候,朕總是要看著才對。”
“皇上……講真話您在這裏真的沒有什麽用,反正您又不懂這些,您在這裏一直待著,反而會讓禦醫們更加緊張,一緊張,就不能發揮出他們的正常水平,然後,這方子就更加不好出來了。”素蘭又說道。
蘇恒醒隨便拉了一位離自己最近的禦醫,“朕在這裏待著,你們會覺得緊張嗎?”
那位禦醫被蘇恒醒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但是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
“不……不緊張,皇上……皇上這是在關心全城百姓的安危,也是在關心微臣們的工作,微臣怎麽會覺得緊張呢?”
可是,這位禦醫說話的時候,全程都在躲避蘇恒醒的目光。
蘇恒醒有些失笑地對他說道,“那就好,去吧,好好地去研究。”
素蘭笑一笑,“皇上,他們是一定會緊張的,被皇上緊緊地看著他們做事情,怎麽能不緊張呢?”
“你別說,好像還真是有一點啊……”
蘇恒醒是最盼著禦醫們能夠研製出治療時疫的方子的人,所以一看自己的存在對人家還真的有負麵影響,於是便決定暫時離開這裏。
“你們各位辛苦了,朕有點事情先離開一下,你們一定要顧念到全城百姓的性命,用心地好好地去研究這個方子……”
說完這話之後,蘇恒醒就離開了太醫院。
強迫自己放鬆一下,有時候貌似也是有點用的啊。
與其在那裏讓禦醫們緊張到手心冒汗,還不如回來看看新造出來的竹紙呢。
為了這些紙,他們之前可也是沒有少花心思和工夫。
包括鳳無華,為了找到這造紙的原料高筍竹,可是不遠萬裏專門跑了一趟北方,甚至都順便到了北疆郡一趟……
說起來,這紙裏麵,也有蘇恒醒和鳳無華合作的痕跡呢。
是他們兩個人,還有其他很多很多人的作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