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 皇後駕到
皇帝的後宮猶如兩國交兵的戰場一樣,往往是死傷不計其數,血流成河,隻不過後宮的鬥爭都是暗地裏進行的,也許看不見鮮血,可是並不表示沒有鮮血和死亡的存在,這些存在都是必然的犧牲,無可避免,因此風光無限的皇後娘娘暗地裏也是踩著眾多嬪妃和宮女的屍體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的,而最有機會見證到這一切的就是內務府了,後宮很多的事情都得經過內務府,作為內務府的總管,並且是在職多年的總管,早就和皇後娘娘連成一氣,共乘著後宮這一艘或飄搖,或意氣風發的大船。
皇後娘娘培養一個親信不容易,而且是跟隨了近十幾年的親信!上官錦覺得無論在什麽時候,皇後娘娘都不會舍棄他的,因為他心裏清楚的很,皇後娘娘若是舍棄了他就等於是舍棄了左膀右臂,而且,皇後娘娘日漸衰老,她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再去培養親信,很多的事情,皇後娘娘隻能夠依仗著他了,皇後娘娘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一定會幫他走出這大獄,重新回到內務府的。
“罪臣上官錦恭迎鳳駕。”上官錦五體投地的跪著,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他的腦袋磕在地上,所以根本看不見皇後娘娘那一張精致而冷冽的臉龐,不過,當牢門“嘩啦”一聲被打開的時候,他就看見地上一雙鳳履輕輕的走過來,鳳履的兩旁還跟著很多的花盆鞋和厚底鞋,一看便知是宮女和太監的。
隻聽見一個清冷而雍容的聲音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單獨和這上官錦說幾句話。”接著便聽見很多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退了下去,頓時,上官錦的這一間大牢裏變得特別的安靜。
“上官錦真的有罪,令皇後娘娘萬金之貴的鳳體移駕來大牢這種汙穢的地方,上官錦是萬死難辭其咎。”上官錦依舊伏在地上。身體不敢有一絲的移動。
“上官錦啊上官錦,你要本宮說你些什麽好呢?你既然知道自己有罪,又何必去犯這個罪呢、現在搞的自己深陷大牢。令本宮也不能安心的待在宮裏了。”皇後分明是心裏有氣,可是卻無法發泄,因此語調中有著深深地責備之意。
“上官錦知道自己罪過太大,現在還驚擾了皇後娘娘,是罪該萬死,可是。罪臣希望皇後娘娘體諒上官錦愛女心切才做出如此糊塗之事來。皇後娘娘也知道罪臣的膝下隻有上官婉兒一女,而且婉兒自幼多病,根本沒有過幾天好日子。前不久因為離家出走,弄的失憶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她現在的夫君完顏東離,沒曾想這完顏東離又不是善良之輩,犯下了劫官銀的大罪,可是婉兒一條心的對完顏東離,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看不過去女兒因為痛失夫君而以後鬱鬱寡歡。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做出觸犯律法的事情,罪臣希望皇後娘娘看在罪臣多年效忠皇後娘娘的份上,幫罪臣一把,替罪臣在皇上麵前解釋解釋。”
“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孟美就是你那失憶的女兒上官婉兒,想必你也知道我很喜歡你的女兒。甚至於收她做了幹妹妹。之前我也答應過她,把那完顏東離從刑部大牢裏放出來。我也很願意幫她,不過,這完顏東離犯下的是死罪,就算是本宮有這份心,也沒有這份力,現在,這完顏東離被人劫走,刑部尚書彭尚書把罪名都往你上官錦身上推,他說,要不是你上官錦阻止行刑的話,那完顏東離早就已經是刀下亡魂了,皇上聽了是十分的憤怒,你在這時候要求本宮替你說好話,你覺得皇上能夠聽的進去嗎?搞不好還連累本宮被皇上責備,以你上官錦的聰明才智怎麽能讓本宮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來呢?”皇後頗為的不滿,衣袖一揮,聲音裏透著冷厲。
上官錦鬥膽的抬起頭來,望著一臉怒容的皇後,“皇後娘娘,您既然如此了解罪臣,便知道罪臣是經過周詳的考慮才說此番話的,罪臣與皇後娘娘十幾年的主仆情誼,怎麽會讓娘娘受到皇上的責備呢?皇後娘娘若是按照我的計謀,不僅僅可以救罪臣出這大獄,還可以討得皇上的歡心,更能夠讓完顏東離逃脫罪名。”
皇後一聽這話,眉頭頓時紓解開來,“什麽計謀,說來本官聽聽。”在來的路上,皇後就一直想,怎麽樣才能夠幫上官錦開脫罪責,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十分滿意的辦法,現在聽上官錦說他有辦法,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據罪臣所知,除了上一批運往災區的官銀被劫之外,昨日又有一批由兵部押送往邊疆的官銀被劫了,本來,兵部最初的矛頭是指向禮部尚書瑜譚的,可是在瑜譚裏並沒有找到和被劫官銀的任何線索,反而從瑜譚裏搜到了大量的財富,成為了曆年以來最大的貪汙受賄案。”
皇後眼眸一凝,帶著一絲的狐疑看著上官錦,“沒有想到你深陷大牢,還是耳目靈通,就連本官剛剛才聽說的事情你也已經知道了,不過本官還是沒有聽明白,這和救你出去,讓本官討得皇上的歡心有何關係。”
“娘娘難道忘記了完顏東離是因為何事進的大牢,最後被送上了斷頭台的?都是因為劫官銀而引起的一連串事情,現在,完顏東離在被關押在刑部大牢的時候,仍舊有官銀被劫了,把兩者聯係起來,就會讓人聯想到兩批官銀是同一夥劫匪所為,既然當時完顏東離還關押著,那麽背後的劫匪就另有別人了,隻要皇後娘娘能夠讓這瑜譚把所有的罪責都一力承擔下來,那麽完顏東離豈不是沒有罪了,如果他沒有罪,那罪臣阻擋行刑,令死囚逃脫的罪名不就沒有了嗎?”這些話都是上官錦事先就經過深思熟慮準備了的,說起來是條理分明。
“你說的這個方法是很好,而且那完顏東離我也見過一麵,一點也不像亂臣賊子,這劫官銀的事情是不是他所為倒要另論了,說不定他真是被人陷害的,而刑部為了交差而草草的結案也說不定。不過本官聽來聽去,覺得這個方法除了讓你的那個女婿完顏東離脫罪之外,本宮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你之前說要讓本官討得皇上歡心的事情是隨口一說嗎?你膽子倒是不想,連本官也敢戲耍?想把本宮玩弄於鼓掌之間嗎?”皇後那一雙明媚的眸子裏頓時冷冽起來,紅唇一勾,有著國母的威嚴。
“罪臣不敢,請皇後娘娘聽罪臣把話說完。皇後娘娘可知皇上最近心煩的很?”
皇後一頓一愣,搖搖頭,“本官已經有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皇上了,不過聽皇上身邊的公公說,皇上最近政務繁忙,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禦書房裏。”說起這事來,皇後還真的是覺得氣餒,以前,就算是皇上再怎麽忙也還顧及到她這個皇後娘娘的尊嚴,每隔三五天就與她見一麵,或者吃一頓飯,可是,最近,皇後差不多有十天沒有見到皇上的麵了,她一直都擔心皇上的心被別的嬪妃勾了去,暗中打聽,才知道皇上並沒有去別的嬪妃出,皇後這才安心了。
“皇上政務繁忙是真的,可是皇上最近還憂慮著,我聽說今年全國各地頻發天災,皇上的賑災銀兩拔出去九百多兩,再加上大量的減賦,以至於國庫空虛,上一次兵部尚書向皇上討要將士的軍餉,皇上都無能為力,隻撥付了幾十萬兩,也就是這一次被劫的官銀,所以說,皇後若是能夠幫著皇上解決這國庫空虛的困境,皇上能不高興嗎?”
皇後一聽,覺得很有道理,臉上有了一絲的笑意,眼眸裏的冷厲之色也慢慢的隱去,轉而用一種恩澤的語調說道:“上官錦,你起來說話吧。”
“謝皇後娘娘。”上官錦立刻站起來。
“你說的有道理,能夠幫皇上解決燃眉之急,皇上自然是高興不已,不過,本官雖然是母儀天下,後宮之首,但是權利也隻能夠延伸到後宮這點地方,就算是本宮命後宮節省支出,命所有的嬪妃拿出自己的私己銀兩也填不平國庫這個深壑,本官怎麽才能夠幫助皇上走出困局呢?”
上官錦深深一鞠躬,肅穆說道:“娘娘,這瑜譚在家裏就搜出大量的財寶,想必其他的地方也還藏有財富,因此皇後娘娘隻要把這瑜譚給說服了,不是那個獲取更多的財富嗎?此乃其一,其二就是我那女婿完顏東離世代經商,家底豐厚,這才雖然犯下大罪,所有的家產全部充公,不過,就算是把皇上把所有的他所有的家財都收入國庫,又能夠有多少呢?根本就填不平國庫的一角,但是如果瑜譚把所有的罪名都承擔了下來,令他脫罪,他一定會感激娘娘的恩情,我會說服他以後,完顏家族所有的生意都加賦稅五成,而且將完顏家所剩餘的家財盡數的捐獻給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