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的逼近讓得楚瀾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是真的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意,隻是他的報複才開了個頭,怎麽能這麽草率的結束呢?
“你想知道,我自然可以告訴你。”楚瀾伸手撥開他手上的風刃,開口道:“你隻不過是被封印了一段記憶而已,至於解開的樞紐你可以問問你身後的人。”
“封印記憶?”
風止念著,然後轉身看向湖光,“封印了什麽記憶?怎麽解開?”
“風止,你真是無可救藥。”
湖光收回看向俞子妍的目光,眼裏的不忍情緒瞬間冰存。
“是我之前太縱容你了,才讓得你縷縷破壞世間的法則,現在竟然做出這麽泯滅神性的事情。”
在他說話的期間,無數重浪花從他的背後**起,仿若海嘯臨城一般,他是真的動怒了。
對此,風止臉色也是有了些許的變化。
這是他第一次從湖光的眼裏感受到了殺意,就在他準備回擊的時候,胸膛突然一痛,而後有些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那驀然刺穿的藤曼。
“風止!——”
巨浪在一瞬間**然無存,湖光看著那身形逐漸消散的人影,第一次產生了無措的感覺。
怎麽可能?
他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怎麽不可能?”楚瀾冷笑一聲,緩緩抽回了那條藤曼,其中帶回來的神力讓得他露出了舒暢的神情,“沾了神女血的武器是可以成為弑神的存在的,你應該最清楚了,湖光上神。”
他話語裏透露出的諷刺之意,絲毫沒有掩飾。
“所以說,永遠不要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別人的前方。”
楚瀾看著那條泛著金色血絲的藤曼,大笑了幾聲。
在風止身形消散的那一瞬間,湖光利用神力將他四散的神魂聚攏,最終也隻是得了其中二三部分,還是處於了昏睡狀態中。
他看著手心處那團漸漸黯淡下去的魂靈,心裏的恐慌無法控製。
他同風止本就是雙生的神子,自幼便是天資過人,修煉速度也是遠超平輩,進入玄倉界是一個意外,但那裏適宜的修煉環境讓得他很是舒適,自然而然就在那長居了下去。
風止雖然性子頑劣,但是卻對他的話言聽計從,兩人就那樣在玄倉界住下了。
隻是沒人想到神女會對他一見傾心,後更是請求上古賜婚,他無心情愛,選擇了拒絕,但當時的神女接受不了這些,他同風止成了玄倉界的罪人。
在那場曆經了三個月的追捕中,以他的重傷被抓作為了結局,而風止在他的幫助下逃了出去。
後麵他便是被神女囚禁了起來,日日傾聽她的愛意,他對此毫無所動。
直到那一場浩劫的到來,那是他被迫同神女大婚的日子,風止闖了進來,但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選擇對他下殺手。
不解的他選擇了觀望,沒曾想神女擋在了他的麵前,替他承受了那一擊。
風止的武器上染上了神女的血,他將整個玄倉界屠戮了一遍,直到神女以身殉葬,封印了整個玄倉界,卻隻是將他同風止驅逐以及封印了這段記憶。
後來的他就像往常一樣繼續在世間修煉,但是風止不知道受了什麽影響開始肆意的玩弄這個世界,他們之間也出現了眾多無形的博弈,直至今日。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有一天風止會從世間消失,他無法接受這個結局。
他看著手心中那團靈光,正準備做什麽的時候,卻見它脫離了自己的掌心,朝著下方飛去,他剛想做什麽,卻又停頓了下來。
隻見那團魂靈鑽進了陸昀的身體裏,而原本出現死意的他生機竟然在再現。
看著這一幕,陷入沉痛中的俞子妍一點點變得清醒過來,看著懷裏的小人兒一點點睜開了眼睛,露出了那熟悉的神情。
“阿止……”
湖光從空中掠到兩人的身旁,伸手抓住了陸昀的手臂,查探了一番之後,才啞著聲音道:“風止殘餘的神魂彌補了陸昀的生機,他自己則是陷入了沉睡,隻能伴隨著他的成長不斷恢複。”
所以,一切皆在命數的軌道之中,誰也無法避免。
風止還是想錯了一件事情,即便他是神,他也無法決定所有的事情走向,世間有屬於它自己的規律。
不過,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俞子妍整理好情緒之後,對著湖光微微頷首道:“謝謝。”
“你永遠都無需像我道謝。”湖光側開身子,躲過了她的舉動。
無論是萬年前,亦或是現在,這一切都是由風止帶來的因,果已然出現,俞子妍從來都不欠他。
“真是可笑!”
半空中傳來的嗤笑聲打破了幾人間的平靜,他們紛紛抬頭看向上空中的楚瀾。
俞子妍的眼眸愈發的深沉,她知道隻要有他在,悲劇隻會不斷的上演。
要想徹底的結束,就必須殺掉他。
“北川,保護好昀兒。”
她將孩子放到陸北川的懷裏,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緊緊的抱住了他。
她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楚瀾的對手,但是這一切因她而起,她不可能隻是躲在別人的羽翼下,她要自己去麵對。
陸北川回摟著她,他明白她在想什麽,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妍妍,無論你在哪,我永遠都陪著你。”
生是,死亦是。
俞子妍鼻頭一酸,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嗯,北川,等我。”
從他的懷裏退出,她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借助火雲梯衝上了半空中。
湖光看著她的身影,正準備跟上去,就聽到了陸北川的聲音。
“湖光,求你幫她。”
他回首看了他一眼,這是他第一次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聽到這般的話。
他不得不承認,普通人的身份極大的限製了陸北川的能力,但是他對俞子妍的情感卻可以每每跨越這層鴻溝。
或許這就是為什麽俞子妍不願選擇回歸神位,而是繼續作為一個人陪伴在他身邊。
隻是陸北川有他的情深相許,而湖光自己也有屬於他的獨有守約。
“我自當會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