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收服青陽,恢複清醒

夏侯玨有些呆愣地看著眼前的陳默,眼睛裏流露出了深深的不解與迷惑——陳默這是搞什麽?怎麽突然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起來?居然還學會了那種似笑非笑的高級表情!

忍不住抬起頭望了望天,這個世界開始玄幻了嗎?

三長老目光陰沉地看著顯得大不一樣的陳默,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剛剛他帶了人來鬧事,就是想突破明長老的防守,看看這個陳默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原本以為會看到陳默奄奄一息的樣子,命不久矣的樣子,這樣也好名正言順地給陳默扣上一頂“不是先祖預選之人,勾結外敵”的罪名,誰曾想到,她居然又生龍活虎地蹦出來了!而且給三長老的感覺是,如今的陳默更加難以捉摸,更加危險!

這怎麽叫人不覺得心驚!

隻是今天既然唱了這出戲,就一定要唱完全套!不將這個小丫頭片子弄下去,他白活這麽一大把年紀了!

難道堂堂青陽族族長,還搞不定一個小丫頭麽?真是天大的笑話!

“族長的人?難道族長的意思是,他確實是您請來的客人?”三長老說到“請來”兩個字時,特地加了重音,這話中隱含的意思,自然有心人一聽就明白。

“若真是族長的客人,何須如此上山?”

“就是!再說我們青陽族一向不歡迎外人入山的!”

“這人是西嵐國的錦衣衛啊,專門刺探各地要密,要是他走露了我們青陽族的消息該怎麽辦?”

……

族民們議論紛紛,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小,自然是想要讓陳默聽得個一清二楚。

三長老的嘴角邊詭譎的笑容一閃而過。

陳默收回自己的手,慢慢地站了起來,剛剛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是大家的錯覺,此時抬起頭看向眾人的時候,又恢複成了一慣的麵無表情。

陳默此時覺得自己的五感都變得異常的敏銳,而三長老嘴角那個笑容也沒有逃過陳默的眼。

陳默目光平直地看向明長老:“當時我被明長老抓到青陽,他是我的護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以為是遇襲,想必也是因此才喬裝打扮,潛入此地。”

陳默的聲音一如往常,平淡之中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眾人將目光轉向明長老時,明長老雖然覺得蹊蹺,可是當初是他力挺陳默,此時自然不可能拆陳默的台,隻得點頭。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可是他們又怎麽會知道如何破迷幻陣,如何上山呢?

就在眾人將信將疑的時候,三長老滿臉怒容道:“就算如此,族長怎可將破迷幻陣的方法告知於他呢?”

青陽族中有明文規定,倘若有一人走露消息,其家人將一同被處以極刑,因此根本不敢有人將入山之法告訴他人。

三長老就在這裏等著陳默呢!

夏侯玨聽到三長老的話,簡直恨不得站起來殺了那個老匹夫!

這次他們的的確確中了對方的奸計了。三長老派了三個族人下山,故意走露風聲給夏侯玨,然後經過夏侯玨的嚴刑拷打,得到了上山的消息,誰知道一上來就被人立即發現帶走!

如今更是被那三長老的手下打的渾身是傷,被點了身上的大穴,更本動彈不得!

沒想到常在河邊走的指揮使大人,這次居然因為太過心慌意亂,而濕了腳,在這老匹夫的陰溝裏翻了船!

還沒等陳默發話,沈南之微眯著桃花眼,從陳默身後站了出來,對著三長老上下打量了一眼,忍不住感歎道:“三長老為何就一定要將一盆盆髒水往我家小美人身上潑呢?三長老似乎所有事情都未卜先知似的,該不會是三長老您早就安排好的吧?找我說,您也一大把年紀了,看看臉上這皺紋、這粗糙的黑臉,還不如快點回去好好保養一下您自己呐!”

沈南之的話讓明長老這邊的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三長老這邊的不敢發出笑聲,可是臉上的表情也憋得慌。

三長老麵色鐵青地看著沈南之,眼中的陰鷙之色越加濃重。

三長老在青陽族中,武藝高超、手段非凡,醫術更是超群,這也就讓他不禁洋洋得意起來,更是聽不得半句不好聽的話。

如今沈南之如此侮辱,怎麽可能不怒!

隻是三長老的臉上非但不顯出怒色,反而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說不定確實是老夫多慮了,隻是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讓外人知道進入青陽的方法,所以為了我們族民著想,還請族長親手殺了這三個人,以儆效尤!”

三長老的口氣不鹹不淡,仿佛殺了夏侯玨三人,隻是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的事情。

夏侯玨狹長的雙眸露出了極危險的神色,沈南之的身形也是一動,護在陳默左右,冷冷地看著三長老——這老頭,真是欺人太甚!

陳默輕輕地走到三長老身邊,低低地歎息了一聲:“三長老,你好大的膽子。”

眾人的神色忽然一變,陳默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誰不是內力深厚之人?陳默的話自然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種仿佛將三長老視為螻蟻的聲音,那種睥睨天下的眼神,讓眾人都是震驚了一下,瞬間有一種三長老下一秒就要被陳默捏死的錯覺。

陳默緩緩地將刺骨迫人的視線掃在眾人的身上,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明顯的壓力感覺到一股明顯的壓力:“三長老所說的種種,隻不過對我這個族長不滿罷了!今天誰對我不滿的,現在就可以站出來。但是——不要後悔!”

陳默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將自己脖子上的玉飾扯了下來,懸在空中展示給青陽一族的人。

那些人頓時大驚失色,包括幾位長老,連連跪了下來——族中聖物一現,須以跪拜之禮迎之。

“沈南之,給他們鬆綁解穴。”沈南之得到命令後,立即解了他們的穴道,用匕首隔開了繩索。

夏侯玨冷冷地站到了陳默的身後,不言不語。

三長老惱怒地很,朝著旁邊一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那年輕人突然抬起頭來,直直地看向那聖物:“族長有此物也不稀奇,想來是族長之母盜竊後給族長的,還請族長歸還。”

好一句歸還!

既道出了陳默母親當年的醜事,又暗諷陳默不夠格當族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想要聽聽陳默的回答。

然而,留給他們的卻是一陣腳步聲,大家愕然地抬頭,發現陳默正向著廣場中央的石像走去。

所有人均是一愣,麵麵相覷之後,連忙站了起來,跟隨著陳默而去。

陳默看也不看那些守衛在石像身邊的護衛,幾步登上石像腳下的台階,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一直風吹過,陳默身上的白袍咧咧作響,臉上的表情是睥睨眾生的飄渺,絕美的身姿和五官漸漸地和石像上的女子重合,眾人不敢相信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隻覺得那尊石像就像活了一般,站立在眾人眼前。

“大家都覺得我母親背叛青陽族,偷盜聖物,雖然我繼承了青陽族的血脈,但是隻是個擺設,根本擔不得族長二字可是?”

“那就看看,我當不當得這個族長!”陳默的氣勢十分地霸道迫人,隱含著磅礴的怒氣,一抬手間,已經迅速地將手中的玉飾鑲嵌如入石像下麵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隻聽“轟隆隆”地聲音從大地深處傳來,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尊屹立了千年的石像,竟然不斷地往後移去,最終露出了一排階梯,直通地下!

所有人都傻眼了!誰都想不到,這尊屹立了千年的石像下麵,居然還有暗格!

如果今天不是陳默,這個秘密可能永遠就被掩埋了。

“大家一定很好奇為何我會知道這個。那是因為我昏迷的這兩天,我們的祖先青陽已經將我們一族一千多年來的曆史悉數告訴了我。而此地的密室,也隻有我一人可以進去,因為我,才是被我們先祖青陽選中的人!”

陳默也沒有說謊,確實她是被青陽“選中”,也確實這世上隻有她一人可以進這個密室,因為這個密室被青陽下了禁製,裏麵全都是她三百年來搜羅到的奇珍異寶,準備等她還魂之後再為她所用。而此刻,陳默吞噬了青陽的靈魂,這個禁製會覺得她就是青陽!

明長老第一個就相信了陳默的說辭。

其實在陳默昏迷的時候,明長老腦海中就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但是卻也不能確定,如今看到眼前的這一切,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人,這個人真的就是先祖選中的人!

明長老激動地無以複加。

可是三長老就沒那麽好忽悠了:“族長書這個地方隻有族長能進,老夫倒是想試一下,不知族長有沒有這個度量讓老夫試上一試?”這陳默以為自己是誰啊,還隻有她可以進去,這般地故弄玄虛,她騙誰呢!

陳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表情,但是卻還是讓到了一邊,示意三長老可以下去。

三長老頓時激動了——他是第一個下去的人,要是裏麵真的有什麽寶物,那豈不是——

想到這裏,三長老二話不說,就往那間地下密室走去。

明長老想要阻止,可是看到陳默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樣,便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眼睜睜地看著三長老馬上就要得逞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三長老剛剛抬起左腳,想要踏入密室,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隔,忍不住用了點裏上去,卻就是踩不到台階上!

三長老不信邪,狠狠地調起內力,將腳跺了下去,誰知道三長老整個人都被彈了出去十幾米遠,重重地跌倒在地,“噗”地一聲,猛吐了口血——剛剛的內力居然全都反噬到了他身上!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三長老,實在不相信結果真的如同陳默所說。

陳默眼底的輕蔑,令人膽寒。

她一步一步地走了進去,然後環顧了一下密室,似乎對立麵的陳設早就成竹在胸,拿出了一個錦盒,命人遞給了明長老。

陳默依舊好端端地站在那裏,根本毫無損傷!

但這不是最令人驚訝,最令人驚訝的是,當明長老打開那個錦盒時,眾人都齊齊深吸了一口涼氣。

那裏麵的寒光冷冽,簡直讓早就對各色寶物都司空見慣的青陽族人,也歎為觀止!

這可是傳說中的斬風刀啊!削鐵如泥、吹毛立斷,凡是習武之人,無不想要得到的寶刀!

“這就權當大長老引我重回青陽之禮,而三長老——”陳默的目光冰冷地看向三長老:“挑撥鬧事,栽贓陷害族長,妄圖動搖人心,其罪難誅!將他給我帶下去,斷杖一百,以儆效尤!”

嘶——斷杖一百!

這是要生生地打死三長老啊!

雖然三長老武功不俗,可是所謂的斷杖一百,不是簡簡單單打一百棍,而是碗口粗的木杖,打斷一百根!

這種刑罰是青陽上古刑罰的一種,已經不用許多年了,如今陳默再次啟用,讓所有人都心中微微膽寒!

這一捧一殺,用的精妙,又顯示出了她卻為青陽先祖選中之人,頓時,所有人都靜默地看了三長老一眼,然後就有大長老的人將三長老拖了下去。

三長老的淒厲哭嚎就在耳邊,漸漸地止住了聲音,到最後的寂寥無聲,清風拂過,天高雲淡,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將玉飾取下,所有的一切都回複成了原樣,陳默帶著夏侯玨等人翩然離去,青陽一族的人卻仍立在風中,不敢動彈。

這樣的氣勢,這樣的手段,讓所有青陽的族人都不得不相信,此人是先祖的化身,他們必定要匍匐於她的腳下!

從此之後,陳默在青陽族人的心目中,聲望勝過任何一人族長,徹底收服青陽一族。

因為陳默,就是他們的信仰!

而關於夏侯玨等人究竟如何上山的事,又有誰敢置喙陳默?

陳默的手段雷厲風行,她似乎能摸清楚青陽內部的一切,拔除了許多三長老的殘餘勢力,選拔了一批後起之秀安插在各個重要的職位上,將青陽的勢力重新洗牌。

就連明長老都詫異於陳默的手段,沒一個舉措都恰到好處,既不會引起反彈,又能收服人心,如此心計,讓他疑惑——難道真的是先祖附身不曾?

因為在線報中,陳默雖然是個極端聰穎之人,也頗有謀略,但是卻心思不會放在計謀之上,更熱衷於醫學之事,如今陳默的一舉一動,卻都令明長老驚歎不已!

不僅明長老感歎,就連夏侯玨也有些開始看不懂陳默了。

然而,當從陳默的隨從口中聽到那個消息時,夏侯玨徹底坐不住了,就算他一向冷酷鎮定,可是這次陳默的舉動,完全可以說是令他瞠目結舌。

“陳默,這是你下的命令?”夏侯玨狹長的冷眸中隱隱帶著寒意,修長的身軀中肌肉緊繃,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陳默從青葉呈給她的線報中抬起頭來,絕美的小臉上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隻是那絲笑意怎麽看都有一種違和感:“是啊,你不是心悅於我嗎?”

夏侯玨的呼吸明顯沉重了兩下,並沒有絲毫感情被心悅的女子知道的喜悅,反而心中的擔憂更甚,更因為陳默雲淡風輕的話語,感覺到了極大的憤怒和被羞辱之感!

“是!我是心悅於你!可是這就是你回複我的方式?!納我為侍夫?”

夏侯玨的聲音不高,可是那其中壓抑著的磅礴怒氣和冷酷氣場,都讓人不寒而栗。

陳默的眉頭微蹙,因為夏侯玨的承認,心不知道為何一跳。

剛剛自己在想什麽?對了,娶了沈南之可以為她所用,連帶著藥王穀的勢力,夏侯玨本事也是不俗,也可以收為己用。

是的,現在應該做的是安撫這個人,隻是陳默臉上的清淺的笑容還沒漾開,夏侯玨手上的繡春刀已經快如閃電般地擱在了陳默的雪白的脖頸間:“你究竟是誰?陳默被你弄哪裏去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夏侯玨已經將修長的手指撫上了陳默的小臉,想要在上麵找出易容的跡象。

夏侯玨的一聲冷喝,將陳默剛剛所有的心思都打斷,腦子裏隻剩下了一句話——你是誰?陳默在哪兒?!

對呀,她是誰?她是陳默,她不是青陽!

陳默的腦袋越來越疼,其實她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又怎麽會感覺不到?隻是她吞噬了青陽的靈魂和記憶,又沒有好好休息,就投了和三長老等人的戰鬥中,而此間青陽的記憶又帶給了她極大的幫助,不由得,她整個人就沉浸在了這種掌握全局的成功之中,漸漸地幾乎要將原來的自己忘記!

陳默之前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收複青陽眾人,努力汲取青陽的思想,可是卻不知道,青陽的記憶慢慢地侵蝕著她,想要反客為主,再度占領陳默的靈魂!

若沒有夏侯玨的怒喝,可能陳默還會不斷地沉浸下去,不可自拔!

陳默死死抱住自己腦袋的樣子,嚇住了夏侯玨,他突然意識到陳默並非被人替換,而是真的性情突然發生了大變!

這一瞬間,夏侯玨頓時也顯得手足無措,繡春刀“哐當”一聲掉到了地上,緊緊地抱住陳默,嗓音中帶著無比的焦急:“陳默,你到底怎麽了?”

“啊——”陳默從夏侯玨的懷中滑落,不斷地用手捶打自己的腦袋,隻感覺頭疼欲裂,兩種思想、兩種記憶不斷地在她腦海中穿梭、碰撞,簡直就要在她的腦海中爆炸開來!

夏侯玨被陳默這幅快要瘋狂的樣子驚呆了,蹲下身去就要將陳默撈起,陳默的表情猙獰,牙齒不斷地在打顫,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各種各樣的表情在陳默的臉上不斷地幻化過,一會兒是麵無表情,一會兒是霸道地冷笑,一會兒是柔媚冷清,一會兒又隻變成單純地痛苦之色!

夏侯玨的心好像同樣被陳默的痛苦所擾一般,簡直有些喘不過氣來,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就想砍暈陳默,讓她從這種痛苦中解脫。

就在這時,陳默突然睜陳默突然睜開了緊閉的眼,神色清明地對著夏侯玨搖了搖頭,然後又陷入了下一波的疼痛中。

夏侯玨不知道為何陳默要如此忍受,隻能放下手,將陳默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裏,謹防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就連夏侯玨都感覺到有些手酸脫力的時候,陳默突然平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空中的某一處,杏眼中突然有了一絲濕潤。

夏侯玨疑惑地朝陳默望的方向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陳默不知道為何,她此刻雖然也看不到青陽,可是她能感覺到青陽已經徹徹底底地從自己的身體裏離去,往那個方向飄散而去。

布置了三百年,算計了上千年,紛紛擾擾的恩怨情仇、執念紅塵,最終隻化成了陳默耳邊的一聲歎息,慢慢地消失在天地之間。

或許,這個世上除了陳默,誰都不知道她此刻的離去,明明她是想要害她的人,想要剝奪她靈魂的人,可是陳默可以感覺到她現在深深的無奈和寥落。

天地之間,她將魂飛魄散,再也不會回來了。

陳默知道,青陽是個很厲害的人,是和她不屬於一個世界的人,她不得不承認,她的霸氣,她的謀略,她的才能,她的偏執,她的睥睨天下凡塵,一一在陳默腦海閃現過,又很快地被陳默收攏於記憶的一角,最終隻剩下冰冷的記憶,再也沒有自己的靈魂。

陳默收回自己的目光,發現自己正被夏侯玨緊緊地摟在懷中,他的堅硬緊貼著她的柔軟,讓陳默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地退出夏侯玨的懷抱,臉上已經恢複了陳默一貫的麵無表情,仰起頭看著夏侯玨緊縮的劍眉,陳默不知為何,腦海中想起了剛剛夏侯玨的那句“我是心悅於你!”。

花瓣似的嘴唇張合了半晌,才吐露出一句:“夏侯玨,剛剛多謝你了。”

剛剛確實多虧了夏侯玨,如果不是他提醒了她,嗬斥醒了她,可能她就這樣永遠失去本心了。

夏侯玨隻感覺全身都放鬆了下來,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看著明顯已經恢複正常的陳默,忍不住再次將陳默深深地擁進了自己懷中,將頭深深地埋在陳默如瀑布般的秀發中,深吸著其中淡淡的清香,隻感覺到自己的心也平靜了下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的如此如釋重負,諒誰也想不到,最是凶狠霸道的指揮使大人,也會有這樣柔情滿滿的一麵。

陳默下意識地就覺得這樣不對勁,剛想推開夏侯玨,就聽到門外傳來“哐當”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

相擁的兩人朝門外看去,隻見沈南之的腳邊碎了一地的瓷片,裏麵的湯藥流的到處都是,瀲灩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傷心,轉過身就想離開。

先是謝昭,再是柳乘風,現在居然還有個夏侯玨!

這個陳默,居然比他還會招蜂引蝶!枉他還為了她換了一身衣服。

沈南之越想越氣,心中的怒火不斷地在往上冒,可是走出去才三步,沈南之突然又折身回來,硬是走到陳默和夏侯玨的中間,將夏侯玨擠了出去,一把將陳默摟緊懷裏,哀怨道:“小美人,你可不能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啊!今天我可為了幫你熬補血的藥,費了半天的功夫,現在全都打翻了,你可一定要和我一起吃午飯,來補償我!”

他太傻了,要是走了豈不是把好好的機會讓給了夏侯玨?他可不幹這種蠢事!

陳默被沈南之摟在懷中,整個人僵硬成了一塊木頭,這幾天雖然受了青陽的影響,可她還是下意識地處處避著沈南之,實在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還真是她有錯在先。

後來懲罰了給她下藥的人,同時在昏迷的時候也聽到了沈南之的解釋,可是沈南之絕對不是她心中伴侶的形象啊!

矮身一鑽,退後了一步,成功地離開了朝她“虎視眈眈”的兩個同樣俊美卻是不同風格的男子,想了半天,最後慢悠悠地來了一句:“沈南之,你衣服的下擺髒了。”

剛剛的藥湯濺到了他長袍的下擺,隻是剛剛他心中憤怒,沒有注意到罷了。

沈南之低頭一看,果然如此!

瞬間臉色就變得不好看起來,狠狠地瞪了夏侯玨一眼,轉身而去!

趕緊換一件衣服,他是一定要將那個冰塊男死死的比下去的!哼!

陳默立即感覺到送了一口氣,定定的看了一眼夏侯玨,突然非常鄭重地說道:“我已經找到了重生草,明天我們就下山回千葉都。”

夏侯玨立即眉心一跳,自然明白陳默話中的意思,也知道她之前為柳乘風的病做的準備。

當時陳默對夏侯玨說過,重生草對柳乘風的病,至關重要!

“我這就去收拾行裝。”夏侯玨剛剛臉上的柔情滿滿消退,隻剩下冷冽和認真——此時當務之急,就是治好柳乘風的病!

第二日一早,陳默就帶著夏侯玨、沈南之以及從青陽選出的幾個醫術出類拔萃的年輕人,一起朝著千葉都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