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舒蘭作品 女皇的後宮三千 女皇的後宮三千 結局卷 奪嫡 045 意料之外

在這一刻,繃緊心弦的人並不隻有水墨笑,便是司以琝也停下了哭泣,繃緊了身子看著一步一步往這邊走來的兩個禦醫。

司慕涵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若是仔細觀察,也可以捕捉到此時她的額上,幾條筋脈正微微凸起。

李院正和簡禦醫方才走到了門口便感覺到了裏麵沉鬱的威壓傳來,簡禦醫還好,這些多年她時常出現在永熙帝麵前,而且也幫永熙帝做過了許多隱秘的事件,抗壓能力也隨即增強,而李院正即便是兩朝元老,可是許是因為年紀大了,此時已經是滲出了冷汗。

兩人進了小廳,下跪行禮:“見過陛下。”

司慕涵攥緊的雙手又緊了緊,沉默半晌之後方才開口道:“太女如何?!”

聲音仍舊是僵硬的。

李院正沒有開口,看向了簡禦醫。

簡禦醫也隻得當仁不讓,將情況一一說出:“回陛下,太女殿下胸口中了一劍,好在傷口並不深,而且未曾傷到要害,因而並無性命之憂,隻是因為流血過多,所以需要好好靜養,若是沒有任何意外,一兩個月內便可康複。”

“胸口中劍?!”水墨笑聞言臉色大駭,他想起了一件事,十多年前太廟內的那件事,“太女真無性命之憂?可會有……後遺之症?”

這方才是最擔心的。

當年的二皇女也是胸口中劍,而後遺之症便是折損壽元。

“回陛下,鳳後,太女殿下的傷口雖然在胸口,但是傷口並不深,而且未曾傷及要害,因而不會有後遺之症,臣敢拿性命擔保,隻要太女安心養傷,不出兩月,定然可以康複如初。”簡禦醫正色道。

水墨笑聞言看向司慕涵,卻見她一臉深沉之色,到了嘴邊的話也便咽了回去。

司以琝這時候也回過神來,推開了李浮上前,“簡禦醫,你確定皇姐真的不會有事嗎?你確定嗎?還有李院正,你還沒說話!你也肯定皇姐不會有事嗎?”

“回陛下,鳳後,三皇子,臣的診斷和簡禦醫的相同,太女隻要安心養傷,便不會有危險,也不會有後遺之症。”李院正的話也是肯定的,不過,她的話在肯定之於也似乎還有一絲的疑惑。

司以琝和水墨笑都沒有聽出來,可是,司慕涵卻注意到了。

“琝兒。”司慕涵開了口,聲音比之方才的僵硬緩了了一些。

司以琝轉身看向了母親。

司慕涵站起身來:“去看看你皇姐吧。”

司以琝哽咽了一下,看著眼前的母親似乎想說什麽,可是最後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便往對麵的寢房跑去。

李浮看了一眼永熙帝,隨後繼續站在了一旁,沒有去隨司以琝而去,而此時,她的雙手也是僅僅扣著的。

她擔心太女遇刺一事與宗澤景遙有關係。

自從上回一事之後,宗哲景遙一直沒有任何的舉動,她不相信她是放棄了,以她對她的了解,便是為了贏,她也不會就這樣作罷的。

如今,太女忽然間遇刺……

水墨笑見司慕涵遣開司以琝便也會意了,轉身麵向她行禮道:“臣侍也去看看太女。”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隨後頷首。

水墨笑起步退了出去。

隨後,小廳的門被關了起來。

李浮見了這般情況便知曉,不僅是她自己懷疑,便是永熙帝也懷疑此事與宗澤景遙有關係,可是如今還不是她說話的時候,因而,隻能一直低著頭,沉默地站著。

司慕涵沒有理會李浮,重新坐下之後便盯著李院正以及簡禦醫,此事她身上的肅殺之氣淡了一下,神色也緩和了一些,但是,冷凝之意卻一如之前,“方才還有什麽話沒說的,如今便都說出來!”

李院正抬頭看了眼前的帝王一眼,隨後便低著頭誠惶誠恐地道:“以臣多年行醫的經驗來看,太女此傷乃是行刺之人故意造成的,臣雖不知當時情況的凶險,但是,既然行刺之人能夠接直接在刺到太女的胸口,那此人必然武藝不凡,這等武藝之人若是存心要致太女於死地,隻要再用一份力即可。”

“你如何確定當時行刺之人有這個能力致太女於死地?”司慕涵冷聲追問道。

李院正道:“太女此傷口未曾傷到要害,危機不了性命,可是,卻能夠讓太女在不會傷到性命的前提之下受最嚴重的損傷,此傷口不會落下病根,不會傷及性命,會造成較多的出血量,以致需要一段時間來康複,可是卻不至於大量出血危機性命落下病根,陛下,臣行醫多年,處理過無數的外傷,這般情況卻是第一次見,若是不過是個巧合,那也未必太過於巧合了!”

“你如何認為?”司慕涵看向簡禦醫。

簡禦醫低頭道:“臣讚同李院正之言。”

司慕涵眼簾半垂,周身的氣韻隨之一變,花廳內更是沉鬱壓抑,死寂般的沉默過了半晌之後,她方才緩緩開口,“此事不得聲張出去。”

“是。”李院正與簡禦醫一同應道。

“往後太女的傷勢便由你們兩人負責。”司慕涵抬起眼簾,看著兩人,“朕不想見到有任何意外發生!”

“是!”兩人應道。

司慕涵沉聲道:“下去!”

“是。”

在李院正和簡禦醫退下了之後,花廳內便隻剩下了司慕涵以及李浮兩人。

司慕涵抬眼看向李浮,“此事你有何看法?”

李浮抬起頭看了司慕涵一眼,旋即跪下,“臣不知該如何言說。”

“不摘掉該如何言說?”司慕涵冷笑道,“這般說來,你也覺得此事與宗哲景遙有關係?”

李浮沉吟會兒,“是。”

“在朕的京城,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西戎國的探子緣何可以避開朕的重重眼線來行刺朕的太女?!”司慕涵倏然怒道。

李浮心中一凜,“陛下,臣與此事並無關係!”

“最好真如你所說的沒關係!”司慕涵繼續道,“若是朕查到你與這件事有丁點關係,便是琝兒也救不了你!”

說罷,隨即起身離開。

李浮沒有動,知道了開門的聲音傳來,她仍舊沒有動,雙手,始終緊緊扣著,隻是,卻仍舊是泛著輕輕的顫抖。

她心裏開始生出了一股恐慌,她是和這件事沒關係,可是聽了方才禦醫之言,那行刺那人根本便不想要太女的性命,隻是想讓她受傷,或者是想利用她受傷這件事達到其他的目的。

若是宗哲景遙下得手,她便是為了利用這件事將她置之死地。

而這也解釋了為何這般長時間她一直沒有動靜!

她側過身,看向了屋外,看向了那緊閉著的寢房之門,渾身冰冷刺骨,她唯一的機會,唯一的希望,便要這般毀了嗎?

……

司慕涵從花廳內出來之後便進了對麵的寢室。

寢室內

空氣中彌漫著仍舊參與著血腥味,便是濃重的藥味也無法將其掩蓋。

司予述躺在了寢**,臉色蒼白,正昏睡著,眉頭皺著。

司慕涵立在了床邊,雙手負背,低頭凝視著昏睡中的司予述,久久不語,因為她的存在,讓寢室內原本便沉鬱的氣氛更是沉鬱。

白氏站在了床邊,臉色也是難看之極,眼睛已經紅腫不已,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咬著下唇,用疼痛來提醒自己保持冷靜。

從出事到現在,他一直守在身邊,一刻也未曾離開過。

又過半晌的沉默,白氏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然後抬頭看向司慕涵,旋即跪下,聲音沙啞的道:“母皇……兒臣懇求母皇徹查此事,嚴懲凶手!”

而半跪在床邊,雙手握著司予述雙手一直緊緊盯著她看的司以琝聽見了白氏這話,也從呆愣當中回過神來,鬆開了司予述的手轉身跪在了司慕涵的麵前,眼睛泛起了淚光,卻卻倔強的沒有落下,“母皇,你不能放過那個凶手!絕對不能!母皇你定要為皇姐報仇!”

一旁的水墨笑見了便上前道:“你們放心,太女遇刺並非小事,陛下已然讓順天府去查了,定然會將凶徒緝拿歸案的!”

在看見了司予述的神色之時他心裏也是一驚,若是沒有兩位禦醫的肯定,此時他怕也不會相信司予述並無性命之憂。

而發生這樣的事情,白氏和琝兒的心情他都明白,可是這件事並不是一個說嚴懲凶手便可以解決的。

刺殺太女並非小事,敢這般做的人必然不是尋常人。

水墨笑此時心裏最擔心的便是這件事牽扯到了奪嫡之爭。

白氏抬頭看著一臉深沉的司慕涵,心裏一顫,隻是隨後還是攥緊了拳頭道:“陛下,殿下如今遇刺,不管是東南之案還是疫情之事,太女都不能繼續負責,兒臣懇請母皇憐惜太女,另尋他人負責!”

司慕涵聞言,眸底瞬間一沉。

水墨笑也是臉色一變,白氏這話看似是為司慕涵告假,可是裏子卻是在說這一次的刺殺之事與這兩件事有關係。

太女不能繼續負責這兩件事,那得益之人便也浮出水麵。

他不禁蹙起了眉頭,看向白氏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這孩子很聰明,可是這次卻聰明過頭了,如今最不能在陛下麵前提及的便是這個。

白氏說完了之後便低下了頭,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也知道這般說了可能會引禍上身,可是他不能不說,因為,如今躺在**昏迷不醒的人是他的妻主!

即便她不愛他,可是,她仍舊是他的妻主!

而維護妻主也是他身為正夫該做的!

幫太女剪除身邊的危險,也是他作為太女正君應當盡的責任!

如今太女在京城當中出事,自然不可能是遇到了尋常賊人這般簡單!

“母皇!”司以琝倏然站起身來,神色震驚,“皇姐遇刺,難道……”

“夠了!”司慕涵沉聲打斷了他的話。

司以琝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這件事朕會查清楚!”司慕涵麵容更是深沉,目光移向了白氏,“你是太女正君,照顧太女起居,為太女生兒育女持家方才是你的本分,其他的事情,尤其是朝堂政事,不該去幹涉的便不該幹涉!”

白氏渾身哆嗦了一下,“……是……”

“照顧好太女!”司慕涵沒有繼續責備,說了一句話之後,便起步離開。

“母皇!”司以琝欲要追上去阻攔。

“琝兒!”水墨笑拉住了他。

司慕涵在聽見了司以琝的叫喚之後聽了一下腳步,隻是卻沒有回頭,起步繼續離去。

司以琝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站著,好半晌會不過神來。

母皇這是怎麽了?

這是怎麽了?

難道真如外麵傳聞的那般除了皇姐之後,她心裏還屬意禮王?

“琝兒!”水墨笑聲音加重了幾分,“這件事你母皇定然會查清楚的,隻是……”

“真的會嗎?”司以琝轉過身打斷了水墨笑的話,神色帶著迷茫,“父後,母皇真的會徹查這件事,真的會將真凶繩之以法嗎?真的會嗎?”

“琝兒……”

“母皇如今心裏已經是有懷疑的人對不對?”司以琝繼續道,“是禮王對不對?是她對不對?她想要太女之位,便這般對付皇姐對不對?而母皇,她也不願意嚴懲禮王對不對?”

水墨笑沉了沉神色,“三皇子,這件事還未查清楚,你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我該說什麽?”司以琝忽然間喝道,隨即指著**的司予述,淚水滑落了臉龐,“這是我的皇姐!我的皇姐!我一直以為便是所有人都會傷害我和皇姐,但是母皇都會保護我們的,我一直這般覺得!便是父君不回來,永遠不回來,可母皇還是會保護我們的!可是如今有人要殺皇姐,母皇卻是這般反應……”

“你母皇如何反應了?”水墨笑厲聲打斷了他的話,“消息一傳進皇宮,你母皇便立即丟下一切出宮趕來,連侍衛都未曾叫上多少!京城出了刺客,能夠行刺你皇姐也能夠行刺你母皇,你母皇這般冒著危險趕來,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她對你皇姐的重視嗎?!你說你母皇的反應哪一點對不住你們姐弟?!”

司以琝長大了口想要反駁,可是卻反駁不出話來。

“這件事尚且未曾查清楚,你便要你母皇定了禮王的罪嗎?你便這般肯定是禮王做的?”水墨笑繼續道:“你關心你皇姐本宮清楚,但是,便是再關心也不能這般毫無根據地胡亂猜測!你不是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孩子了!”

司以琝咬著牙,等著他,卻沒有反駁。

水墨笑轉過身斥責白氏,“你也是!本宮不知道你這般說是關心你妻主還是還有其他的心思,但是本宮告訴你,你這般做對誰都沒有好處!若是這件事真與禮王有關係,你這話或許便成了有先見,可若此事與禮王並無關係,那你便是挑撥太女和禮王不合,是破壞了她們之間的手足之情,若是傳出去了,更是會引起軒然大波!本宮先前見你臨危不亂,心裏還對你有幾分讚賞,可是不想一轉眼你便這般愚不可及!”

白氏抬起頭,臉上更是慘白的難看。

“你或許覺得憑借這次的事情可以將禮王拉下馬,但是本宮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沒你所想的這般簡單!便是這事真的是禮王做的,她也不會落下絲毫證據可以讓人拉她下馬!”水墨笑繼續訓斥,“一個不好,反而還會被禮王反告太女尚未登基便容不下手足,讓太女落得一個心胸狹隘,誣陷手足的惡名!本宮知道這段時間外邊的謠言讓你們心裏不安,讓你們懷疑陛下的態度,可你們在胡亂猜測的同時也好好想想,立太女並非兒戲,可以隨時更改隨時換人!若是陛下無心讓太女繼承大統,便不會立這個太女!”

話頓了頓,目光掃視了兩人一圈,方才繼續道:“該如何做,你們自己好好想想!你們的那些擔心那些自以為是的好辦法,未必便是能夠幫的了太女!尤其是你琝兒!收起了你的衝動,如今你父君無法再為你收拾爛攤子,而你皇姐也不該將這個時間這個經曆浪費在你的身上!你若是真的為你皇姐好,便好好地帶你的女兒過你的日子!”

不管是白氏還是司以琝,都被水墨笑的這番話給訓的渾身輕顫著,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憤怒,而是一種極為複雜的心情。

他們的心無法平靜下來。

水墨笑看著兩人,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時候也不早了,禦醫說太女需要靜養,琝兒,你也回府休息吧。”

“我要留下來照顧皇姐!”司以琝旋即開口,聲音有些難聽,但是卻是堅決。

水墨笑沉默。

“我不會做什麽,我隻想呆在皇姐身邊,皇姐這樣,我不能離開!”司以琝繼續道:“我害怕……害怕皇姐會和父君一樣……”

“父後……兒臣知錯了……”白氏也開口道,“兒臣往後絕對不會再犯這種錯,請父後準許三皇弟留下,殿下若是醒了也會想見到三皇弟的!”

水墨笑看了兩人,心裏歎息一聲,終是答應了下來,在交代了幾句之後,便也起步離開,他擔心司慕涵的情況。

便在水墨笑離開之後,司以琝便走到白氏身邊,扶起了白氏。

白氏沒有拒絕,在司以琝的攙扶之下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然後看著**的司予述,“我原以為這般是能夠幫殿下,可是卻未曾想居然是我自作聰明……”

“正君也是擔心皇姐。”司以琝開口道,沉默半晌,然後緩緩問道:“正君……你說這次的事情,真的是禮王做的嗎?”

她真的會這般對待皇姐?

這些年,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懂得,他們這些皇姐皇妹之間不可能再恢複到當年那般友好和睦,可是,他真的無法接受如今居然到了這般生死相拚的地步。

而且這幾年,禮王對皇姐也是溫和相待的。

怎麽便忽然間……

真的是她嗎?

白氏沒有回答。

司以琝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再多問。

屋內安靜了下來。

夜已過大半。

太女府在禦醫確定了太女並無性命之憂之後,便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除了侍衛一刻不停的巡邏的輕微動靜之外,便再無其他的動靜。

而太女府外麵,卻鬧騰不已。

自從太女遇刺之後,順天府尹第一件事便是通知京城四門,緊閉城門,隨後,在派衙役前去出事地點搜查之後便趕到了太女府請旨,而在得到了永熙帝的旨意之後,便又急急忙忙地離開太女府,親自帶領衙役繼續搜查可以人等。

與此同時,城防軍也出動了。

莊之斯也參與其中。

這一夜中,京城大部分高門大戶的主人都未曾入眠。

而不少人也有著與白氏等人一般的猜測,認為禮王和太女遇刺這事有關係,而作為當事人的司予昀,此時也是惱火不已。

便是這件事與她並無關係,可是,她也可以想象的到此時她定然已經成為了所有人心裏最大的疑犯了!

若是她真的做了好還,可恨的是她根本便沒有做過。

可偏偏卻不得不背上這個黑鍋!

司予昀並沒有衝動,沒有立即去找永熙帝表明清白,她比誰都知道,此時便是她說破了嘴皮子也不會有人信,如今,她也隻能等,等永熙帝查清楚這件事!

可同時,她也想不到,究竟是誰會在這時候對太女下手!

便在太女府傳來太女並無性命之憂之後,一直陪伴在司予昀旁邊,看著妻主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周氏,終於鬆了口氣,他是不相信這件事與妻主有關係,便是他在太女出事之後也會懷疑是殿下做的,殿下豈會做這種惹禍上身之事?“殿下,你說會不會是和東南之事有關係?”司予昀抬眼看向他,眯起了眼睛,“為何你這般覺得?”

周氏見了她這般神色,心中不禁一凜,“沒有……我隻是猜想的……東南的事情死了一個欽差,還有三個官員……連陸明儀閣臣大人也遇刺重傷……而太女前幾日也是主動提出要去東南……因而我放才會有這般猜測……”

司予昀此時並沒有規避周氏,不是信任,而是,這時候,她需要一個人在她身邊,證明她此時也是為了此時極其困擾,不過再聽了這話之後,她不得不對眼前的男子刮目相看,周氏得體從容,她是知曉,可是他有這等認知,卻是出乎她的意料,“這個猜測也未必不可能,隻是……如今怕是許多人都認為本殿與這件事有關係,你可曾懷疑過本殿?”

周氏臉色微變。

“怎麽?”司予昀似笑非笑,“連你也懷疑本殿了?”

周氏隨即搖頭,“殿下,我相信這件事與你沒有關係!”

“哦?”司予昀笑道:“為何這般認為?”

周氏咬了咬牙,“若是這是與殿下有關,殿下便不會這般憂心,而且……我也相信殿下不會做出這等殘害手足之事!”

司予昀還是笑了笑,顯然接受了這個理由:“時候不早了,休息吧。”

“可是……”

“不必擔心,本殿雖然也不知道此事是誰做的,但是正如你所說的,本殿沒有做過,便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本殿也相信母皇能夠查清楚這件事,還本殿一個清白。”司予昀從容道。

至於是否因東南一事而起,她卻並不這般認為。

陶家狗急跳牆有膽子殺朝廷命官,但是絕對沒有膽子進京城刺殺太女,便是有這個膽子,也絕對沒有這個能力!

不過太女如今出事,東南一行必定去不得,她也許可以從中取益!

而此時,在榮王府內,司予赫也是急的團團轉,而她也是最信此時與司予昀有關係的一個,若不是榮王正君李氏拉著,她早便已經去了禮王府。

可即便李氏將禮王不太可能這般做的原因分析了一遍,司予赫仍舊是無法消除心底的猜忌,或許從上一次京郊營地一事開始,她便已經無法再對司予昀百分百的信任。

李氏勸不了司予赫,便隻能摁住她不讓她衝動行事,直到太女府傳來太女並無性命危險之後,司予赫方才消停了下來,答應了暫且不做什麽。

而整個京城當中最擔心太女情況的自然要數雪家,可是雪家卻不能貿然去太女府,隻能一直幹等著,直到得知了太女平安之後,方才安心,而隨後便開始了一番的排查與懷疑。

可最終,卻也沒有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懷疑對象。

除非禮王真的已經不介意引火燒身,或者永熙帝已經默許了禮王代替太女。

可是,不管是雪硯還是雪傾,也並不覺得事情已經糟糕了這般一個地步。

疑竇,在許多人的心裏一點一點地蔓延的。

而這一晚上,皇宮之內,也有不少人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永熙帝回了皇宮之後便一直呆在了禦書房,沒有見任何人,便是緊跟其後回宮的水墨笑,還是守候在交泰殿外的蜀羽之,都未曾見。

禦書房內的燭火一直燃到了天明。

而當天邊漸漸泛起了白光之後,永熙帝終於得到了第一個關於行刺一事的查探稟報,可這稟報卻完全出乎她的預料之外,不是便是連她也懷疑的禮王,更不是其他人,而是一個她怎麽也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