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對酒

婉兒坐下,抵了一下沉浸在自己酒世界的柴紹,說:“怪不得這雅間有如此多的人預定,原來環境是這麽的幽靜,可以安心地談事。”

這種幽靜,身處其中的人感覺最深,柴紹忽然隻聽得見對麵婉兒和自己的呼吸聲,婉兒的呼吸是那麽平靜,沒有什麽事能過慌亂她,她的心是一片琉璃鏡,光豔堅實。而自己呢?當想起自己可以喝酒時,呼吸明顯加粗,完全陷入欲的魔境中,很難自拔。柴紹羞愧地說:“婉兒不愧是唐國公的女兒,什麽事都能冷靜地處理!”

婉兒一時被柴紹的話弄迷惑了,柴紹是什麽意思?我們遇到什麽事了,讓他生出這種感觸,她睜大眼睛看著柴紹,一直看著。柴紹感覺到了婉兒奇異的目光,嚇得身子縮成一團,大氣也不敢出。婉兒的氣場真的有些強大,一般男子是受不住她那迫人的氣息,柴紹還是一個小夥子,當然抵抗不住,他此時認為自己在婉兒麵前就像一隻脫了皮毛的小老鼠,任她宰割。柴紹顫顫驚驚地說:“婉兒,我說錯什麽了嗎?”

時間過得很快,小二從樓下又來到了樓上,他站在門口,輕輕地敲門:“客官,我是小二,我進來了?”小二在呼喚,他的聲音打破了婉兒與柴紹的僵局,婉兒對著柴紹搖搖頭,又歎了一口氣,然後瞟了一眼房門。柴紹長籲一口氣,心中的壓力瞬間消失,他筆直地坐起來,哼了一下說:“進來吧!”

小二是快樂的,酒樓生意好,他的工資就有保障,他還要靠著這份工作養育他那年小的妹妹。小二是勤勞的,他沒有祖上的蔭蔽,全是農民出生,但幸好父親留下了一間茅草屋,他與妹妹不用露宿街頭。小二是可憐的,父親被朝廷拉去當了壯丁,他不明白為什麽父親不能拒絕,現在知道了,當時他十歲,妹妹一歲,於是他用瘦小的身體拚命工作,才讓自己和妹妹活了下來。

進了房間,帶著笑臉的小二問柴紹:“公子,你要點些什麽?”小二一眼就看出麵前的兩位年輕人是新婚燕爾,但是並不默契而且男子比較怕女子,但是這些他當然不能隨意說出來,如果把客官得罪了,他可就要受罰了。

柴紹望了一眼婉兒,他認為要谘詢一下美麗的婉兒的意見,但是婉兒一直看著他,好像對他很期待,這時柴紹突然熱血一湧,男兒就應該自己做決定,我是男人,要果斷,於是他說:“我們要一盤花生,一盤青菜,一盤牛肉,還有一壇十年女兒紅。”女兒紅這種酒柴紹早就想喝了,現在機會在麵前,他不能錯過,但是最後他語氣突轉:“婉兒,這些夠嗎?你不滿意的話,我們重點。”

房間裏,小二好像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大燈泡,而柴紹乖巧的模樣使得婉兒說不出話來,隻能溫柔的點點頭,婉兒讚同了,柴紹欣喜地把菜單還給了小二,小二接過菜單,尊敬的說:“客官稍等,您們的菜馬上就到。”

什麽是酒樓,酒樓就是菜不貴,隻是酒貴,那一壇女兒紅價格是十兩銀子。但是現在柴紹是不怕的,他有錢。說起這個,柴紹就想表現自己還是知道天下事的,他說:“婉兒,我告訴你,當今聖下什麽都好就是做了兩件蠢事。”他要在婉兒麵前表現一下,不然總是被婉兒壓著,他可不服氣,雖然他很喜歡有人管著的關係。柴慎對柴紹的要求很嚴格,於是導致柴紹的受虐性。

看見柴紹一副自信滿滿,興致勃勃的樣子,婉兒還真想聽聽這個有點白癡的夫君會說一些什麽,她問道:“皇上有哪兩個蠢事?”隋朝沒有文字獄,所以大家的言論比較自由,所以唐朝才會出現李白如此謫仙人物,文字自由,思想浩翔。

柴紹說:“當今聖上,開運河,此工程是人類一大壯舉,修長城,保護我國國民,也是開明之舉,可是當突厥向我大隋朝稱臣後,皇上為了顯現大隋地大物博,下旨說蠻族兄弟可以在大隋朝任意吃喝,任意行走,這一號召使得邊疆秩序紊亂,那些蠻族在大隋胡作非為,我大隋還不能製其罪,大隋當地百姓餓死上萬,竟然沒有人去管,真是痛哉氣哉。”說到這柴紹氣憤地捶捶胸,好像他要氣得打人似的。

還有第二點,他喝了一口茶,接著說:“第二件事就是陛下征遼東,百萬大軍殺向高句麗,可是輸了,失去了三十萬大隋精兵,陛下還驕傲自大,以為大隋還能打,準備二次征伐,打仗打得是錢,打得是老百姓的命,陛下不知道他征高句麗的做法已經失去民心了,許多地方老百姓已經揭竿起義,雖然被鎮壓,但是天下已成亂世,陛下可能守不住大隋呀!”

這些話很是大逆不道,幸好隻有婉兒一個聽眾,如果被其他人聽見,不知又要鬧出什麽事?柴紹說完,看著婉兒,希望婉兒能過有些什麽表達,那個表達當然是一臉的崇拜,可是不是,婉兒皺著眉頭,有點不開心,這使得柴紹有些慌張,他以為自己說錯什麽了,趕緊承認自己錯了:“婉兒,你不要這樣啊!我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你說說話。”

婉兒早就知道這些事,而且那三十萬大軍的死她還親眼見過,如若不是這,她也不會聽見柴紹提起而傷感,她在想,李旭現在怎麽樣了?他在哪裏,馳騁著自己的黑馬,為自已搏出一份功名。婉兒抬頭說:“把山河,一點點顛覆,歎人生,隻不過一場戲,柴紹,如果陛下讓你去征伐高句麗,你會拒絕嗎?”

又是問句,柴紹發現自己遇見婉兒,總是會被婉兒的問題弄得不知所措,他是將門之子,這樣的事真的有可能,如果是這樣,他會怎麽做,他想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事,他毫不畏懼地望著婉兒說:“征遼東,馬革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