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青瓦台的故事
【女人不哭】
（六十一）、青瓦台的故事
漢城的第二個夜晚，是在我們興奮的熟睡中悄然翻過的。當又一個黎明精神百倍地來到之後，我們才想起自己原來是睡在他國異鄉的土地上。
方明突然連人帶被地從**滾到了底下。
懇哎，你怎麽了？我趕緊下床去攙扶他。
方明忙擺擺手阻止了我：韓國的地暖太溫馨了，你也應該滾下來享受享受。
你看你，簡直像個孩子！嚇了我一大跳。
讓我們剛剛洗刷完畢，孟總便敲門而來。
孟總的手裏端著一杯熱咖啡走了進來：喬大姐和方老師，你們想喝點什麽？咱們賓館的走廊裏什麽飲料都有，而且全都免費。
真的？方明頓時孩子般地亮大了眼睛。他趕緊跟隨孟總去了走廊。
走廊裏果然有一台自動飲料機。有咖啡、可樂，也有涼熱韓國茶。隻要你需要，便可按動電鈕各取所需。
方明樂不自禁，幾乎好奇地把各種飲料全都嚐了一遍，而且不住地讚歎：不錯不錯。 想不到這麽一家低檔賓館的服務，也這麽健全和周到。來，既然是免費的，你們也多喝點。
我提醒他說：作家同誌，你不是也不欣賞那些醜陋的中國人嗎？怎麽自己也跟著醜陋起來了。
這怎麽是醜陋呢？我隻是覺得有趣和好玩，並不是沾便宜。你看，我喝了一肚子飲料，恐怕連免費早餐都吃不下了。其實，賺便宜的還是他們韓國人。
我說活該。
孟總馬上笑了起來。孟總說你們兩個哪裏像夫妻？簡直就是一對姐弟。
我說方明他永遠都長不大。而孟總卻羨慕和讚賞地說，可能作家都是這個樣子。要不，他們怎麽能有那麽多的**去寫作呢？
等到李小姐來到我們下榻的賓館時，我們已經吃完了早飯等候在樓下。這時，我們才發現，樓下那些被侍者擋住車牌號的車子已經所剩無幾了。但偶爾也有一對對行色匆忙的男女一起從裏麵走了出來，然後鑽進汽車，呼嘯而去。
孟總說：方老師，你看吧，到咱們情侶賓館來一夜情的大都是一些中年男女。
方明也納悶地說：是啊，怎麽沒有發現年輕的小夥子和姑娘呢？
李小姐說：年輕人一般不到這樣的賓館來。
方明頓時感興趣地問：那他們到什麽地方？
李小姐搖頭一笑說：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有更好的地方。
李小姐，你也很年輕，你應該知道的。方明又在開玩笑了。
李小姐臉一紅說：我又沒去過那樣的地方，我為什麽應該知道？
我說李小姐，你別理他。他在跟你開玩笑。
李小姐說沒關係的。我已經知道了方哥哥。他，很喜歡玩笑。
青瓦台是韓國的總統府。
我們本無參觀青瓦台的**。但出於好奇，我們最終還是接受了李小姐走馬觀花的建議。
我們的汽車，隨著蜿蜒起伏的車流，漸漸地駛近了青瓦台。
李小姐告訴我們，參觀青瓦台的汽車既不可以駛到裏麵，也不可以在途中作任何停留。 沿途的警察很多很多，否則很麻煩。
果然，當總統府那龐大的圍欄躍入我們的視野之後，我們也同時跌進了軍警們警惕緊控的槍口。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警服和便衣，交織成一張警惕戒備的大網，將青瓦台緊緊地包裹在一個神秘封閉的世界裏。
真可謂戒備森嚴。方明感歎地說。
李小姐解釋說：從前，這裏不是這樣的，任何地方都沒有鐵絲網。主要是那邊的人太可怕了，所以後來，不可以沒有了。一提起北方，李小姐情不自禁地有些緊張。
當我們的汽車繞了大半圈之後，正順著一段坡路與青瓦台的鐵網圍欄平行而馳時，圍欄裏一座威武的警察雕塑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
方明說：看樣子，這人一定是位英雄。
孟總也說像。接著他便問李小姐，這座雕像是誰？究竟是不是英雄？
李小姐說他是韓國的警察局長。接著，李小姐便給我們講起了若幹年前那段記憶猶新的故事。
李小姐的故事沒有具體年代。但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段故事應該發生在七十年代初期。那時，韓國正處在樸正熙的獨裁統治，而北方的紅色革命卻一直想染紅南方國土。有一天，坐陣青瓦台的警察局長，正要下班回家，恰在這時，一隊警察與他的汽車擦肩而過。初時，他並沒在意。然而，當這隊人馬剛剛過去之後，他的記憶便警惕地察覺到，他們警服的某一細處與他統帥下的警察們不同。於是他便即刻停車拔出了手槍……
這場精心策劃的曆史事件，曾經震驚了整個世界。
由於那位忠於職守的警察局長用生命發出了警報，北方的三十一名超級特工幾乎全部殞命。他們雖然沒能如期地完成刺殺樸正熙的艱巨使命，但卻將樸正熙的夫人斃於槍下……
曆史，雖然已逐漸久遠，但這一段不同尋常的曆史，卻時常讓南方那敏感的神經，驚悸得**。記得那天在南山塔，方明曾采訪過幾位出租車司機，問他們對北方都有些什麽感受？一位司機說他們非常厲害。他們有很多很多可怕的軍隊和特工。一位司機說過去隻覺得他們很可怕。可是現在，我們有些同情他們了。而另一位有著一定素質的司機卻說：不管是南邊，還是北邊，我們都是同族同胞。我們老百姓，不喜歡打仗……
中午吃飯時，方明又忍不住地提議，要找一家中國餐館。一連幾天的韓國風味，確實讓我們感到膩歪。
我們一連走了好幾條街道，終於找到了一家“長城飯店”。但我們走進去一看，經營飯店的卻並非中國人。我們問他們這究竟是不是中國餐館？他們肯定地說是，並且拿出一些中國菜的菜譜彩照給我們看。什麽紅燒裏脊，什麽糖醋魚，花樣倒是不少。然而我們想吃的家常菜卻一個都點不到。
最後，方明忍不住地對李小姐說，你幹脆讓他們給咱們來一盤韭菜炒雞蛋和豬肉白菜燉粉條，然後再來二斤水餃算了。然而，鬧了半天，老板和廚師誰都不知道我們所說的韭菜是什麽。
方明讓李小姐翻譯，李小姐愧疚地說，她真的不知道中國人說的韭菜該怎麽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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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說要不讓我到廚房裏去看看，我用實物告訴他們。或者我自己動身炒一盤算了。李小姐說不可以。韓國人從不允許顧客走進他們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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