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他叫赫天蓬,是你爹地
連夜審訊,被帶回的200多人中,有將近一半的人證據確鑿,而也有將近一半的人因為證據不充分而被保釋。
這一半人多數是小嘍嘍,但惟獨隻有凱子這樣的大頭頭也因證據不鑿被釋放。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也有人覺得凱子是不是也是一名臥底,但這事隻有凱子心裏明白,他不是臥底,隻是跟在臥底身邊快8年的小弟而已。
他殺過的人連他自己都數不清,別說其他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每一條都可以將他定罪,而他卻因為證據不鑿被釋放,這是什麽原因?這唯一的可能就是赫天蓬沒有將他的罪行交給警方。
而赫天蓬為什麽要這麽做,或許隻有凱子心裏明白。無論是黑道的蓬哥,還是當警察的蓬哥,在他冷酷堅毅的外表後都有柔情的一麵。
還記得八年前,他因為偷一個富二代的錢而被拉到巷子口一頓暴打,當時是素未相識的蓬哥救了他,那時的蓬哥還隻是剛進暗堂的一個小嘍嘍,卻為他出頭與富二代抗衡。
後來,當蓬哥得知他是因為缺錢給母親看病的時候,二話不說就將身上的一萬塊錢塞進了凱子的手裏。從那時起,蓬哥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偶像。
於是他經常出沒各大夜店,就是希望能再次遇到蓬哥。果然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再次在酒吧的後巷遇到了蓬哥,那時他什麽都不顧地衝上去就說:蓬哥,請收我吧?
蓬哥隻是眯著眼,目光淩冽的看著他,然後從手下手裏拿過一條鐵棍遞給他,指了指跪在一旁全身發抖的男子,冷冷地說道:
“打斷他的腿。”
那時凱子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學生,雖然電影看過很多,但從來沒有做真正遇到過,所以他害怕了。
“怎麽,不敢?”赫天蓬的語氣似乎有些嘲笑。
你也時麽。“不?”凱子反駁著,然後拿過鐵棍,手心底全是冷汗。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的腿血肉模糊,也是第一次回去之後全身發涼抱著馬桶一陣猛吐,但是他沒有後悔。因為這個世界太不公,你沒權沒勢永遠被人欺負,但一但當你有了地位,就沒有人敢再瞧不起你。
所以他進入了暗堂,成為了赫天蓬身旁的小弟,也靠著自己的打拚治好了母親的病。
在蓬哥身邊這麽多年,他知道蓬哥雖然不善言辭,但對於他和雷允都是很好的,就像當年給雷允改頭換麵的時候,他也曾問過他是否想要新的生活,但是他拒絕了,沒有任何的理由,隻是想呆在蓬哥的身邊,為他處理任何事,因為他知道蓬哥不喜歡親人動人,所以有些事他必須做?
隻是沒想到蓬哥不親手殺人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是警察。出了警察局他便接到一個國外打來的電話,他記得電話裏的聲音,是他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
雷允告訴他,蓬哥之前囑咐過,在澳大利亞這個公司,有一般的股權是凱子的,如果哪天凱子想退出江湖了,就讓他去澳大利亞重新開始,當一個正正經經的商人。
聽到這樣的話,鐵漢的凱子竟柔情地有些哽咽。從他開始懷疑蓬哥是警察起,他就從為憎恨過什麽,因為他欣賞信任的是蓬哥這個人,而並非他的身份。隻是現在他難過,是因為蓬哥不在了。
掛了電話,凱子便順手攔了一輛車,到達了警園的門口,因為警園戒備森嚴,所以保安怎麽說都不放凱子進去,而就在凱子擼起袖子準備動手的時候。
“讓他進來吧,他是赫警官的朋友。”袁淼正值從裏麵出來,整整一夜,她坐在墓碑邊將這三年發生的是說了一遍,而後來說到小山哥的時候,她突然恍然,應該要把小山哥帶來看看自己的親生父親,於是她才出來的,竟沒想到遇到了凱子。
“嫂子。”凱子一見到袁淼立馬收起剛才的憤怒,禮貌地打著招呼。而袁淼聽到他叫嫂子,眉頭有些一緊,哀怨的眼眸看著他。
“進去看看他吧。”袁淼雖然不知道凱子為什麽會從警局出來,但她看得出來,他對赫天蓬沒有敵意,因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的眸子裏此刻和她一樣,全是哀愁。
袁淼出園的時候,發現尹颺的賓利停在門口,而尹颺則靠著車子,滿地的煙蒂。
“你出來啦,我送你回去吃點東西吧?”尹颺見袁淼出來,立馬扔了煙蒂上前。
袁淼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我想接小山哥過來,畢竟這是他的親生父親。”
“我明白,我昨晚已經讓妍麗送小山哥回國了,估計馬上就到了。”尹颺安慰地攬過袁淼的肩頭,發現她身體很是僵硬不免有些心疼。
“小淼,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如果讓小山哥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會擔心的。”
袁淼點點頭,現在小山哥是老天留給她最好的一樣禮物,也是她和天蓬之間唯一的牽絆了。
妍麗抱著小山哥來到尹颺說的餐廳後,小山哥立馬從妍麗身上扭下來,搖晃著自己的小身子奔到袁淼的懷裏。袁淼一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看到那張與赫天蓬神似的臉龐,一股難言的悲痛感再一次地油然而生,眼淚終於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媽咪,你這(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小山哥一看到袁淼哭,剛才還愉悅的臉上立馬嚴肅起來,插著腰憤恨地問著。
“沒有,媽咪沒有被人欺負,媽咪看到小山哥太開心了而已。”袁淼抹掉眼淚,摸著小山哥嫩嘟嘟的臉龐。
“媽咪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告束(訴)小山哥,小山哥一定會保護你的?”小山哥嘟著嘴,用小手抹去袁淼的淚水。
這讓一旁的妍麗看得也忍不住撇過臉,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妍麗昨晚才得知這一切,而此刻又看到這一幕,心真的揪得好疼。
她終於知道袁淼那時說,有些東西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原來,她的愛是如此,她的愛人如此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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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園內,一座新砌的大理石公墓前。
一個嬌瘦的女人抱著一個圓滾滾的小男孩,就這麽站著好久好久。
小山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這裏有好多小城堡,綠樹蔥蔥,環境很美,他有些好奇地看著一動都不動的袁淼,問道:
“這裏是公園嗎?為什麽和以前的不一樣。”小山哥指著前麵墓碑上的照片,嘟著嘴。rBJo。
“這是城堡嗎?上麵的是王紙(子)嗎?”
“對,他是王子。”袁淼的眼始終沒有移開過墓碑上的男人,對於小山哥孩童般具有想象力的解釋,她卻覺得無比的貼切。
“赫念,你知道他是誰嗎?”袁淼很少稱呼小山哥的大名。
“媽咪剛才不是說他是王紙(子)嗎?”小山哥覺得今天媽咪很奇怪,為什麽說話總是不看著他,他承認這個王子有點帥,難道媽咪被他給迷住了?
“在媽咪心中,他就是王子,而你是小王子。”
“小王紙(子)?為什麽是小?”
“因為王子和媽咪,生了小王子。”袁淼終於看向懷裏的小王子,眸子裏有著些許的柔情。
“王紙(子)和媽咪?媽咪?他是我爹地??”小山哥一向是個聰明的孩子,聽到自己的媽咪這麽說,立馬反應過來,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袁淼隻是淡淡地一笑,點點頭。
“是的,他叫赫天蓬,你叫赫念,他是你爹地。”
“爹地?”小山哥轉臉看向照片上的男人,然後扭著身子從袁淼身上掙脫下來,扭著自己的小身子,走到墓碑前掂起腳,小手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奶聲奶氣地喃喃道:
“爹地?王紙(子)?媽咪,叫爹地出來,小山哥要見他。”小山哥最後轉頭看著袁淼,瞬間袁淼忍不住淚水又流了下來。
“媽咪媽咪,你這(怎)麽了?”見袁淼哭,小山哥立馬衝上去抱住袁淼的腿,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委屈地盤著淚水。
“好,媽咪不哭。”袁淼蹲下身子,安慰地摸著小山哥的臉,然後也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深呼吸了一口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
“赫念,爹地會住在這個城堡裏麵,他會很開心很快樂,他不能出來陪我們,你會原諒他嗎?”小山哥那句讓他出來,袁淼沒有忍住,其實她也多希望赫天蓬能出來,能看看自己從未見過麵的兒子,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小山哥似乎沒怎麽聽懂袁淼的意思,但他看得出來媽咪很傷心。
“隻要爹地開心,媽咪是不是也會開心?”小山哥清澈的眸子看著袁淼。
“會,爹地開心媽咪就會開心。”袁淼欣慰地點點頭。
“那小山哥就原諒他,媽咪,爹地不能出來陪我玩,那我們就來陪爹地玩,好不好?”
“恩,好,我們來陪爹地。”
這時候,袁淼終於明白,這個孩子是老天給她的一份禮物,當初她選擇留下,是非常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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