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笑容玩味
血衣佛在葉子軒和巴桑格他們一臉震驚中倒下,麻衣的那一劍無法形容的快,無法形容的霸道,直接斬斷了血衣佛所有的生機。
血衣佛的這一生,有過站在高處意氣風發,也有著落入低穀的痛不欲生,他從一個人人仰慕的少林天才,到最後變成了屠戮師門的罪人,被世人唾罵過,鄙視過,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在意過。
因為在那個女孩死去的那一刻,他再也不是那個白衣儒雅的無憂大師,而是血衣狠厲的血衣佛,一個心死的人還會在乎什麽嗎,大概是不會的。
“無憂,你在看什麽?”
“經書。”
“我和經書誰更好看?”
“無憂,你多看看我呀,我比經書好看多了。”
如果再給血衣佛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去看所謂的經書,他會選擇放棄一切呆在她的身邊,和她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山村裏,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
什麽少林天才,什麽未來掌門,什麽虛名榮耀,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啊,他隻想要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在一起,為什麽就那麽難,為什麽這世道根本無法容忍他們。
他做和尚不允許他們在一起,他想要還俗,他們卻偷偷的用火刑燒死了她,她一生心地善良,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一隻,為什麽到頭來卻要落得這麽一個悲慘的下場。
血玉佛恨啊,恨啊,他恨滿嘴仁義道德的佛門,他恨道貌岸然的師父,恨這狗日的世道。
他二十年潛心修佛,遊厲人間的時候更是救過無數人的命,幫無數人從苦海中解脫出來,為什麽佛卻讓他失去了最在乎的東西,她就是他的一切啊。
佛不渡他他自渡,不為彼岸隻為成魔。
他用十年的時間,把少林所有的秘技全部學了一遍,最後他們最自豪的天才身份,把肮髒不堪的佛門用鮮血清洗了一遍,佛祖的那世人膜拜的佛像,被他用世界最邪惡的刀看成了無數塊。
但這些還不夠,他不僅用龍邪刀了斷了他們的生命,還讓把他們的鮮血融入這充滿著罪惡的邪刀之中,六百一十八名道貌岸然的佛門大師,他們的靈魂永遠被鎖在了龍邪刀之中,永生永世受著十八層地獄邪火的折磨。
血衣佛記得把刀刺進親手養育自己的師父的胸膛時,他的表情很震驚,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殺他,那一瞬間血衣佛覺得這世界最諷刺的事情莫過於此。
不過血衣佛沒有一丁點手軟,不僅殺了他,而且還毀了他視為生命的少林以及那害人不淺的的聲譽。
過了十多年了,血衣佛感到累了,也感覺到生無可戀,如果不是因為她交待自己千萬不能自尋短見,血衣佛早就用龍邪刀了斷了自己。
血衣佛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看著麻衣,眼神之中沒有怨恨隻有感激:“謝謝了。”
麻衣眼神中多了一絲嘲諷:“我能殺了你,卻沒人能殺了我,你可以解脫,我卻要日日夜夜的受到無窮無盡的折磨。”
“如果可以,我寧願死去的那個人是我,因為這樣解脫痛苦的人就會是我。”
血衣佛搖頭:“我殺不了你,因為你的修為實在是太高,放眼天下,能殺你的人恐怕不超過一掌之數,但是那些人恐怕又不會殺你了。”
因為有屏障的空間隔離,外麵的葉子軒他們根本聽不到兩人的對話。
麻衣微微一怔:“你猜到了我的身份?”
“猜到了,這世上能在劍道上達到你這樣境界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想不知道都難。”
血衣佛微微疑惑:“隻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麽你會從他身邊消失,你可是他身邊和雲天黑劍士齊名的頂尖高手啊,他的君臨天下也有你們的功勞。”
麻衣苦笑一聲:“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人的名字?”
血衣佛用最後的氣力緩緩開口:“傾國傾城,一劍縹緲,你說的是越王劍墓的越縹緲?”
麻衣眼睛中出現一絲痛苦:“是她,一個毀了我一生的人,但是也是我這輩子永遠無法釋懷的女人。”
“她對不起我,我一人一劍屠戮了越王劍墓,她也死在了我的劍下,隻是她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著死了,哀莫大於心死,一個心死了的人怎麽還能幫助他橫掃天下呢。”
血衣佛一臉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會離開,原來是這樣的原因。”
“你用劍殺了她,心卻跟著死了,好像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了。”
血衣佛苦笑一下:“我本以為我是這世界最諷刺的人,沒想到你卻活的比我更諷刺,而更諷刺的事情是,我可以死,你卻要繼續守著無窮無盡的痛苦活著,我比你要幸運。”
麻衣手中的劍緩緩歸鞘,人比劍更加孤獨:“是,你死了,我以後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了,但是你放心,答應你的我會做到,以後的每年清明我還會去祭拜你們。”
“好,到時候記得帶上一壺竹葉青,還有一包糖炒栗子和一串糖葫蘆,前者我喜歡,但是後者卻是她的最愛,至於為什麽不多帶,那是因為吃太多她會牙疼。”
……
說完,血衣佛一口鮮血吐出,嘴角掛著一絲笑容,笑著離開。
麻衣撿起地上的龍邪刀,並且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住血衣佛的屍體,並且重重的鞠了一個躬,兩人沒有太多交情,但是麻衣卻願意給他最大的敬重,隻為了那一點同病相憐。
下一秒,麻衣大手一揮,隔離的屏障一下消失。
“靠,軒哥,老和尚和黃輕舞不見了。”
獨孤一突然吼出一聲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葉子軒和秦元霸他們才發現,文僧巴桑格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黃輕舞一起消失了。
同一時刻,巴桑格帶著黃輕舞已經甩出大佛寺的葉子軒他們,來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這也是為了避開龍幫的耳目,暫時安全保存下來
“巴桑格大師,你為什麽不下手殺了葉子軒他們?”
巴桑格歎息:“殺葉子軒他們不難,我的實力渡劫初期,殺他們綽綽有餘,隻是他身邊那個人太強大了,如果我們不及時抽身,最終就算殺了他們也會被那個人殺了,這太虧。”
“哈哈,能把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說得這麽清新脫俗,大師,我牆都不服,隻服你。”
巴桑格的話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道諷刺的笑聲,聲音很渾厚,很有力量。
巴桑格臉色一驚回頭看去。
視野中,一個身穿軍裝,左耳殘缺,右眼上一道猙獰長疤的英俊男子負手而立,眼神之中帶著無盡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