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引起眾怒的馬健

當頭戴警帽身穿製服、背上還披了件黑色大衣的葉長虎出現在網吧門口後,整個嘈嘈嚷嚷的網吧逐漸地安靜了下去,全都瞅著葉長虎的身姿發怵。葉長虎目光似鷹,掃視探望間沒人敢多瞧一下他的雙眼,太過銳利而透出絕對的威嚴與肅穆,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很遺憾他沒找到最擔心的“兒子”,不過粗暴凶殘的打鬥聲卻在耳邊鬧個不停,眉頭一鎖,他惱怒似的倏然一轉步,踏著急促有力的步子走向遊戲空調房。

靠近了些才發現空調房外的窗邊有個體態鬼鬼祟祟可看起來又挺熟悉的身影,不過葉長虎明白現在不是發愣與揣度的時候,他腳步並未放緩直接走進了門裏,大概是打得太激烈太興奮,那些混混基本上都沒注意到他的到來。

隨手褪下了大衣,目光鎖死前方的葉長虎腳步越來越快,就像加速衝刺般的架勢。猛然間擠進人群,兩手撥皮球似的隨手扒開擋住去路的肩頭,同時大喝著:“搞什麽搞什麽!?造反是吧!?”

圍堵牆角的七人組不由動作一僵,回過頭來一看,居然是警察,不過卻隻身一人。

葉長虎大為憤慨似的叉著腰,怒目環視了一圈,指著被小混混打得抱頭蜷縮起來的洛禮等三人,喝問道:“這怎麽回事!?啊!?為什麽要打!?”

三十多個小混混全都啞口無言,靠近葉長虎而外圍的小混混心虛似的要麽扭臉要麽低頭,而藏在這些人背後的小混混則背地裏用不屑譏諷的目光瞥視葉長虎,似乎為這中年警察獨闖龍潭的無知行動感到可笑。

“你!你說!你為什麽要動手!?”

問了一圈也沒人回答自己的葉長虎,忽然瞪向一個參與圍毆的紅毛小混混,怒喝間還逼近了兩步,嚇得對方歪著肩膀一縮脖子。

“誒,警察同誌,我來跟你說吧……”

半邊臉通紅的劉姓服務員從人群中擠了出來,難看的笑著對葉長虎點頭,然後將洛禮是一名偷車賊以及偷完車上門挑事的一係列事件通通闡述給了葉長虎。

“車在哪?”聽完事件前因後果的葉長虎轉身審視洛禮等三人。

坐在地麵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洛禮扭了下臉,“拆了。”

“拆了!?”

葉長虎還沒發表觀點,原車主目瞪口呆,多好的座駕居然給拆了。

葉長虎轉過身來,問劉姓服務員:“那你現在想怎麽樣?索賠?”

劉姓服務員憋屈似的咧了咧嘴,難得說了句內心深處的話:“這不是錢的問題,警官……”

“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葉長虎鄙夷似的努起下唇,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轉過身去順勢從腰間取下了手銬。

哢的一聲,把淬不及防的洛禮銬了起來。

“我懷疑你與一場盜竊案有關,跟我走一趟吧。”葉長虎拉著臉將手銬一提,洛禮就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這時懷裏抱著老爸先前丟在地麵的大衣的葉采站在門口急得直跺腳,嚷嚷道:“警察同誌,你抓錯人啦!”

外圍的小混混紛紛回頭,目光陰冷的打量著葉采,葉采卻沒看見似的踮腳往裏邊探望,口裏還勸解到:“他是受害者,你要搞清楚啊。”

感覺這嗓音很奇怪的葉長虎有點不知所謂,仰臉探望而去,發現是寶貝兒子的時候明顯愣了愣,從錯愕中恢複神智後當機立斷道:“那位同誌啊,你先去外麵攔輛車吧,這兒有個被打的很嚴重的。”

葉采一愣,反應過來一轉步飛快地離開了現場。

遊戲房裏,葉長虎指著仍然蜷縮在地麵直抽搐的馬健,衝眾人招呼道:“誒來來來,你們幾個,把這小子抬出去。”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混混們似乎感到很可笑,無動於衷。

“我這是為你們好啊小子們,他要是真出事了,你們可都脫不了幹係。”葉長虎似笑非笑的對眾人點了點頭,拉著低頭回視馬健的洛禮走出了遊戲室。

渾身腳板印的楚飛雲在那一聲不吭的試圖將馬建的胳膊抬到自己肩上,半天搭不上去,等好不容易搭上了又站不起來,固執似的一次又一次的嚐試,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慘兮兮又倔強的樣子看得人心裏挺酸。

“呃……把他抬出去吧,真出事了咱們也麻煩。”小混混裏有人良心發現似的靠近了過去,不由分說扛起了馬健的另一條胳膊,然後和楚雲飛一同攙著馬健走出了遊戲房。

“絕對是失誤啊,咱們下手可都是很有分寸的,對吧,從不傷筋動骨……誒,這次是被這小子給搞惱火了……”

遊戲房裏,小混混們感慨唏噓總結這次的收獲。

有個小混混坐在電腦椅上難受似的捂著脖子扭了扭,似乎有幾分餘悸似的罵咧道:“艸他大爺,那小子還特麽以為自己拍電影了……”

他這話一出,遊戲房經過短暫的寂靜過後,響起一陣哈哈大笑。

……

葉采在路邊喊了輛出租車開進了巷口,和葉長虎開過來的警車並排放著。一會兒後,葉長虎一臉不耐的拉著洛禮快步走了過來,衝葉采指指點點道:“你就不能給我老實點兒啊!?啊?”

“嗯?”因留意到被老爸銬住的洛禮投來的隱晦目光而失神,葉采愣了愣一臉茫然的看向她爸葉長虎,似乎一概不知。

“你這鼻子是怎麽回事?”葉長虎注意到葉采鼻子上的創可貼。

葉采一慌,然後訕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老謀深算而善辯顏色的葉長虎狐疑似的眯起眼睛看了眼葉采,也沒深究,從葉采懷中抽出大衣挽在了腋下,然後撂下一句“以後給我老實點兒”,拉著洛禮坐上了警車。

葉采望著老爸那輛載著洛禮的警車絕塵而去,心裏空****的,像是意識到自己遺忘了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有個不認識的小混混與楚雲飛一道攙扶著神誌不清的馬健從小巷深處走了出來,葉采朝他倆揮手示意。

那個小混混將馬健丟進了出租車後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楚雲飛坐在馬健的身旁,低著頭沉悶不語。

砰地一聲葉采關上了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對出租車司機要求去往距離最近的醫院。

車子緩緩發動,片刻後在路上急速穿行了起來。

車內氣氛安靜又沉悶。

十多分鍾後,在一家小型醫院停車場下了車,葉采幫著將馬健抬進了急診室接受治療,慌忙中勉強鎮定下來,摸出他的手機意圖給他家人打個電話。

屏幕一亮,她瞅著那九個圓圈的屏幕鎖頓時恨不得將這手機扔出去。

壓下衝動她用碰運氣的心態隨手畫了幾次,然後屏幕鎖被鎖定,見此她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楚雲飛那小子倒還挺活泛的,就是有幾塊肉少的地方被打出了點瘀傷,不過基本上沒什麽大礙。

等安置好了馬健接受住院,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為馬健掏出幾百塊錢的葉采從醫院裏出來的時候,就沒找到楚雲飛的人影,大概是提前回家了,她還尋思去問目擊者了解了解,為毛個子矮的馬健被打得最嚴重,這不合理啊。

返回家的途中,她捂額坐在一輛出租車的後座,無奈的歎一聲搖了搖頭,說不出自己心裏究竟是個什麽滋味。她知道自己從事件開始時就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參加的,所以才感覺莫名其妙,乃至試圖脫離這種負麵情緒紛擾的狀態,但因為找不到原因,所以無從自我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