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塊肥皂
在付南風前半生那二十二年的直男生涯之中,他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妹子,也許是善良溫柔的鄰家小妹型妹子,也許是又萌又可愛的天然呆型妹子，也許是冷豔高貴的禦姐型妹子,如果當時有個人告訴他，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個基佬,他一定不會相信。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在做了二十二年的直男之後,付南風那筆直的性取向就像他的人生一樣,受到了某種不可抗力的力量影響,彎向了一個奇怪的方向。
這，大概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吧。
畢竟大自然的力量可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呢♂
咦，我為什麽要在這裏加個哲學符號呢♂
總之,在付南風變成了一個基佬之後的第一場相親中，付南風發現他居然對相親對象的顏有了種怦然心動的不妙感覺。
這可大大不妙啊！
伴隨著“這就是愛~”的神秘bgm背景音下，付南風內心的小弱受開始苦苦掙紮。
不！你不可以心動！這是對女神的背叛啊！
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女神嗎！
不準心動！不準心動！這是對女神的背叛！
你還記得你當初的信仰嗎？！
說好的女神一生推呢？！
大概是付南風的眼神過於糾結，相親對象頓了頓，隨後對他微微一笑……
——在這裏我們要科普一個常識，那就是長相普通的人微笑就是微笑，而長得好看的人微笑那就是……很好看的微笑。
付南風瞬間就被戳中了小心髒。
蕭孟笙笑著朝付南風點了點頭，發絲微微淩亂的拂過了他的額角，有細碎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這種仿佛少女漫畫中特有的定格鏡頭，讓付南風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越看越覺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啊，孟笙在和你打招呼呢，”嶽穆笑眯眯的看了看蕭孟笙，又看向付南風，“他很少對陌生人笑，你是第一個。”
付南風瞬間就受寵若驚了，初次獲得者這種稱號什麽的……感覺不要太好！
蕭孟笙又笑了笑，微微勾起的唇角甚至令付南風有點失血過多，也幸虧付南風皮厚血多，堅持住了，就在他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時候，卻又見蕭孟笙朝著自己伸出了一隻手來。
付南風呆呆的反應不過來，直愣愣的盯著蕭孟笙那隻很好看的手。
遠看蕭孟笙的手很好看，近看蕭孟笙的手……果然還是很好看。
他的手心朝上，手背朝下，露出了掌心淺淺淡淡縱橫交錯的掌紋，付南風並不會看手相，搞不懂哪條是生命線哪條是事業線哪條是愛情線，不過這一刻他忽然有點想去研究一下手相，然後再來幫眼前這隻手的主人看一看命數。
付南風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人家這是想和他握手，連忙把自己出門之後還沒洗過的髒爪子在衣服上蹭了蹭，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蕭孟笙的手。
蕭孟笙的手並不意外的有些冰涼，而付南風的手則是溫熱溫熱的，兩隻手相碰觸的時候，付南風大腦一抽，居然冒出了交換體溫這樣的字樣，回過神來，付南風真想把自己腦子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都刪光。
付南風不敢久握別人的手，於是隻匆匆的握了一下，便迅速鬆開手來，鬆開手之後付南風竟然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裏了，便幹脆塞回了褲袋裏，但是那隻藏在褲袋裏的手，指尖卻似乎仍然殘留著蕭孟笙微涼的體溫。
這個認知再次令付南風陷入了久久的自我唾棄中。
他的大腦開始自動刷新彈幕——
你個負心漢，你對得起女神嗎？！
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許下的誓言嗎？
你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神嗎？
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女神……
似乎看出了付南風的拘謹和不安，嶽穆善解人意的對付媽媽說：“我們留在這裏，這些孩子肯定會覺得尷尬，趁著現在還沒上菜，不如我們出去走走，讓孩子們單獨聊一聊。”
付媽媽點了點頭，兩位媽媽便推門離開了。
付南風呆呆的看著兩位媽媽離開，心裏則在默默的呐喊——
現在更加尷尬了好伐？！！！
不過誰都沒有聽見付南風不甘的內心呐喊，隨著砰的一聲關門聲，這個房間裏就隻剩下付南風和蕭孟笙兩個人了，哦不，是兩個基佬。
基佬付南風用巴巴的眼神看了大門一分鍾，卻仍然沒有把門板看穿，隻好把眼神收了回來。
然後付南風低頭看向了地板。
第一分鍾，付南風十分尷尬，十分糾結，內心十分煎熬。
第二分鍾，付南風十分尷尬，十分糾結，內心十分煎熬。
第三分鍾，付南風十分尷尬，十分糾結，內心十分煎熬。
……
終於，十分鍾過去了。
付南風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對麵的人，卻見蕭孟笙微微的笑著，付南風頓時覺得小心髒跳快了半拍……
付南風心想，還是隨便找個話題，不要讓氣氛這麽尷尬好了。
“那個，我叫付南風，今年二十二歲，”想來想去，也隻有自我介紹這一條路可走了，付南風繼續說，“剛剛畢業沒多久，現在是個三流寫手，隨便寫點閑書，平時的愛好也就是打打遊戲看看小說什麽的……”怎麽說著說著這麽像相親場合的自我介紹呢？
這就是相親場合自我介紹的節奏吧！
付南風頓時又覺得自己不小心背叛了女神，表情又糾結了起來。
在聽到付南風自我介紹自己的名字時，對麵的蕭孟笙點了點頭，似乎示意自己知道了，在聽到付南風介紹自己的愛好時，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打著，似乎在認真的思考著。
“額……我聽我媽說，你也是寫小說，而且很厲害，出過很多書，”付南風小心翼翼的轉移話題，“你一定是很厲害的大神吧！哈哈哈，不知道你筆名叫什麽呢？回頭我去看看你的小說……”
聽到這裏，蕭孟笙輕輕的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付南風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蕭孟笙不能說話：“誒，要不我們找張紙……？”然後他就看到了蕭孟笙拿出來的手機。
說來，用手機交流好像更方便一點呢。
不過好奇怪，蕭孟笙要怎麽用手機呢？
然後付南風就眼睜睜的看著對麵的蕭孟笙登錄了企鵝。
然後付南風就眼睜睜的看著對麵的蕭孟笙那修長的五指輕巧的跳躍著，在手機的鍵盤上迅速而熟練的打下了一行字。
然後付南風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褲袋裏登錄了企鵝的手機嗡嗡的震了一下。
付南風呆呆的將爪子伸到褲袋裏，摸出了那隻在臨出門前特意被自己充滿了電的山寨小手機，已經登錄在線的企鵝盡職盡責的告訴自己有一位好友發了信息過來。
他戳開一看，給他發信息的人正是他不久之前望穿秋水望眼欲穿翹首以盼殷殷期盼卻始終沒有上線的女神。
殘雪驚鴻：是我
係統提示：您的好友【理智君】已下線
付南風的大腦頓時嗡了一聲，這一瞬間就像有十萬隻蚊子在他大腦裏歌功頌德拍手稱快普天同慶奔走相告，又像有十萬隻脫肛的草泥馬在他的大腦裏一馬平川三馬同槽五馬分屍萬馬奔騰……直白的說，那就是——由於信息量過大，付南風的大腦cpu處理不過來，死機了。
第一分鍾，付南風大腦的狀態：信息量過大，死機中。
第二分鍾，付南風大腦的狀態：信息量過大，死機中。
第三分鍾，付南風大腦的狀態：信息量過大，死機中。
……
十分鍾過去了，付南風的大腦係統終於開始重啟。
係統提示：您的好友【理智君】已上線
付南風呆呆的抬頭看了看蕭孟笙，又呆呆的低頭看了看爪機上殘雪驚鴻這幾個大字，來回掃射了幾遍，他才抬頭開口，麻木的問：“你……是……女……神？”
蕭孟笙輕笑了一下，沒有點頭，但是付南風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而付南風……嗬嗬，由於太過震驚，反而一點都不意外了呢。
回想一下之前所有的巧合，原來都不是巧合。
這麽一想，這個劇本這麽寫，倒是蠻合情合理的呢。
……寫這個劇本的作者你出來我保證打不死你！
付南風內心默默呐喊著，默默的為剛才糾結又精分的自己點上了一根蠟燭。
早知道女神和相親對象是一個人，那他剛才就不用那麽糾結那麽精分了啊！
不對！現在不是慶幸這個的時候！
“女神你……”付南風一句話沒說出來，差點被自己這一聲無比順其自然的女神給噎住了，網絡上這麽喊還沒覺得什麽，他現在這麽麵對麵一喊，把個大男人喊成女神什麽的……簡直就是羞恥play啊有木有！破廉恥啊有木有！
付南風快被自己羞恥得無地自容了。
“蕭先生你，”付南風默默的想了個不那麽破廉恥的叫法，“你的筆名就是殘雪驚鴻？那個殘雪驚鴻？”他忍不住反複確定，這個現實有的時候比小說還要狗血啊有木有！
這次蕭孟笙點了點頭，承認了。
付南風抿著唇，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他才開口問：“那你……早知道我的事嗎？知道我就是你的相親對象？”然後故意不告訴他，想看他一臉被嚇呆的震驚樣？
不要怪他陰謀論！現在劇本就是這麽寫的！他一點被嚇呆的震驚樣，蕭孟笙卻一臉雲淡風輕的淡定樣，完全就像遊戲裏新手菜鳥vs淡定高玩時候的情景嘛！這種智商上的優越性的即視感……實在讓他很不爽有木有！
然後付南風便看到蕭孟笙笑了一下，低頭開始打字。
……解釋的時候都這麽淡定！這是不對的！要解釋的時候明明要一臉抓雞的一邊搖晃對方肩膀一邊循環重複【你聽我解釋啊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樣才對啊！
付南風默默吐槽了一句，低頭便看到企鵝上對方發了一句完全不相幹的話來。
殘雪驚鴻：你的表情真豐富
……我去！被吐槽了！
被剛剛吐槽過的對象吐槽回來了！
付南風暗暗磨牙，咬牙切齒的打字——
黃瓜很好吃：哥知道哥的表情很豐富！
黃瓜很好吃：哥當年可是號稱顏藝帝的男人！
黃瓜很好吃：哥的表情多得拍成照片可以環繞地球三圈！
黃瓜很好吃：哥可是擁有表情包的男人！
哼。
付南風劈裏啪啦發完話之後，便看著對麵的蕭孟笙又笑了起來，眉眼都彎了，仿佛有什麽融化了似的，付南風一下子就被戳到了。
為了掩飾某種不可告人的取向，付南風心虛的低下頭來，正巧看到蕭孟笙發來的話。
殘雪驚鴻：很厲害
付南風一下子就高興不起來了。
黃瓜很好吃：誒誒誒！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別回避問題啊！
黃瓜很好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黃瓜很好吃：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要內啥了
殘雪驚鴻：內啥？
黃瓜很好吃：相親啊！
殘雪驚鴻：哦
黃瓜很好吃：哦是什麽意思？默認？
殘雪驚鴻：嗯
黃瓜很好吃：……你！為！什！麽！早！不！告！訴！我！
黃瓜很好吃：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這幾天你都沒上線……上一次上線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殘雪驚鴻：嗯
黃瓜很好吃：……你！為！什！麽！早！不！告！訴！我！
殘雪驚鴻：你不問問我怎麽知道的？
黃瓜很好吃：那！你！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殘雪驚鴻：猜到的，我媽和我說過你的情況之後，我就猜到是你了
黃瓜很好吃：……
殘雪驚鴻：同城，寫小說，二十二歲，剛剛畢業，這麽多條綜合起來，猜不到也很難
殘雪驚鴻：我以為你也猜到了，所以沒說，原來你沒猜到
黃瓜很好吃：沒！猜！到！真！是！對！不！起！你！啊！
殘雪驚鴻：沒關係，我不介意
黃瓜很好吃：……
殘雪驚鴻：至於這幾天沒上線，除了有點忙之外，主要是保持一下神秘感
黃瓜很好吃：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還有個毛的神秘感啊
衝動打完這行字之後，付南風仔細一想，才發現認真算來，他和女神真正認識的日子，其實也不過幾天而已。
這麽短短幾天，卻讓他有種他已經和女神認識了很久很久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也太蘇了吧。
付南風把手機放下時，正好看到蕭孟笙低頭微笑的樣子，不像付南風大笑時誇張得發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擬聲詞，蕭孟笙微笑的樣子十分安靜，隻是安安靜靜的笑著，卻讓任何人都無法生出一絲打擾的心思。
付南風想了想，又低頭打字——
黃瓜很好吃：女！神！
殘雪驚鴻：？
黃瓜很好吃：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別人喊你女神的時候，你腫麽可以那麽自然的回應？
……尤其是群裏那群基佬，一口一個女神喊得那麽自然，女神也都一一應下了！
殘雪驚鴻：習慣了
黃瓜很好吃：這三個字的背後似乎隱藏了一段很長很長的心酸曆史啊！
殘雪驚鴻：第一個人這麽喊我的時候我還不太習慣，第二個第三個人這麽喊我的時候，我就漸漸習慣了
……總而言之就是“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就開始覺得有點萌萌噠”的意思嗎？！
好吧，其實他一旦接受了相親對象是女神這個設定之後……他也漸漸開始淡定了起來。
不過，說實話，其實他在此之前一直就有種隱隱的預感，但是由於他覺得現實不可能那麽多巧合，就下意識把這種可能給否決了。
而現在回過神來的時候，付南風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意外。
付南風抬頭看著隔桌蕭孟笙低下頭認真看手機屏幕的樣子，看著他那流暢完美的下巴線條以及微微抿起來的唇角，再次被狠狠的戳中了。
付南風悲哀的發現，在看見女神真人的一刻起，他原本筆直的性向在微微彎掉之後就朝著彎之極致的方向一往無前義無反顧誓不回頭了
直白的來說，他一個月前的性向還是【i】，發現自己喜歡上女神而且女神不是妹子之後他的性向就變成了【c】，但是在看到女神真人的這一刻起，他的性向就義無反顧的變成了【s】……真是活生生的直男變基佬的血淚史啊！
想到這裏，付南風忍不住在手機企鵝上打字問蕭孟笙。
黃瓜很好吃：那個，女神，你討厭這次相親吧？
付南風想起之前付媽媽說過的，蕭孟笙會來這次相親，是嶽穆和他談了很久……這是不是說明，蕭孟笙並不樂意來，隻是因為自己媽媽的原因，不想讓她傷心所以才勉強自己來？
如果是這樣……
付南風忽然覺得有點小低落。
大概是麵對麵的原因，付南風一眼就可以把蕭孟笙所有的動作收入眼中，蕭孟笙自然也是，似乎看到了付南風臉上微微低落的小表情，蕭孟笙低頭一看付南風發過來的話，頓了一會兒，才輕輕笑著打字回複——
殘雪驚鴻：怎麽會
付南風撓了撓頭毛，又接著打字。
黃瓜很好吃：可是被媽媽強迫來做這種事情，不可能不討厭吧
殘雪驚鴻：不會
黃瓜很好吃：但是如果這次不是我，而是別的什麽陌生人，你也會不討厭嗎？
黃瓜很好吃：莫名其妙的就要和一個陌生人扯上關係，還是以相親的名義，你不討厭嗎？
殘雪驚鴻：你討厭？
黃瓜很好吃：我是很討厭和陌生人相親
殘雪驚鴻：那我呢？
黃瓜很好吃：這個陌生人當然不包括女神你啊！女神你對我來說又不是什麽陌生人！
黃瓜很好吃：我可是女神你的腦殘粉呢！
殘雪驚鴻：嗯，要為我生孩子的腦殘粉
付南風的腦袋頓時就像有十顆原子彈轟的一聲爆炸一樣所有腦細胞被轟了個遍體鱗傷片甲不留一敗塗地全軍覆沒……回過神來，付南風的大腦還是有點暈暈的。
女……神……這……是……在……調……戲……他？
這是調戲吧？
這就是調戲吧！
雖然付南風在網上的時候經常在蕭孟笙的微博下留言【女神我要給你生孩子】，但是那都是網絡上啊！現在這麽麵對麵的說，簡直就是羞恥度爆表啊！妥妥的破廉恥！
付南風臉都紅了，卻看到對麵的蕭孟笙抬頭笑著看他，眼神十分意味深長。
付南風也不低頭打字了，其實兩個人本來就是麵對麵的，一直用手機企鵝聊天的行為也是略奇葩，付南風本來也沒有必要打字，他結結巴巴的就開口說：“生孩子什麽的……根據現在的技術，男人和男人還不能生孩子！”
說完之後他就立刻後悔了，他應該說生孩子什麽的隻是開玩笑啊！
說什麽現在的技術還不能男男生孩子……這個話說得就像他很想給蕭孟笙生孩子但是奈何技術原因所以不能達成……不！事情不是這樣的！事實是他一點都不想生孩子！
付南風話音剛落，在蕭孟笙的輕笑中，嶽穆和付媽媽結束了閑逛，走進了房間。
於是，嶽穆和付媽媽便聽到了付南風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生孩子什麽的……根據現在的技術，男人和男人還不能生孩子！”
付媽媽聽到之後，表情略有些驚訝的說：“你們居然都已經談到將來要孩子的地步了……”隨後她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看著蕭孟笙的表情越發柔和，似乎已經將蕭孟笙看做了已經鐵板釘釘的兒媳婦。
嶽穆也一臉欣慰的微笑了起來，隨後她認真的看著付南風和蕭孟笙說：“現在的技術還不能讓你們擁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們隻能去領養或者過繼，不過對領養來的孩子，你們必須要當親生孩子一樣對待。”
付南風的表情呆呆的，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們是不是被誤會了什麽……？
嶽穆臉上嚴肅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她再次笑眯眯的看了看付南風，說：“不過現在說這些還言之過早，根據中國的相關領養條例，你們至少要到了三十歲才符合領養條件，現在就先別想那麽多了，先吃飯吧。”
在她身後，好幾個端著各色菜肴的上菜小妹推門而入，看來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付南風鬆了口氣，也開始覺得有點肚子餓了。
於是各人都坐了下來，坐等上菜開飯。
由於雙方母親的刻意安排，付南風就坐在蕭孟笙的左邊。
付南風一坐下來，就感覺到渾身不自在。
女神就坐在他隔壁啊……女神就坐在他隔壁啊……讓他如何淡定！
剛才因為太過驚訝他還沒有什麽感覺，現在驚訝過去了，他現在好激動啊有木有！
那可是女神啊！他暗戀了好多年的女神！他好想要簽名啊嚶嚶嚶嚶……
製作精美的菜肴被一碟一碟端了上來，大家都開始動筷了。
付南風手指僵硬的夾著菜，無法讓自己無視坐在身邊的人就是女神的事實，就像所有粉絲遇到自己崇拜的偶像一樣，付南風感覺現在的自己手腳發涼血液倒流心髒砰砰跳個不停，一口氣憋在胸口喘不上來。
啪嗒，付南風筷子上的一塊肉掉到了桌麵上。
付南風瞬間覺得無地自容。
居然讓女神看到他這麽笨手笨腳的一幕！
……好吧，從遇到女神的一刻起，他好像就沒有在女神麵前表現過聰明機智！
“連快肉都夾不穩，怎麽這麽笨。”付媽媽慣例吐槽自家兒子。
“大概是因為有點遠吧，”嶽穆笑著為付南風解圍，又柔聲對自家兒子說，“孟笙，給小風夾一下吧。”付南風要夾的肉在蕭孟笙另外一邊，付南風要夾的話就隻能微微站起來。
聽到這話，付南風忍不住在心裏為自己點了根蠟燭。
看看你自己的麻麻……再看看別人家的麻麻！
盡管在母上大人的嫌棄之中活了這麽多年長了那麽大，付南風在這強大的對比之下還是忍不住玻璃心了，他委委屈屈的把筷子頭塞到了自己嘴裏，用牙齒咬了咬。
嚶嚶嚶嚶他一定不是親生的！
就在付南風委屈的時候，他碗裏驀然多了一塊肉出來。
抬頭一看，一雙修長好看膚色瓷白如玉的手抓著一雙烏黑色的筷子，黑白兩色的對比如此強烈，再抬頭看，蕭孟笙正看著他的方向。
坐在蕭孟笙旁邊之後，這是付南風第一次正眼看蕭孟笙的臉。
於是付南風再次被戳中了。
付南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臉紅了，然後他就看到了蕭孟笙笑了一下。
然後付南風就低下頭悶聲吃菜了。
……但是小心髒卻不受控製的砰砰跳得比平時快了幾拍。
女神你長得這麽好看簡直是犯規！
一頓飯就在這麽和諧友愛的情況下吃完了，飯畢之後，服務員把碗碟端了下去，開始往這送飯後水果。
現在正是大夏天，所以飯後水果都是西瓜。
一邊啃著西瓜，大人們一邊就開始聊起天來，付南風和蕭孟笙則在一旁默默旁聽。
兩位媽媽的聊天戰鬥技能點大概都點滿了，把西瓜吃完之後，她們的話題又一路朝著各種各樣的話題狂奔而去，拉都拉不住。
付南風聽著聽著就覺得有點無聊了，他偷偷看了蕭孟笙一眼，發現蕭孟笙似乎在安安靜靜的聽兩位媽媽在說什麽的樣子，便悄悄在飯桌底下用手機打字。
黃瓜很好吃：女神，你聽得懂她們在說什麽嗎？
過了一會兒，蕭孟笙回話了。
殘雪驚鴻：聽得懂
黃瓜很好吃：女神果然不愧是婦女之友啊！
殘雪驚鴻：……謝謝
居然說謝謝！女神你真的覺得婦女之友是在誇你麽！
給你跪了！
付南風囧完之後，覺得如果是女神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把婦女之友這種稱號當做誇獎呢！畢竟女神之前可是把他要給女神生孩子的話當真了啊！
黃瓜很好吃：那個，女神，我之前說要給你生孩子什麽的……
黃瓜很好吃：都是開玩笑啦
黃瓜很好吃：別當真
黃瓜很好吃：網上那些人想要表達很喜歡某個人的時候都會這麽說啦
黃瓜很好吃：什麽【我要給你生孩子】【我要給你生猴子】之類的都隻是玩笑話而已！
這一次過了好半天，蕭孟笙才回複。
殘雪驚鴻：隻是開玩笑？
不知道為什麽，付南風似乎從這短短五個字之中看到了某種失落的情緒，他抬頭一看，正看見蕭孟笙微微低著頭看著屏幕，雖然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付南風卻覺得自己好像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失落的意味……
這是錯覺嗎？
黃瓜很好吃：也不是啦……我是真的很喜歡女神你的////
黃瓜很好吃：不過喜歡女神你的心情是真實的！////
發完之後，付南風有些忐忑的抬頭看了看蕭孟笙的表情。
蕭孟笙似乎笑了一下，付南風看得不真切。
接著付南風就看到了蕭孟笙發來的話。
殘雪驚鴻：哪種喜歡？想要撿肥皂的那種？
黃瓜很好吃：……這這這這這這者折哲遮浙轍喆輒摺
付南風字都打得不利索了，女神這是赤果果的調戲吧！吧！吧！
啊不，麵對麵說要撿肥皂什麽的，簡直羞恥度爆表啊！破廉恥啊有木有！
雖然他一直在女神微博下留言說【女神我要給你撿肥皂】什麽的，但是那都是網絡上啊！現實裏這麽麵對麵的被女神這麽說，簡直就是羞恥play啊！
這種時候他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好呢？
——微笑嗎？
就在付南風不知道該用幾號表情來麵對女神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好的時候，蕭孟笙卻又發來了兩句——
殘雪驚鴻：隻是開玩笑而已
殘雪驚鴻：別當真
付南風當場就一口老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