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靈車的毀滅
d
匆忙下樓後，隻見一群學生，圍住校園道路。我和孫書雲擠了進去，往路盡頭一望，不由怔住了。隻見天空盡頭，一亮黑色轎車，帶著死亡的氣息，由遠及近，慢慢開了過來。蕭條的落葉，被車輪緩緩碾過。駛近一看，汪俊坐在最前麵，後麵站著七個人，車停住人群中，汪俊站了起來，一洗先前的黯然消沉，眼中無限憧憬，道：“我有個愛人，在遠方等我。她喜歡熱鬧，隻要我找到十個朋友，結伴而行，她就會嫁給我。這是我的黑色轎車，讓我們一起前行，去往遠方，那裏有我妻子準備的美酒，菜肴。你們會陪伴我嗎？”
所有學生，都隻是圍住轎車，仰頭看著，不知道說啥。汪俊看著他們，眼眶微微濕潤，哽咽道：“對，我真的很愛她，她也愛我。你們不去麽，我會很傷心的。”一群學生，把靈車圍住，其中一個男生道：“這車真能出去？”車上一女生滿臉喜悅，答道：“當然可以，這是一輛神奇的車，從牆壁裏開出來的。”男生咽了咽口水，道：“我喜歡美酒佳肴。”隨後猛的翻了上去。周圍同學見他搶先一步，紛紛叫嚷起來，往車上爬去。一時間，車上擠滿人，水泄不通，仍舊往上爬。汪俊站起來，道：“對不起，我隻想帶走十個人。”
很快，他的聲音，被吵鬧的人群淹沒下去。四處都是叫嚷的聲音，一個女生哭道：“別擠啊，我快下去了。”另一個男生抓著車身，朝下麵的女友伸出手，急道：“手給我，給我。”女友被人群湧走，不見蹤影，男生大急，從車上跳下去，尋找女友，很快有人爬上去，替代他的位置。場麵一發不可收拾，靈車掩蓋在瘋狂的人群中。
不一會，許老師在幾個學生帶領下，急衝衝趕過來，喝道：“統統住手，你們在幹什麽！”人群一下冷靜了，都止住不動。滿車的人，卻不肯下來。許老師走過去，人群中自覺讓出一條路，來到靈車前麵，許老師道：“你準備帶他們去哪？”汪俊緬懷道：“我有個愛人…”許老師冷冷打斷他，道：“我隻想知道，你怎麽通過軍隊的戒備。校門口，全是槍口。”汪俊道：“我能做到。”隨後調轉車頭，往一旁的教學樓駛過去，人群讓開一條路，都遙望著。很快，車頭鑽進牆壁，一車人也消失不見，人群中爆發出驚訝的呼叫聲。
不一會，靈車又從牆壁鑽出來，來到人群中。汪俊望著許老師，道：“這是靈車。”許老師歎了口氣，道：“帶他們走吧。”隨後和學生代表，退在後麵。其他學生見了，舉止更加瘋狂，車上人爆滿，還有數不清的人，往上麵湧。汪俊大急道：“我隻能帶走十個人。”
突然，車上血飛濺，一個女生驚呼一聲，從車上栽了下去，旁邊一凶狠男生，拿著鐵棍，拚命的往那些爬車人頭上砸去。一時間，各種慘叫聲四氣。男生凶狠舉動，刺激了其他人神經，不少男生，掏出防身鐵棍，亂打一通，往車上爬去。十幾分鍾後，地上一片血跡，再也沒有敢靠近靈車。此時車上已經爬上十來個男生，都殺氣畢現。領頭的一個，凶神惡煞，在車上狂笑，仰天道：“哈哈哈，勝利是屬於我們的！”隨後把汪俊猛的一踢，喝道：“開車！”
汪俊驚恐異常，搖頭道：“我隻能帶走十個人。”凶殘男生，冷冷盯了他一眼，凶殘一笑，猛的轉身，“砰砰”二聲，打在後麵人身上。又有二個人，從車上栽了下去。經過最後的決鬥，車上僅剩十個人，凶殘男生拍了拍汪俊肩膀，道：“開車吧，寶貝。”車下的人，見他們毫無人性，再也不敢往上爬，自覺讓出一條路。十個人見靈車啟動，自由在即，都忍不住，在車上載歌載舞，狂歡起來。凶殘男生盯著車下學生，揮舞著鐵棍，獰笑道：“再見了，軟蛋們！哈哈哈！”其他九個人，也狂笑起來。
靈車駛出人群，逐漸朝校門口接近。學生們一路跟著小跑，跟著靈車後麵。距校門口百餘米，許老師止住那群學生，道：“別過去，危險。”學生們都停住腳步，望著靈車遠去背影。
校門前，守衛的那些軍人，見到異動，都持槍躲著沙包後。還有一批，站在臨時搭建的警戒崗上，喇叭聲響起：“前方黑色轎車，迅速離開禁區，離開禁區。”靈車無動於衷，旋轉的車輪，緩緩向校門口衝去。車上，汪俊凝視著緊閉的大門，目光清澈。旁邊凶殘男生望著森然槍口，有些緊張，道：“他們要開槍了，你不害怕麽。”汪俊搖搖頭，道：“這是靈車，子彈打不到我們。”凶殘男生一愣，想到剛才車穿過牆壁一幕，回頭大笑道：“對，子彈打不到我們，哈哈哈！”其餘九人，都揮舞著鐵棍，肆虐的笑了起來。
汪俊握著方向盤，突然眼前一亮，隻見禁戒線後，大門緩緩打開。陣風吹過，夢羅衣裙飄飄，凝視著他。汪俊嘴角一笑，輕聲道：“我來了，夢羅。”隨後慢慢踩下油門。守衛的軍人，見靈車衝過來，有些不知所措，喝道：“別過來，聽到沒，別過來！我開槍了，真的開槍了！”門衛室的軍官見了，下令道：“開槍！”
“砰砰砰！”一時間，響聲大作。沙包後，警戒崗上，亂槍掃射，四麵八方的子彈，打在靈車上。靈車被打的支離破碎，車上的十個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亂槍射死，倒在車上。汪俊凝視著大門，一顆子彈，懸浮在空中，從視野中飛了過來。“哐當”一聲，打破車玻璃，鑽進汪俊眉心。汪俊脖子一歪，躺在了座椅上。“轟隆”一聲，靈車爆炸，四濺的火焰，在空中飛舞。守軍都收起搶，靜靜看著這一幕。遠處的學生，也默然看著。突然，一個女生哭泣起來，一時間，四處都是低泣聲。許老師歎了口氣，轉身安慰道：“同學們，都回去吧。男生扶女生回去。”人群緩緩移動，男生攙扶著過度悲切女生，往宿舍走去。
孫書雲望著遠處扔在燃燒的車身，擦了擦額頭冷汗，言語有些閃避，道：“第…第一次有些難過。”我深吸一口氣，道：“你先回去，我有點事。”孫書雲點點頭，道：“我回去靜一靜。”隨後低垂著頭，跟著人群，往宿舍走去。我收拾心情，穿過校園。直奔黑暗之門，走進讀書館。無頭鬼扔跪在那，煮著木偶頭顱，木偶頭顱在開水中翻滾，見到我，喜悅道：“主人，你回來了。”我沒理他，徑直上樓，來到關住夢羅的地方。房門敞開，鐵籠空空無也，不見夢羅身影。我趕緊下樓，來到無頭鬼身邊，道：“夢羅人呢？”
無頭鬼把書籍扔進火堆，沙啞道：“衝出去了。無知的女人，出了亡場，她就要消失了。”我趕緊轉身，出了讀書館，來到校園門口。靈車扔在燃燒，一些軍人，開始清理現場。火光中，汪俊跪在地上，夢羅捧著他臉頰，輕輕吻了下去。身影逐漸模糊，被火焰蓋住，消失不見。二縷青煙，從火焰中冒出來，纏繞在一起，飛往空中。清風吹過，分散在四方。我轉過身，離開這裏。
宿舍樓，一天靜比一天。我推開門，孫書雲躺在**，抽著悶煙。我走到桌子旁，輕輕扣著，隨後把椅子猛的一踢，怒道：“消沉，消沉，我受夠了！孫書雲，你的妞呢！”孫書雲把煙頭一甩，跳下床，道：“等的就是這句話。”隨後二人來到隔壁房門，孫書雲趴在門上，道：“親們…”我把門猛的踹開，喝道：“姑娘們，滾出來接客！”孫書雲措不及防，滾了進去。裏麵幾個女生，也驚恐不安，縮在一角。我一愣，道：“對不起，打擾了。”隨後回房。孫書雲爬起來，在隔壁叫道：“葉天憐，你這個孬種。”隨後語氣轉柔：“哦，沒事的，不疼，不要理他！”又和她們黏在一起了。
四天之後，我回到讀書館，帶上那隻烏鴉。晚上七點，我和孫書雲準時出現在亂葬崗附近。四周逐漸陷入深夜，整片亂葬崗，籠罩在一片陰晦，沉寂中。來到約定地點，侯和殺手，從一旁的樹後鑽出來，出於意料的是，廖光月也過來了，活潑的猴子，在他腳下一蹦一跳。見到我來，躲著廖光月身後，朝我咬牙切齒。
侯盯著我肩頭烏鴉，臉色陰沉，道：“這可是滅魂師的烏鴉。”隨後和殺手，不約而同，持槍對準我。我一愣，道：“不，這是另一種烏鴉，專門用來對付滅魂師的。”烏鴉也“呱呱”叫喚二聲，聲音悅耳。侯將信將疑，收起槍，冷道：“葉天憐，我們事先約定，一起找到天書，對付滅魂師。你要是耍賴，我們族人不會放過你。”孫書雲冷哼一聲，道：“你們太小瞧人了。”我嗬嗬一笑，道：“你們確保萬一，我讓它走便是。”隨後遞了個眼神，烏鴉飛往夜空，歇在枝頭上。侯盯著它，小聲道：“騙過它沒有？”我搖搖頭，道：“不確定，繼續騙。它應該會跟著我們的。”
侯看了看手表，已經七點半了，對孫書雲道：“時間快到了，帶路吧。”孫書雲掏出一包東西，往口袋裏直塞，自語道：“讓你見識一下，二十一世紀的成果。”我一愣，道：“你帶的什麽？”孫書雲嘿嘿一笑，道：“**。”我們麵麵相覷，道：“帶這個幹什麽？”孫書雲輕哼一聲，道：“以防萬一啊，我可不想，把兒子留著陰間。”我窘的無話可說，最終道：“人鬼殊途，不能的事。”孫書雲滿不在乎，道：“防著點好。”隨後大步在前帶路，我們一言不發，跟在後麵。
走了一程，猴子爬上樹梢，指著遠方，吱吱叫了起來。孫書雲喜道：“快了快了。”爬上一個山破，透過樹林一看，遠處朦朧傳來光亮。孫書雲迫不及待，就往前狂奔起來，我們趕緊跟在後麵。一棟古式樓閣，逐漸出現在前方。臨近五十餘米，侯拉住孫書雲，道：“等等，先看看。”於是幾個人躲在樹後，觀察前麵情況。門前依舊二座石獅，紅牆綠瓦，樓閣上卻沒有當初燈籠，隻有昏暗的燈火，一個侍女，焦急的在門口等待，左顧右盼。孫書雲望著她，道：“她就是接待我們的人。”
侯盤算一番，道：“廖光月帶著猴子，留在這等候，有什麽風吹草動，就通告我們。”隨後轉身對殺手道：“你潛伏在樓閣附近，聽到我暗號，就衝進來。”殺手點點頭，消失在夜中。我們三個，把手槍，子彈檢查一番，藏在衣服中，來到樓閣前。侍女見到孫書雲，喜不自禁，道：“你們可算來了。”轉眼看到我，喜道：“羅…羅家公子。”孫書雲一笑，道：“什麽羅家公子，他叫葉天憐。”我抱歉一笑，道：“上次用的是假名。”侍女點點頭，環顧一周，道：“怎麽…怎麽才你們三個。”侯淡然道：“將在精不在多，兵貴勇不貴雜。”侍女彎腰待禮，笑道：“原來是三位將領，小妾冒犯了。”我搖搖頭，道：“就一個，進去吧。”
侍女連忙帶我們進屋，屋內點著紅紅蠟燭，上次玲瓏小娃，孟長年，孟淑如正托著腮幫，望著桌上燭光，茫然發呆。見我們進來，孟長年惱怒道：“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隨後用蔥白小手，抓起桌上酒杯，朝我們扔來。孟淑如連忙拉住他，道：“不要無禮。”侍女也誠惶誠恐，道：“小少爺，這是客人。”孟長年嘴巴一揪，道：“我不要他們，要劉叔叔。”我走過去，捏住他臉頰，道：“小孩，安靜點。”孟長年使勁掙脫，瞪著我，怒道：“別碰我，窮小子！”孫書雲勃然大怒，走到他麵前，冷道：“小兔崽子，比富麽！爺用錢砸死你！”侯拉住孫書雲，道：“算了，小孩而已。”侍女慌忙上樓，轉告主人。
很快，孟紫星端著蠟燭，出現在二樓，不怒而威，冷道：“孟長年，還不回書房。帶他下去，敢是不聽話，掌他嘴巴。”侍女連忙下樓，拉著孟長年衣袖，道：“小少爺，走吧。”孟長年一耳光，甩在侍女臉上，冷笑道：“掌我嘴巴，是嗎？”侍女摸著臉頰，輕輕擦著眼淚。我“啪啪”二聲，扇在孟長年臉上，道：“我來掌。”孟長年先是沒反應過來，等明白之後，捂著臉頰，大哭起來，盯著我，道：“你…你敢打我。”孟紫星在樓上見了，臉色難看，道：“客人，你端的無禮。**，哭什麽哭，還不帶少爺下去！”侍女見孟紫星發怒，恐慌不已，再也不敢垂淚，拉著孟長年，孟淑如下去了。孟長年回頭盯著我，冷道：“你等著，劉叔叔遲早殺了你。”
我把桌子猛的踢翻，望著孟紫星，道：“高貴的家族，高貴的小孩。”孟紫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侯笑而不語，孫書雲拉了拉我衣袖，小聲道：“你收斂點。”突然，旁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孟萍腳步輕盈，從後院進來，道：“喲，幾個月不見，酸書生，脾氣竟這般火爆了。”
孟家荒墳，半年前隨意的插筆，太久沒回憶，倒淡忘了。出了點紕漏，前幾章中，金大爺搶的應該是二妹孟研，而非三妹孟知秋。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