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衝 突
兩年前市財政局副局長廖大鍾在輝煌娛樂裏給人殘殺,弄出一案六命的大案子,使得市財政局一直都給壓抑著。案子沒有破,財政局裏的人也就無法洗脫自己的幹係,就算是清白之身,給外人看來也就有著一點疑影。這兩年來,財政局的人也就不像以往,到哪裏都牛皮哄哄地,說話特別粗聲粗氣的。同時,也使得財政局和公安局之間的矛盾也日漸明顯,對公安局的抱怨,是財政局所有人的共識。
假如公安局能夠早日破了案子,財政局也就不會人前人後地受人眼色。
這天市公安局副局長張羽又為辦公經費的事,到財政局裏去。走進財政局辦公室裏,這些人也都對這個張羽熟悉,見到他走進辦公室盡皆埋頭裝著不見。財政局辦公室裝修得富麗堂皇,裏麵的人不多,但一律都對張羽無視,讓張羽看在嚴重也是很受氣的。作為行局的副局長,張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放在市裏誰不巴結一番?在市局裏又掌管著財務,也就在財政局了受這樣的臉色,本來心裏也還能夠順意,隻是,昨晚玩牌手氣有些背,又玩得大了點。一個通宵將小十萬的資金就這樣給玩得沒了,這些錢本來是局裏的,快要到年末了,資金歸口,各方麵也都要錢來打發。
要是平時,小十萬的錢也不算什麽,東挪西拆過意段時間也就從一些途徑裏給填補好這空,可近年底了沒有什麽時間來運作,心裏對玩牌就有些後悔又有些懊惱,弄的平時那種見人笑道脾氣就沒了。心裏有這樣一股子氣,到財政局來本想想點辦法,弄點錢寬解寬解,卻沒有想到一進門,這些辦公室的小職員就給他吃了一個大大的癟。
要是財政局裏的領導這樣做,張羽也還能夠接受,但小職員算什麽東西?也敢給他臉色,當真公安局將是這樣好捏拿的了?財政局的人平時做些什麽,公安局那邊也不是都沒有一點察覺,隨便碰一碰他們也就可以抓住把柄在手,主動權也就在自己手裏了。
張羽憤憤地想著,卻也沒有閑到要具體怎麽去做。財政局的辦公室主任吳敏也不知道在不在,平時見吳敏時,也是一副拒人千裏的意思。隻是很多事也都要吳敏這個在財政局裏權重的人點頭發話,公安局那邊的經費才能夠順利劃撥走,張羽每次見到吳敏這個死婆娘,也就忍而再忍。或許是這樣,才讓財政局這些人給養成這般跋扈的吧。
隻是,這時也不好發作,張羽那張臉上就有些沉。可財政局辦公室裏的人卻都沒有看他,就算沉得滴出水,也不會有人理會。徑直地到吳敏辦公室外敲,有空調的輕微聲響,張羽知道有人在裏麵。也就敲門,卻沒有人應。
卻不知道辦公室裏早就有人用電話給吳敏傳言去了,告知書張羽到來,還說到張羽臉色陰沉著給他們看。吳敏在辦公室裏對外麵的敲門自然不會理會。財政局裏來找的人多,讓吳敏煩厭,也就想到一些回避問題的辦法,但凡有人找來,經過辦公室後,就有人先通報過去。吳敏要不要出麵接待,心裏也就有底。
張羽知道有人在,但敲了幾次卻都沒有反應,心頭的火氣就更漲了些。吳敏在辦公室裏,也就是一個正科的,卻這樣給他一個大行局的局級領導耍牌子不肯見麵,心裏怎麽能夠受得了?當下脾氣也就發作,對著門猛力地擂起來,擂了幾次還踢了兩腳。隔壁辦公室的人自然聽到這些動靜,就有人走出來看。想要幹預,給自家領導化解,說,“找誰呢這是,是不是要將大樓都拆了啊。”
張羽雖說平時很少在第一線衝鋒陷陣,但畢竟有一些公安係統訓練的底蘊,身上多少還餘留著一些虎氣,聽了這聲音,猛地回頭盯著那人看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那人給他這樣一看,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身後還有另外兩個人,大家也都是些年輕人的,就覺得這臉麵丟大了,就算對方是公安局的領導,那也不能夠到財政局來耍脾氣。另一個人就說,“都是誰啊,換到財政局來耍脾氣,算是見識了。”
“不認識吧,這位是公安局張翼德張大局長呢。”另一個說,卻沒有半點尊敬之意,語氣裏有這些調侃。“原來是公安局裏有名的張飛,難怪、難怪。”幾個人聲音雖不大,但張羽卻是句句都聽在耳裏。心裏那個氣啊,自己還真不好與這些小職員去計較,沒的更丟臉麵。張羽在市裏有人給他取了個綽號:張飛,倒不是他形貌或脾氣與張飛有什麽類似,主要是從頭頂名字演變而得的。張羽,發音不正時,和張翼近似,就有人演化為張翼德,進而稱之為張飛更順口些。
這樣的綽號自然流傳開去,在張羽麵前說這綽號的,大多數年齡和級別都和他對等的人說說,張羽也不會放在心上。隻是麵前這些人分明叫自己叔叔都嫌小了點,不是一輩的人,也給他們當麵說著綽號還滿口的不尊之意。
張羽今天來找吳敏,就想要將一筆預算外但是市裏錢維揚已經答應了的經費給弄會去,有這一筆錢,才能夠將他自己惹出的事遮掩住一二,至少可以拖一陣子,也好給自己想法子掩飾這個窟窿。
隨即向到自己的來意,張羽值得將這些怒氣壓下來。好在吳敏這時也開門出來,知道來人已經明知她在辦公室裏,真要躲著不見,也會將人往死裏得罪的。開門後,吳敏說,“吆喝,我當是誰呢,這麽大的脾氣,張局啊,是不是想將我們財政大樓都拆了才滿意啊。”
“原來吳主任還真在啊,他們告訴我說要大力拍門你才會聽到的,喏,就是那個人說的。”張羽將心頭的火氣壓下來後,手指著之前那個說他的人,吳敏就算再有什麽也會想到這些事的。張羽也不管吳敏和那人怎麽想。
“張大局長有何貴幹?請指示。”吳敏說著就往自己辦公室裏退回去,免得在手下人麵前與張羽鬥嘴,有失自己威信。張羽也就跟進去,辦公室那些職員見吳敏出來後也都會自己不辦公室去,不再多事。
張羽從財政局出來後,上了車,忍不住罵一句:賤貨。將車門關得很重,和吳敏說不通,那筆錢就算有領導點頭,卻沒有正規的簽字,給吳敏用有賬無錢給支出來了。張羽雖沒有辦法,但今天所受到的氣卻不這麽都無法平靜下來。
司機跟著張羽好幾年了,也知道財政局對公安局的不滿,而導致自己領導在財政局麵前多次受氣。之前,領導也就偶爾說一句怪話,但卻都沒有今天這樣表現出來。將車開出了財政局,司機才說,“張局,財政局那幫子人在市裏囂張得很,平時做什麽都毫無忌憚,不知天高地厚。”
“那些都是小人得誌,不值當我們去計較,啊。”張羽還是要將自己的架子端出來。
“還是張局涵養好,領導境界高。照我說對這些人就得該點顏色看看,平時也不知道做過多少違法亂紀的事,隻是兄弟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方過了。要是真正執法,也不知道財政局裏會有多少人給關在籠子裏呢。”
“不要亂說。”張羽說。
“張局,哪是亂說?他們聚會那一次不是吸毒嫖娼的?要我說,就得將他們的這些事先拿住了,看今後財政局敢在我們麵前人模鬼樣的?就是太放任他們,主要是我們大老板那性子,像個娘們似的,才給人將全局都捏拿住,張局您也是代人受氣啊。”
“別亂說。”張羽和公安局局長嚴薪關係不算好,對嚴薪那種老好人的做派也是看不慣。按說公安局有槍在手,有執法權,誰不尊敬幾分?但領頭的窩囊,下麵的人又怎麽強硬得起來?司機的話,卻是讓張羽心動起來。
不能夠直接指示什麽,張羽很策略地暗示了要下麵的人給財政局一些顏色看,不過行動要隱秘,要抓準。司機在領導身邊,自然在係統裏有不少朋友,知道公安局要做這樣的事該怎麽來操作才更有利。
兩天後的夜裏,在老城區的一家酒吧裏,派出所的人突然檢查,衝進酒吧包間裏,將財政局預算科副科長一人,其他幹部兩人給當場抓獲在吸毒,而在同一晚上,財政局辦公室主任吳敏和財政局副局長任遠給堵在酒店房間裏,雖沒有更多的證據表示出兩人的奸情,卻是派出所的人匯報上去後,公安局給出指令,不對吳敏進行進一步核查證據,要是對吳敏進行取樣鑒別,也就會將證據完全落實。
吳敏等人當晚雖給放出去,但任遠遇到這樣的窩囊事,也明白給公安局的人擺了一道,雖不好直接到公安局裏問罪,也不好將這些事給上麵領導反應。可消息還是泄露出去,楊秀峰很快就知道市財政局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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