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形勢明朗
過了幾天，楊秀峰突然收到徐燕萍發來的短信，說她正往省裏去。是接到了省裏的突然通知，肖建海也接到同樣的通知，到市裏參加一個會，商討柳市開發區與華興天下集團之間談判的事宜。楊秀峰知道這事肯定與開發區有關，隻是省裏卻沒有通知他到省裏去，就有些蹊蹺。在去省城的路上，和徐燕萍一起走的還有李鍾達在一起，也是這次會議的人。
李鍾達這段時間都難得有機會和徐燕萍在一起討論交流市裏的工作，此次路途上要三四個小時，也就和徐燕萍在一車上。見徐燕萍在發短信，心裏有些好奇，可是也知道不能夠亂看的，當然也看不到。徐燕萍不說，他也不會問，和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共事合作，李鍾達還是很敬佩她那種為了柳市的發展而盡心盡力的精神勁。待人和手段也都很老辣，在省裏又有足夠的支持，今後上進是明擺著的，李鍾達能夠從紀委書記坐到專職副書記，也算是有較大的進步，這樣的進步也是跟緊了領導才會得到的。
李鍾達心裏不會有什麽不平衡，也不會認為徐燕萍的年輕又是女人而有什麽阻礙，官場裏隻有上下級，與年紀和性別關係不太大。
等徐燕萍停下來，李鍾達說，“燕萍書記，這一次省裏突然通知市委市政府到省裏去，會不會是華興天下集團那邊有什麽變化？”
“應該不會，華興天下集團是超級大型集團，每一個決策都是經過慎密工作後得出的結果，不會隨意改變的。放心吧。”
“開發區那邊卻沒有動靜，省裏都不透**什麽，讓人難以捉摸。”開會的通知是江雨晴轉而達徐燕萍的，再告知李鍾達和肖建海兩人，李鍾達覺得應該有點內情。
“那就不要琢磨嗎，省裏怎麽定調子，我們就這麽做工作。”
“也是。”李鍾達說，對上級的服從已經是他們這些人的習慣思維了，“市裏有些工作一直都想找時間聽聽你的想法……”
“是啊，我也在想，我們是該議一議了。”徐燕萍說著將注意力轉過來，對市裏的大體規劃，和其他人不能夠說，但李鍾達卻是要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這樣就會在自己陣營裏形成統一的思想，而不要自己事事都去幹預。“老李，如今市裏的形勢發展比我們之前預計得要快，變化也要快。你有什麽想法？”
“書記，有種令人目不暇接啊，發展太快了，幾乎幾天就一個樣。發展快也就導致了一些人有些天真的想法，開發區那邊是有些忍不住了。”李鍾達自然能夠看透楊秀峰要做什麽，隻是一把手保持沉默，他也不好站出來做些什麽事。
“開發區？”徐燕萍故意說，稍停了下，也不會就在李鍾達麵前表演什麽，都是陣營裏的核心，柳市這邊很多工作都要李鍾達來促成。當下又說，“老李，你覺得開發區這種意思是不是對我們整個市的建設發展更適合些？我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將開發區收過來，那會壞了規矩，讓那邊防守掌控，君茂市長還有些讓人放心不下啊。與其這樣，是不是我們也放任開發區自己摸索出發展之路，我們隻做宏觀上的工作？”
“隻做宏觀上的工作……”李鍾達在品嚼著徐燕萍的這句話，這種模式卻是他沒有想到的，開發區就一個正處級的架子，而楊秀峰這個主任也就一個正處級，要和市裏兩大家的人來碰，靠誰來支撐大局？對於在楊秀峰身邊的人與勢力，李鍾達比誰都清楚，雖說站在他身邊的人也不少，有些都還在一定位子上，可在他看來這些人想怎麽樣撥弄他們都是可隨意做到的，絲毫沒有什麽威脅或反擊之力。
“有什麽不妥嗎？”徐燕萍笑著說，卻沒有看李鍾達。對於市裏的政治格局，今後肯定會很複雜李鍾達心裏也不是就沒有預見。經濟建設的高度發展，必然伴隨著利益的重新劃分，要是強壓住那些人的利益，未必就壓製得住的。很明顯，楊秀峰能夠這樣做，肯定也會有些底氣，他的底氣在哪裏？不用多想也能夠判斷是在省裏。李鍾達沉吟著，也說不上這樣做會有什麽樣的局麵，或許，徐燕萍已經得到上麵的暗示？
想著開發區在政治上獨立起來後，市裏就會有明顯的三足鼎立，最弱的將是那邊，他們會怎麽樣做？要自保必然會聯合市政府那邊，問題是如今市政府那邊都不一定會承認他們的。
“那邊……”李鍾達說。“那邊會怎麽樣是他們的事，我們從市裏的大局看，不可能總是如今這樣的格局，多方平衡才是最為有利柳市的發展的，老李你說是不是這樣？從我們自己說來，要是都沒有反對的聲音，要是都是聽著好話高調，能夠保持多久的清醒？這種狀況對我們的經濟建設是很不利的，不但會讓我們追求的目標變得模糊，甚至還會往後退。更有可能將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鬥爭上，而不是放在高速發展的經濟建設上。”徐燕萍說，李鍾達對她最為敬佩的就是她那種為了地區的發展，胸懷裏容下的東西和其他人就不同。要是之前就不能夠容忍開發區在錢維揚手裏慢慢擴張，也就不會有如今的楊秀峰，自然開發區那邊的工作也就少了很多的精彩。
社會形勢的發展不是哪一個人能夠推動或攔阻的，但精彩與否，卻與某些人物的出現有著必然的關聯，是他們讓這樣的時段變得如此精妙，讓人看著迷醉而拜服的。開發區的一天天的變化，都與楊秀峰這個人的個人努力有著很深的關係，與他在開發區裏獨自推行他的管理理念和工作作風都有著必然的聯係。
“有道理，燕萍書記，柳市有你來主導這邊的發展，也才有今天的局麵啊。我相信，你的這一切努力都會有非常巨大的成功的，今後回頭看柳市的發展曆程，相信人民會對你有更多的理解。”
“老李，這些話說起來就沒有意思呢，我們隻求能夠多做些工作，盡力改變一些不讓後來的人說我們在位子上碌碌無為、屍位素餐就算不錯了。”“後人的眼光肯定會不文明今日今時看得更全麵也更準確。”
“老李是不是在說，後人的總結都是事後諸葛亮？不過萬事都多思考多權衡，失誤也就會少一些。”
“後來的人站在的高度和角度都不同，思想意識也會對今天的事情有不同的理解，他們到那時對今天的變革會不會看成小兒科，誰會知道？至少價值觀會不同的，出動結論也就千差萬別了。”李鍾達對這些思想意識裏的東西，平時也喜歡琢磨，此時借機說一說，也算是一種表達。
“說得是啊。不同的階段，處在不同的思想意識中，今天我們的艱難在今後他們看來，或許都是我們這些人的思想跟不上所造成的。老李，君茂市長那裏也要統一下想法……”
“這都交給我去吧，書記的意思我理解了。”劉君茂和開發區直接打交道，他那邊會不會接受對開發區的認可也是很重要的，目前與開發區最直接對立的也就是他，李鍾達去做工作，劉君茂也會接受這樣的想法吧。
到了省城，先到賓館稍休息，徐燕萍讓江雨晴將肖建海請到房間裏去，李鍾達也過來。等兩人到房間裏後，徐燕萍也就洗漱結束，到房間小客廳裏請兩人坐下。肖建海得到通知，來省城參加會議，具體的內容也不得而知，路上往省裏詢問也沒有得到明確的消息，看來省裏這次的安排用意隻是少數人知道，還沒有傳開。
徐燕萍這個一把手知道不知道，那就隻有她心裏清楚了。見徐燕萍神態如常，肖建海總覺得這次到省裏來會對他有什麽不利，耐著性子，將一切預測都壓下來。江雨晴給領導們弄好茶水也就出去，免得將領導之間的談話聽了去也是不妥當的，有些事情是市裏高層才能夠知道的，她就不能夠聽了去。
“建海市長、鍾達書記，這一次省裏很突然地將我們叫過來，也沒有說明是什麽問題。我一路上也在想著，回事什麽樣的事情？兩位有什麽想法？”徐燕萍說，事先有一點初步的統一也是有必要的，這也能夠體現到她這個一把手的掌控能力。
李鍾達自然不好先說話，肖建海沉吟了一陣，說，“燕萍書記，目前我市的工作重點就在開發區，省裏對我們的關注也在開發區的工作上，會不會是華興天下集團那邊有什麽變動了？”
“這種可能性會有的。”李鍾達說。
“估計與開發區有關，我想，我們還是要先統一一個認識，對華興天下集團那邊，市裏可以做出十個退步甚至一百個退步，都要將華興天下集團引進柳市開發區來，目前雖說我們吃虧些，但從長遠來看，我們迫切需要華興天下集團這樣超大型的經濟集團來帶動我們經濟建設，刺激我們經濟的發展。有了華興天下集團過來，省裏也才會對柳市加大投入，僅從省裏這方麵說來，對市裏都是極好的發展機遇。”
“這個觀點我讚成。”肖建海說，“其他的地區，目前都在瞄著我們，就指望著我們這邊出什麽問題，他們就有機會做華興天下集團的工作了。誰都想借雞生蛋，順便將省裏的目光吸引過去，把省裏的資源吸引住。燕萍書記說的好，華興天下集團提出再多的要求，我們也得答應。”
這樣的認識不難統一，這也是柳市方方麵麵都需要的政治利益，徐燕萍要先將這個招呼打了，也就讓肖建海有一個心裏準備，在這一的共同認識下，他就會考慮到華興天下集團的要求都是要滿足的也是合理的要求。既然是合理的，那就的答應並遵從。有利這樣的思想認識作為前提鋪墊，省裏說出什麽讓人意外的事情來也都好接受多了。
其實，省裏有什麽決策，隻怕早都已經做好了，要他們過來隻是尊重他們的意願而已，使得今後在省裏有什麽工作少一些阻力。肖建海也明白這一點，說出的話來自然也就大方得多。
到省政府裏去，省長、蔣國吉等主要領導都在。徐燕萍帶著兩人到了，先客氣一番，問了一路上的情況。說話裏，省長對肖建海說話就偏重一些，也是徐燕萍現就預料到了的。肖建海的陣營和省長靠近，但也不完全是他那一方的人，此時表示出來的意思也就有親疏之別。徐燕萍的老師是他們共同的對手，省長就算對徐燕萍這樣的一個市委書記縱然看好，也必然在多人的場合下做出這樣的表現的。當然，這樣的表現也不會太顯眼，大家心裏琢磨得到即可。省長自然也會有自己的胸懷的，總和徐燕萍來計較也就落了下乘。
蔣國吉反而沒有太多的話，蔣國吉在柳省時間不長，但在柳省裏做出的經濟建設工作是比較顯耀的，使得京城、柳省的各方麵對這些都不得不認可，也就支持率蔣國吉在柳省的地位。從政治上而言，蔣國吉是獨立的，他有根子在京城裏，也不用太在意柳省各陣營對他的態度，隻是總體傾向上，還是和徐燕萍老師靠近一些。這些靠近不是政治利益上的，而是思想認識上的相近性。使得彼此在工作上就有更多的認同和支持，也使得蔣國吉在柳省裏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手腳。
冷峻少話說蔣國吉的特色，不論見到誰都難的見到他的笑臉來。
在會議室裏，寒暄之後，工作人員將要準備的東西都放好了，領導們也就邊吃著東西邊說工作，這樣使得氣氛就不顯得很緊張，更讓柳市的領導們容易接受一些。
“……和華興天下集團那邊的談判準備工作，省裏已經做好總稿了，給柳市那邊的附件你們也可一並帶回去研究討論，盡快把你們的意見提交到省裏來，這樣，就能夠盡快和對方把談判的最終稿交給華興天下集團，才不會耽誤了所定的日程。”蔣國吉說，這些也都是徐燕萍、肖建海等人早就有了的認識，隻可能盡最大努力地配合做工作的。
“好的，蔣省長。請放心，市裏一定會盡快將這一工作做好，配合省裏這邊的工作。”徐燕萍說。
“還有一個問題，省裏覺得要先征求你們市裏的意見。”蔣國吉說，看著徐燕萍，這個年輕的女書記在市裏是很強勢的，雖說一直都開發區那邊的工作放手，隻管宏觀問題不抓具體，但這樣的事情對她的權威也是一個挑釁，能不能接受還是沒有完全的把握。市裏要是抵製，省裏終歸要做工作將事情落實下來，但今後會不會有更複雜的問題而影響到開發區那邊的發展？這樣的事情要說徐燕萍都無一消息，可能性不大的。
“市裏會無條件地支持省裏的決策和省裏的工作，請領導放心。”徐燕萍說，肖建海、李鍾達等也都表示了意見。
“好，柳市的班子就是有大局觀，也才能夠抓住這樣的發展機遇。”蔣國吉在這時也不吝嗇誇獎一句，“最近，從華興天下集團那邊傳過來這樣一種說法，他們覺得柳市開發區的格局還是小了些……”
“格局小了？”徐燕萍說，“他們要多大的建設用地，市裏都會滿足他們的需求的。開發區之外的非耕種用地，也都可征用擴大，這一點也可寫進談判約定裏。”
“不完全是這個意思，”蔣國吉說，“具體的建設用地，今天那邊也會知道市裏會盡量滿足他們的，主要還在於目前柳市開發區隻是一個處級機構，他們覺得這樣的格局小了。”
徐燕萍事先就察覺到了，等華興天下集團真到了開發區後，不僅開發區會提升級別，就柳市說來，估計三年之類也會提升到副省級的城市來。在柳市裏工作的幹部，都會在城市提升中相隨著往前升一升。隻是這時候不能夠說出來，當即就用驚疑的眼光看著蔣國吉，隨後看了看省長。見兩人都不再說話，也就和肖建海、李鍾達交換眼神，這個時候，徐燕萍就是柳市的發言人了，肖建海和李鍾達都不能夠擅自表態的。
“省裏有什麽指示，市裏一定會按指示辦，請省裏放心。”猶豫一會，徐燕萍見肖建海也是一臉的狐疑，當下就表態了，隻是這樣的語氣還是露出來一些不滿來，這不滿對省裏說來是能夠理解的。
“市裏有什麽想法，也是能夠提出來的嘛。”蔣國吉說。
徐燕萍不作聲，肖建海等人自然也不能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