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下縣裏
開始很緊張，主要是之前隻是自己在一邊琢磨，沒有做過經濟工作的經驗，而南方市這邊幾乎就沒有經濟可言。鄭雨蘇所說，多少看了一些資料，然後比照著南方市這邊的情況。要說出更為具體的項目來，或說出怎麽樣將一縣的經濟做強做大，卻不是單單設想這麽簡單。要說給領導聽出完全是一派夢想之詞，還不給人丟在一旁再也沒有機會了？
之前不想什麽機會，對鄭雨蘇說來還不用擔心，此時，已經走出第一步，反而多了不少的憂慮。但說出來後，雖說領導沒有做什麽斷語，但見到周葉從前排轉回頭來，楊秀峰偶爾會將其中的一些事提出來，考較周葉，使得鄭雨蘇慢慢地也有些底氣。
周葉此時也不覺得轉頭看向後排有什麽不便，對老板問及自己，也會盡自己所知來應對，不時地將鄭雨蘇帶進話題裏，也給鄭雨蘇足夠的表現機會。
在南方市稀缺抓經濟的人才，更缺少有這些方麵下工夫的人，鄭雨蘇的一些想法或許還很稚嫩也不算切合實際，但楊秀峰也不會要求過高。隻是，此時也不會就對鄭雨蘇表示什麽了。鄭雨蘇在市府辦秘書科裏，真要將她掉出來用，也還要多進行一些考察，是不是黃國友的人，或者真的委任負責一方麵的工作後，能夠勝任起來，都還要細致地了解後才行。
相對而言，鄭雨蘇的任用和莫春暉等人還是有區別的，莫春暉等人之前就算做的在不好，但能夠將經開區維係下來，多少都還有些經驗的，再者，錢維揚對莫春暉的評價還不錯。錢維揚人品或許不讓楊秀峰看好，但他看人識人的本事卻值得信任。
從市裏到溪回縣路程不遠，出發時，周葉也就先給縣長龍昭華打電話去，說是楊秀峰要到縣裏，再次過來就經濟建設問題進行考察。這一次和上次就有不同的，上回答名義是調研，而這一次時機和背景也有很大的差別。
市裏經開區才和華興天下集團有了初步的合作協議，楊秀峰隨即就到溪回縣來，縣裏的領導也是有些想法的。當然，之前田文學案子留下的陰影不會就這樣散走，會不會有人認為楊秀峰這次過來又是為這一案子而動的，卻是要看各自的心態了。
這一回不會再到邊界來迎接，甚至楊秀峰到縣裏後，縣委書記滕丹都沒有露麵來。滕丹對楊秀峰到縣裏後，將田文學的案子鬧成這樣子，如今一直拖著市裏都沒有明確的態度，也不給一個說法，甚至田文學如今的情況怎麽樣都毫無所知，心裏的想法就大了。不知道田文學案子會不會將他給牽連進去，如今有這麽些時間的準備，早就將一些和田文學的牽扯給處理好了。但田文學那邊回事怎麽樣的情況，還不得而知，如今所做的工作能不能真起作用？
滕丹沒有出現，自然是便秘了他的一種態度。在市裏，陳丹輝、李潤、騰雲等人還是給出很明確的態度的，要滕丹自己在縣裏要穩住，該做的工作的人也要做好。楊秀峰不講究場麵，或說反對那些場麵，如今下縣裏來，其他領導不出現不正好按他的意思做？
縣裏的態度楊秀峰在來之前都有琢磨，但麵臨的大勢，卻不由得他對這些事多有顧忌了。就算陳丹輝等人會在溪回縣等設置更多的阻力，這些該做的工作，還是得繼續做下去。
之前在溪回縣裏配合洪峰將田文學請走，縣裏在輿論宣傳上，更多地偏向對田文學的維護，甚至，縣委辦還公開站出來進行辟謠。此時，市裏對這個案子還沒有定論，他們對自己的排斥與防範不難想象的。
華興天下集團在經開區裏的項目大致定下來，雖說還要分期地落實投建，但市裏有些工作也得做起來，這個準備的時間並不優裕。相反，以目前各縣的情況而言，要做到事太多，資金有嚴重不足，看到這些問題的人少，工作起來的效率也不會如人意。隻有在時間上早下功夫，才能多爭取到一些主動。
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快就對這也是進行拷問，並帶她出市裏來。
滕丹在縣裏玩弄權術，深得李潤等人的真傳，對縣長龍昭華的壓製夠強的，幾乎都沒有什麽騰挪的空間來，但溪回縣的經濟在全市說來還能夠排在前麵，也說明一些問題。不僅是折坳鎮的大棚蔬菜有效益，在縣城郊裏的兩家小規模的廠子，能夠在全市裏做出品牌來，能夠爭到市場，也都和龍昭華等人的工作有莫大的關係。
之前，將張為送去柳市掛職，對他進行保護是一個重要原因。但也是因為這位的思想意識裏有做經濟的基礎，而這些基礎，和直接上司龍昭華的一貫主張分不開的。
下車後，見龍昭華雖說笑著臉迎過來，但分明那笑裏有些僵硬。在得到通知後，龍昭華第一印象也是在猜想楊秀峰這次下縣裏來，是不是還在為田文學的案子，心頭感覺不妙，就立即給滕丹進行匯報。滕丹的回應很冷漠，淡淡地說了句知道了，要龍昭華自己接待好就行，他要是能夠抽身過來，自然會過來的。
滕丹的態度龍昭華自然能夠猜到原因，將滕丹在縣裏最得力的幫手給按下，雖說如今還沒有正式的結論，但田文學就算回縣裏來，還會有之前的威信？還能夠繼續囂張如故？顯然難了，那滕丹在縣裏的威信也會受到打擊的，他怎麽會對楊秀峰再熱情？隻怕連麵子上該做的，都不肯做了。
龍昭華如今在縣裏也是很小心的，市裏與華興天下集團的合作，對經開區進行投建，對溪回縣說來似乎還沒有什麽事，就算有，那也要等市裏有了明確的指令後才會行動的，如今倒不必要先就動起來。
在滕丹出沒有給出一句話，但那種壓抑的情緒確實感知到了，龍昭華立即就給黃國友打電話去請示，對楊秀峰到縣裏來改怎麽應對。在黃國友眼裏，龍昭華也是不足道的一枚棋子而已，關鍵是要他在溪回縣這樣給陳丹輝掌控嚴密的經濟強縣裏，留下一個位子來，牽製著陳丹輝的陣營。對龍昭華的要求和支持，也僅僅是不給對方擠走，要不，田文學在縣裏也不會有這樣的威勢。
黃國友對楊秀峰再下溪回縣去，也稍有些詫異，但卻沒有對龍昭華多說什麽，隻是表示要他小心些。這個小心些讓龍昭華一時揣摩不透，但領導的語氣不重，想來這位常務副市長不會再針對他的。領導是要自己應付著，也要防備滕丹接這樣的機會，乘機收拾自己？
如今，在溪回縣裏由於田文學這條瘋狗給紀委的“請走”，至今沒有明確結果，但體製裏的人誰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隻是田文學背後實力太強，暫時困難還無法撼動他。至今沒有將他放出來，也不是沒有說明另一種情況的，在市裏這麽強大的背景，卻給一個常務副市長就頂住了壓力，今後縣裏他還有什麽威信？滕丹最近雖說顯得氣勢更高些，作為手縣委那邊壓力最大感受最深的龍昭華，卻是感覺到了那種秋老虎的意味來。
在縣裏，政府這邊的工作，滕丹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幹預，但對人事、在大眾場合下，放出來的話卻給人更狠更猛，龍昭華自然明白，這些話隻不過是在警告下麵的人，不要因為田文學的案子而受到影響，站隊出現偏差。
市裏沒有一點動靜，也使得龍昭華在暗自欣喜之餘，感覺到還是有著不小的挫傷。黃國友等人在市裏雖說如今的局麵更好，在溪回縣裏卻沒有更多的變化，也沒有感覺到那種優勢帶來的寬鬆。
琢磨著，知道見到楊秀峰從車裏下來，還都沒有琢磨透澈。常務副市長到縣裏來，到底是不是要對田文學的案子再加一把火？從滕丹那態度看，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有不太像。真要是針對田文學案子而來的，市裏陳丹輝等人會沒有表示？滕丹也不可能再回避，而是要麵對著楊秀峰嚴防死守才對。
等見到領導下車來了，龍昭華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揣摩什麽，走到車邊來候著。楊秀峰不時地露一下爪牙出來，龍昭華自然怕他在縣裏再找自己的麻煩。隻要能夠小心翼翼地將神送走，才是最好的結果。心思裏，從沒有將自己和楊秀峰聯係在一起，就算之前常務副市長在折坳鎮對大棚蔬菜的工作表示了支持和讚揚。但更多的，都會認為領導那番做作就是為了掩飾張為的離開進行的表演，是為了引入注目的花招。
常務副市長雖說到市裏來是為了抓經濟建設，這一點，對於龍昭華等處級幹部說來說知道的，但他們所理解的經濟建設，也就是招商引資。農業上的生產，能夠帶來多少經濟指標？這也是從省裏到市裏再到縣裏，說起經濟將指工業或製造加工，沒有涉及到農業生產的。農業、農村等三農問題，已經是各級政府心目中的一個拖累經濟指標的累贅，是必須要財政反哺的一塊工作。而實際上，大多數地方也確實是這樣，就縣裏折坳鎮的情況看，雖說村鎮裏設計到大棚蔬菜的人家，收入上會比其他人家要滋潤的多，但和經濟指標搭不上邊。
之前，張為就一直頂住不肯對大棚蔬菜生產進行征收稅收，使得他在鎮裏的壓力不小。沒有稅收，鎮裏對這些農戶進行扶持，也就沒有回報，對這些工作的開展，也就積極性不高。如今幹部們工作，不就是要求有一點回報或有一點政績，好讓自己有條進步的路？
如此，就更不明白楊秀峰到縣裏的原因。走到楊秀峰身前，隻是小心地招呼道，“楊市長，歡迎歡迎，歡迎您到溪回來指導工作。”從市裏來了兩台車，也是車進到縣政府後才知道的，之前，周葉在電話裏說了常務副市長要到縣裏考察經濟工作情況，龍昭華聽了後也沒有當真，領導到縣裏自然會找借口的。當時也就盡量地表明態度，歡迎來到到縣裏來卻沒有細想是不是真的有工作要做。
這時見車裏先是鄭雨蘇下車來，楊秀峰還在她後麵，也弄不清鄭雨蘇一個秘書科科長跟著下縣裏是什麽原因。而另一台車的人，龍昭華也認識，下車後見有農業局、開發辦等部門的幹部，倒是讓龍昭華心裏一晃，難不成這次真是為經濟建設工作而下縣裏的？
那麽，縣裏就該有對應部門的幹部出來接待才對。好在這些部門的人，也都是縣裏幹一些實際工作的群體，龍昭華的話還很管用，也聽他招呼。當即給政府辦的人交待下去，讓縣裏對應部門的主要領導過來陪同市裏下來的領導們。
走進縣政府會議室裏，楊秀峰讓其他的人先了解他們對應部門的一些材料，等會在統一匯總，對溪回縣的經濟建設工作進行把脈，也要討論出今後的發展格局裏，溪回縣將扮演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布置了工作之後，楊秀峰帶著鄭雨蘇和周葉兩人，跟著龍昭華到縣長辦公室。
上一次到溪回縣裏，楊秀峰跟不就沒有進龍昭華的辦公室，此時見龍昭華的辦公室布置得還不錯。沒有弄什麽花俏，顯得實在。當然，龍昭華在縣裏給壓製得沒有多少生存空間，就算想奢華些也不一定如意的。
坐下後，秘書上茶也就離開了。龍昭華說，“楊市長，縣裏生活簡陋，平時裏也沒有備有什麽茶，真對不起。清您和鄭科長多包涵、多多包涵。”
確實不是什麽好茶，楊秀峰對茶也沒有什麽偏好，隻是，在這樣的崗位上，喝茶幾乎就是一種職業特色的東西。很自然地就喝起來了，而平時在工作中，楊秀峰更喜愛礦泉水，一瓶仰著脖子就能夠灌一個飽足，爽心得多。當然，平時待客卻是不同的，喝茶也才更好延一些時間，避免對坐尷尬的。
“我對喝茶可是外行，也沒有什麽講究。”楊秀峰說，鄭雨蘇卻對喝茶似乎就有些心得的，先聞了聞，再淺淺地抿一口。鄭雨蘇臉蛋兒鮮美生動，也不會讓辦公室裏的人都看向她去，大家也都是瞟一眼就離開，免得讓美女心裏有什麽誤會。
龍昭華更不知道鄭雨蘇會以是沒有的角色陪著楊秀峰到縣裏來，要不是有周葉在身邊，他都懷疑他是給常務副市長吃在嘴裏了。市裏對這位美女的傳言不少，很多傳言就像是人民親眼見到似的，說到某某某領導對她怎麽怎麽樣做，後來又怎麽怎麽樣等等，但大家也都知道鄭雨蘇確實有著才能，是市裏的一支筆，重大材料必須要她把握後才讓人放心的。
縣裏的一些正處級領導，對鄭雨蘇就有更好的態度，希望經營出更好的關係來，在關鍵時刻能夠請動她幫忙把關匯報材料，對自己的升級進步起到一定的作用。雖說在南方市裏，要進步必須要跟緊了領導，在陣營裏裏要有足夠的表現，但同樣在陣營裏也不是就沒有競爭了的。送錢送物跑關係，大家都知道該怎麽做，偶爾在關鍵時刻的競爭，這樣的表麵文章能夠讓領導看著舒服，看了匯報材料後體現出工作的成績和能力來，就是一個不錯的因素。
龍昭華自然也就希望這一次，能夠和鄭雨蘇有一點往來，但卻摸不準如今她的狀況，又怕弄錯了，情況就會更糟。如今，在行政裏的女人，真能夠獨立起來而不給領導收拾過的，隻怕像在二十歲的女人群體中找處女那樣難的。龍昭華雖說暗地在猜測鄭雨蘇是不是給楊秀峰就收服住，但也不敢就完全確定。
“龍縣長，這茶是不是溪回縣產出的？”鄭雨蘇說。
溪回縣這邊有一個鎮兩鄉是山區，山地較高，產茶。但茶量少，品質還不錯。平時也就是山鄉裏一些人家自產，或到山裏采些野茶加工到縣城來賣。偶爾也有少量流入市裏去。
楊秀峰不知道這些情況，有些好奇地看著鄭雨蘇。
“鄭科長說的不錯，這些茶確實是縣裏產的茶，我覺得還不錯，也就留了一些。沒想到鄭科長隻是一嚐，就能夠品出來了。”龍昭華說著，卻是看向楊秀峰，擔心楊秀峰怪他用鄉間的茶來糊弄領導，怠慢了領導。
楊秀峰也就細喝一口，讓茶水留在口裏，卻沒有感覺到多少不同來，看著鄭雨蘇說，“怎麽我沒有感覺到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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