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9章 插 足
目前，南方市從上到下都在忙碌，也都感覺到缺少合用的人手。對於經濟建設這個新的工作，對大多數人說來都是一個全新的東西，聽說很多，就算彼此要談論也能夠說上幾句。隻是要讓自己行動、讓自己進行決策，大家也就覺得沒有把握、力不從心。
從柳市回來這些人，雖說不會都是經濟建設方麵的專家，但先就有一定的基礎，又在柳市掛職這些事件，也就有自己的見識。對相關的一些單位或部門說來，也都希望這些人能夠盡快地進入工作崗位，緩解一下專業人才的需求。可市委那邊對這一批人的安排卻要緩一緩，一些敏銳的人也就能夠看到其中的一些名堂來。
周滔不好在肖建海麵前多說什麽，將這一情況跟楊秀峰通報了，也要讓市政府那邊得知這一情況而有所準備。肖建海會怎麽想，這時猜測也沒有多少意義。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一批人不急著安排下去，就是要先看看市裏上下哪裏最稀缺這種懂經濟的人才，將他們安排去，才是好鋼用在刀口上。這樣理解肖建海的用意，也未必不可。
至於這些人要怎麽樣來用，楊秀峰心裏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將近三十個人，其中將近有十來個人對經濟完全是門外漢，要說就憑掛職期間的時間裏，就讓他們脫胎換骨也不會讓人相信。楊秀峰從柳市那邊反饋過來的內情裏，早就對這些人的情況有了很清晰了解。什麽人可用，而哪些人在掛職後還是之前那樣子，都有著記載的。情況如此，對這些人的任用也就要有差別，要不，今後再派人到柳市那邊掛職，會淪入一種形式，對掛職的人都沒有多少壓力和觸動。
不好直接將大家在柳市的表現公布出來，畢竟要給這些人留下一些餘地，而那些人本身就是陳丹輝等推薦的，隨著身後後台倒下，他們在柳市那邊也就心思不定，如今回來後要是將他們的安排有太大的明顯，會讓人誤以為因為站隊問題導致的。對市裏的穩定和目前公布工作的積極性都會有所影響。
掛職的人回來後，也受到方方麵麵的關注著。
在這一的背景下，楊秀峰也不會一意孤行，市委那邊說要緩一緩安排這些人，就算肖建海另有用意，也不會反對的。
先見一見這些人，安撫安撫卻也是有必要。可以說，這一批人到柳市去，大多數都是經過楊秀峰的手遴選才得到機會的。此時卻見他們，討論討論經濟方麵的問題，讓他們對目前市裏的建設情況更了解深透些，對今後走進工作崗位也是有幫助，能夠更快地適應了發展形勢，也能夠更快地融進工作中。
這些人回到市裏的第三天，楊秀峰讓何磊將他們通知到市政府小會議室裏來。三十來人擠在會議室裏，就有些擠。橢圓的會議桌圍緊了坐能夠坐下十幾個人，外圍再坐兩圈，也就能夠坐下。楊秀峰要見他們，這些人心裏也是有數的，知道目前市政府這邊最有話語權的人就是楊秀峰，對經濟建設工作直接負責的人也是楊秀峰。今後他們的工作崗位是什麽，或許這一次見麵會將是很重要的，大家也都小心著，暗自準備著。
何磊早就在會議室裏安排這些人，他們見到何磊，也讓不少人安心下來。從何磊身上可以得出一些信息的，就算之前曾經是站在陳丹輝或黃國友陣營的人，如今也未必就受到完全的打壓，而是要看自己能不能看清形勢，做出另一種選擇來。何磊雖說是老資曆的市府辦秘書長，對這些掛職歸來的人倒是親切有加，有說有笑的，表示了市政府對這些人的歡迎姿態。
楊秀峰過來時，將石衛、張正新和楊勇華都帶了過來。掛職回來的人見一進來就有三位常委領導，心裏也就肅穆起來，今後市裏討論他們的去向問題，常委們肯定會討論的。而此時要是在常委領導麵前沒有足夠好的表現，至少不能有壞印象，要不，今後領導一句話就將自己完全的。
石衛也沒有想到楊秀峰會將他也帶過來，沒有什麽準備，但在這樣的場合下，少說幾句也不會露出自己任何不足的。主角畢竟是楊秀峰，還有張正新和楊勇華都是今後這些人的直接領導，他們的意見和看法也都很重要。石衛知道市委那邊對這些人的任用還要先琢磨琢磨，出發點在哪裏也容易看到，隻是，市政府這邊開展這樣的見麵會，也是一種必然。而開會後，就算安排會往後拖一拖，這些人對市政府也就不會有多少怨氣了吧。
對於人心的把握，石衛自認為還是有很深的體會的，要是沒有這樣的敏感性，也不會在四十出頭就得到實職副廳級的位子。市委那邊接下來會做什麽，之前安排了一下接待這些人，是不是就給這次會衝淡無遺？對於楊秀峰是不是能夠將人心凝聚，石衛還沒有很直接地感受過，倒是他的那種棱角的鋒利成了見楊秀峰後的第一印象，也是最深的印象。
走進會議室，見所有的掛職幹部也都站起來，楊秀峰心裏還是滿意的。這些人裏，或許有些人對經濟建設工作非常地生疏，但見識過和從沒有見過，也是有些區別的。隻要今後這些人有了正確的態度，業務上補足起來相對而言也會比其他人容易上手，容易找到突破口的。
不知道是誰先鼓起掌來，掌聲歡迎，也就有這一些人的心思。楊秀峰也不在意，穩步在前地走著。知道橢圓形會議桌的一端，那是領導們的位置所在。石衛、張正新和楊勇華也都相繼坐下，何磊安排了人做會議記錄，他則在給領導們端茶倒水服務著。
坐下後，楊秀峰看向會議室裏的人，見這些人的精神狀態猛然間就凝聚起來。掌聲停下後，肅靜得落針可聞。這樣的情況也可理解成來開會的人一種自覺的紀律，也可理解為楊秀峰在他們心目中的威信。但實際上，最真實的可能是這些人對自己各自未來崗位的擔心和敬畏。
“石市長，你先給大家說說？”楊秀峰說，來之前，也沒有對這樣的會議有什麽議程安排。楊秀峰在這樣的會上自然是真正的主角，但他的講話時放在最前還是最後，都要看楊秀峰自己的想法。
“市長請先吧，我們也學習學習。”石衛放低著聲音說，雖說在來的路上暗自做了一點準備，心裏還是沒有把握是不是說到點子上。這一次講話也是在南方市裏第一次以常務副市長的身份公開講話，說得不好，也會降低自己的威信，對自己在南方市裏立足也是有影響的。
楊秀峰見石衛這樣，也就不多說，轉而看向張正新和楊勇華，這兩人自然不會先說了。石衛不先說，他們是不能夠插隊的，這些規則上的事心裏都有底。
楊秀峰平時也極少在大家麵前講話，隻是，今天這樣的會上必須要說的，而且要說透，對這些掛職回來的人，在今後工作才有一個定性和目標。不違初衷，發揮應有的作用，才是目前市裏需要這些人的要點。
“……大家到柳市掛職這些日子來，都辛苦了。”楊秀峰環視一周後說，“從南方市選派去掛職，到柳市見到那邊的工作和經濟發達地區的氛圍後，再回到南方市來。我想，對於每一位參與其中的幹部說來，在心裏都有著各自的感想，價值觀上、工作態度上、甚至在思想上都會有著自己的感受和變化的。市裏，更期待著大家有更好的表現，期待著大家回來後，能夠在新的崗位上發揮出核心的動力，從而在新的崗位上推動我市經濟建設工作的發展。這種推動，不僅是你們將自己份內的工作做好，還要為領導提出更切合經濟建設需要的意見，要在工作過程中，以你為中心散發出一種觀念和意識——對經濟建設工作的認識，影響到和你有接觸的人，改變他們之前的舊思想老觀念，重新認識經濟建設工作的方方麵麵。隻要將大家的思想意識都對經濟建設有了正確的認識之後，工作中才能夠發揮出更巨大的力量來，也才是當初市裏選派大家到柳市掛職的最基本的用意。
明確了我們麵臨的職責，我想，大家今後進到實際的工作崗位上，該擔上沒有的擔子，該怎麽將工作開展起來，將自己所接受的思想和價值觀，傳遞和影響到身邊的人，你們身體力行是最為有效的。大家能不能做到？”楊秀峰說到這裏，也就停下來，看著會議室裏的人。大家不說話，而是在那一瞬間一齊地鼓掌起來，掌聲很響，很有底氣，足見這些人內心裏還是有著共鳴的。
石衛就坐在楊秀峰身邊，對楊秀峰的講話他聽得很仔細。一是要體會下楊秀峰的用意和表現出來的能力，二是要為自己接下來講話做出借鑒，有了參照物，或補充或強調或另說一套，都得在聽楊秀峰的講話裏定下來。
楊秀峰說話裏那麽直接地表示出意思來，卻都不帶什麽領導腔調，直白卻又有力度。也難怪這些人能夠這樣整齊地鼓掌，他們初回南方市，不就是有這些想法嗎？市長在會議室點出來，也就讓更多的人心裏有了明確的方向，對今後自己該怎麽用進行工作，也就有了底。
等掌聲停下來後，楊秀峰繼續說，“從你們的掌聲裏，給我更多的信心，也是你們自己對自己所有的信心。但在這裏，缺少要先提醒各位一句。南方市如今和你們當初被選派之時，也是有了些不同的，回來後，要先沉心靜氣地先熟悉了這些變化，才會使得自己的工作更容易上手。另外，我不知道你們對回市裏後有多少期待，但現實裏肯定和你的期待不會一致，或許在你們這些人裏，直接麵對的就是你之前都沒有想過的困難，要怎麽樣麵對這些困難，我覺得這時才是最考驗人的，也是最能夠體現你在掛職期間所獲得的收獲。
南方市的建設過程中，肯定是困難重重。這一點，大家一定要先有足夠的認知，你所進入的工作崗位，也不一定就有現成的經濟建設的工作。但是，目前市裏哪一個工作崗位會與經濟建設無關？就看你怎麽去理解、怎麽去做好自己的工作並發揮出你的能力……”
聽著楊秀峰在給大家打預防針，隨即又聽楊秀峰說到今後選派掛職幹部會將時間延至半年或一年，也可能會從他們這些人裏進行選派，讓他們有機會再次學習與體驗柳市那邊的先進的經濟建設的理念等等。石衛覺得著一批人今後不論在哪一個崗位，隻要楊秀峰在接觸他們，用今後會議上的話來激勵他們，都不會有多少負麵影響吧。
散會之後，石衛也就和趙弘坤聯係，說說要一起吃飯。趙弘坤自然知道市政府這邊對掛職回來的根本進行了開會，也想得到更精確的消息。掛職的幹部中，他也是見過其中的一些人的，隻是，之前都沒有想到會到南方市來，對這一批幹部也就沒有放在眼裏。
肖建海也知道楊秀峰開這樣一個會的用意，對這一批人，是楊秀峰選派到柳市的，他自然會珍惜著，並劃到自己名下。如今，市委隻要將這些人中的一部分收攏起來，也就能夠達到了目標。怎麽樣才能將著一些人收攏起來，肖建海這兩天也在頭痛，分派到具體的崗位後，基本上就是在市政府那邊的工作範圍內，市委也就不好過多地幹預了。這些人是楊秀峰選派，之後又在他工作範圍裏進行工作，那人心所向也就很淺顯了。
見到石衛，聽他說了市政府那邊開會的幾點要點，也就體會到楊秀峰在這一批人身上的用意之深。掛職幹部回市要是用好了，對今後的工作推動，也是有著更多正麵的影響力。人心的凝聚也就是從這些小方麵而聚合起來的。
邊吃著飯，討論著市裏的這些情況。石衛不是第一次和肖建海、趙弘坤坐在一起，但雙方在來市裏之前就有了一致利益的默契，隻是，麵對具體問題時，要怎麽樣來做，還是難以就默契。市委會怎麽樣做，石衛也會配合，將楊秀峰的表現說了後，他也就不多說話，而是要聽肖建海的。
肖建海也不就說話，這個問題是有些棘手，雖說將周滔的認識分配方案推延遲緩，但卻不能夠久拖。拖久了對市委是很不利的，人事問題的核心在市委、這一點這些掛職幹部心裏也都有數。對他們的安置要是遲遲不動，也就不可能將內情壓住，對市委說來會有更多的損失。
具體要怎麽來做？
趙弘坤舉著酒杯，說，“書記，市政府那邊有一個整合經濟建設工作的小組，市委這邊是不是也該有配套的工作小組，才能夠更好地對全市的工作進行宏觀調配？市委對宏觀方麵進行控製與調整，這樣的小組就很必要，也適合目前我市的實際情況和需要。您看……”
肖建海不急著表達什麽，而是沉默著在想，繼而看著石衛，說，“石衛市長，你看……”
石衛也就明確了書記的想法，這樣做了之後，一則可將掛職幹部中的一些人留在市委裏，而這些人的編製控製了，他們今後的前途也就完全取決與市委主要領導，自然會聽命的。另一層說來，市委有這樣的一個小組，必然是市委辦衍生出來的，不僅會對全市的經濟工作有參與權，也會為市委主要領導進行工作，省去趙弘坤的不少精力，卻能夠收到更好的效果。
“書記，我覺得秘書長這個提議好，很及時非常必要。市裏目前處在高速發展的前期，方方麵麵的工作都需要有一個居中調控的，才能將工作更默契而發揮出潛質來……”石衛當然會讚同，也知道是不可能攔阻的，有這樣一個小組，他也可以通過這樣的小組發出自己的聲音。
隨後，肖建海將這個意思跟騰雲表達出來，要趙弘坤來負責出麵組建這樣一個小組，而人員安排則由趙弘坤來選用，辦公地點也就從市委辦裏擠出意見辦公室來。
趙弘坤有一地將掛職回來的幹部進行選擇，但他對其中的人不是很熟悉，隻是，哪些是楊秀峰選派出去的，李宇夏卻非常了解。這樣的小組，自然不會將楊秀峰選派的人選用進來，使得今後的工作裏有不穩定因素在其中。
一個叫“市經濟建設工作統籌協調小組”的臨時性組織，組建起來。肖建海書記親自掛組長，使得這個小組也就有些檔次。任副組長的領導不少，甚至將楊秀峰等人的名字也都掛上去，執行副組長是趙弘坤，之下再委派人員做具體工作。這樣的協調小組，從市裏的工作出發，說有必要也是那個放在桌麵上來進行討論的。但這個小組有多少實權，能不能當真對下麵的工作起到統籌與協調的功能，還要在實際工作上檢驗。
市委提出來後，楊秀峰等人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這個小組分明是肖建海想要插足市裏的經濟建設工作。要是直接反對，省裏也會對楊秀峰有看法的。當然，楊秀峰不會太在意省裏的看法與評價，隻是，肖建海這一招走不通就會想另外的招數，甚至於直接出麵來進行幹預參與市政府這邊的工作，他也是做得出的。如此一來，彼此之間就少了一個緩衝區，雙方要是在具體問題上有衝突，僵持不下，對市裏建設工作就會直接影響了。
小組的工作成員不多，不到十人，主要從掛職回市裏的幹部裏抽調了五人。另外四個也是李宇夏給推薦，趙弘坤進行了考察而定下來的。從核心上說來，這些人主要是之前陳丹輝留下來的人，但與陳丹輝瓜葛不太深，不會因為陳丹輝的自首受到直接牽連。但在市裏，他們卻因陳丹輝的自首影響到工作上的話語權，給邊緣化了。此時，李宇夏將這些人找出來使用，自然肯出力來幹活，也可信任他們。
周滔、騰雲都不好直接幹涉到這些人的任用，到如今，也能夠看到肖建海和趙弘坤的用意所在，隻是，作為市委書記要推動這一工作，其他人哪好站出來反對？省裏對肖建海的支持還是有的，至少要在他明顯出錯之前，維護他的一把手威信，就算周誠等人也不會說什麽。
小組的組建時間很短，兩天也就將人員定下來，李宇夏出了不少的力。但成立那天，李宇夏卻不參與第一次會議。楊秀峰、石衛、楊勇華、張正新、何磊、莫春暉、丁等也都到市委來參加第一次成立會議，這些領導在小組裏掛著名，今後不會具體參與他們的工作，但小組的工作或許會與這些領導有關，要得到領導們的配合，小組的工作才會更加順利。
趙弘坤將小組成立的必要性、指導思想、工作原則、工作目標、工作內容、工作程序等等，都說了，也就是讓楊秀峰等人先有思想上的準備，今後，小組涉及到市政府那邊的具體工作時，不至於有太大的抵製。今天說出來，楊秀峰等人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會議上提出異議來，也就可看成是給默認了，今後工作起來也就占了理。哪些部門不積極配合，在道理上就會虧輸些。
肖建海接著對小組今後工作提出一些要求，要他們將市裏各方麵的工作進行深入實地地進行全麵調查，得到具體而翔實的數據，以便給市委對全市經濟工作的決策提供依據，也強調了工作中的紀律等。之後，請楊秀峰講話，對小組進行工作指示，特別是業務上的指示。
楊秀峰也沒有簡單應付，這種情況下，也是要講話的。當即，將南方市的形勢、全省的形勢進行了分析，對南方市目前所處的境況和未來發展的遠景也進行了分析。至少，不能讓這個小組的工作，完全變成了趙弘坤和肖建海兩人的觸手，而對南方市方方麵麵的工作都插手進去。將小組今後的主要工作任務定下來，也是順著肖建海的說法，隻是在側重麵上個有不同而已。
這樣的會雖說很小，影響麵和引入矚目的方麵卻不小，市裏敏銳的人都能夠看到這樣的統籌協調小組背後的用意，也就使得一些人心裏有著各自的活泛。
楊秀峰等人也能夠體會到這些，隻是，對整個市裏的工作說來，這樣的事又不算什麽。散會後，也沒有和張正新、楊勇華等進行討論，也沒有和周滔、騰雲等人溝通。
領導們散了後，趙弘坤將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的主要成員留下來，也就是今後直接對他負責的兩個人：王子文和吳營。兩人都是從柳市掛職回來的幹部，王子文之前是市委辦的，聽命於李宇夏，如今也是李宇夏對他做到推薦。吳營之前是經濟局的一個副職，人雖說還年輕，但當初在經濟局裏也就是混日子，之後卻給黃國友推薦出來，但他不是黃國友名下的人。掛職後，在柳市那邊的工作表現也隻是一般，這樣的人對楊秀峰說來說不會重用的。
將吳營提起來，也是偶然。趙弘坤在考慮人選時，將李宇夏推薦的王子文用了，就想自己也找一個。和掛職回來的人見麵談話中，吳營也是很有眼色的，在柳市那邊就見過趙弘坤和肖建海，知道這是自己改變處境的機會，將平時的口才發揮出來，卻真是得到了趙弘坤的看重。
對趙弘坤說來，他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畢竟才到南方市裏，可信任的人少，而適合這樣位子的人就更少。吳營的見識沒有什麽問題，在掛職期間，哪些最新的說法是記住了的，也能夠說出些條條框框來，更主要的是，趙弘坤要他肯聽命。這一點趙弘坤還是看得比較準。吳營這樣之前不得意的一個人，在經濟局裏沒有什麽實權，而到柳市後，也知道經濟建設工作上來後，會有怎麽樣的工作待遇與環境，對自己的前途也就更上心了。
趙弘坤雖說沒有給吳營多少承諾，但他知道趙弘坤的身份，靠著趙弘坤，給他好好地賣命，今後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其他的人都有具體些的工作任務，王子文和吳營兩人作為小組的具體負責人，趙弘坤還是要好好地安穩住。留下來給他們談話，將今後的工作說得具體一些。小組肯定會插手市裏的各方麵的經濟工作，但插手的目的也不是破壞或阻撓，而是要將市委這邊的利益和話語權體現出來，這一點，肖建海和趙弘坤也都是有意圖的。
工作的意圖和王子文、吳營兩人還要在具體的工作中進行磨合，才能夠讓他們將市委這邊不能明說的東西執行下去，可不可重用，趙弘坤在和兩人談話裏，也都還不敢就定論，但也說了，先工作開展起來後，看工作業績會為他們解決政治的級別。目前兩人都隻是正科，解決副處或處級，對趙弘坤和肖建海說來當真不是難事。
這個小組成立之後，掛職幹部的安置工作也就鬆開，肖建海不會錯過機會，將一些人安排在位子上進行使用。這些人此時或許還不能夠為他所有，但工作起來後，那就說不定了。而之前楊秀峰舉薦的人，如今安置時也多按照楊秀峰的意思去做，不會讓彼此之間的衝突就激發起來。經過這樣的試探，彼此之間也都有了底細。
第9章：插足
楊秀峰也沒有想到小組成立之後，第一次工作就到溪回縣去，直接到折坳鎮看那裏正在擴張的大棚菜項目。此時的大棚菜項目還沒有太具體的東西，縣裏和鎮裏的工作重心還在對村裏進行發動工作期間，至於資金問題、技術問題、招商問題等都還沒有做實質性的工作。
張為親自負責折坳鎮的大棚菜項目，他之前就推廣著工作，如今得到市裏的支持，知道不論在資金上還是技術上，楊秀峰都會幫他解決以前無法克服的困難。隻要在村裏將大家的思想工作做好，擴大生產規模也就容易推動。
雖說在市裏，對於修通高等級公路後會帶來什麽樣的改變，很多的人都已經是共識，但在村裏，就算高等級公路離村子不遠，人們對這路帶來的便利卻顯得遲鈍的多。主要是這樣的路，此時還看不到修通的跡象。人們估計，至少要三年或五年，才會使得這路完成通行，如今對折坳鎮的交通說來，卻是沒有絲毫改變，甚至還沒有之前有一條小村級路，能夠插到通往省城的路。而村裏的大棚菜大多數銷往縣城或市裏，沒有往省城發展的可能。
如今要將大棚菜項目擴大好幾倍，幾乎是全鎮都在做這一項目，產量大了後，先不說擴大規模要的資金與技術，單單銷路問題就讓村裏的人發愁。對縣城裏的銷量、市裏的容量有多少，鎮裏的人也是有一些初淺的認知。工作的難度也就是村裏的人對銷路的擔心，又涉及到資金問題。不過，張為在折坳鎮之前雖說官威不重，人們對他卻是信賴，也知道他一向來都為村裏的人著想。如今升官到縣裏去，要在折坳鎮推動之一項目，難度雖說也大，卻是那個做好工作的。
市裏新成立的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第一次下縣裏做工作，就直接撲到折坳鎮去。當時張為也在，市裏這個小組他說知道的，市裏對下麵各縣也都發文通報。等王子文和吳營兩人帶著另外兩人到鎮裏後，要聽取鎮裏的工作匯報，查看項目的進展情況。張為心裏就不高興，雖知道是市委的意思，但他在這個項目裏做了不少的工作，也有明顯的進展。準備將這邊的工作做踏實一些，將項目的具體擴展規模敲定後，再到市裏去給楊秀峰匯報。
這時，王子文和吳營到鎮裏來，甚至縣裏都沒有打招呼，讓這位就有其他想法。市裏對下麵有什麽工作指示，總不會要避開縣裏主要領導吧。溪回縣在楊秀峰的工作布局上有著怎麽樣的設想和重要性，張為也是有些認知的。這些事不用說出來，在他們心裏也將溪回縣自主地堅決地站在楊秀峰身後，自然會對市委那邊警覺著。
王子文要鎮裏的書記和鎮長進行匯報，這兩個人也是張為親自選任的，為的就是將鎮裏大棚菜項目工作更好地推動，所選的人是之前支持他的幹部。鎮書記和鎮長本來就和張為在一起，對王子文和吳營的話就不想聽從，而是等張為發話。
張為不好當著王子文等人的麵進行反對，當下一言不出也就走人，到村裏去了。
鎮書記和鎮長見張為離開，也就知道領導的意思。給王子文等人匯報工作是不能夠推的，但匯報裏是不是將主要的事匯報出來，那就在於匯報的人了。很明顯地在敷衍，王子文雖說是第一次下縣裏做這樣的工作，知道這個小組在市裏方方麵麵裏還不一定就給人認可。雖有市委書記的支持，市委秘書長更是直接的領導和靠山，但下麵的人也都各有自家的硬氣，要是不理睬他們也都是很平常的事。
隻是，自己麵子事小，而無法開展工作不能夠讓今後誰都看著第一次的例子來對待他們，敷衍他們。王子文在聽完匯報之後，也就要鎮長將他們工作的計劃和近期工作的小結，形成文字材料交給他們帶回市裏。
鎮書記見情況演變得有些變味，就想著該向縣裏進行匯報。市裏的主要領導要直接找鎮長或鎮書記的不是，可能性也不大，犯不著嘛。但卻會給縣裏帶來一定的影響，說不定會給張為等新的領導班子帶來麻煩。他也就讓鎮長先應付著，自己找借口先走開，要向張為討一個主意。
張為離開的目的就是要回避這些，他對王子文等人到鎮裏來說有想法的，不說這是誰的後花園之類的，但溪回縣有目前這樣的大好局麵，完全是楊秀峰這位領導出的大力。不僅將田文學和滕丹等人正法，溪回縣如今的經濟建設大局，也是楊秀峰的努力下，才有這樣的進展。溪回縣如今在地利與人和上都占盡了優勢，用不了幾年，這裏的發展是那個看得到那種局麵的。這樣的局麵，不單是縣裏在努力工作著的人看得到，其他也有很多人看得到，以至於有些人就像在溪回縣裏給自己找一些由頭，插手過來，得到些工作上的政績。
市委那邊的所謂經濟統籌協調小組，這麽快就到縣裏來，不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嗎。張為作為縣裏的重要領導，不好當麵將王子文等人的用意揭穿，自己先離開而去，態度也就明朗。至於鎮裏對他們會有什麽樣的態度，倒是對鎮書記和鎮長梁人心裏也是信得過的，自己不在，他們要怎麽樣鬧，市裏也不會直接怪罪在自己頭上吧。
卻不料鎮書記這麽快就打電話過來，問張為該怎麽應對市裏小組的人。張為當然不好直接說什麽，就算信得過鎮書記，有些話也是不宜說出口的。就說他在忙著，鎮裏的事情要他自己看著辦。
誰知道鎮書記怎麽理解張為這話，也不回去見鎮長，自己也到另外一個村下村督促工作了。鎮長在應付著王子文和吳營等人，見鎮書記一去不回，對小組的人也就不肯再多說什麽。本來王子文等人想將鎮裏的文字材料拿到手也好，鎮長卻推三推四地不肯配合。
王子文和吳營本來有著很好的自我感覺，如今有市委書記做靠山，而市委秘書長是直接領導，他們到縣裏去，這一層身份是非常重要的，誰還敢有任何輕視與怠慢？到柳市掛職時間不長，對柳市那邊的工作方法、工作思想、管理製度，雖說有了些理解，卻都是表層的東西，還沒有打心裏認同。特別是兩人回來後給委以如此重任，心裏的感覺就不同了，對在柳市時所接受的東西也都拋棄，要為市委徹底地負責。
按心中所想，那就是為知己而死都無悔的事，領導這樣重用，要是不盡心盡力，那怎麽行？攢著勁開始進行工作，原準備先對溪回縣進行徹底工作之後，再往經開區裏去，隨即到昌水縣去，這些地方都是市裏大建設的關鍵所在。就算王子文和吳營等沒有這樣的眼神，李宇夏卻是有這樣的認知的。李宇夏不會直接出麵，但對王子文還是寄予期望，也想讓他為自己爭議口氣，使得邪教和和趙弘坤兩人對他更多些信任。
誰知道進到折坳鎮會遇上張為，對於張為，王子文和吳營早就心有妒忌也有著羨慕，知道張為給提拔起來的根源，此時在小組裏做負責人也不覺得自己就比他差。級別上，暫時還不能夠就到副處級，比張為落後些，但領導答應最多一年就能夠解決他們的級別，還會根據今後的工作情況，在市委裏掛實職，那今後的前景自然比張為要好。張為走到是楊秀峰的路子，怎麽能夠和市委書記比較？
誰知道張為對兩人的到來並無善意，也沒有一起到掛職的情分表露，淡漠得很。王子文和吳營也都明白張為有什麽用的心思，隻是，在工作上就算有這樣或那樣的心思都好理解，但工作卻要支持、運轉下去才行。等見到折坳鎮的鎮書記也都一去不返，而鎮長對他們提出來的要求也推三阻四地不配合，王子文就深深地感覺到那種刺激。
第一次下縣裏就有這樣的遭遇，心裏落差太大了，而且，這種狀況要是不解決，不懲戒，今後經濟統籌協調小組還要不要將工作推動下去？
黑著臉離開折坳鎮，對鎮長挽留吃飯也都不加理會。離開鎮裏後，當即將在折坳鎮的遭遇在電話裏給趙弘坤進行了細致的匯報。匯報裏，也提到了張為，覺得鎮裏的態度完全是張為在背後搗鬼才有這樣的狀況。否則，鎮裏敢跟市委下派的人鬧這樣一出？
趙弘坤得到匯報後，當下也感覺到這一事不是偶然。市裏的大致情況他是明白的，溪回縣那邊受到楊秀峰的影響深遠，完全聽命於楊秀峰，從李宇夏那裏也是了解這些情況的。正因為這樣，對王子文等人先選擇溪回縣作為工作開展的最初突破口，趙弘坤對王子文和吳營兩人感到較為滿意。工作上要有銳氣，有魄力，往往就要從最艱難之處開始，今後的工作就會順利很多。
先也有預感，但卻沒有想到溪回縣的一個鎮就讓小組碰得頭破血流，灰溜溜地返回。這種狀況自然是不能夠忍受的，趙弘坤當下要王子文等人不急於回市裏，回到市裏後再去溪回縣，從某種角度上說，都是碰壁而歸了。接下來的工作，小組還怎麽開展又將碰多少冷臉？
讓王子文等人先到溪回縣城住下，也沒有說市裏會怎麽樣，他還要給肖建海進行匯報。知道肖建海得知這樣的情況發生，肯定也很不滿意的，隻是該怎麽樣決策，還是要尊重領導的。
見到肖建海後，先給領導的茶杯加水。肖建海的秘書孫鑫也跟進辦公室裏，孫鑫是誰舉薦的，連李宇夏都不知道。但趙弘坤卻心裏有數，那是半坡亭女老板月雯提的一個人。孫鑫和月雯之間是怎麽樣的關係，外人沒有誰知道，甚至孫鑫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會被選中為市委書記的秘書的。
孫鑫之前不在市裏工作，而是在永誌縣政府辦裏，還是一個沒有什麽作為的秘書，隻是，在市報上發表過幾篇短的新聞稿。卻給趙弘坤用這樣的方式將他找到市委來，麵試後，覺得還可行，也就跟在肖建海身邊擁著。此時，孫鑫漸漸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小心地在辦公室裏幫著趙弘坤給領導倒水。
趙弘坤做了一個暗示，孫鑫也就先出了辦公室，將門帶好，趙弘坤才說起王子文和吳營在溪回縣折坳鎮的遭遇，說的較為細致。肖建海沒有說話，知道這些人首先就去碰溪回縣，確實也有不穩重的一麵。至於楊秀峰會不會示意下麵的人就這樣來應對和抵製小組在折坳鎮工作，可能性卻是極小，他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隻是，趙弘坤和小組的人有什麽樣的心思，肖建海也很容易看出來。想來，他們也是借著大家都還沒有摸清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的底細，先將最難開展工作的地方試手，會更容易推動的。誰肯第一就站出來進行阻撓小組的工作？市裏領導肯定會有說法的，這樣先難後易，今後工作也就會順利得多。誰知道溪回縣卻這樣地就給小組一個響亮的耳光，趙弘坤等人會有什麽解決之途，想來也就是用市委的名義來壓製，自己這個一把手也必須占出來對小組進行支持，否則，這個笑話就鬧大了。
但是，隨即而來的問題是，溪回縣那邊是不是會受到告誡或懲處？他們對市裏的懲處要是不滿，自然會將問題往上推，楊秀峰會不會站出來維護溪回縣的人，也就不得而知。
肖建海聽著趙弘坤的敘說，此時也不好就表態，其實，隻要他不表態，趙弘坤也就知道會怎麽樣去推動這一事件的。兩人配合多年，在一些事情上早就知道彼此之間該唱什麽用的角色，才對他們最有利。
匯報後，趙弘坤知道老板不會就出麵的，有些事情就像兩個家。小孩子發生嘴角甚至小衝突，家裏的大人卻不會直接就出麵來的，隻是讓小孩子裏更有力量的人出來幫忙打架。最後，才是家裏大人出來調解或評理等。但發生什麽事卻是要讓老板得知，使得老板早有準備，之後處理事情也就有周全的想法。
如今，在市委裏職權部門還用不了幾個人，使得趙弘坤這一次就算不想出麵也無法找到替手。紀委那邊，林挺和洪峰都絕對不會聽他的，組織部有周滔在，下麵的人就算趙弘坤接觸過，也都還沒有實質性進展。
在經濟統籌協調小組裏，其他掛著名的人，最多也就能夠請動石衛。但此時將石衛請到溪回縣去，未必就好用。石衛最好的用處是在市政府那邊暫時不動，今後在常委會裏有爭執時，站出來維護市委的權威，才是最有力的。
思謀一陣，趙弘坤知道這一次他隻能赤膊上陣了，要不然，王子文和吳營兩人給人看笑話，今後市委在市裏也就無法拓展工作局麵。這一點，或許其他人也都在觀望著。這一次，容不得他們有任何閃失的。但就這樣直接衝到溪回縣去，是不是也太露出跡象？不過，也用不著遮遮掩掩的，直接一些也表明態度。
市委要是不強硬一些，今後還不是任誰都可以在臉上唾沫了？
趙弘坤到溪回縣後，沒有先去見王子文和吳營，而是直接進縣委裏。進縣城才聯係過龍昭華，確知他在縣裏就直接衝進縣委不讓龍昭華有太多的準備。龍昭華是怎麽樣上來的，趙弘坤早就摸清楚了。不過，這一次折坳鎮的事情龍昭華也未必就知道，那邊是不是將發生的事匯報上來。縱然匯報上來，那也是折坳鎮理虧，趙弘坤也是有足夠的底氣來壓製龍昭華的。
趙弘坤是市委秘書長，又是市委常委，對龍昭華直接壓製或許不好做工作，但要對他進行打壓機會就很多，其實，趙弘坤更多是代表了市委書記肖建海在對下麵說話，這個份量之重龍昭華是難以承受的。
龍昭華已經得到折坳鎮那邊的匯報，心裏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跟楊秀峰匯報這邊發生的事情，卻不料趙弘坤就追到縣裏來了。倒是不先匯報，折坳鎮的書記和鎮長在經濟統籌協調小組麵前有什麽做不到的，大不了將他們批幾句，難道還能夠因為這種不配合就真處分他們不成？
對趙弘坤這樣直接衝過來，當然是為了護著小組的人，此行的目的明確，龍昭華也不想頂著趙弘坤。隻是，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應對之策。
見到趙弘坤時，臉上倒是沒有將那種情緒表露出來，龍昭華表示了熱情，趙弘坤說，“昭華書記，今天匆忙過來，是為了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的工作受到嚴重的阻攔。不知道你是不是了解了這事？”
還沒有坐下，趙弘坤就說將出來，也讓龍昭華感覺到不小的壓力。龍昭華不是那種強勢的人，雖說在縣裏有楊秀峰的強力支持，而縣政府那邊也齊心地做工作。可縣裏另外的聲音也不小，要將溪回縣的建設大局順利推進，在市裏就不能有其他的聲音才更有利。直接頂著市委的壓力，龍昭華也確實做不到。
折坳鎮那邊具體情況他還不是很熟悉，知道張為在那邊，但這一件事與張為有沒有關係卻不得而知。當真牽扯到張為，情況就會複雜多了。對鎮書記和鎮長，縣裏出麵批評一番都沒有什麽，事後想辦法安撫彌補下也就是了，但涉及到張為就不是縣裏批評了事的。
情況不明，也不好就做結論。龍昭華此時也就裝著不知，說，“怎麽回事？還請秘書長先息一息怒火。縣裏已經接到了市裏的文件，也轉發下去，計劃在這一周將各鄉鎮的主要領導集中來開會，將市裏的精神傳達到位的。”龍昭華這樣說，也是縣裏的實情，誰知道小組的人就在合約匆匆忙忙地下來了？本來在縣裏對這樣的小組就不怎麽樣看待的，龍昭華知道大家都想法，還想在縣裏申明下。縣裏進行經濟建設工作，沒有什麽隱秘可言，也就不怕市裏這個小組到縣裏來。當然，縣裏的工作也不可能讓他們直接插手和幹預，所謂的指導性意見，到縣裏後聽不聽那都取決於縣裏早就有了的大方向大決策。
龍昭華知道自己性子溫和，但張為的性子卻不是這樣，要不然，當初在折坳鎮裏也不會有這樣的成效。田文學和滕丹對他這般打壓，都不能讓他屈服，如今更不會將小組甚至市委的人放在心上。直接打臉的事情肯定能做出來的。
趙弘坤看著龍昭華，有種高居於上的心態，隻是龍昭華所有的反應卻沒有什麽漏洞，看不出他有任何心虛或其他的表現。當然，溪回縣也不可能和市委秘書長直接麵對麵地頂撞，這種傻事在體製裏沒有人做的。趙弘坤也是摸準了這一點，才衝到溪回縣裏來的。此時見到龍昭華這樣的表現，心裏也就決定事情應該順利了。
當下，領導的架勢卻不能就放下來，但語氣裏卻好了些，將小組在折坳鎮的情況大致說後，“昭華書記，市裏成立這個小組的意圖就是要對全市的大建設進行更好的宏觀調控，將市裏的短期規劃、中長期規劃有機結合起來，唯有如此，才能是我們的經濟建設工作少走彎路或不走彎路。折坳鎮這樣的態度，不僅僅是對市裏的工作不負責，這樣的人放在第一線就是不當的。”
“秘書長，是不是先把折坳鎮的人找過來問清情況……”龍昭華見趙弘坤將一頂頂帽子丟出來，用意明顯地要在折坳鎮那裏殺雞駭猴。
能夠將溪回縣的氣勢壓住，是不是將折坳鎮的人進行紀律處理那是第二步，趙弘坤也知道要處理人也不容易，但這個聲勢卻必要地造出來，否則，今後王子文他們要進行工作就無法推動。借助這一事，使得溪回縣都退讓了，能夠讓王子文等人在溪回縣裏全麵地進行工作，下一次換一個工作對象，也就能夠順利開展工作了。
當下，趙弘坤似乎還沒有就放鬆的意思，隻是看在龍昭華的麵子上，沒有就窮追猛打的樣子來，龍昭華再一次說到先讓折坳鎮將情況說明白，折回來也就說，“這樣吧，小組的幹部還在溪回縣裏，將他們找來，也就知道當時的情況。”
龍昭華也不好反對，而王子文等人就在賓館裏等著，得到趙弘坤的通知後很快就到縣委裏來。進到辦公室裏，王子文和吳營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但也不會做的過分，讓龍昭華看著也就明白事情比自己所想的要嚴重。
見王子文等人到後，趙弘坤不先說話，而是看著他們也看著龍昭華，要將他市委主要領導的身份拔高起來，才能讓縣裏更有所顧忌。此時，趙弘坤做出的臉色，似乎是在針對王子文等人，似乎是在責怪他們開展這樣的工作都做不好。
趙弘坤不說話，也不問情況，就是要逼著龍昭華主動問王子文等人情況，這樣就能夠讓龍昭華心裏有種認同感，覺得折坳鎮那裏所發生的事情，是縣裏的人不對，心態上就先有了偏轉，接下去他也就不會多爭執與抵製。
當然，這樣的事情縣裏真要強製地抵製，鬧大了對雙方都沒有什麽好處。溪回縣雖說會受到市裏的批評甚至處分，但王子文等人今後開展工作也會有很多的阻力，市政府那邊對這樣的小組之前心裏就有著另外的看法，也明知道是市委要插手全市各方麵的工作才讓這樣的小組出麵來做的，他們會不會乘機限製小組的工作範圍？就撤掉小組是不可能的，但限製小組的工作範圍甚至讓小組做一個擺設，都是市政府那邊想要的結果吧。
在辦公室裏僵持著，各懷不同的心思，龍昭華覺得自己畢竟是主人，事情又發生在自己的治下，總之要解決問題才是根本，當下也不多想，說，“秘書長，是不是請小組的領導說說折坳鎮那邊的情況。”
趙弘坤還是不說話，似乎對王子文等人的不滿沒有消解，隻是轉而看著王子文，一時是要他說出來。王子文得到領導的意圖，說，“龍書記，今天發生在折坳鎮的事情，驚動了市委也不是我們所想的。經濟統籌協調小組是市裏為了全麵把握方方麵麵的建設情況才設立的，我們肩上的壓力非常大，工作的情況好壞直接影響到市裏對工作的決策，絲毫不敢懈怠拖延。今天從市裏下來，工作的任務是將折坳鎮的經濟建設情況全麵摸清，還要到各村實地走訪，得到最翔實的第一手材料，才能夠給領導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來。”
說到這裏，王子文往趙弘坤臉上掃一下，雖說領導沒有給自己說什麽，但領導能夠從市裏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趕過來，足以說明很多事了。心裏有了這些理解，王子文底氣很足的，同時，也要讓自家樓頂看到自己的口才與氣勢。有市委秘書長直接撐腰都還沒有氣勢，當真不用來做什麽了。
見趙弘坤依舊沒有多少表情，但也能夠看到那種黑臉的一些變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做對了，王子文看著龍昭華，說，“龍書記，不知道溪回縣對市裏的決策和工作推動有什麽更好的建議？”自然是要將龍昭華一軍，下一步才好走棋。有秘書長在身邊，不多加利用那不是太傻了？王子文現在也不怕得罪人，作為市委的人，也就早有放開口亂咬的心裏準備。
“縣裏堅決支持市裏的決策，執行市裏的指示。”龍昭華說，在這一的情況下，也沒有其他的說法。
“縣裏的態度我們相信是誠懇和端正的，隻是有少數幹部對市裏的工作卻不理解，對我們到折坳鎮去了解情況推三阻四，之後還回避不見，我們提出要的材料始終不肯提供。那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折坳鎮以及溪回縣裏的少數幹部另有打算，還是這些人本來就不適合在現有的崗位上？我們認為是後者，也在此向縣裏提議，請縣裏慎重考慮折坳鎮的幹部任職。當然，這一點，小組回到市裏後也會給市裏匯報的。龍書記，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直接，有什麽感觀就直接說出來，還請龍書記多諒解。”王子文將這一席話說出來，也是他和吳營兩人商量好了的，要給溪回縣好好地逼一逼，最好能夠逼著溪回縣將折坳鎮的書記和鎮長都撤職了，這樣今後誰還敢給他們小組冷臉？
借秘書長下來當麵立威，這是最有效的，龍昭華有什麽性格能夠有什麽反應，都有秘書長和他去較勁。小組隻是給縣裏提議，之後到市裏去匯報，縣裏不采納建議那市裏會不會對縣裏就有壞印象？那得看龍昭華自己去權衡的。在體製裏，誰又肯為下屬的位子而往死裏得罪上麵領導？
“王組長……”龍昭華當真不好說，本來想就這樣推諉應付，先混過去後，讓折坳鎮那邊交一份檢討也就對市委有了交待，但此時看來卻不會這樣輕易打發。對方是要用折坳鎮來殺雞駭猴，龍昭華意識到這一點後，也就意識到之前考慮問題還是太遲鈍了。但此時也不好直接就回擊駁斥，有趙弘坤在坐，怎麽樣都不能不顧這個秘書長的麵子。
“龍書記是不是覺得是我們工作有誤，還是我們一麵之詞對折坳鎮有什麽冤情？好，請溪回縣將鎮裏主要領導請過來，我們當麵對質更好。有秘書長在，相信領導能夠主持公道的。”王子文說，見龍昭華氣勢弱下來，他也就直接將趙弘坤搬出來。
折坳鎮的書記和鎮長說張為所選的，龍昭華知道兩人在折坳鎮的工作很得力，對大棚菜項目的推進工作是全縣工作裏最有績效的。此時要為這樣的事情來處分甚至將兩人撤下來，張為哪肯答應？再說，縣裏也不可能答應的。真要讓小組做成這樣的事，縣裏今後的工作還有誰肯用心盡力？縣裏的威信也就全失。
怎麽樣應對呢？
張為還不知道趙弘坤已經到縣裏了，但得知王子文等人憤然離開，心裏也覺得有些不妥。原以為鎮裏會將一些材料交給小組的人，卻不料弄成這樣的結果，從他說來，是不覺得有什麽不對，隻是，這個事情弄到市裏去，也就會鬧出些風波來，對縣裏也有些影響的。在電話裏問了細致的情況，要說有什麽錯，那也就是鎮書記悄然而走有些失禮，鎮長在鎮裏接待小組的人，道理上也說得過的。再說，鎮書記完全可找一個借口來彌補，就說村裏突然有事要他去處理，如此一來，也就是鎮長沒有將文字材料交給對方，這樣使得王子文等人扭頭就走，縣裏也還有工作的餘地的。
當下還沒有回縣城，張為也就給鄭雨蘇這個頂頭上司打電話去，鎮裏那邊已經給書記匯報過了，張為覺得也沒有必要過於重視。鄭雨蘇知道經濟統籌協調小組的意思，而他們首先選中溪回縣的折坳鎮進行工作，到縣裏來都不招呼一聲，那也太那個了些。龍昭華有什麽用的性格她很清楚，而鄭雨蘇自己還隻是代縣長，在領導麵前說話底氣還不足，就是在縣裏，也算是從政資曆最淺的一個，平時說話、決策、推動工作，也都盡可能地注意方式方法。縣裏是有不少人盯著這個妙人兒的女縣長，卻也知道她背後站著的是楊秀峰，也不敢隨意動她的主意，隻是要是她出了錯，借機踩幾腳的人不會在少數。
要張為先回到縣城裏再找他，顧忌王子文和吳營兩人不會就回市裏去的，對這兩人，鄭雨蘇也早就有所了解。正事做不下，但玩招數還是有兩下子的，倒是不能太大意。畢竟對方是代表了市委到縣裏來的，要有基本的尊重。想著她和張為兩人去見王子文和吳營，鄭雨蘇曾是掛職幹部裏的負責人，王子文和吳營會給她一些麵子的，能夠將這事和諧下來，自然是最好。
給張為這邊做好工作後，鄭雨蘇讓折坳鎮那邊書記和鎮長都到縣裏來，如有必要，委屈下給小組道一個歉，也不傷什麽臉麵的。隨即讓人去找王子文等人，隻要他們沒有走，在縣裏要住下來也容易找到。縣裏能夠入得了王子文等人眼睛的賓館就那麽一兩家。
很快，鄭雨蘇也就得到了回報，說是找到了王子文等人的房間，但這些人都不在賓館裏。隨後知道他們到縣委裏去了，鄭雨蘇當下覺得事情或許不像她所想的那樣，隻是龍昭華怎麽都沒有透出消息來？鄭雨蘇也等不及張為回到縣裏，在電話裏給他留言，應對王子文等人，她會比龍昭華要有辦法些。
走進縣委裏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但鄭雨蘇也就隻是直覺，沒有看到趙弘坤的車。縣委裏給人似乎有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就怕弄出一點動靜就會惹大禍似的。鄭雨蘇也分辨不出是真有那種感覺，還是因為知道發生在折坳鎮的事而心裏有些擔心。在溪回縣裏，工作上的壓力不小，除了要將市裏的工作意圖運轉到位落實下來外，還要嚴防著縣裏一些人對他們的回擊。
田文學和滕丹等人都倒下，但留下來的一些勢力並沒有完全給清除，隻要有機會，這些人會毫不猶豫地撲擊出來，當然不是為了田文學或滕丹的，而是為了他們自己要改變這一點生存環境。這些人也是龍昭華和自己最難以預防的，同時，在縣裏一些工作的推動又不能完全離開這些人，滕丹在溪回縣裏留下來的人太多了，麵也太廣了。
上到樓上，天冷著，估計那些人都會在龍昭華的辦公室裏，也就直接過去。進辦公室裏讓鄭雨蘇見到趙弘坤陰著臉坐在沙發上，心裏就覺得有些難辦。隻是王子文和吳營兩人在縣裏就好辦多了，而此時有趙弘坤這個秘書長，又是市委書記最得力的人，會有什麽樣的態度不用問也都知道的。
出現什麽情況，龍昭華跟鄭雨蘇當著趙弘坤和王子文等人的麵通報了，趙弘坤一直都沒有表態，但王子文和吳營兩人卻一唱一和地要將折坳鎮的一二把手拿下來，至少要給一個比較嚴重的紀律處分。鄭雨蘇心裏明白兩人的用意，有趙弘坤在場，確實也不好用她的身份來擠兌王子文等。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麽來緩解這一事。
這件事，分明是王子文等人小題大做，對他們說來，不這樣鬧騰今後確實會有很多的人都不會好好地配合小組進行工作的，他們給領導這般任用，不能為領導打開局麵怎麽能成？而趙弘坤同樣也會借這樣的事件來，增強自己在市裏的威信，使得下麵對市委更敬畏。
龍昭華看著鄭雨蘇，有些擔心她站出來頂牛。對今後鄭雨蘇的出任縣長一職會有影響的，但龍昭華知道自己沒有那底氣，或者說他性子一直就是那種不爭的個性，這時麵對這樣的情況，也就沒有了那點急智。
“秘書長，請您先聽聽縣裏工作的匯報吧。”鄭雨蘇說，覺得縣裏要是不站出來，折坳鎮那邊無法扛住市裏的威壓，對縣裏的工作開展會有不小的影響，何況，張為回到縣裏後台的性子更急，也不知道會說出什麽樣的言辭來。直接頂著秘書長都不算什麽事。
趙弘坤不做什麽表示，對鄭雨蘇這個代縣長本來沒有什麽好感觀，隻是鄭雨蘇麵容確實出眾，此時，一臉嚴肅讓人看著心裏更有些別樣滋味。鄭雨蘇是怎麽樣給提拔起來的，趙弘坤清楚，她和楊秀峰之間是不是有那種關係，卻是不知道。兩人之間很容易讓人想到那種權色交易來，但這樣的事要有證據才成。鄭雨蘇在掛職期間的表現很不錯，很有些眼力，趙弘坤通過柳市那邊的關係也查到這些資料的。
要麵對楊秀峰，彼此之間對掐或許談不上，但明爭暗鬥的事是無可避免的，趙弘坤自然要多方麵進行準備。楊秀峰與女人有不正當關係不算多大的事，但要是有關係後，又將女人提拔到位子上，那就不同了。對於鄭雨蘇的突然啟用，也就讓更多的人關注著。
鄭雨蘇見趙弘坤沒有表示可以，但也沒有拒絕，當下也就將縣裏近期的工作進行匯報，自然就涉及到折坳鎮那邊的工作，對折坳鎮目前工作的進展，縣裏是比較滿意的。鄭雨蘇匯報了十來分鍾，主要還是突出了折坳鎮的成績，讓趙弘坤和王子文等人明白縣裏對處分鎮裏的領導是有自己的看法的。雖沒有直接說出來，龍昭華隨後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市裏多少也要給縣裏留下一定的餘地，隻是趙弘坤心裏卻有自己的想法，要借這一次的事情將市委的影響力豎起來，也要讓小組的工作今後能夠順利開展，才能夠保證市委對全市各方麵工作的掌控。是不是要插手這些方麵的工作，那是領導的事，但他作為秘書長卻要給領導創下更好的條件來才是將工作做到位。
鄭雨蘇和龍昭華都說了話，也不是完全袒護折坳鎮的人，趙弘坤也不好就發飆，看著王子文和吳營兩人，說，“事情是怎麽樣的，你們兩位親身經曆，市裏和縣裏也都會持正以待的……”
見趙弘坤不肯退讓，鄭雨蘇頓時也就黑臉下來，龍昭華也明知對方要用這點事情來立威了。當下看著王子文等人，雖沒有怒目相向，卻也沉默起來。
王子文和吳營也知道，反正是將溪回縣的人得罪狠了，此時就算退讓對方難道就說他們好？還不是一樣地給認定了是壞人。當下還是要對折坳鎮的人提請縣裏進行記過處分，或降職使用，表示會到市裏直接將情況給領導匯報。
鄭雨蘇知道自己的難處，對王子文等這樣做也不好直接頂，沒有說話。龍昭華在趙弘坤麵前，也強硬不起來，悶聲地坐著就像沒有聽到王子文等人說話一樣。王子文和吳營說了後，也就站起來和趙弘坤一起離開，上車走人。
鄭雨蘇和龍昭華將幾個人送出縣城才返回，卻見張為已經回到縣委裏。得知發生的情況後，張為隨即王縣委外衝，鄭雨蘇將他叫住。明白他是要做什麽，這家夥真敢開車去攔住王子文等人，才不會管有沒有趙弘坤這個秘書長在。但縣裏卻不能夠再去折騰，鬧大了後對縣裏的工作總會有影響的。
至於折坳鎮那邊的事情怎麽樣處理，還得要等鎮書記和鎮長到縣裏後，將發生的事細致說出來，才好判斷有多少過錯。縣裏才能決定該怎麽做，與市裏衝突的事，縣裏肯定會有不少人願意見到的。張為將自己在折坳鎮所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覺得王子文等人到縣裏來，都不給縣裏招呼，本身就有些不對，也許是當時他的態度影響到了折坳鎮的領導。
鄭雨蘇和龍昭華知道張為的脾氣，有時候擰起來誰都不會給臉，當然，他也會看人牛勁。對於想楊秀峰這樣的領導，隨時都會服服帖帖地，就想將工作做好。對龍昭華和鄭雨蘇也還能夠聽進去，都是在這樣的環境裏站在同一陣營裏的人，他卻是知道該怎麽樣做的。
等折坳鎮的人到縣裏後，將細致的過程說了出來，使得鄭雨蘇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要說王子文等人故意拿錯，也是折坳鎮多少有些錯給他們拿住的。張為就表示他自己去市裏，給市委請罪，怎麽樣處分都有他擔著。要不是當時他那種看不慣的態度，鎮裏也不可能是這樣子的。鄭雨蘇表示這樣子也不行，市委那邊要的是什麽大家心裏都明白。鎮裏表示能夠接受處分，但龍昭華和鄭雨蘇都覺得就憑這樣的工作摩擦而處理幹部，也是太過火了的，要到市裏去請示之後再定，讓鎮裏兩人安心回自己工作崗位去。
鄭雨蘇和龍昭華兩人第二天才到市裏，鄭雨蘇也不敢連夜去找楊秀峰，之前雖說有過那些事，也知道彼此之間不能在發生什麽才對。要不然，今後在市裏會非常危險的，一旦給人有所察覺，不說家裏會鬧成什麽樣子，市委市政府會立即沸騰起來，之前支持楊秀峰的人，隻怕都會猶豫著要不要先脫身上岸看新的風向。
雖說官到廳級後，對他們在生活所需不會有多少有些到職位，但鄭雨蘇也是在領導崗位上，兩人上下級的關係，卻不是其他人能夠容忍的。楊秀峰在南方市裏得罪的人也多，有多少人在等著這種機會？
到市裏見到楊秀峰後，鄭雨蘇反而不多說話，讓龍昭華來匯報這一問題。鄭雨蘇雖說能說會道，也更有鋒芒一些，但在楊秀峰麵前，心裏也不會定心安寧，怕在龍昭華麵前露出什麽來反為不美。
聽到發生在溪回縣裏的事，楊秀峰心裏確實有些惱火，對於王子文等人這樣拿錯，從心裏說來也是理解的。他們要打開局麵，從溪回縣折坳鎮來開始是很具有諷刺意味的。楊秀峰當初在市裏也就是從折坳鎮開始，涉及到田文學案子，進而將陳丹輝等人逼住而倒下。
如今，市委在折坳鎮找到不是，要處分那邊的人，還不就要看自己的反應？另外也是要給其他人看，小組對楊秀峰都不給麵子，誰還能夠攔阻與抵製他們的工作開展？
但從另一個角度說來，市委成立這樣一個小組，其實也就是對市政府這般工作的幹預，屬於伸手太長。不過，以趙弘坤和肖建海的性子，要他們在市委那邊乖乖地做自己的工作，可能性會很小的，權欲心重的人誰不都這樣？隻是，這一件事該怎麽樣來處置才好？
市委那邊還是等不及了，看來，彼此之間的蜜月期就這樣過去了吧。
“安心將工作做好，大棚菜的項目規模要在短期裏確定下來，資金問題，鎮裏盡量多籌措，實在有缺口，再引進資金找商家合作。技術上的問題，鎮裏先和省裏進行溝通，我在市裏會先給你們聯絡的。”楊秀峰想了會說，對王子文等人所說的事，沒有正麵回應。
“市長，對小組那邊……”龍昭華說，他還是擔心。
“市委那邊還是要尊重的，今天，你們縣裏主動到市委去認錯，回縣裏後，讓那幾個人戴罪立功吧。”這話也就將要怎麽樣來處理說的很清楚了。
龍昭華和鄭雨蘇即將離開時，楊秀峰又說，“這樣吧，今後不論哪一個部門到縣裏，都要有市政府這邊辦理好手續，縣裏才能提供相關的資料。經濟建設工作，最基本的保密性還是要堅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