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花落誰家
塌方事件在省裏沒有多少波瀾,而死者家屬也不多鬧,施工方和實力也都對相應的責任承擔起來。但波瀾不驚之中,楊秀峰卻發飆了,對事故中牽涉到的人都進行追責。要以此為鑒,在南方市的所有施工工程進行安全檢查,和對督查安全人員的工作簽下責任狀書。事故裏的那組安全督查人員無法推脫責任外,南方鎮市裏的相關領導也都擔了責任。對市裏負責工程施工的張正新副市長也進行了點名批評。
而發生事故之後,趙貴名得到匯報,卻沒有及時地進行營救、也不及時匯報,使得塌方事故營救中出現一人死亡。雖說死亡不一定因營救不及時而造成,但也不能排除這方麵的因素,在市委常委會上,楊秀峰直接點了趙貴名的名,要他進行深刻反思。肖建海等人雖有對他袒護的想法,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無法回避趙貴名應擔負的責任。
肖建海以為楊秀峰是找到機會對市委陣營進行打壓,但楊秀峰不本意卻是要全市裏形成一種共識:那就是安全生產。隻要安全生產出了問題,不論你是誰,都要進行追責。再者,南方鎮市給趙貴名的呢個人經營成另一種圈子的趨向,借這樣的機會加以破壞也是必要的,畢竟,南方鎮市的建設也就處在第二階段,時間上看,此時,對南方鎮市的幹部進行思想整頓也到時機了。
省裏對南方市這次整頓還是給予了較好的評價,在一些會議上就對趙貴名進行不點名地批評,這信息傳回南方市裏來,也就讓人看到趙貴名已經走到仕途的盡頭。本來趙貴名在南方市裏就比較危險的生存狀態,之後投進肖建海的陣營才安心些,但這一次,肖建海也無法幫他什麽。
趙貴名一時還不會就丟下職務,但那趨勢也是人人都能夠看到的,使得在全市都有著不小的震動,這樣的震動讓肖建海鬱悶不已,好不容易在市裏建立起來的一點優勢,卻在這次的波折中就消散,也使得更多的幹部看到南方市裏睡才是最有底氣最有潛質的領導。
楊秀峰倒是沒有乘機對市委那邊怎麽樣,但在南方鎮市裏卻親自蹲點,讓南方鎮市的幹部都進行安全生產的學習與反思活動,借機整合南方鎮市的幹部們的思想。肖建海、趙弘坤和石衛等人雖說看得到這一點,但卻說不出硬氣的話,無法找到反擊之招。
這件事的波瀾還沒有平息,省裏卻在不知覺中就來了人,往昌水縣而去。經過市裏時,倒是打來招呼,市裏才知道昌水縣的釩礦已經有了定論。至於省裏和市裏對昌水縣釩礦的開采過程中所產生的價值中,占多少比分,如今也沒有給出結論,市裏其實也沒有什麽發言權的,上麵能給多少也就拿多少了。
對於目前的南方市而言,這資金非常重要,方方麵麵的建設都需要海量的經費來實現。楊秀峰對省裏或京城會做出怎麽樣的決策,都沒有多嘴。肖建海心裏雖說不甘,但目前在市裏氣勢已若,那種力不從心之感,使得他也不敢輕易出聲。
昌水縣的釩礦會怎麽樣操作,都是上麵在利益的分割上定論的,省裏的發言權都不大,何況基層?楊秀峰到過京城,也就能夠深刻地體會到這點。
肖建海雖說處於那種尷尬的地位,但他卻是南方市的一把手,對於釩礦的事省裏也不會繞開他。得知連開采權競標都定下來了,心裏的鬱悶可想而知。之前在省裏跑,認識不少的人,這些人裏都沾不著邊。
也有人聯係肖建海,提到昌水縣的釩礦,想從外圍進行參與,或者暗示著能不能從另外的途徑來謀求得到釩礦。肖建海也是值得他們的意思,這種做法利益會更大,但風險之大,讓他不敢說話。
盜礦在各地都很普遍,除了管理的漏洞之外,利益驅動才是根本。地方上的領導和一些不法分子進行聯手,大肆地偷采偷運,從**取大量的利益,也都是常見的現象。肖建海心裏雖明白,但基於趙貴名才弄出這樣一件事,使得市委的威信在市裏大打折扣,也看出省裏對他的支持也是有底線的,哪還敢亂動。
楊秀峰也不知道是不是開采權最終落到何太太那邊的手裏,省裏的人陪著競標勝出的公司到昌水縣看實地,進行初期的工作,楊秀峰雖接到通知,但沒有去見對方。肖建海自然就跳出來,跟著到昌水縣去,後來,宋湘在電話裏匯報過這件事,楊秀峰也不會放在心上。
當真是何太太那邊得到開采權,總會有人要主動找過來,當然,就算不找,他也和昌水縣那邊先就做好了礦區的保護工作。總不能夠讓偷礦的人得到利益而損失了國家的利益,再說,釩礦的運用很廣,盜礦的人往往將礦偷運出口,才會將利益最大化。境外有不少人都會出高價來謀求這樣的稀有礦種的。
一家叫著“華盛礦業集團”的公司將開采權拿到手,對於這個集團的實力和背景,或許省裏不少人都弄不清楚來源的。在他們的打前站的人員到昌水縣看過實地之後,也就有轉移負責這一項目的老總到市裏,要求見楊秀峰。楊秀峰不知道這家集團是不是何太太的代言,當然,不管是哪一家到來,他也都會配合著將市裏這邊的工作做好。
“華盛礦業集團”的老總姓齊,其總人胖胖的,見到楊秀峰後先安排吃飯,也就介紹了集團的一些實力和今後在昌水縣那邊的工作進程,提出市裏的一些幫助,同時也表示公司對市裏的幫助會有所表示的。言下之意,會按照一定的規則進行操作。
楊秀峰表示市裏和下麵縣裏,都會配合好礦區的生產,但提出了兩個要求,集團能夠幫解決多少,也不強求。一是在集團開采操作過程中,要是缺少工人,請從地方上讓縣裏來協助招募,容納一部分縣裏的勞力,解決一部分就業問題;二是給縣裏有規劃地建設一些學校,這些建設就當成是集團在市裏和縣裏活動的投入,規則中該有多少,大家心裏也都有一個度,在這個度的範圍裏進行運作。
齊總聽楊秀峰這般說,定定地看著楊秀峰,看一會,笑了起來,說,“楊市長的兩個條件都很特殊,也很特別,集團這邊會將您今天所說的要求詳細地進行討論形成方案。另外,集團還會以集團的名義,到外麵去募捐五棟樓來,作為集團的誠意和敬意。”
“謝謝,我代表南方市的人民歡迎華盛礦業集團的到來,也感謝和接受你們的善意。”
肖建海得到這一消息之後,跑到半坡亭去悶喝了不少的酒,隨後找月雯發泄,卻給月雯推托。讓肖建海更加難受,當夜也就跑到省城裏去。到了省城後,人清醒了些。這樣的事情就算跟省裏領導說,也無法說清的,省裏領導未必就對這樣的事情對楊秀峰怎麽樣。在省裏呆兩天,避開這件事,也借機和之前聯係過的那些人見見麵,看能不能有什麽更好的機會。
南方鎮市給三天學習教育之後,趙貴名也就知趣地找身體原因而躲到一邊,不參與南方鎮市的一些決策。常務副市長石衛之前一直是聯係南方鎮市的具體工作的,如今,趙貴名走到這樣的地步,他也無法起到呼應相救的作用,失去了趙貴名的南方鎮市裏,石衛的聲音也就不夠響亮。楊秀峰在南方鎮市裏突擊地進行十多天的工作,將南方鎮市經濟建設工作的布局進行了調整,這種情況下,石衛也隻有聽命,要不,有可能給楊秀峰在市政府裏進行工作調整,將他調整到遠離市裏的縣進行掛靠工作,也都是楊秀峰的主動權。肖建海對這種工作分工上的問題,就算有一些話語權,但卻不好直接幹涉市政府這邊的。
進入夏末,市裏的不少觀眾也都有了明顯地進展。溪回縣那邊高等級公路已經有了初步的模樣,而折坳鎮的生產基地建設也開始進入生產期,初步有了些收益。在沿高等級公路兩邊的一些招商用地的前期施工也在緊張地進行中,而商家也看到了這些工作的進展,到溪回縣來進行接觸,甚至簽訂了一些項目。隻是等縣裏的基礎建設完成之後,對方也就會對項目開始投入建設了,能夠與高等級公路的通行,而發揮出經濟效益來。
經開區那邊的前期引進華興天下集團的工作也到了關鍵階段,估計在秋後,第一階段的建設也就會如期完成。到時候,華興天下集團就會從經開區裏抽出精力來,在相應的地域裏進行建設,特別是昌水縣那邊,入秋之後的建設會成為重點。
華興天下集團在南方市的布局,影響最大的將是把相關的產業牽引起來,而促使鏈接似的發展效應。
楊秀峰在柳市那邊進行了三、四年的建設經驗,自然能夠明白華興天下集團在南方市這邊的布局和設計到的方方麵麵工作。在市裏的經濟建設工作上,也就先有了相應的一些布局,使得南方市在規劃上有更主動的一麵。市裏的幹部,眼看著南方市的一天天變化,對這位市長也都由衷地敬佩。
昌水縣裏,華盛礦業集團也開始進行運作,楊秀峰在開工之初到過一次,之後就算去昌水縣,也都不再往礦區裏轉。但對礦區那邊的工作並不放鬆,礦業集團答應的承諾雖說一時間還沒有兌現,卻不會自食其言的,縣裏和市裏該做的工作,楊秀峰也總會給宋湘念一念。
昌水縣那邊釩礦的開采也漸漸走進正常化,楊秀峰一直沒有收到何太太任何信息,心裏也是有些失落的。隻是,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夠主動去招惹何太太,否則,今後自己還想往上升就可能將路堵死。吳玉瑩也沒有再聯係,而沈贄這段時間也像憑空消失一般。之前,曾承諾著要在昌水縣那邊開發旅遊資源的,運作得好對昌水縣的經濟發展將是一大助力,也會更大限度地宣傳昌水縣的最新情況。
隻是,沈贄從上回在京城見過之後,也就沒有再出現,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平時也兩人也不會多聯係,除非沈贄到柳省後先聯係楊秀峰。當然,目前兩人之間的地位已經在慢慢地縮近了,楊秀峰跟著蔣國吉進京城並到老板家裏拜訪之後,和之前也就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雖說在工作上沒有變,兩人之間也沒有說什麽話,但要不是給領導認可了,楊秀峰那個“代”字哪會這樣容易就脫掉。
相對而言,南方市裏也就因為塌方事件後使得趙貴名慢慢地淡化出人們的視野,估計到秋季或年底肯定就會有明確的去向了,這使得南方鎮市有了不少轉變之外,其他都沒有什麽明顯的波動。而省裏卻是不同,楊秀峰在市裏雖說埋頭於經濟建設工作的進行,但省裏有什麽風吹草動,也都會從田成東嘴裏傳出來。
周誠不會親自將他自己的事傳出來,但田成東卻隱隱地暗示過楊秀峰,省裏正在運作周誠專為正職的工作。當真專為正職之後,蔣國吉在省裏的話語權又會加大,在省裏的穩固性肯定是強了很多。省長在人事問題上不好伸手太長,但有了周誠,那就完全不同了,省裏的幹部下要怎麽樣進行調整,就順手得多。
當然,省委書記那邊會不會看著這種局麵形成而默許,楊秀峰在於田成東討論這件事時,也沒有深刻去說,有些事情都隻是猜測,說出來會對整個局勢都可能造成影響。田成東自然是信得過楊秀峰的,也知道他對省裏很多事看得透,但體製裏忌諱的東西要形成一種職業素質一般地修養,才不會在任何時候吃虧。
就算真的周誠處於這種關鍵時刻,楊秀峰自己幫不上任何忙,也就不會亂給周誠打電話。這種時候,就算不亂說給人察覺了也不是多好的事,唯有默默地等著。
上次周誠將副省長調整的方案給書記匯報之後,也就沒有什麽音訊,一開始,人們認為陸庭奧會很快有結論的,卻不料他的病情一直就那樣,似乎就這樣吊著,昏迷著。他沒有醒轉或結束他的一生,省裏也就不好在這時候就動他。同樣,中紀委也不會就給出什麽定論,哪怕手裏早就掌握了陸庭奧的諸多違紀違法的事,都不會就給他什麽結論。體製裏就有這點好,對身有職位的人總是顯得一萬分的寬容。
當然,在體製裏沒有寬容之舉,會讓人很記恨的,誰都擔心下一個人是自己。
周誠心裏也在擔心夜長夢多,隻是遇上這種情況後也不能催,領導之間是不是已經有了默契,卻不是他方便去問的。倒是田成東在蔣國吉那裏提過兩回,蔣國吉也都有很轉折的答複,表示要周誠安心工作就好。
這一天,周誠才從下麵縣裏回來,卻接到了省委書記的電話,問他是不是在辦公室。周誠聽得出來,當下雖有些緊張,但還是壓製住了,表示自己已經從縣裏回來了。書記讓他到書記辦公室去一趟,周誠也不問是什麽事,省委組織部長在省委裏完全聽命於書記,工作上也完全服務於書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