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一忘皆空
薑禮一路且打且踹殺上二樓，一幫魁梧黑西裝在其手下就跟柔弱小孩兒似的，毫無反抗之力。
還好可能是沒收雇傭費的關係，薑禮暫時也沒痛下殺手，隻揍個再起不能也就放人躺屍去了，倒不至於讓紅毛絕望到心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踹開門見到風小小後，拽著一黑西裝的薑禮第一時間衝進來結巴道歉，臉紅愧疚到要哭：“路上堵車，不好意思來晚了，第一次約會就遲到，我這實在……”
“沒事沒事，喝杯水先。”風小小體貼安慰靦腆小男生，順手介紹：“這位蚩尤，這位二郎神他弟弟……你們之前也打過交道，就不多介紹了，反正紅毛回頭什麽都不記得。”
薑禮把手中黑西裝男一丟，很有禮貌對紅毛羞澀一笑：“你好，我是薑禮。”
“……你好。”紅毛也有點兒沒詞，視線不自覺漂移到薑禮身邊躺地**的黑西裝身上，嘴角抽抽，幹笑都已無力。
“不好意思讓你白跑趟。”風小小介紹完就拉了人自顧自說話了：“其實剛我發現是個誤會，這小子沒綁我朋友，是我找錯人了……”
找錯人？！
這話一出，薑禮還是好脾氣沒什麽反應。紅毛卻瞬間有心酸落淚衝動——
找錯人你就在我家草坪玩傀儡召喚？！
找錯人你就來我別墅暴力拆遷？！
找錯人你就變身再外拉一幫猛神嚇唬人？！
找錯人你就要給老子灌孟婆湯……哦，忘憂散？！
紅毛各種糾結各種抓狂各種草泥馬呼嘯奔騰——他明明就啥也沒幹啊！這是招了哪輩子的黴神上身了？！
揮揮手無力打發走黑西裝，順便交代後者繼續打發隨之可能會上門的物管、保安、好奇鄰居等等各種麻煩生物。紅毛再次點根煙努力安撫狂躁情緒——再這樣下去，他嚇死之前沒準兒先尼古丁吸入過量中毒身亡。
風小小唧唧咕咕和薑禮大概介紹了一下事情情況，後者聽完鬆口氣：“你沒事就好，我就怕他們欺負你。”
紅毛差點想衝動跳窗，TM到底誰欺負誰？！
再吸口煙，紅毛長長吐出口氣，往身後沙發疲憊一靠，開口：“既然一會兒我就忘了，不如你們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
“反正也要忘，何必浪費我口水。”風小小白眼。
“當是打發時間。”紅毛抬頭瞥眼風小小，又看看已經如城市規劃拆遷隊光顧過後的狼籍別墅：“就算讓我死得瞑目也行啊，你總得讓我知道今天倒這麽個大黴的理由吧。”
風小小看眼別墅也不好意思了，這回確實也是自己衝動……於是想想還是咳嗽幾聲：
“其實之前就說得差不多了。我是女媧，這位蚩尤，楊家那太子爺是二郎神……另外我們這邊還有個太白金星和剛認識的太上老君，外加哮天犬、撲天鷹和一隻精衛，本來應該還有個炎帝神農，酒精中毒掛了……你死得不冤，真的，誰叫咱們之前是敵對狀態呢。一有事我可不就第一時間想到你了麽。”
再說也是這小子自己嘴欠，在精品店的時候走了就走了，沒事還陰陽怪氣加一句什麽台詞，這可不就引起誤會了嗎。
紅毛點點頭，貌似平靜問：“那麽說你們都是神仙？！”
“顯而易見。”
紅毛自嘲嗤笑聲：“看來我之前確實挺有勇氣的，敢和二郎神叫板的，恐怕除了孫悟空以外就隻有我了吧。”
“其實也不是……”風小小比較實事求是：“其實之前還有一幫混混把他給揍了，全身洗劫一空還差點淪落到出賣色相……當然最後我意誌堅定沒被腐蝕。”
紅毛險些被自己喉嚨裏一口煙給嗆死。
好容易把氣順回來，紅毛掐煙頭，抓水杯狠狠灌下幾口，想了又想終於咬牙：“預先說件事……胡老頭兒狗急跳牆要買殺手來對付二郎神了，我這邊有點接觸，但老狐狸狡猾得很，沒讓我知道太多……你們最近段時間最好多監視一下我家附近，能抓到點線索的話也好預先提防。”
風小小驚“咦”聲：“真的假的？怎麽突然這麽好心？！”
紅毛悲憤，自己好心還不是怕回頭一失憶又把幾個大神給得罪了，到時候這個薑禮在陽間把他吃得死死的不說，萬一到陰間還要下十八層地獄就虧大發了……
薑禮盤算了一下，嚴肅聲明：“我家絕對沒有接楊家的單子，所有大單子都要爸爸親自過目的。小小，這點我可以跟你保證。”
“……請問你家是？！”紅毛覺得自己已經快徹底麻木。
“我家是殺手世家，老牌信譽童叟無欺口碑良好，在業內……”
薑禮滔滔不絕，紅毛默默轉頭看風小小，風小小無辜回視攤手。
“……”好吧，神仙的世界可能確實不是他一屆凡人可以理解……
不管怎麽說，紅毛難得好心，風小小當然也要負責任轉告，楊硯接電話後，聽說情況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從聲音來聽貌似還有些不屑一顧。
把話說開，有保證失憶做前提，幾人也就暫時放下前仇舊恨隨意閑聊，客房氣氛詭異的突然和諧了起來。
飛機轉直升機，直升機轉專車，三個多小時後，一包舊報紙包著的黑粉終於送到，內中依舊附太上老君特色巨醜字留言一張——送貨那王八蛋少給我三塊錢，叫二郎神炒他魷魚！
風小小直接無視之，丟紙條，遞紙包給紅毛：“吃了吧，估計味道不會太難接受……今天之後大家該怎麽還怎麽，看在這次麵子上，我將來會讓二郎神給你留口氣。”
紅毛接紙包抽搐下嘴角，吞前又問了句：“真沒治先天心髒病的藥？！”
“有了我找機會給你妹送來。”風小小點頭。
“……謝謝。”紅毛點頭，也不就水直接把一包粉末幹吞下去，完了報紙一丟，輕鬆笑：“其實忘了也好，我就一混混，我媽就一花瓶，除了那張臉，楊老頭看得上她什麽？！既然本來就沒有情義，我又憑什麽給楊老頭麵子？！做買賣本來就有黑吃黑，他用我打磨他兒子，就得承擔可能被我反咬一口的後果……像你說的，今天過後該怎麽還怎麽，我可什麽都不記得，你們最好也別手下留情！”
……
出了別墅，群黑西裝早接到吩咐跟薑禮一起離開，之後這撥人將被送去那個傳說中信譽良好的殺手世家受訓，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包忘憂散下去，他們還有機會過普通人的日子。如果沒那福氣，也就隻好刀口舔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在某次任務中人間蒸發。
分手前薑禮還是不解：“他昏迷前幹嘛說那麽多話？”
“以退為進，掙同情分唄。”風小小笑了個：“其實他想法也沒錯，隻是運氣不好挑上個太強的對手。”
本來就是小人物，卻陰差陽錯被人抱上了不該他待的位置，除了死命往上爬以外，還能有什麽辦法？！
如果沒有漆優優那老媽，估計現在的風小小也不過就是另外一隻紅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