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存問題
張四海導演不愧是業界良心，簽約的條件非常豐厚，完全沒有因為紀萍是新人就故意壓榨。雖然這多少有點蘇老師的麵子在，但紀萍還是對他感激涕零。
“我接受了老蘇的建議，對你出演女主角的消息暫時保密。你先回去熟悉一下劇本，等時機到了，你直接來劇組報到就行。”
跟張導簽完約，紀萍瞬間感覺自己的人生充滿了希望。不過一回到家，她又瞬間感覺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了。
“希斯特姆，我媽為了逼我回去凍結了我的信用卡，我們要喝西北風了。”
“沒錢怎麽行？沒錢就沒有巧克力！”什麽都可以沒有，不能沒有巧克力啊，希斯特姆立刻就急了，“懶羊羊，加油，趕快努力賺錢去啊！”
“最近試鏡的幾個小配角都沒有我，聽說過幾天有場全國知名的遊戲展，莎莎就準備去那邊做show girl，隻是cosplay一下遊戲人物，跟觀眾玩玩互動小遊戲，發發傳單，合個影什麽的，據說來錢挺快……”
紀萍覺得很有前途的工作，不料希斯特姆卻是嗤之以鼻：“現在的遊戲展，早就已經節操盡喪進化成露肉展了，無肉不歡。人家要露事業線的，胸圍要求b+，你有嗎？”
“沒……”紀萍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胸前的一馬平川，瞬間耷拉了腦袋。
“也不是沒辦法！露肉不行，技術補。哥給你指條明路。這幾天你的鋼管舞不是練得不錯嗎？其實你完全可以去酒吧跳舞。”
“你讓我去酒吧跳鋼管舞？”紀萍還以為希斯特姆會有什麽建設性的建議，聽到是讓她去幹這個，立刻跳了起來。
“對啊！跳鋼管舞！”
聽到某人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的話，紀萍瞬間衝入係統空間，殺氣騰騰地坐到他的對麵，冷冷瞪著他。
希斯特姆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正在啃著的麵包幹差點被她嚇得掉地上了。
“隻是跳舞而已，又不會少塊肉！不僅能積累舞台經驗，說不定運氣好還能賺點人氣值！要成為偶像可不僅僅隻是會演戲就夠了的。”
紀萍哭笑不得：“我剛剛跟張導簽約啊！你讓我去跳鋼管舞？要是不小心被人拍到，那可就麻煩了！”
“你以為你是小花周小倩啊，有狗仔二十四小時跟拍！誰有興趣拍你？”希斯特姆伸手拍了拍紀萍的肩膀，“放心，我會幫你化妝的！憑我的化妝技術，保證沒有熟人能認出你！”
“不去！餓死我也不去！反正我還剩點錢，那點錢每天喝粥應該能撐到劇組開工，等開了工就有盒飯吃了！”先不說前方就有光明的未來在等待了，完全沒必要以身犯險。光是家裏的媽媽知道她做這種事就肯定得追過來扒掉她一層皮。作為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類，紀萍當然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做蠢事。
斷然拒絕之後，紀萍一秒鍾也不想跟希斯特姆那個不靠譜的二貨多呆，瞪他一眼，拂袖離開了係統空間。
眼見著紀萍威武不屈地離開，希斯特姆鬱悶地低下了頭：“她不高興去怎麽辦？”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行字：“好好的你幹嘛要逼良為娼啊？”
“跳個舞算什麽逼良為娼，有我在誰能占得了她的便宜？那家夥心理素質太差，必須狠狠調嗷教一下。”
“原來是玩羞恥play啊！”大屏幕上瞬間出現了一根翹起的大拇指。
紀萍正在回味自己剛剛那大義凜然拂袖而去的動作，腦海中忽然響起了這樣的聲音：“叮——支線任務開啟，成為一名德藝雙馨的鋼管舞娘，成功獎勵人氣值500點，失敗扣除人氣值1000點！”
“幹得好！”
“希斯特姆……”明白了是誰在從中作梗，紀萍霎時內牛滿麵。
鬱悶地接受了現實，她終於反應過來這個認為似乎有哪裏不對：“我一共才630點人氣值，1000點怎麽扣？”
“很簡單，人氣值變負值，卸載，變白癡！”
“……”絕望了絕望了。
“隻是跳鋼管舞而已，又不是要你去拍，就當演戲！我幫你在網上找過了，城東有家酒吧剛好在招鋼管舞娘，馬上去麵試，說不定運氣好今晚就能上崗。”
身為一個熱愛生命，智商正常的人類，在麵對跳鋼管舞跟變白癡這兩個選項時是沒有絲毫選擇餘地的。
當天晚上，某酒吧後台。
紀萍哭喪著臉換上那套對她來說暴露值已經爆表的鋼管舞娘裝備，她原本還希望著麵試時能被老板拍掉的，沒想到那老板一看到她的臉連動作都沒叫她做就告訴她通過了。
雖然希斯特姆的化妝技術了得，雖然她對著鏡子也沒認出裏麵的人是自己，雖然做足了安全措施，但一換上那套暴露值驚人的裝備，她還是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從心底油然而生。手足無措，連手該放在哪裏都不知道了。
堪堪能包住胸部的抹胸上衣，短到動作一大就露出**的緊身熱褲，跟高起碼12cm的綁帶長靴。
“猶豫什麽？直接衝上去開始跳就行了！就當是在係統空間練習！”
紀萍不動。
“別人為了成名連三級片都拍，不過是要你跳個鋼管舞竟然都扭扭捏捏成這樣！”
見她半天沒有要上場的意思，希斯特姆從係統空間深處一隻手來，從背後用力推了她一把。紀萍原本就穿不慣那麽高的高跟鞋，被希斯特姆那麽一推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迅速被打破，立刻一個踉蹌摔在了台上。
看到一個美女呈大字型摔在台上，台下立刻口哨聲四起。
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跳就跳！紀萍深吸一口氣爬起來，抬頭挺胸，禦姐範十足地走向鋼管，可惜，就在她快要走到鋼管前麵的時候，腳下一滑，又打了個趔趄。這次摔得更慘，腦袋直接磕在了鋼管上。
“當——”一聲清響，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來，口哨，笑聲四起。
“果然，呆到極致自然萌。”希斯特姆那家夥又在幸災樂禍了。
麵對著台下那黑壓壓一片等著看好戲的眼神，紀萍一咬牙，揉了揉撞疼的腦袋，走步上杆。
紀萍鬱悶地發現，雖然在係統空間練習的時候非常流暢自然，但換了個環境很多動作竟然都沒辦法流暢地施展了，甚至還連著出現了好幾個失誤。然而，神奇的是，酒吧的氣氛竟然就這樣被調動了起來。
觀眾滿意，不代表希斯特姆滿意。
“在係統空間的時候好好的，一上場怎麽就成這樣了？”
“腿再打開一點，動作大一點！”
“表情，注意表情！你是在跳鋼管舞！”
“心跳怎麽這麽快？你好歹是表演係的學生，心理素質怎麽這麽差？”
“出去千萬別跟人說你的鋼管舞是我教的！”
……
“有本事你自己上去跳一個看看啊！穿成這樣……嗚嗚嗚，我好想回家……”既要承受台下觀眾恨不得把她扒光的眼神，又要聽希斯特姆惱人的喋喋不休，休息的間隙，紀萍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好啊，我去！”紀萍隻是氣話，沒想到希斯特姆聞言竟眼前一亮，一把將她扯入了係統空間。
紀萍隻覺得嘴唇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然後腦海中就響起了這樣一個聲音：“叮——身體控製權移交！”
紀萍還在為剛剛那個吻鬱悶，驚奇地發現大屏幕上她自己的身體竟然已經氣勢洶洶地走上了台。
師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隻是一個簡單的上杆動作，竟然都給人一種眼花繚亂移不開視線的感覺。
之前希斯特姆本尊示範的時候紀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種娘到極致的違和感所吸引了。此刻，同樣的動作用女身來演繹，立刻又多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味道。男身跳是娘，女身跳就是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致命吸引力。
不過幾個旋轉騰挪間，酒吧所有人的視線竟都落在了那個小小的舞台上。連作為那個身體原本主人的紀萍都感覺有些移不開視線。她一直以為自己跟性感這個詞是絕緣的，然而此刻的希斯特姆卻這個身體的每一分潛力都展現到了極致。
人家換一個身體依然能跳那麽精彩，自己隻是換了個環境實力就大打折扣。原來，真是自己學藝不精……
想通了這一點，紀萍對希斯特姆的怨恨立刻消減了大半，連帶著對跳鋼管舞也沒那麽抵觸了。
“極品啊！”看到紀萍的精彩表現，酒吧主人對自己的先見之明得意不已，“原本我還想這麽漂亮的妞就算什麽都不做，抱著鋼管站在那裏也能吸引來不少眼球。雖然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但沒想到進入狀態後舞技這麽精彩。”
感歎完畢，他連忙跟身旁的經理吩咐道：“想辦法跟她簽長約！”
就在經理考慮著要用什麽條件跟紀萍簽長約的時候，紀萍卻在為身體控製權的問題糾結不已。
“想要回身體控製權那就吻我！”係統空間內，希斯特姆的身體一動不動，而屏幕上紀萍看到自己的臉上掛著一抹好整以暇的微笑。
吻……
“你是個演員，將來肯定會有吻戲，如果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怎麽行呢？”
紀萍皺著眉，沒有反應。
“這個身體還是挺不錯的，如果你不要了，我也不介意代管。女人也是人，平胸也是胸！”希斯特姆嘿嘿一笑，手指緩緩伸向紀萍的胸部。
眼見著屏幕上那隻手就要摸到胸部，紀萍眼睛一閉，一把扯過係統空間內希斯特姆一動不動的身體，狠狠吻了上去。
“叮——身體控製權移交！”
“多麽殺氣騰騰的一吻啊！”回到自己身體的希斯特姆摸著自己被啃疼的嘴唇苦笑，“他們這個時代的人真奇怪，不過是接吻而已，看得這麽重。沒事接個吻，抗餓耐饑，生津止渴，增進感情……”
“小呆！”
紀萍正在為那個迫不得已的吻忿忿不已，猛然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卻看到了一張做夢也沒想到的臉。
辛忍！雖然戴著墨鏡，但紀萍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紀小呆！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回家！馬上給我回家！”紀萍都沒來得及否認，辛忍已經殺氣騰騰地撲上來狠狠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認錯人了！”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聲音徹底暴露了。
紀萍欲哭無淚，隻好埋怨係統空間內的希斯特姆：“你不是說保證沒有熟人能認出我的嗎？”
“他又不是熟人，他是你的青梅竹馬……”
坑爹啊……
“你穿的這是什麽？你瘋了嗎？”聽到聲音確定是紀萍後，辛忍立刻紅著眼睛吼上了。
紀萍分明感到辛忍抓著她肩膀的手已經開始陣陣顫抖。
“我還有一場才跳完，請別妨礙我賺錢！”腦海中回憶起那天的那一幕，紀萍冷冷揮手拍掉了辛忍的手，轉身上台。
這世上總有些人，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你燃燒鬥誌的。辛忍的出現非但沒有打擊紀萍的士氣，反而讓她瞬間感覺自己鬥誌昂揚。
胸無大誌，一無是處嗎？鋼管舞跳得好也是一項技能！哼！
打定了主意，接下來的舞蹈，紀萍使出了渾身解數。雖然不能跟老師希斯特姆相比，但跟之前的洋相百出一比已經是天上地下。不時還往辛忍的方向拋個剛剛從希斯特姆身上學來的媚眼。
“喲喲喲，爆種子了！小宇宙爆發了！對！就是這樣！加油吧！成為一名德藝雙馨的鋼管舞娘吧！”
專心跳舞的紀萍聽到希斯特姆的話，哭笑不得地牽起了嘴角，嘴角微彎的模樣配上撩人的動作，越發顯得嫵媚動人。
“魅力光環全開！讓全酒吧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熱褲之下吧！”
仿佛是感應到了希斯特姆的話，空氣中忽然突兀地響起了一個粗魯的男聲：“隻是跳鋼管舞多不給力啊！幹脆給爺來段**！”
紀萍的動作一頓，不過也隻是一頓而已，沒當回事繼續跳。
“出來跳舞不就是為了錢嗎？隻要你敢脫光，老子給你十萬！”可惜，那個聲音卻沒有死心。
紀萍無視他，自己跳自己的，反正這一段跳完她就該收工回家了。
“老子跟你說話呢！”
那個粗魯的聲音一聲吼，然後紀萍感覺自己的屁股一疼，什麽東西砸到她的屁股然後落在了台上。低頭一看，發現竟是一疊紅燦燦的人民幣。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中年胖子。
她吃疼揉屁股的動作又惹來一陣不懷好意的大笑。
“來！給爺跳段**！那疊先賞你了，要是你跳得好，這些都是你的！”那個喝醉了的胖子揚了揚手中的人民幣。
舞蹈被打斷，屁股被砸疼，對方還如此赤.裸裸地調戲，紀萍心中火起，下意識地罵了句：“臥槽泥馬！”
這一罵可捅了馬蜂窩了，不但那個胖子跳了起來，胖子身邊一圈大漢竟也跟著跳了起來，看神色頗為不善，隱隱有那麽幾分黑社會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