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女主很忙
“喂,我說。你幹嗎那麽拽啊,離雪隻不過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而已,又跟你道了歉，你這是什麽態度嘛！”另一個似乎是那才那個女生的朋友怒氣衝衝地向我吼道,我的目光轉向她——似乎也是一個家庭富裕的千金大小姐，在她身旁,也同時一幫富家少爺小姐，在不滿地瞪著我。
我不耐地皺起眉頭,他們已經攔住了我的去路。我心中卻暗自慶幸還好出門提前了一個小時，不然好不容易在這家酒吧找到的駐唱歌手的職務可就要丟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輕鬆又工資豐厚的兼職，可千萬不能失職。
“讓開。”我吐出兩個字。實在不想節外生枝，況且他們的來頭都不小，還是不要得罪來的好，如果事情鬧大了，說不定直接就會被炒魷魚。
不過，那也不可能讓我跟這些小姐少爺們低頭。
怎麽辦。
“曉姚，算了。本來就是我的不對，快叫他們讓開。”身後那個似乎叫“離雪”的女生開口道。
不論她是真善良還是裝善良，但這一舉動無疑是把我推向一個‘黑臉’的身份，這句話一出，那些她的朋友們似乎更激動了。
“瞧瞧離雪多寬宏大量，再瞧瞧你，小肚雞腸成那樣！離雪能放過你，我聶曉姚不能！你要不向離雪道歉，有你好受！”那個叫聶曉姚的女生指著我的鼻頭盛氣淩人地說道。
同樣如此高傲蠻橫，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我低下頭，十分惶恐不安，可是那句“對不起”卻無論如何地說不出口：“我……我不是故意的，請……各位小姐見諒。”
然後我邁開腳步，一點一點地走向一個正阻我正中的一個男生麵前。
“請你讓開，可以嗎？”
那個男生笑了起來，“你是那根蔥？敢惹我？”然後我看見他抬起手，一落巴掌眼看就要挨著了。
我閉上眼，一動不動，因為我知道，這一記巴掌是逃不掉的。讓他們早打完早了事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貧困的人大有人在，買不起昂貴的東西又怎麽樣。為什麽就一定要遭人鄙視呢？
我放下的手不禁握起了拳頭。
“哎，這個女孩好像是12班的特優生葉涼涼。”
“耶？就是那一個中考以滿分入學的貧困生？”
“聽說她都住在地下室裏誒！”
“怪不得，穿的那麽窮酸！”
那幫少爺小姐開始議論起來，投向我的目光越來越多鄙夷。
他們也是B中的？而且還是和我一個年級？
那個叫離雪的女孩忙把擋在我身邊的人散開，看向了我，雖然有種打圓場的感覺，但是掩飾不了她眼中的不屑：“抱歉，是我的朋友沒搞清事情，既然都是同學，那麽……”
“同學？”我冷笑，“在你們眼裏，我再出色也隻不過是窮酸鬼，與你們不同，我住不起豪華的別墅買不起昂貴的衣服甚至吃不起頓頓有肉的飯菜，所以，別妄下結論。我可不敢玷汙你們這些少爺小姐們高貴的身份。”
說完後我有幾分後悔，因為我意識到自己的多話會給自己帶來不少的麻煩，眼前的有錢人一個二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穿著B中校服的少年冷哼一聲，“講話真不客氣。”
“似乎沒有必要對你們客氣吧。”我突然笑了，以一種豁出去的餓勇氣，“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小姐們，我憑什麽要客氣呢——對於一群隻會揮霍父母家族賺來的金山銀山的廢物。”
然後趁著他們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飛快跑向了酒吧後台，徑直衝出了酒吧。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才停了下來，淚水，早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
這件事最終的結局顯然易見，我被酒吧的老板解雇了。
理由是得罪了沐家和聶家的大小姐，還有那一群所謂的小姐少爺們……
那個時候，一種悲哀和無法言語的恨意漫上了心頭。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麽？
從小學開始，我就一直不被待好。
即使成績再怎麽好，也討不到老師和同學的喜歡。
“葉涼涼，你的學費什麽時候交啊，家裏沒錢讀什麽書？才小學而已，何必給你家長增加負擔呢。”
那天，空氣很悶，卻遲遲沒下雨。
班主任老師勢利的表情、刺人的話語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裏。
“我……再過一個月……再過一個月就行。”我忍著眼淚不流，咬了咬下唇，然後望向老師。
家長……我從來沒有什麽家長，不想讓人知道我是從那個肮髒不堪的孤兒院出來的。可是依然沒能擺脫那裏的陰影。
是的，我無能無力。
“競賽的時候我都為學校爭了榮譽，難道不能緩一緩？老師難道一點都不能體諒下我嗎？”我強忍著落下的淚水，倔強地看向班主任，試圖為自己爭辯道。
班主任恨恨地掃了我一眼，然後坐下來不看我了，“你走吧，在期末之前把書雜費給交了，不然我就讓你停課。”
“謝謝……”
盡管屈辱，我還是垂下了眼瞼說出了感謝的話。
但是淚水再也無法忍住，滴落到地麵，染開了一朵透明的水花。
很久之後都是這樣。
初中時……
“喂，聽說你是個野種，你連你媽媽和爸爸是誰都不知道呢！”
“真讓人不爽，憑什麽我要和你這種垃圾一個班啊，瞧你，一身髒兮兮的。”
“考得好就那麽拽啊，隻不過是上蒼有好生之德，見不慣你那麽可憐，才給了你一個好臉蛋和好頭腦，可是像你這種垃圾就隻有一輩子被人踩腳底下。”
“真是一個野種……”
放學後經常耳畔會有這樣的聲音，然後就是一群女生上來找麻煩，她們已經玩膩了在我書包裏放青蛙在我水瓶裏放蟑螂的老把戲了，人身攻擊那時是最流行的。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認輸隻會被他們玩得更慘。
“哦？是麽？可是野種都比你們腦袋好用，這也是不是上蒼有好生之德，見你們各個都那麽完美，於是決定在你們的腦子裏塞滿了草，而且還取名為‘草包’呢。”我隨意地回答，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她們。
“你……”那些女生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於是拿起我的書便扯爛了。
我馬上搶過那已撕成兩半的書本，心痛又憤怒，道：“草包就隻有撕書的本事麽？無所事事一無是處，我看就算你們家庭再好，你們也不過是兩個廢物。”
“啪——”
臉龐火燒一般疼痛。
我捂著臉，身體重心不穩，往一側偏去。
高中的時候，因為再也承受不住周遭鄙夷的目光，我輟學了。
可是現在，就連在酒吧打工，想為自己謀一個生存之地，也要被無情地趕走。
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地方是能容下我的？
正當我想著，一回神，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四周都圍了人。似乎是一些不良少年，正挑釁地看著我。
“你就是葉涼涼？”正前方的一個染著紅色頭發的少年穿著誇張的嘻哈T恤衫，上麵塗抹著亂七八糟的顏料。他一臉玩世不恭的表情，打量著我。
我握緊吉他端，警惕地看著他們，“隻怕你們認錯人了。”
“認錯了？”紅毛小子一臉笑容地慢悠悠地走到我麵前。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忽然落在了我左臉頰上，因為用力太重我一下蹌踉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好痛！耳邊是嗡嗡的雜音，手不禁一軟，吉他“砰咚”落地。
“我們找的就是你！小賤人！”紅毛小子話音剛落，又一巴掌迅速地打在了我的右臉頰。
我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用手一摸臉頰，熱得發燙，而舌尖觸及嘴角，血腥味在口中纏繞不絕。
他們是什麽人……
難道又是那群人……
難道又是那個叫“離雪”的千金大小姐……
我試著站起來，但站在一旁的另一個人又一腳踢中了我的肚子。
好痛……我的眼淚花似乎都要出來了，濕潤了眼睛。我蜷縮得像一個蝦米，捂著肚子，疼得把下唇也咬出了血，一口血氣直在喉嚨間充斥。
“叫你拽！明明是個野種，竟然還敢跟聶小姐頂嘴！你個小賤人！”接著，雨點般的拳打腳踢都落在了我身上，我抱著頭隻有咬牙忍，忍住不哭，絕對不能哭。
聶小姐……
真的是她，是那個聶曉姚！
忽然，我的頭發被一把拽起，我痛得大叫一聲，卻又猛地遭了一個巴掌。
我摔在了地上，沒有任何力氣爬起來，隻是忍著。
不能哭……
不能哭啊，葉涼涼……
紅毛小子那群人似乎還沒打夠，看我奄奄一息的樣子，都笑起來：“葉涼涼！你也有今天！”
我笑了，嘴角已扯動而疼痛，“你們……白癡。”
“你說什麽？”紅毛小子聽後快步走到我麵前，將我拽了起來，掐著我的脖子，笑了起來。
好難受……
感覺要窒息了……
為什麽到這種地步了，那兩個叫離雪和聶曉姚的女孩……她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為什麽……
為什麽？
我好恨！恨自己的無能無力，恨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都住手！”
一聲厲喝自身後傳來，紅毛小子回頭後立馬送開了手，我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是誰？
我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看清事物，可一睜眼，疼痛就麻痹了全身，意識漸漸模糊……
報仇！
失去意識之前，一股滔天的恨意湧向我的心頭，腦子裏，唯有這兩個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