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計謀

惜娘不願意多說,隻是笑著拍了拍我的頭,望著門兒一點兒融化的雪沉默了起來。

往事不願重提,人生幾多風雨,也許在娘的認知裏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還會再和鎮國王爺有交際,曾經帕手也許還是曾經敵人,隻是世事難料。

娘說,她已寫信給鎮國王爺,雖說前線戰事吃緊,但是救濟災民的事朝廷也不會坐視不理,隻是缺一個傳話的人。

我問娘,照她的意思是不是李將軍隱瞞實事未往上報。”

娘拍拍我的手:“這官場我不懂最好就不要參和,免得又惹得自己一生腥,娘的話說得的對,隻是我不明白,作為一個守將之城為什麽置自己所管轄範圍內的村民生死不顧呢?不過不管怎麽樣,難關總是可以過去的。

我們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撐過十幾天或半個月,等朝廷的救濟一到,那時候我們就不用勒進褲腰帶過日子了。

可是娘的身體很不好,頓頓吃粥對她那本來就虛弱身子更是雪上加霜,如果能有點兒昏腥就好了。我愁眉不展的坐在房裏想,這麽一個大冬天林子裏就算連一頭正在過冬的熊都不想動,何況是些小動物呢?

南宮和明風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店子裏的生意近段時間清淡不少,這裏又有不少難民需要安置,索性讓他們把店子關了回來幫忙,反正大家現在都是在渡日,也無所謂錢多錢少。

:“什麽事這麽高興啊?”

:“隔壁張大娘今天上山獵一隻兔子。”

:“真地。這個時候還會有兔子跑出來。真是希奇。”我聽了高興極了。

:“張大娘給我們送來一些。我和明風商量得會兒給你和娘一人做燉一碗湯。”南宮在我旁邊坐下說道。

我從整了整衣襟道:“給我做什麽。我身體好地很。你們和娘多吃點兒就好了。”

:“那怎麽成。明風說:“我們都做好了。知道你口味偏辣。白塵特地親自下廚呢。”

:“我是一家之主。這話我說了算。你們和娘就。不要給我留了。”我大手一揮。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驚鳳。你去哪兒?”他們兩一齊問道。

:“我去帳篷裏看看。”

臨時搭建的帳篷其實並不怎麽保暖,四麵的風吹帳篷鼓脹鼓脹的,從小的縫隙裏透了進來,裏麵跟一個大冰窖沒有什麽區別,凍得那些難民都抱成一團。

:“有沒有人生病。”我問鎮上唯一的林大夫道。

:“今早有個小女孩高燒。”

:“那有沒有送到衙門去。”

:“唉,不肯去,哭死哭活的舍不得她娘,陳大人臨時決定先讓女孩跟著她父母,等她情況好轉一些再把她接到府裏。”

:“那怎麽成,我臉色凝重的說道:“那孩子現在在哪兒帶我去,陳玉梅這不是瞎胡鬧嘛,跟她說了好多遍,隻要一碰上生病的就得立刻轉移不管用什麽辦法。”

現在大家衣衫都單薄又天寒地凍,一點兒小病很容易感染,我就最怕是這亂世有可能會傳最可怕最易傳的瘟疫,到時候就真地麻煩了。

小女孩臉色燒得通紅,混身像火碳一樣滾燙,再這樣下去就算不病死也會燒死。

:“你和孩子一起到衙門去住著,我當機立斷地說:“林大夫也跟去。”

陳玉梅看我臉色不好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我看著她的樣子想罵又罵不出口,這些天也夠她受的。

:“以後碰見這事盡早拿主意,要是真的病死一兩,得了瘟疫什麽,咱們就算是好心也是害了別人啊。”

陳玉梅點頭如蒜:“是,這次是我疏忽了。”

我摸了摸頭皺著眉道:“現在雪融了,過幾天組織人上山打些柴回來。”

:“這個時候就算柴打回來也不能燒啊。”

:“我知道,我望著她:“先放著等柴火裏的濕氣過了看能不能用,那帳篷裏冷得要死,吃喝又跟不上,李將軍又將城門封死了,是壓根兒不讓我們進去求援,再這麽下去遲早要出人命,我想過了,吃地跟不上,咱們總得讓人家穿暖一點兒,明天你再組織人看看誰家有什麽破棉被舊衣服什麽的捐出來,帳篷裏地柴火也要添足讓大家睡個安生覺,這樣情緒好了精神跟上了人就不那麽容易生病了。”

陳玉梅點頭道:“驚鳳,幸虧有你啊,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別這樣說,我拉著她的手:“咱們現在是同舟共濟嘛,對了,珊瑚那邊有消息嗎?”

昨天來了封信,說是皇城裏傳來的消息,女帝已經下廷出了不少物資應該不日就到了。”陳玉梅說到這事兒臉上終於有絲笑意。

我卻長長的歎了口氣,陳玉梅問“:怎麽了,這麽好的事你還歎什麽氣啊?”

我搖了搖,望著窗外那山坡上地殘雪:“我在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李將軍。”

:“你的意思是說她……,陳玉梅地臉色也變了:“應該不會吧。”

我端起茶杯道:“我問過娘,朝廷賞賜下來的物資是一定要當朝官員接手。”

:“那我也是朝中官員啊。”

:“你地官有她大嗎?我橫了她一眼。

陳玉梅一下子泄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她應該不會那麽做吧,畢竟這是她地管轄之地,再怎麽著也不至於火燒自家屋吧。”

:“誰知道呢?”倒真的不是我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她這麽狠心將這些難民趕出來就知道她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鎮國王爺給娘回信時說,一定會查辦李將軍,但是皇城正是多事之秋,現在她分身乏術,而且換一個守城將領也非易於之事,前線戰事戰失利,爾後敵軍節節敗退雖然是一大喜訊,也損了不少驍勇善戰的將領,正值國家用人之際,她再惡行累累也能說轍就轍。

希望李將軍不要被名利衝昏了頭腦,良心未泯不要鑄下不可原諒大罪才是,也希望是我太小人了。

可是我的擔心終就還是變成了現實,珊瑚派進混進去的探子兩天前就把這事回來稟報了,可是李將軍卻依然緊閉城門沒有半點表示。

怎麽還真想私扣女帝派給難民的物資,我怒火中燒,有一個比我更氣,本來想一團和氣的解決這件事所以忍了兩天,我們都希望李將軍能夠主動把物資給我們送回來。讓她人領個功受人感激我們也不在意,可是誰知道她會絕口不提麵也不露。

陳玉梅從椅子上彈起來:“我去找她。”

我一把拉住她:“你不要衝動。”

:“怎麽不衝動,她甩開我的手:“這個女人太過份了,一而再再三的出爾反爾這一次更是連上麵撥下來的救濟物資也敢私自扣押,她真是反了天了。

:“對,她還真是反了天,我冷冷的說道:“你能怎麽樣,我告訴你,她官職比你大,屬下比你多,你就這樣冒冒然的闖過去無非是讓她找個借口好一刀把你給哢嚓了。”

:“為什麽,我可是朝廷命官。”

:“為什麽,我冷笑著:“你想啊,咱們這裏有災民沒有知道吧,天皇帝遠的地方當今女帝是怎麽知道的,她先想到的就是你告的密,要殺的也就你這個朝廷命官,她私扣物品不放已然犯罪,她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找個替死鬼麽,你送上門去她正磨刀霍霍,一拍即合多好。”

:“那你說怎麽辦,眼睜睜的看著村民們餓死。”

:“你們兩個都給我稍安毋躁。”回頭,看著南宮他們推著娘進了進來。

我急忙迎上去:“娘。”

:“嗯。”娘點點頭神色頗為肅穆。

:“娘這麽晚了,你不休息跑出來做什麽?”

:“娘說,她來給你們做軍師。”南宮在一旁道:“聽了你們的事,娘說想要為你們盡一份心力。”

軍師,聽了這個詞,我和陳玉梅相視一笑,當初我可給她做了一回軍師,可惜不是諸葛亮,倒是一名名符其實的狗實軍師。

:“我已修書給鎮國王爺了,相信不日就會有消息了,現在要解決的事我們得自己個想辦法,一個後生晚輩還想在我這裏撐強,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拖。”

:“拖。”我和陳玉梅麵麵相覷,不知道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軍師葫蘆裏賣得到底是什麽藥。

娘先讓我們派人到將軍府,表麵是去求援,對知道救濟物資到來之事絕口不提,那個人一定要是讓李將軍能卸下防備之人,最好是在那裏住下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那這個不二人選自然隻有紅歌了,做探子和臥底是駕輕就熟的,再說了,李將軍也隻會對他才會另眼相待。

我們這一方要做兩手準備,一是裝窮裝可憐,畢竟現在也的確是彈盡糧絕,要是李將軍肯看在紅歌的麵子給我們送來一些糧食也不錯。二是靜觀其變外帶收集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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