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生死相隨
盛夏的夜燥熱而讓人覺得不安,那群手拿火把魚貫一步步朝我逼近,看不到頭的隊伍像一隻正在蠕動的蟲子,越向我們靠近我們呼吸就越沉重了一分,這個時候就連無邊曠野蟲鳴聲也消失無蹤,月亮早已不知躲到哪個角落裏去了。黑暗如泰山壓頂般襲來,將這個世界所發生或者是即將發生的事都隱沒其中。
我身邊的陳玉梅很興奮,興奮的有些不安,不停的張望嘴裏不停的說;“怎麽還不過來,怎麽還不過來。”
我握著她的手;“不要這樣,你必須像山一樣沉穩,不然你的手下就會亂。”
她看著我強笑:“你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打仗。”
:“我知道。”
她似不相信的瞄了我一眼。
:“我真的知道。”我盯著她說;“你額頭上的汗都快趕上盛夏的一場大雨了。”
;“啊,表現的這麽明顯。”她伸手摸了一把臉。
我朝隱隱的火把望去,淡淡的說;“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打仗。”
身後沒有聲音。不過從粗重地呼吸可以聽到身旁地人震驚與憤怒。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陳玉梅才找到自己地舌頭;“那你還要跟來。”
;“不然怎樣。某個女人對我威逼力誘。我是個小老百姓經不起那些麽大地折騰。再說了。如果真死也不要緊。大不了到閻王殿去告你一狀不就行了。”那隊人馬離我們越來越近。而雲蒼山地黑暗也越來越沉。就像是一塊要將我們包裹地黑布。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話不沒說完就被那個女人打斷了。
;“求求你什麽都不要說了。現在隻要一聽到你說地事。我心髒就得跳停幾分。再這樣下去地話。不等那些劫匪打過來。我自己就得提前到閻王爺那裏報道了。”陳玉梅捂著耳朵後退了幾步。
;“地確。可是這件事我必須非說不可。”我為難望著她
陳玉梅凶狠地盯了我一眼;“回去再說。”
我歎了口氣;“不能回去再說,必需在這裏說。”
她閉了閉眼,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說吧,什麽事。”
:“那群劫匪馬上就要到峽穀內了,你確定你不去部署一下嗎。”我指著下麵說。
她用震驚的眼神迅速朝下麵看了一眼,回頭,怒發衝冠盯著我吼;“莫驚鳳,你給我等著。”
我聳聳肩,滿不在乎的看著她像一陣旋風一樣的朝一邊刮去。
南宮朝四周看了看:“驚鳳,秋雪去哪裏了,怎麽這個時候不見她的人?”
我回望闃著他;“我把派出去辦事去了,這一仗不打完之前她是不會回來的。”
;“哦。”他點點頭不再說話,黑夜的沉寂在我們之間蔓延開來。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我突然說到。
他笑了起來,伸手握著我的手;“我知道,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我們相視一笑,在這無盡的黑夜裏彼此的心意清晰明了。
等到那群劫匪到峽穀內的同時,隻見陳玉梅一聲令下,兩旁的官兵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吆喝聲四起,殺氣飛**的山穀馬嘶人吼響徹雲霄。
:“姐妹們,衝啊。”隨著陳玉梅一聲大叫,兩旁的兵士像從山崖下滾落下去的冰雹,一顆顆的砸在敵人身上。
頓時,整個峽穀內哀鴻遍野,濃濃的血腥味直撲鼻而來,熏得人幾乎嘔吐。
:“怎麽了,怕了。”陳玉梅一旁幸災樂禍的望著我。
我閉了閉眼,淡然的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管是敵還是友,他們都是將成全你功業的人,我也不是怕,隻是心裏很涼。”
她不說話,隻是看著下麵那些場慘烈的狀況發呆。
我望著她;“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什麽?”她不解的望著我
;“下麵的人拚命替你殺敵,你難道什麽都不用做嗎?”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不說話,用行動表明的我的意思,伸腳一腳將那個女人踹下山去。不理會那個女人嘴裏的咒罵,對南宮說;“走。”接著兩人像鳥一樣飛下去,加入這場黑暗裏血色的戰鬥。
一場仗打下來,整個峽穀出了屍體還是屍體,慘不忍睹的情景讓我不敢瞻望,隻有尋個角落坐下來閉著眼睛調息。有雙溫柔的手拿著手帕在我額頭上輕輕的擦拭,我知道是南宮,不管在哪裏,不管處於一個什麽樣的情勢,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我。如果不是全心全意的對我,不是全心全意的把我放心上,又怎以會那麽及時準確的發現我,在這個男人少得可憐的戰場,有的時候我還會忽略他的存在,不把這麽好的男人娶回家,難道等著上天對我天打雷霹嗎?
我睜開眼睛,溫柔的握著他的手;“南宮,我們回去以後……。”話還沒說完,就被陳玉梅那個大嗓門給打斷。她在我的不遠處不停的咒罵著,這個女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打了勝仗不想著怎麽犒勞自己的兵士,還罵個不休真是欠揍。
南宮扶我站起身朝她走去,那群兵士看見我自動讓出一條道,我走過去拍了拍陳玉梅的肩膀;“喂,到底誰又招惹陳大人。”
;“你看。”她把一個女犯人摧到我麵前。那個女犯人混身血汙,披頭散發的看不清楚的麵容。
:“有什麽問題嗎?”
陳玉梅瞪了我一眼,用手不停的擦著那女犯人的臉;“問題大了,這個女人不是她們的頭兒。”
我一聽驚詫萬分的上下打量著那個女犯人;“你確定。”
陳玉梅抹了一把臉:“我確定以及肯定,她們的頭兒化成灰我都認識。”
;“她說的沒錯。”那個女犯人突然陰陰開口了;“我們大當家知道我被抓了,一定會派人來救我的,到那時候你就知道我們大當家的厲害了。”
;“哼,陳玉梅冷冷的望著她;“別做夢了,你們的人都已經死傷過半了,你們大當家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沒有辦法救你的。”
那犯人不說話,隻是冷冷的望著我們,望得我心裏直發怵,我突然抽出陳玉梅佩劍,一刀刺入那個犯人的心髒冷漠的說;“不管你大當家有什麽能耐,她都救不了你了。”
陳玉梅驚訝的望著我;“驚鳳,你。”
我看著她:“別想拿這女人做人質或者去邀功,從種種跡象看來,這群劫匪用這種辦法不是一兩次了,難怪前幾次朝廷所派來的軍隊會全軍覆沒,貪心和急功近利是兵之大忌,相信我殺了她比留著她好。”
陳玉梅有些亂了分寸:“那現在怎麽辦?”
她的話才落音,就見秋雪遠遠的飛奔而來,氣喘籲籲的朝我行禮:“姑娘。”
我朝她揮手;“怎麽樣了?”
:“那群劫匪接到他們兵敗的消息後,不知又從哪裏調出一隊人馬已經準備朝我們這邊來了。”
;“什麽,話一落四周皆驚。”
:“有多少人?”我冷靜的問。
;“有……,秋雪吞吞吐吐額頭的汗直冒,乎很為難。
;“有多少,你說啊。”陳玉梅心急火燎的叫。
;“有將近三百人。”秋雪的話一說完,頭低的更低。陳玉梅臉白如紙腳步蹌踉向後倒,幸虧旁邊的扶著,不然一定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去。
我皺著眉問;“我們還有多少人馬?”
:“還,還有,加上傷員不到一百八十人。”陳玉梅失魂落魄的說。
我閉了閉眼,看起來這一次是我失算了,我不應該這麽急燥,急燥的讓秋雪去向他們挑釁,知已知彼,這個四字從小念到大這個時候卻還犯在它的手上,真是該死。如今到了這一步,除了殊死一戰已別無選擇了。
這個夜似乎顯得特別的漫長,我們經曆從生到死的戰爭天還是沒有亮,黑暗還是像個冷漠主宰者冷冷的,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
;“驚鳳,陳玉梅用她那又冰涼的手拉著我的衣角;“你要現在想走我絕對攔你,畢竟你不應該遭這一劫。”
我不說話,也不看她,在眾人驚異和嘲弄的目不中拉著秋雪和南宮的手:“走。”
迎著黑暗,憑著自己的記憶找到我們駐地的地方,馬車停在眼前,我鬆開她們兩個的手。
南宮靜靜的問;“驚鳳,我們真的要走嗎?”他的語氣裏似乎很失望。
;“走。”我套好馬車的僵繩,回頭對他說到;“不是我走,是你們走,現在情勢危急,可能真的會葬身此地,我答應過你母親要保護平安,我不能失信。”
;“就因為這樣你才讓我走。”他盯著我,眼裏的光芒宛如白晝。
我拉著他的手;“不僅僅是這樣,我自己也不願意死在這裏。”
他一把抱住我;“我不走,我要留下來和你同生共死。”
:“暮,別這樣傻。”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說我傻了,我從來沒有覺得我自己這麽聰明,反正我不是管的,從現在開始你休想甩開我。”他緊緊的抱著我抱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輕笑;“暮,你先放開我,不然你就沒機會賴著我了。”
:“驚鳳,你答應了。”他放開我,眉目間盡是笑意。
我無奈的說;“就算我不答應你也會去,既然這樣還不如答應,不過你也得答應我。”我正色的望著他。
;“什麽事。”
:“絕對不能死在我前麵。”
:“嗯。”
;“那你呢?我望著離我幾步之遙的秋雪;“若是你現在走,我絕不會怪你,還會舉雙手雙腳讚同。”
秋雪瀟灑的甩了甩流海;“那可不行,女人臨陣脫逃可是會被男人恥笑的,我還沒娶夫郎,可不能因為這件事讓我一輩子單身。”
我們三個人相視而笑,有風從四麵八方吹來,三個人同時轉身大步流星的朝那無盡的黑暗走去。
對於我的回歸,陳玉梅隻送兩個字;“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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