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喜憂兩重天
一口氣走了好遠才停下腳步,才敢稍稍的鬆了口氣,回頭,那繁華依舊的宮闕一層一層重巒疊嶂的像一座巨大的迷宮,身在裏麵的人就像陷入一個看不清無底深淵,不停的往下掉不知何時才是個盡頭,而置身事外的人卻總是幻想裏麵的似錦繁華,殊不知等待自己卻是像天堂一樣的地獄。每一次進宮都會有不同的感慨,每一次感慨都會讓我想遠離這宮廷,可是人生的命運就像一個紡綞,不停的轉動,到了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一定點兒都由不得自己。
宮裏住著都是一群寂寞的人,他們各懷鬼胎機關算盡,他們群雄逐鹿,可到了最後鹿死誰手,到死都無定論,然後又有跟他們懷有同樣夢想的人進來,跟他們一樣上演著一場場陰謀詭計,似乎永遠都無法結束這不見血的戰爭。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走在那條來回走了十幾遍的官道上,雖然兩邊繁華無邊,繁花千裏飄香,這樣的美景真讓人美不勝收,可是總覺得它陌生的讓有一種抵觸感。
:以後再也進宮了,心裏思忖著,想想卻覺得萬分可笑,似乎每一次出宮之時我都會說這話,可是過不了幾隻我又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進宮。
剛走到斑駁的城牆邊,一個手持拂塵的宮奴站在宮門前,我認識他,他是南宮舅舅的貼身宮奴,看見我低了低身子:“莫姑娘,玉妃娘娘有請。”他的聲音有些尖銳,一隻受了驚的鳥從城牆邊撲哧撲哧的飛了起來。該來的就終就還是來了。
一進門我全身的血管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屋子裏的氣氛顯得十分壓抑,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玉妃娘娘的臉因生病變得蒼白消瘦,但是眼神卻淩厲非常,端著茶杯眼珠子盯著我一動不動的。
我發現這宮裏的人有一個很特別的習慣,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會端著茶杯,顯得十分高貴優雅,有一種威懾人的作用。
:“莫驚鳳,你長進了?”他的聲音冷得讓我後背發麻。
:“驚鳳不敢。”我低首順目的俯首道。
:“哼,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像看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似的:“你有什麽不敢,新人還沒過門呢,舊人就往門外趕,莫驚鳳負心的人本宮也不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倒是頭一回見。”說著,手上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一放。
聽了這話,我倒是明白了,原來是興師問罪的。
;“舅舅。”
:“別叫本宮。本宮可受不起。”
這可真是怒火燒盡九重天了。踢到鐵板了:“玉妃娘娘。能不能讓你身邊地人退下。我有幾句話單獨對您講。”
:“看你玩什麽把戲?”說著。手一揮身旁地人退得幹幹淨淨。
;“說吧。別想說那些花言巧語來蠱惑人。我可不是暮兒。”他緊緊地盯著我。那眼神恨不得一口將我吞下去。
我咽了咽唾沫。低頭不敢看他那冷到骨子裏地頭地眼神:“我和南宮已經成親了。這是誰都不能改變地事實。我愛他希望能和他牽手走過一輩子直到白頭。可是現在我之間出了一點點小小地問題。想給彼此一個冷靜地空間。”
;“冷靜。”玉妃娘娘依然怒不可遏:“就把他直接趕回家,你不知道這對他的意味著什麽?”
:“我……。”他的話問得我一語頓塞,這些我倒真沒有想過,當時隻是想讓彼此有一個冷靜的空間。那些七曲八拐的事真得沒有想到。
:“在這個世上男人沒有任何發言權,你把趕回家跟休了他沒什麽兩樣,你能想像著他要麵對的是什麽人或者是事嗎?你能了解他當時的心情是怎麽樣的嗎?我先前以為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想不到你跟那些女人沒什麽兩樣,聽到一定點兒空**來風流言蜚語就這樣對暮兒,是本宮曾經錯看了你。”他咄咄逼人連珠帶炮的話說得我啞口無言,難怪娘老實崔著我把南宮接回來,原來這是因為世俗問題,可惜我不知道。
;“對不起。”
:“別對我說對不起,這話你該對暮兒說去。”他神色激動的望著我。
我斬釘截鐵的說:“我一定會去的,請舅舅放心。”
看著我態度玉妃娘娘的神色顯得稍稍平靜了一些:“這話稍後再提,本宮再問你一個問題。”
:“舅舅請說。”
:“你在意她和軒轅月曾經那段往事嗎?”
:“沒有啊,我想不想的脫口而出。
:“你不是因為這件事把他趕回去的嗎?”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我隻是借題發揮。”
:“為什麽要借題發揮。”玉妃娘娘冷冷的問。
我隻好老老實實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玉妃娘娘的臉色漸漸的緩和下來,淡淡說:“原來如此,先坐著吧,站了這麽久也怪累了吧。”
看起來是氣消了,我拖著發麻的腿毫不客氣的往椅子上一座,我這可憐的兩條腿進宮一回就受罪一回,看著南宮玉正似笑非笑的盯著我,尷尬的打著哈哈。
:“暮兒從來沒有爹,是其它的爹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拉扯大,可是養著的不如生的親,從小暮兒和我最親,我總希望他過得好,最起碼比我過得好。”說著,美的臉上浮著感傷。
我愧疚的低下頭:“是我沒照顧好暮。”
:“也不完全怪你,說句實話暮兒碰上你也算得上是他的福氣。”
:“舅舅你別這樣說,你越這樣說我就越無地自容,暮才嫁給我不到半年,我又準備娶其它夫郎,他毫無怨言默默承受一切,我真得很對不起他。”越說我越覺得難過:“決定娶軒轅清和之後,我就和暮之間好像存在著一些隔閡,我不敢問,也不敢有什麽動作,因為我害怕失去他,說到這兒,衝著南宮玉笑笑;“我其實跟其它的女人沒什麽兩樣,自私自利。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
想不到玉妃娘娘聽了這話,竟笑出聲來;“這話倒說得好,看在你這真心真意份上,暮這罪也算沒白受,暮兒和軒轅月根本沒什麽,我敢跟你保證。”
:“不用保證,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他。”我真誠的望著南宮玉。
他嘴角彎彎,說道;“暮兒啊,出來吧,聽了這麽久一切你都明白了。”
聽了他的話我微微一愣,南宮暮也在這兒,真是沒有想到。
一身墨綠色的衣衫,眉目如畫的臉顯得消瘦憔悴,但臉上的笑卻像抹了蜜似的能甜膩死人。
暮,再見卻恍如隔世,難怪那些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走到我麵前似哀似怨的望了我一眼:“以後,你休想再將我趕回家。”
我搔搔頭:“我沒想趕你回家,我隻是不想讓你遇到危險。”
他突然一把抱住我;“你不想我遇到危險,我就想你遇到危險了,以後要是你還這樣,我不會原諒你。”
:“好了,好了,兩人要膩味回家去,別在這兒礙我的眼。”南宮玉看不下去似的朝我們揮揮手。
我們相視一笑,相互挽著手,齊齊拜倒在地,這算是一狀喜事一狀憂吧。
回到家裏,最高興的莫過於娘了,一把拉著暮的手噓寒問暖的,我撇了撇嘴唇用得著這樣嗎?才離開幾天啊。想我當初去北方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回來屋裏頭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真是世態炎涼同人不同命。
:“想你這丫頭一大早就出去了,原來是卻負荊請罪去了。”
;“你不知道,這幾天你不在,你這個妻主啊吃不香睡不好的。”
:“娘,娘,有什麽話稍後再嘮叨,我和南宮還有話要說呢?”一回來就拉著南宮嘮叨個沒完,怕得會兒又將我的短揭的一幹二淨,趕緊拉著南宮的手逃似的回房,背後隱隱的傳來爹的聲音:“別怪這孩子,小別勝新婚嘛。”
我一聽頓時頭皮發麻,我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家人啊。
回到房,才座定青衣就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拿起信一看,居然是去了宴州的陳玉梅,真得讓我喜出望外,頭先寫了幾封信問好,可是都是蝸牛入海無消息,怕是那女人將我忘記了,準備等閑些時候抽空去宴州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這麽快就把生死之交的姐妹之情忘得幹幹淨淨了,實在是過分之極。
那女人信的開頭劈頭蓋臉的一頓好罵,說我不給寫信沒有良心,他寫信我也不回。
切,有沒有搞錯,好像是我寫信他不回吧。
然後聲淚俱下的說著那裏苦日子,不毛之地還攤上個水災大旱,日子簡直沒發過,說若是我再見到她估計都可以當交花子打發了。不過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下麵描述她豐功偉績做貢獻的。
接著她說她如何勵精圖治,嘔心瀝血的將那個窮得連隻老鼠都找不到的窮鎮,建設到如今鳥語花香的局麵。
最後問我好不好,什麽時候到晏州去玩,她說她一定熱烈歡迎,到時候拿她們那裏最好的菜青椒炒瘦肉來招待我。
看到這裏我就想笑,家裏鮑魚燕窩吃得膩了,跑她那裏去吃青椒炒瘦肉,我是存心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總覺得她信裏有些事情未提到,像是那春心得意樓裏紅歌美人,以前天天在嘴邊念叨的人,怎麽第一封信裏隻字未提呢?
我呢,挑燈夜戰給她回信,像她一樣開頭劈頭蓋臉的將她罵一頓,然後專撿短話揭她老底,一邊寫一邊想著她看信怒發衝冠像蚱蜢一樣跳來跳去的樣子。
誰說我們是朋友,我們可不是朋友,我們是敵人,是那種相互拆台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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