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安謹言和謝文晉回到了宿舍,發現已經不用她們去打聽薛寶慶的事情了,情報已經送上了門。

傅家書和孫戈正在寢室裏和蔣燁,秦淼說話呢。

“耗子,鴿子,來的真是時候。”謝文晉把東西放桌子上一放,招呼道。

安謹言也對著兩人打了招呼,然後捧著未婚夫的愛心點心,直接放回了自己的房間。

“那是,就知道你們這裏有好吃的!不過燕子什麽意思?還藏私呢?”傅家書見安謹言拿著特殊的食盒回了自己的房間,開玩笑道。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可是某某人專門做給燕子的!”謝文晉對著幾人擠眉弄眼道。

“哦----?!”幾人也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實在是最近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謹言的婚事上呢。

“嘿嘿,還挺甜蜜的啊?說起來,下個周末燕子就要冠禮吧。”孫戈也跟著打趣。

“是啊,剛好是周末,還真是巧。”蔣燁點點頭,安謹言的生日不是秘密,親近的朋友都是知道的,早就算準了。

“到時候就能公開關係了吧?訂婚日子定了麽?”傅家書跟著問道。

“定了,冠禮後一個月。星期一請柬就能送來了,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了。”安謹言不客氣道,反正都不是外人,自然無需客氣。

“放心,到時候,姐妹們保管送你份大禮!”秦淼叼著雞翅道。

“你慢點!給我們留點!”謝文晉一見秦淼已經吃了不少的東西,也顧不上談話,左右開弓起來。

“對了,知道你們最近忙,都沒有去社裏看過吧?”傅家書拿了塊豆幹吃著,“我倆剛從騎馬社過來,下周排位賽,燕子知道你的對手是誰嘛?”

“哦?”安謹言想了下道,“難道是薛寶慶?”

“咦?你怎麽知道?還以為你已經把她給忘記了,沒想到啊,你居然還留意了?”孫戈奇怪道。

“誰留意她啊?!我倆剛才回來的時候碰著她了!那死德性。”謝文晉這下也明白為什麽薛寶慶會有那樣的表情了。“她還跟燕子示威來著!她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吧?比騎馬難道她還以為她能贏燕子?”實在是安謹言出了名的最強的兩個項目就是武術和馬術了,薛寶慶連下棋都比不過安謹言,馬術那就更別提了。

“這個我倒是猜到點,”秦淼接著道,“前幾天有聽到一個學姐提起,說她從家裏運了匹馬過來,是匹不錯的純血馬。”

“難道她以為憑著一匹馬就能贏了燕子?”蔣燁奇怪,一匹好馬固然重要,但是技術差了那麽大一節,豈是一匹好馬就能補回來的?再說好馬誰沒有,安謹言的才是萬裏挑一的,隻不過沒有弄到學校來而已。

“估計沒準苦練了幾年技術唄!”傅家書聳聳肩道,“這幾年薛家巴結章家巴的厲害,她也跟著混到好處了唄。”

大家原本對章程業到沒什麽敵視的心裏,不過當個笑話罷了,但是自從安謹言和陳梓忻相親起,大家就自動把章程業當成了階級敵人,這是立場問題,很重要。

“幼稚!”

“白癡!”

“二貨!”

“幹翻她!”謝文晉總結道。

“還用你們說!”安謹言自己也是鬥誌昂揚,這回,她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今天又提及了章程業,即使安謹言再安慰自己,心中也難免有些計較,若是不曾對陳梓忻動心,那她自然不會在意他的過去,但此刻,即便兩人接觸少,但天天通訊,正是心動的時候,哪能真的完全不在乎呢?就是剛剛入口的香甜的點心,也會讓安謹言想到,章程業有沒有吃過,聽說她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安謹言不是深沉的人,也沒有什麽陰暗的想法,晚上和陳梓忻通訊的時候,就一點點開始試探起來。

陳梓忻倒是敏感,一下子就明白了安謹言想要說什麽,一開始陳父就囑咐過陳梓忻,女人就沒有不在意這個的,所以人家問起很正常,讓陳梓忻坦然一點,有什麽就直接說什麽就是了,也別藏著掖著的反倒讓人疑心,這事兒就是個定時炸彈,所以還是早點說清楚了才好。

所以安謹言一提起,陳梓忻就反應過來了,當下坦然道,“我和章程業的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接觸也多的,但是老實說,以我們的身份和地位,本來就讓婚約存在了很多利益上的衡量,根本不可能有純粹的感情。她又是被捧到大的,坦白說,心智還沒有你成熟,自私又自我,我也很難對她生出什麽別的想法,不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事情發展到那樣的地步,我雖然不會嫉恨她,但是失望憤怒也是難免的,我以為,我們之間就是沒有愛情,也應該有友情,親情,沒想到她全然不顧,甚至還……還那樣評價我,我才知道,這些年,她卻根本一點沒有了解過我,我於她不過是一個‘未婚夫’符號罷了,更沒有想到,她竟然一點理智風度也沒有……”

“我知道了!”安謹言打斷了陳梓忻的話,心裏有一點揭別人傷疤的愧疚,但是安謹言更知道,這個問題若不說清楚,便會成為兩人心中的一根刺,“是我想多了,對不起。”

陳梓忻愣住了,他知道安謹言會在意,那些話雖然是他想了很久但是也是最真實的感受,他有被問到痛楚的委屈和羞怒,但是卻沒有想到,安謹言會如此幹脆的道歉。可以說,在任何人看來,哪怕是陳梓忻也知道,安謹言是有資格問這個話的,隻是理智上知道,和心裏上接受是兩回事,但是現在安謹言這句‘對不起’,打消了陳梓忻所有的抵觸情緒,他想,安謹言,究竟還能給自己多少驚喜?多少感動?

“梓忻?”安謹言緊張了,他不會生氣了吧?以己度人,安謹言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雖然兩世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安謹言前世的記憶中,還是有很多這方麵的事情的,不管是電視或者小說甚至是現實的事情,戀愛中的人都是有點不可理喻的,甚至是不好惹的,安謹言自己沒有經驗,總怕做的不夠好,就經常將自己和陳梓忻代入其中,隻不過性別換個個罷了。根據這些‘經驗’,安謹言覺得自己似乎捅了馬蜂窩了。“梓忻?是我錯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有點小心眼兒了。”

“沒關係,”陳梓忻輕聲道,“沒關係,我沒有生氣。”真的,陳梓忻怎麽會生氣呢,他再次慶幸自己,遇到了這個人,安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