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能讓安謹言放棄和陳梓忻約會的事情,隻能是重要的正事兒了。安謹言和網上一直聯係她的遊戲公司約好了周日見麵,安謹言為了省事兒,索性把地點約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有包廂的,有特殊的隔音材料,不管什麽樣的地方什麽樣的包廂,隔音就沒有不好的,剛好安謹言談完也不打算回家了。

安謹言提前二十分鍾到的,沒想到服務員說對方也早就到了,安謹言心下驚訝,心裏覺得,以小見大,對方可能不太好對付啊,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卻沒有留意到服務員曖昧和好奇的眼神。

進了包廂,安謹言傻愣了一下,裏邊竟然坐著一個男子,安謹言下意識的道歉道,“不好意思,我走錯了。”心裏埋怨,服務員居然領錯了位置,人家一定是來等女朋友的,真是尷尬死了。

“請問你是安謹言麽?我想你沒有走錯,請坐吧。我是晨曦的負責人,蘇晨曉。”蘇晨曉站起了身,矜持的笑道。

安謹言更詫異了,那個一直和自己扯皮的公司的負責人竟然是個男的?安謹言一時到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了。原本是為了試探和出於保密的原因選擇了包廂,現在可好了,把自己給裝進去了,兩人獨處一室,到時候可是有理都說不清。安謹言心下埋怨,這個負責人也是的,就算是你的公司,你也不能一個人來啊?帶個女助理什麽的才是常情好吧?再說了,能自己開得起公司的也應該出身不低,怎麽就這麽沒規矩呢?這樣的她可招惹不起啊?

蘇晨曉見安謹言猶豫,深怕安謹言轉身就走,那自己這麽長時間的策劃就都白費了,不由得出言激將道,“我今天隻是作為負責人來的,隻談生意,問心無愧,平日也聽人談起安小姐,都說您是個正直君子,我也放心,安小姐這樣未免太小心了。”

安謹言可不是個輕易被人一激就上當的人,聽了蘇晨曉這不倫不類的話,心裏更奇怪,但是她又的確不知道這會兒該怎麽辦才好,轉身就走吧,好像也不是那麽回事兒,也沒達到她試探的目的,想了想,偷偷把手腕上的光腦打開,錄起了視頻,才放心的坐在蘇晨曉對麵。

蘇晨曉見安謹言坐下了,心裏鬆了口氣,並且給自己鼓勵,今天要好好表現,能不能給安謹言留下深刻的印象,可就全靠今天了。

過去就算安謹言和陳梓忻訂了婚,蘇晨曉也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安謹言是不會喜歡陳梓忻的,陳梓忻根本就不是安謹言喜歡的類型,所以就算訂了婚又能怎麽樣呢,但是隨著兩人相處的十分好以及安謹言對陳梓忻非常重視的種種傳言傳進蘇晨曉的耳朵裏,蘇晨曉才著急了,固然安謹言不會喜歡陳梓忻,但是她什麽樣的人品蘇晨曉還是知道的,她那麽重視家庭,萬一對陳梓忻上了心呢?

蘇晨曉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多少時間了,因為一件事兒的改變,已經帶來了不可預計的後果,剛好章承業也被禁足了,蘇晨曉已經不用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所以才貿貿然的有了這次的邀約。蘇晨曉雖然不敢說清楚的了解安謹言的一切喜好,但是對於她喜歡什麽樣的類型的人還是知道的,所以今天特意將自己打扮的成熟沉穩,處事也是大方得體,不說要讓安謹言對自己一見鍾情吧,但是也要留下良好的印象。

見安謹言沒有對自己為她點的飲料和甜品發出疑問或者不喜,心下更加安定,開口道,“這麽長時間的打擾真是抱歉了,我也是才知道下麵的人居然如此魯莽行事,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們公司也的確對安小姐非常重視,十分希望能和你合作,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我們深入探探細節。”

安謹言微微笑笑,似乎很尷尬的樣子,沒有說話,卻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蘇晨曉,她倒不是對他有什麽興趣或者見色起意什麽的,而是越看心裏越奇怪。聽到蘇晨曉是公司的負責人,那安謹言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公司是他的嫁妝什麽的,總之不可能是聘請他做經理什麽的或者他自己攢下的。這和社會形態有關,除了母親或者妻子贈送,他哪裏能來那麽大的家底兒呢,至於聘請——別開玩笑了,那麽多名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還不好找工作呢,聘請一個沒什麽學曆的男人?他是多有能力啊?安謹言是這樣想的,但是這會兒留神一看,卻不像,不是安謹言帶眼色看人什麽的,而是安謹言也接觸到了一些世家子,但是蘇晨曉看起來絕對不像。從穿著首飾來說,蘇晨曉穿的也是名牌,看起來好像很富貴,但是據安謹言所知,陳梓忻和林楠,甚至蔣燁的弟弟什麽的,就沒有從外邊買過衣服,都是自己家做的,或者請些有名的工作室私人訂製的,看起來都很低調,好像沒有買的值錢,但是從布料到手工,都是一頂的,在外邊是有錢都沒有地方去買。從行事——居然一個人來談生意,還和自己獨處一室,那就更不用說了,就是安家,安謹言的幾個哥哥,夠草根了吧?也不會如此行事。至於氣質氣場,那就更奇怪了啊,說句良心話,蘇晨曉長的真是不錯,就以安謹言見過這些人來說,或者看過的明星什麽的,蘇晨曉都是頂尖兒的,說是絕色也不誇張的,雖然不是安謹言的菜,因為不管從長相還是氣質來說,用安謹言記憶中的話來說,就是小白花的,那種楚楚動人的,安謹言不喜歡但是卻不至於因為這個而攻訐人家的長相,但是他幹嘛非得穿深色西裝呢?完全不搭調啊,還帶個黑色細框的眼鏡,這款眼鏡倒是安謹言最心水的,但是帶在蘇晨曉的臉上就太出戲了好麽!

安謹言有點不忍直視的感覺,覺得這個蘇晨曉充滿了違和感,倒不是說你長相小白花就不能**自強了,安謹言也沒那麽偏激,但是你穿白色西裝也比這個好看啊,或者清新一點,賣賣萌什麽的都可以啊……安謹言心下確定,這個蘇晨曉一定不是世家出身,那就奇怪了,他哪裏來的公司呢?別說自己能幹或者幫人掌管什麽的,受環境和眼界所限,他就算有能力,也不可能管理一家公司的,下麵的人豈會服他?除非有人把公司送人玩的,安謹言夠疼陳梓忻了吧?但是也不過是讓陳梓忻幫自己監工,都沒有說讓他去幫自己執掌生意呢,心裏也是認為陳梓忻是做不來的。所以,這個蘇晨曉的問題大了,而自己居然和這樣一個已經有了主的‘名草’獨處一室,也是夠危險的了,安謹言突然覺得有點發冷。

安謹言一麵聽那個蘇晨曉滔滔不絕的說自己的公司怎樣怎樣,自己又如何如何,心裏卻默默的拍死自己了,自己真是太謹慎了,不過是看到點相似之處就如臨大敵,但是現在看來,不管對方的公司怎麽有底蘊有能力,甚至有有能力的策劃什麽的,就衝這個負責人,就沒什麽大前途的,不會有人會和一個由男人負責的公司有生意往來的,而那個把公司送給男人,烽火戲諸侯的女人,她要是對這個公司有信心或者足夠重視,也不會把它送出去了。

“而這些設想,如果沒有一個優秀的故事來支撐就太可惜了,遊戲也會黯然失色,而觀遍所有文學著作,您的作品絕對是最出色的,和我們的遊戲應該是相輔相成的,您說呢,您可以看看我的策劃,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蘇晨曉完全沒注意到安謹言的走神,覺得自己表現夠了,就將紙質的策劃案遞給安謹言,也是為了顯示自己的重視,還特意用了紙質的文件,也是為了迎合安謹言,因為安謹言最喜歡這種紙質的書籍和文件合同了。

安謹言一邊盤算著該怎麽不太失禮的抬腿走人,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蘇晨曉關於遊戲的設想,還是聽進去了一些的,和自己的想法或者說和自己抄襲來的前世的那些遊戲案例太相像了,甚至可以說簡直是出自一個模子。

安謹言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看蘇晨曉對自己的態度,並沒有什麽敵意,甚至還有著莫名的推崇和崇拜,也隻能當做是巧合了,不過由此可見這世上還是有天才或者真的有創意的人的,隻是因為莫名的原因或者社會條件而不能實現,甚至默默無名。安謹言心中感慨,但是卻不覺得自己應該去改變或者實現什麽的,她沒有那麽大的野心,心裏也為蘇晨曉可惜,他或許真的有才華,但是卻僅止於此了,甚至連將才華實現的可能性都沒有,因為安謹言已經占據了先機,也因為,蘇晨曉是個男人,他不應該自己走到台前來的,太大的野心,隻能導致自己的失敗。

此刻聽了蘇晨曉的話,安謹言才回過神來,拒絕道,“這些機密蘇公子不應該和我說的,更不應該給我看貴公司的策劃案,蘇公子的想法還不是不錯,不過可惜了,我們沒這個緣分合作。”心裏卻懊惱極了,早應該走的,這會兒,等自己的遊戲出來後,不會擔上抄襲的名頭吧?想了想,自己的策劃還是完整的,也早早的在主腦那裏備案了,心裏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