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讓陳行出來!”
“就是……竟敢拿我家如卿哥哥與那群低賤的娼妓相提並論。”
“今日我等要為如卿哥哥討個說法!”
“對!”
“說的不錯!”
翠兒皺著眉道:“秦伯,實在擋不住了,把府門關上吧!”
秦伯無奈道:“關不了,能關的話,老頭子我早就關了,那拍門聲,翠兒你是沒聽著,就和當年老頭子我跟在老公爺身邊打仗似的!”
“你幹嘛打人啊!”翠兒看著小伍被人趁機撓了幾下,連忙關切道:“小伍哥,你沒事兒吧?”
小伍咬著牙,搖了搖頭,麵對一群弱女子,他實在是下不去手,隻得驅趕阻攔,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漢架不住人多,沒一會兒身上的衣服就被撕扯破了,至於其他幾個家丁也是如此。
“小伍,這些個娘們兒看著就不像好人呐!”接著又看向另一邊驚呼道:“謔,這姐們兒看著可不輕!”
陳行半倚在門邊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群燕瘦環肥道:“小伍,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顏如卿這貨生冷不忌,胃口遠超一般人啊!”
“少爺,你醒啦!”翠兒看到陳行來到門口,雙眸露出驚喜之色,就跟看著救星似的!
“沒事兒,別怕,別怕,有少爺我在呢!”陳行揉了揉翠兒的腦袋笑道。
“咳咳,都靜一靜,都靜一靜!聽我說!”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陳行,涼國公府的小公爺!”
“對,是他,就是他昨夜將如卿哥哥氣吐血的!”
“姐妹們丟他!”
陳行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堆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砸中腦門!
翠兒和小伍見狀連忙上前用身體擋在陳行麵前,就連柔弱的李清雪也是站在翠兒旁邊,盡一份綿薄之力!
“瑪德,小爺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呢?”
陳行一把抹掉頭上的菜葉子,抽出小伍腰間的長刀,朝著眾女一刀揮了下去!
當然,隻是嚇唬嚇唬這群傻娘們兒,陳行還真沒想著把她們怎麽著!
“啊!”眾女見狀被嚇得四散而逃。
“瑪德,不和你們計較,真當我陳勁夫的外號是白叫的?”陳行瞪著眼睛怒喝道:“大早上的都閑著沒事兒做是嗎?書讀了沒?女紅繡了沒?婚配了沒?一個個的,看看你們像什麽樣子,哪裏還有點大家閨秀的風範,和街邊潑婦有何區別!”
上門鬧事的女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膽子稍大點的梗著脖子硬撐著道:“是你昨日無禮在先,竟拿如卿哥哥與那群娼妓相提並論,氣得他至今還躺在病**!”
“搞了半天,你們是來替那個廢物出頭的是吧!”陳行算是看明白了,這些都是顏如卿的腦殘粉,比秦若瀾那個女帝的腦殘粉,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今日必須隨我們前去給如卿哥哥請罪!”
見有人帶頭,身後其餘女子也是隨聲附和!
“對,就是,就是!”
“跟我們走!”
將手中長刀揮舞了個刀花,陳行詭異一笑:“行啊,隻要你們有誰不怕臉上留疤,身上留痕的,盡管上前,隻要有一個敢挨上我一刀,我就跟你們去!”
任何一個時代,美貌對女子來說都極為重要,別看一個個嘴上親熱的喊著如卿哥哥,好似非他不嫁一般,其實真要拿自己的幸福去換,誰都不是傻子!
見眾女默不作聲,陳行戲謔道:“怎麽?不是一個個嚷著要我去給他賠罪嗎?來啊,隻要你們願意挨刀,我不僅去賠罪,還給他磕頭,挨幾刀我磕幾個!”
“怎麽?不願意啊?”陳行笑著提刀走向眾女,姑娘們被嚇得退後幾步!
陳行突然收斂起笑容,如凶徒一般舉起手中長刀指向眾女怒道:“你先來,還是你先來?亦或是你來?”
眾女被陳行這一舉動嚇得紛紛尖叫出聲,有的幹脆直接癱軟在地,放聲大哭!
“瑪德,都是群嘴強王者,父母生你們養你們,也沒見你們護著,為了個傻逼,都敢上國公府來找事兒了,知道聚眾鬧事的後果嗎?以我的家世背景,隻要我把京兆府的人喊來,有一個算一個,你們誰都跑不掉!不僅如此,還會害得你們爹娘四處托人找關係,來解救你們,但是……我告訴你們,沒用!因為我爹是涼國公!你們爹娘最後還得求到我麵前來,甚至不惜為此下跪磕頭,這就是你們為人子女該做的事兒?”
陳行看著這群十五六歲默不作聲的少女們,也是一陣頭大!
屁大的孩子,憑著所謂的一腔熱血,腦子一熱,什麽事兒都敢做!
“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們這群半大的孩子計較,沒事兒就回去陪陪爹媽嘮嘮家常,有空就讀讀書,賞賞花,做點大家閨秀該做的事兒,而不是為了一個不尊重女性的男子跑到國公府來鬧事兒,人家未必會念你們的好!”
“可她們是娼妓!”人群中有人不服道!
陳行猛然盯著說話的少女道:“娼妓?娼妓怎麽了?人家憑自己本事賺錢,你們呢?到現在還靠著家裏給的月錢過日子,真要說起來,你們還不如娼妓!”
頓了頓,陳行接著沉聲道:“沒有人天生就是娼妓,也沒有人願意做娼妓,都是生活所迫,你們誰敢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家道中落,淪為娼妓?屆時,你們也希望別人指著鼻子罵你們是群人盡可夫的娼妓?真要說起來,你們聚眾來我涼國公府鬧事兒,隻要我願意,稍加運作,你們中有一部分也會成為娼妓!甚至,你們中一些自家爹爹是芝麻綠豆的小官的,也會受到牽連,到時候全家女性都會被發配進教坊司,你們信是不信?若是不信,我現在就讓人去京兆府叫人!”
“這小賊,當京兆府是他家嗎?”角落裏秦若瀾看著陳行教訓眾女的樣子,心裏一陣好笑!
其實她來很久了,隻是因為人多,不好露麵,也順帶著想看看陳行會怎麽處理這些女子!
“陛下,這陳小公爺,年歲不大,怎麽說話老氣橫秋的!”小環小聲嘀咕道。
“他那個婢女說得對,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行了,朕估摸著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走吧,我們去涼國公府裏坐坐!”
秦若瀾心裏偷笑,明明是勸人向善,非得把自己弄得跟個惡人似的!
“嗯?”
秦若瀾正要邁步,卻瞧見不遠處,一位身材婀娜多姿,麵帶薄紗的女子和一位婢女模樣打扮的少女背著包袱朝涼國公府走去!
“這是誰?身材體貌不似王憐啊!”秦若瀾不由得皺起秀眉,停下腳步,決定繼續在暗處觀察!
“別,我不要做娼妓!”
“不不不,我信,我信!”
“我錯了,小公爺,放過我們吧!”
眼看嚇唬的差不多了,陳行也懶得和她們置氣,沒好氣道:“知道錯了,還不走,等著我送你們去京兆府嗎?”
“哦哦哦,這就走,這就走!”
“快走,快走!”
“我們這就離開,多謝小公爺寬宏大量!”
“小公爺再見!”
臨了居然還有一位小姑娘和他打了聲招呼方才離去!
這一舉動都把陳行給氣笑了,還再見呢!
“鬼才要和你們再見,都走,都走!看著就讓人心煩!”
眼見門前眾女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隨後陳行一把將刀丟給小伍道:“我回去補個覺,吃午食的時候再喊我!”
“是,少爺!”
剛一轉身,隻聽耳邊傳來天籟般的嗓音:“小公爺,還請留步!”
陳行腳下步伐一頓,扭頭看去,心中頓時一驚,這清風姑娘怎麽找家裏來了?
不行,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丫頭過來絕沒好事,得趕緊把她打發走!
想到這裏,陳行故意裝作沒認出來清風,疑惑的看向清風道:“不知這位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清風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小公爺當真是貴人多忘事!”說著摘下自己的麵紗。
眼看裝傻充愣沒用,陳行一拍腦門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清風姑娘啊,瞧我這眼神,都沒認出來!”
小伍撇了撇嘴:“裝瞎怎麽看得出來!”
陳行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不說話會死嗎?
清風好似沒聽到小伍的話一般,眼角含春道:“今日奴家有一事相求,還請小公爺成全!”
“好說,好說,隻要不違反大商律法以及人倫道德之事,在下願盡綿薄之力,隻不過,你倆為何背著包裹?”
“您不是常說,自己可以沒有道德嘛!”‘
“小伍,你特麽……”
……
看著兩女的裝扮,陳行心裏有些不解,這是求我辦事兒來了?也不對啊,誰家求人辦事兒帶包裹啊?不應該是帶盒子,裏麵裝滿金銀財寶嘛!怎麽看怎麽像是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女啊!
清風答非所問:“小公爺,不請奴家進府喝杯茶水細說嗎?”
陳行心中暗道不好:壞了,看樣子是衝我來的!
“咳咳,非是在下不願意,隻是這府裏人多嘴雜,萬一傳出去,在下恐擔心影響清風姑娘的清譽!”
清風雙眸垂淚:“是奴家唐突了,奴家一青樓女子,如何進得了國公府的正門,便是偏門,都沒那個資格!”
雖說自己不忍心看美女落淚,但是……更怕自己被訛上啊!
於是陳行還是狠了狠心道:“清風姑娘莫要自輕自賤,還請有話直說!”
見陳行油鹽不進,清風咬了咬牙,不等陳行反應過來,雙膝一彎連帶著一旁的丫鬟也朝著他跪了下去。
“昨夜是奴家梳籠,小公爺卻不肯留宿,如今有傳言傳出說是奴家患有隱疾,惹得小公爺不快,這才憤然離去!所以…所以奴家請小公爺大發慈悲,還請完成昨日梳籠!”
陳行聽得目瞪口呆,就連角落裏的秦若瀾也與他的表情一般無二!
“這小賊,這小賊,真是氣煞朕也,竟…竟…如此不顧國公府顏麵,還…還……該死,當真該死,朕要誅他九族,不…朕要閹了他,讓他以後再也去不得青樓!”
秦若瀾氣得話都不會說了,光想著怎麽泄憤了!
“去給朕查清楚,這小賊昨夜到底做了什麽,事無巨細,朕要一清二楚!若是查不到,你們就提頭來見!”
“喏!”
……
“你先起來說話,讓我捋一捋啊!我什麽都沒做,然後你被造謠成有隱疾?所以,你跑來找我繼續昨夜之事?”
清風倔強地沒有起身,隻是含羞的點了點頭!
“不是,合著我什麽都沒做還是我的錯了!”
陳行都無奈了,這踏馬都叫什麽事兒啊!
“趙媽媽呢?她不出來解釋解釋?”
“趙媽媽也解釋過了,可是…可是人言可畏啊!別人根本不信,隻當趙媽媽與我串通一氣,哄騙他們!再者說,奴家…奴家雖是青樓女子,可尚且還是清白之身,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脫衣自證清白吧?即便不是清白的身子,奴家也斷不可能做出當眾脫衣以證清白的事來!”
清風說到傷心處,淚水也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陳行頭都大了,這也不行,那也不成,古代人當真愚不可及!
見陳行不說話,清風哭泣道:“奴家本就是風塵女子,若是連恩客都沒有,這讓奴家以後還如何活得下去!還請小公爺大發慈悲!”
說著作勢就要磕頭,這把陳行嚇得不行,連忙攔住她想要將她扶起,可是清風死活都不肯起來。
“小公爺若是不答應,奴家便隻得跪死在這,否則以後也是會被餓死!”
“少爺……”翠兒剛張了張嘴,卻被秦伯攔住,衝她搖了搖頭!
“清風姑娘,你看這樣如何!我給你一些銀子,你呢,也就此脫離雨露閣,換個行當得了!如何?”
想了想,陳行提出了昨夜的第二個法子!
“小公爺,即便是換個行當,奴家也還是在這京城之內,流言蜚語隻會更甚!”
陳行想了想覺得也是,清風說得不無道理,哪怕是換個營生,隻要隱疾這個流言還在,就會令她無法生活下去!
“要不換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陳行試探道。
“小公爺,奴家主仆二人皆是柔弱女子,早已舉目無親,又能去哪裏?再者說,換個地方,若是遇上潑皮惡霸尚能勉強苟且偷生,倘若是遇到山賊劫匪,又與留在青樓何異?”
清風絕美的容顏上流露出一抹決絕的慘笑:“罷了,罷了,本就是青樓女子,又怎敢令小公爺為難!”
說罷起身帶著丫鬟施了一禮,身形踉蹌的朝著城門外走去。
主仆二人的背影顯得既淒涼又無助!
瑪德,誰讓老子最見不得女人哭呢!造孽啊!
陳行猛抽自己一個耳光大聲道:“行了,你以後就在國公府住下吧!”
此話一出,清風身形雖有一瞬微頓,但還是頭也不回道:“小公爺的好意,奴家心領了,奴家的身份斷不敢汙了國公府的門楣,與其等以後被主母趕走,不如今日離開得好!隻願小公爺日後閑暇之餘還能記得奴家,奴家便心滿意足了!”
“哎呀,我說你這丫頭怎麽回事!什麽汙不汙門楣的,非得我親自請你是吧!”
見清風無動於衷,還繼續朝著城門外走去,陳行一咬牙,得,誰讓是咱自己造的孽呢!
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一把拉起清風的玉手道:“行了,跟我回去!沒人會趕你走!我說的!”
陳行看著清風麻木的宛如一具行屍走肉,隻當是之前自己傷了她的心!
可他沒看到的是,就在他追上來的那一刻,背對著他的清風嘴角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就在即將邁入國公府邸的時候,清風硬生生地停住腳步,甩開陳行的手淒婉道:“奴家又要以何種身份長住國公府,無名無份,怎敢踏入國公府半步!小公爺可曾為奴家想過!”
“行了,行了,你算我的妾室,妾室總行了吧!這樣總沒人說你了吧!真是服了你個老六了!行了,快跟我進去吧!在外麵折騰來折騰去,讓鄰居看到了像什麽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什麽呢!”
陳行原本是想著盡快哄好清風,至於以後的事兒慢慢和她溝通就是了,誰能想到半路殺出個程……不對,是秦若瀾來!
“嗬嗬,陳小公爺倒是好福氣啊!什麽時候納了這麽個如花似玉的美妾啊!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給小公爺你賀喜啊!”
陳行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完了,又是衝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