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子聞言,莫名其妙,“啊?什麽?”
李天卻不解釋,立刻低聲吩咐道,“小瓶子,你立刻去禦膳房製一份催吐的湯來,對了,另外再去花園內挖些黃土裝來,記得將……,快。”
小瓶子聽完是一頭霧水,但哪裏敢多問,立刻便下去準備了。
就在這時,堂內傳來了那崇老的喝聲,“到底是何人在堂外吵吵鬧鬧,難道不知老夫正在醫治病人?若是耽擱了誰能承擔!還不快出來!”
李天聞言也不再躲著,走了進去,對著崇老還有一旁的平南王微微拱手,恭敬道,“下官司禮監總管李天,見過崇老,見過平南王!”
崇老與平南王見李天走出來,臉色都是不太好看。
聽了李天自報身份,神情也沒有絲毫的緩和。
崇老依舊是沒好氣道,“嗬嗬,什麽總管不總管的與老夫何幹?速速離去,莫要在此影響老夫!”
平南王倒是微微一挑眉,似乎認出了李天,道,“司禮監總管,哦,你便是今日在大殿之上頒布江城政令之人?你來這裏做什麽?若是沒有要緊之事就離去吧,本王的平兒生了怪病耽擱不起,請吧?”
雖說平南王沒有崇老那般不近人情,但擔憂小兒病情,也沒有什麽心情與李天廢話。
李天早就料到了這個場景,倒也不覺得意外,依舊恭敬有禮,道,“下官明白,不過確有要事要求崇老,既然崇老眼前騰不出手,在下便候在一旁,絕不打擾二位大人,不知可否?”
李天語氣態度都是恭敬至極。
崇老與平南王見狀,微微皺眉,但倒也沒繼續為難。
隻要李天閉嘴,不要再像剛剛那般,他們也懶得多費口舌。
於是,空氣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崇老的身上,就發現崇老的神情愈發沉悶難解,兩根白眉簡直就要糾纏在一起了。
反反複複的望聞問切,卻看不到其神情有些許好轉。
不知不覺一刻鍾過去。
小瓶子終於端著一碗熱湯,還有一罐黃土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李天示意他稍安勿躁,守在一旁。
就這樣,幾人又等待了半刻鍾。
終於聽到崇老長歎一聲。“哎~”
平南王見此急忙詢問,“崇老,到底如何,平兒怎麽樣,是什麽病啊?還有的治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崇老麵色更加不耐煩。
崇老搖了搖頭道,“老夫可以確定,這小子什麽病都沒有,可,他也確實不像裝病啊……這……”
聽了這話,平南王坐直的身子突然一頹,神情傷悲至極。
“連崇老你都沒有任何辦法,難不成平兒今後就要一直如此下去了嗎?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時間,堂堂平南王,在大秦威名赫赫、無所不能,更無人敢不尊敬護國大王爺,此刻卻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絕望無比。
崇老也因看不出平兒的病因,而麵露愧疚,再不言語。
這時,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李天看準了時機,突然說道,“二位大人,方才聽到你們說,找不出這位少公子的病因是嗎?”
崇老聞言,臉色陰沉, 他本就因找不出病因而心思煩躁,聽李天哪壺不開提哪壺,哪裏還會有好臉色,頓時低喝道,“怎麽?你是在笑話老夫嗎?”
李天聞言,微微一笑急忙解釋,“崇老誤會了,下官隻是確定一下,隻因下官也有一方藥想要試一試,或許可將平南王的公子治愈,隻懇請兩位大人給個機會。”
此話一出,滿臉愁容的平南王突然雙眼一亮,問道,“你說什麽?你可以治好平兒,莫非你看出了平兒得了什麽病?”
李天聞言,道,“並非一定,但可以試試。”
平南王聞言,激動之色一滯,正猶豫時,一旁的崇老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充滿了嘲諷與不滿。
崇老緊緊盯著李天冷冷道,“你這小娃,膽子當真是大!你可以給老夫是何人?老夫都看不出的病症,你竟敢說自己能治愈?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夫最後警告你一次,快給老夫滾出去,若是繼續胡言亂語,老夫定向陛下進言,定你的罪!”
李天依舊不慌不亂,直視崇老,堅定道,“崇老乃是太醫之首,妙手回春,無人可比,論醫術,即便是有一百個下官也絕比不上崇老您,隻是平南王小公子之症,並非尋常醫術可醫,既然崇老現在也沒辦法,何不讓下官試上一試,若是真的行呢?”
所言鏗鏘有力,雖然恭敬,卻更加堅定。
崇老見李天竟還糾纏不休,臉色頓時更加陰沉,冷道,“讓你試一試?你當現在是在醫治誰?平南王之子怎麽可能讓你一屆醫門外人,來隨便試一試!若是讓你治出了什麽毛病,你是不是該拿你的頭顱賠罪!”
這話已經是說的明白,要是李天弄出了什麽意外,恐怕就要砍頭處之了。
李天聞言,眼神一動,最後沒有回答,卻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平南王,道,“平南王如何想?”
平南王顯然也是沒想到李天竟然還不放棄,頓時眉頭一皺。
他當然也不可能相信李天能治好自己的兒子。
畢竟就連當朝太醫元老崇老都查不出他兒子的病症,怎麽可能讓一個不知哪來的小太監隨便醫治?
可李天堅定自信的態度卻讓他有些猶豫。
畢竟,若非真的有些本事或者有些把握,這小太監又怎麽可能傻傻自薦?戲耍他堂堂平南王,莫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
正沉思著,懷中的平兒突然低聲哀嚎,“爹,平兒好難受,平兒真的好難受……”
兒子虛弱的哀求,頓時如同一柄重錘砸在平南王心頭,讓他不禁心如絞痛。
“絕不能讓平兒繼續這樣下去……”平南王不禁想著,最終對孩子的疼愛讓他動搖。
他抬頭冷峻的看向李天,道,“你能否保證,就算治不好,也絕不會傷害到本王的平兒?”
李天聞言堅定道,“絕不會。”
平南王又問,“那你到底有幾成把握?”
李天聞言,眼神微動,隨即心一狠,道,“七成。”
其實他也不確定,但此時此刻若是不說得有把握些,他是不可能有機會一試的。
平南王聽到“七成”,心中更加意動,而且方才問話時他觀察到李天卻是沒有心虛與異樣的表現。
身為王爺,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最終點點頭道,“好,既然如此,讓你一試也無妨,但若是最後,讓本王發現,你是在戲耍本王,嗬嗬,那即便你是聖上新寵,本王絕對會讓你脫一層皮!”
李天聽到這話,頓時放鬆下來,“多謝平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