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以為,給我頒發一張好人卡,我就會做好事?”江詞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心裏咯噔一下,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溫姨,你不要太天真。”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薄唇微微張開:“我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
我下意識攥緊拳頭,掌心的刺痛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眼眸低垂,遮蓋住眼底的神色,
不著痕跡的環視一圈,視線落在右手旁的擺件花瓶上。
“小詞,你聽我說....”
我一邊轉移他的注意力,一邊摸向花瓶。
他和江旭真的很像,無論是強硬獨斷的處理事情的方式,還是自大的性格。
在他眼裏,我就像折斷翅膀的鳥。
現在無論是說的話還是舉動,都是在拖延時間。
而他肯定我無法逃脫,所以也不介意跟我玩一會。
雖然他沒有說,但我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他的想法。
少年人的心思,比他父親的更好懂。
趁他不注意,我猛然把花瓶砸向他。
他反應很快,後退幾步避開。
不過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砸中他,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撿起地上的碎片。
江詞陰霾的視線落在我身上,似乎想要把我吞入腹中一般。
他突然笑了,笑得格外可怖。
大步朝我走來,壓低聲音,開口道:“怎麽?你難不成要弄死我?”
“你試試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他說錯了,我有這個膽子。
住進江家的每個日夜,我都恨不得把殺死安安的罪魁禍首生吞活剝,
但那樣太便宜他了,我要的遠遠不止這樣。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活的生不如死。
不過他也是對的,因為我不會弄死他。
我眼底閃過一絲決然,下一秒,直接把碎片對上自己的脖頸,毫不猶豫的刺下去。
因為把握了力道,所以隻刺破了表麵皮膚,並不是很深。
但鮮血和白皙的脖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上去也格外瘮人。
江詞視線一頓,臉上浮現一抹愕然。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對自己這麽狠。
“現在你還要過來嗎?”我眼角微微泛紅,淚水控製不住的流下,整個人看上去柔弱又惹人憐惜。
“你就是個瘋子。”江詞臉色沉下來,直接罵道。
要是忽視他眼底興奮的光芒,說不定我就真就信了。
我就說,他這種人怎麽會喜歡一個溫柔弱小的女人。
瘋子就會喜歡瘋子。
不過這和我也沒關係,他的喜歡反而讓我作嘔。
“所以你要不要來試試?”我輕描淡寫的說道,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感受著體內血液的流逝,我心裏毫無波瀾,視線緊緊的落在他身上。
江詞沒有說話,就這麽和我僵持著。
我剛想打破這氛圍的時候,門猛然被撞開。
我和江詞同時看過去,就看到江旭一臉焦急的大步走進來。
他視線落在我身上,瞳孔猛然收縮,湧上一股怒火。
“這是怎麽回事?”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江詞沉默了下,開口道:“剛才...”
“閉嘴。”江旭冷漠的打斷他的話,走到我身邊,小心翼翼的想要觸碰我的傷口。
我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一個主意浮現在我腦海中。
我猛然後退一步,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開口到:“你離我遠一點。”
江旭和江詞不約而同的愣住了,誰都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
畢竟在他們心裏,我現在應該直接撲到江旭懷裏,然後嚶嚶嚶的求安慰。
“寧寧...”江旭臉上露出一抹慌張,想要來牽我的手。
我警惕的看著他,仿佛他要是再走進一步,我就會把碎片狠狠的插進去。
他不敢輕舉妄動,周圍的氣壓更加陰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艱難的開口:“先出去。”
說完後,給江詞一個眼神,示意他往外走。
江詞眉頭一挑,露出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
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對上江旭警告的視線,隻好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看著門被關上,我仍然保持著這個姿勢,仿佛防守動作一般。
江旭能來的這麽快,肯定是因為書房有監控的原因。
所以我不能一下子做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既然做戲,那麽就要做全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大腦開始發暈。
這時候我才發現,裙角已經被鮮血浸濕。
我眼底閃過一絲暗光,看時候差不多了,才裝作無力的扔下手中的碎片,往後倒去。
本來想裝模作樣,沒想到頭碰到地上後,竟然真的暈了過去。
在沉入黑暗中,我最後一個念頭就是,說不定這還是一件好事。
...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的陽光亮的刺眼。
我迷茫的眨眨眼睛,感受到脖頸處的刺痛。
下意識伸手摸過去,就摸到了被包紮好的傷口。
我吃痛出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我順著看過去,才看到江旭剛才就坐在陽台上的靠椅上。
“感覺怎麽樣?”他一臉焦急的看著我,眼底充滿濃濃的擔憂。
我眼眸低垂,遮蓋住了眼底的神色,乖巧的搖搖頭:“已經沒事了。”
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
他注意到這一點,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寧寧,你這是什麽意思?”他直接問道。
我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不自然的別開視線,喃喃道:“抱歉...”
見我沒有任何解釋,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頓了頓,聲音柔和下來,開口道:“跟我說說,怎麽了?”
滿腔的委屈徹底溢了出來,我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流下。
我強顏歡笑,擠出了個笑容,開口道:“沒什麽事,我就是有點害怕。”
“小詞跟你太像了...抱歉...”
江旭眉頭緊皺,顯然也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他臉上流露出不滿,不過不是對我的,而是對江詞。
我嘴角不著痕跡的勾起一抹弧度,在他再看過來的時候,已經收斂了笑意。
“對了,小詞...怎麽樣了?”我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