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煙也是徹底急了,甚至做出了她自認為的讓步!

“楚遮天,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跟我解釋清楚,這私生女怎麽回事,我可以跟你重歸於好,繼續讓你伴我左右!”

楚遮天笑了!

“重歸於好?不必了!”

蓬!蓬!蓬!蓬……

爆豆般的悶響,越來越密集地出現。

許如煙不斷搖頭!

她無法理解,楚遮天為何突然這麽決絕。

為了認這個小野種、為了跟她斷絕關係,這種自絕生路的事情,他都能幹出來?

他真的,什麽都不要了麽?

“不必了?為什麽?”

許如煙咬牙切齒地問道。

不知為何,她心裏竟湧起一種恐慌。

聽見對方這麽問,楚遮天嘴角浮起一抹嘲弄。

嗬嗬,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可笑自己前一世,臨死前才知道一切。

但你許如煙,應該早就心知肚明啊!

噗!

片刻後,楚遮天一口逆血噴湧而出!

整個人,委頓在地。

那張臉,蒼白如紙!

“這是……連丹田都碎掉了?”

“自斷經脈,自碎丹田!”

“這已經不單單是散去修為了,而是把自己的根基都毀了!”

“楚遮天,竟瘋狂至此!”

幾位峰主麵麵相覷,驚駭不定。

高台之下,更是一片嘩然。

而許鴻途和許如煙無比痛心,已經氣到身體發抖。

當然,他們並非是心疼楚遮天!

而是楚遮天自廢修為,對他們父女、對青龍峰也是極大的損失。

就好像一條原本可以看家護院、無比馴服的狗,突然不受他們控製,非要自己把自己咬死一樣。

而4歲的楚空城見到楚遮天這樣,小小年紀竟露出快意的表情。

對楚遮天這個“父親”,好似根本沒有感情。

“哼!活該!讓你打我和我娘!”

就在此時,一道義正言辭,又無比痛心的聲音響起。

“楚師弟,你這是幹什麽?”

“你這樣不但寒了師尊和如煙的心,更辜負了整個宗門啊!”

“你以為你這一身實力,是自己修煉出來的嗎?還不是消耗了大量宗門資源,才讓你突破到先天。”

“你一廢了之,對得起宗門嗎?”

說話的,正是張北臣。

隻見他一臉憤慨,站在了整個宗門的角度,對楚遮天發起了指責。

楚遮天看著對方這男婊模樣,眼神冰寒!

自己前世一葉障目,竟沒認清對方的小人嘴臉。

而隨著張北臣此話一出,幾位峰主也開始指責楚遮天。

現在的楚遮天修為盡失,根基全毀,他們也沒了招攬之心!

隻有月朝露,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她竟是從楚遮天的眼神當中,沒有看到一絲修為盡失之後的恐慌和迷茫。

有的,隻是鎮定和堅決。

就仿佛一切,盡在他掌握當中。

這時候,許鴻途那飽含殺機的聲音響起。

“北臣此話有理!”

“楚遮天,你非但是我青龍峰的叛徒,更是整個宗門的罪人。今天,我就將你斃於掌下,清理門戶,以謝全宗。”

說著,他渾身靈力湧動,就要對楚遮天下殺手。

月朝露一個閃身,擋在了對方麵前。

“許鴻途,你未免太心急了!”

“宗門雖然耗費資源培養楚師侄,但他對宗門的貢獻,也足以抵消了。”

“單單這次帶軍平滅“萬妖山莊”,為宗門掠奪回來的寶物就不計其數。”

“他廢的,是自己的修為!在我看來,他並沒對不起任何人!”

看著這位美女峰主,為自己據理力爭,楚遮天內心湧起一抹感動。

想到前一世,對方香消玉殞的結局,他更感到一陣痛心和自責。

這一世,自己一定護她周全!

“月朝露,你非要包庇這個一身反骨的逆徒,是麽?”

許鴻途咬牙切齒地問道。

“包庇談不上!隻是楚遮天一直被宗主看中,宗主如今閉關。

就算他有罪,也要等宗主出關,再決定如何處置他。”

月朝露分毫不讓。

“好!我倒要看看,宗主是否也會跟你一樣,包庇這孽畜。”

“來人!把楚遮天帶下去,打入寒風牢!”

許鴻途下令道,眼底分明還湧動著一抹殺機。

寒風牢,乃是青龍峰的死牢。

其中陰風陣陣,不斷摧蝕人的身軀,修士進入其中都要脫層皮。

更不要說,此時修為盡失的楚遮天了。

許鴻途這分明是想,置楚遮天於死地啊!

“慢著!”

月朝露抬了抬手,針鋒相對道:“許鴻途,楚遮天既然已經跟你斷絕關係,那你青龍峰再無權處置他。

他已經投入我朱雀峰,自然應該由我帶回去。”

許鴻途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

月朝露就那麽笑眯眯地跟他對視,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

一時之間,兩大峰主仿佛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楚遮天那虛弱,但卻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

“多謝月師叔好意!”

“但弟子願以戴罪之身,進入血獄魔窟!”

想到前一世,張北臣進入血獄魔窟後,獲得的逆天機緣,楚遮天隻能拒絕了月朝露的好意。

不然,自己豈不是白廢了……

以殘廢之身進入那裏,是會被“重塑肉身”的。

屆時,什麽自斷經脈、自毀丹田,都不值一提!

楚遮天知道這些,說起來還多虧了張北臣!

前一世,在他平滅萬妖山莊後,張北臣也不甘示弱。

其於三個月後,帶軍征討“暗夜宮”的某個大型據點。

那一戰,足足五萬太虛宗弟子,幾乎全軍覆沒!

本來,張北臣該被處死!

但在自己的求情下,時任宗主的月水寒,將其廢去修為,打入血獄魔窟!

卻沒想到,張北臣竟因禍得福。

在裏麵吸收了一具上古神魔的血脈精華,肉身蛻變成為“巨靈仙體”。

自此,張北臣的修煉天賦,比自己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是對方沒自己的魄力,不敢深入各種禁地尋找機緣,修為才一直弱於自己。

饒是如此,前世自己渡劫時,張北臣也達到了渡劫後期。

隻差一步,便同樣能破碎虛空!

由此可見,這機緣有多逆天!

“這機緣,我要了!”

楚遮天心中暗道。

而這時,聽見楚遮天自動要求進入“血獄魔窟”,所有人大驚失色。

“你要進入血獄魔窟?”

月朝露臉色一變。

“楚遮天!看來你也知道自己成了一個廢人,活著隻是浪費糧食!

進血獄魔窟等死,也挺好的。”

許如煙咬牙切齒,怨恨而又嘲諷道。

張北臣臉上浮起一抹幸災樂禍,似乎生怕楚遮天反悔,趕緊推波助瀾道:“楚師弟,你自廢修為,辜負師尊和宗主的苦心!以戴罪之身入血獄魔窟,倒也合情合理!”

血獄魔窟是什麽地方?

那是比寒風牢要恐怖百倍千倍的存在!

那裏充斥著血煞亂流,關押的都是曆代宗門重犯!

身在其中,每時每刻都要受到血煞之氣的衝擊,飽受折磨。

輕者經脈受損,修為下降!重者,被摧殘致死,屍骨無存!

可以說,血獄魔窟就是整個太虛宗上下,所有人避之而不及的禁地。

現在,竟然有人自願進入其中?

片刻之後!

兩名懲戒堂弟子,押著楚遮天離開了演武場。

臨走之前,楚遮天若有深意地回頭,看了張北臣一眼。

“張北臣,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

“若不是你,我又怎知血獄魔窟的秘密!”

“你,是個偉人!”

而感覺到楚遮天的眼神,張北臣莫名不安。

冥冥之中,感覺有什麽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要被奪走似的。

“該死的,我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